后墙上的黑板报上用醒目的字,写出了“罗天成是我们的骄傲”的大字。不知道为什么,高子新站在讲台上突然拿出名册说:“现在,我点一下同学的名字,在这儿的答道。”教室里没有一点儿杂音。高子新把同学们的名字一一点下去,最后一个就是罗天成的名字。同学们都以为高子新不会再念他的名字了。而高子新看见罗天成这三个字以后,喉咙里早已经哽咽了。但是,他还是用响亮的声音喊道:“罗天成!”教室里没有声音,太聪明都愣了不明白高子新这是为了什么。钱半山站在一旁提醒高子新罗天成已经死了,但是,高子新还是近乎固执的喊道:“罗天成到了吗?”已经有同学小声的议论起来,高子新呜咽了声音。
“报告!”一个略带呜咽的声音从罗天成的位置旁边响起来。高子新抬起头,同学们回过头去,张梓若站起来了。“你有什么事儿?”高子新满眼的不解。张梓若眼圈红红的说:“报告班长,罗天成因病请假,归期未定。”高子新低下头泪水打湿了手里名册。同学们还是不知道高子新的用意,他向钱半山汇报道:“报告老师,除罗天成天成因病请假以外,所有天成已经准备到校,汇报完毕!”钱半山点点头,明白了高子新的意思。“同学们,高子新同学的用意大家都明白了吗?罗天成同学是我们班的骄傲,是我们的英雄。他虽然已经离我们远去,但是,在高二六班里没有这个说法。我只相信罗天成同学‘因病请假,归期未定’这句话。我们的英雄不能没有家,这也是让我们记住英雄的好办法。”掌声,激烈的响起,那是心里的共鸣。
没有一个同学提出要把罗天成的桌椅搬走,它就这那里放着,好像随时都在准备迎接他回来似的。桌上的课本每天都有张梓若把它摆好,课桌擦的一尘不染。在高二下学期最后一个月里,感动与伤心伴随着高二六班的七十四个同学,知道期末考试放假以后,同学们才告别了被批的高二,暂时把心里的烦恼抛到脑后,好好利用这个假期休息。高三是最苦的一年,这就需要每个人都要拿出最大的勇气去面对。
苦涩的三年让莘莘学子流了多少汗,谁也不知道;最后他们的命运又有谁来替他们买单?辛苦了三年只用几张纸就决定了,这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会有多少人失去再次深造的机会,难道他们就真的没有能力吗?是我们的制度有问题,还是我们的同学有问题?成绩不理想就要被打入谷底吗?难道他们就真的一无是处了吗?延续了几千年的科举制度在今天只不过是被改头换面,单调的瓷罐上被印上了美丽的烤瓷而已。这是人类的进步还是退步?现在的学习只为了未来的荒废,就不要说知识可以改变命运。改变命运的唯一办法就是,脚踏实地的去奋斗,而不是靠着几本教科书就能改变命运的。这个世界是没有全才的,也培养不出全才。所以,只专其一就足够了。有谁可以保障,一个孩子拿着自己的青春念了十几年的书,出了校门就有工作?没有人敢保证,因为他们在乎的是,怎么样骗你在学校里呆着顺便把父母的血汗钱交出来。
现在的教育已经变了性质,不再是以教学、施学为中心,而是变成了一台揩人的机器。
学习为了什么?学习就是为了将来有个好的生活,但是,投入了十几年的财力、精神就是为了毕业出来就去失业?这是谁的悲哀,首先不幸的是学生,其次是社会。最幸运的就是实行的教学制度。因为,没有人会管你以后怎么样,只要你在校园里呆够了那些天交够了应该交的钱,谁管你将来是失业还是失落?只要你不差该交的钱,就不会有人搭理你的。所学的东西在现实中能用到几次?我们拿着大把的钱就是去学那些将来毫无用途的东西吗?学以致用,就是说学到的东西能在现实中用的上,可是,我们真正学到了多少有用的东西,在现实中能够真正用得上的又有多少?苦学了十几年,就为了拿着能证明你才高八斗却不能让你吃饱肚子的文凭回家吗?我们要的不是什么研究生、硕士的名声,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能够让自己吃饱肚子顺便还能不让老婆孩子喝西北风的真实的本事儿。如果文凭能让我不饿,让我吃导弹我都愿意。
所以说,只要有了一个好的生存环境并且不会让自己饿肚子就好了,不必去在乎非要有个本本来证明自己才高八斗还是九斗了,因为现实的教学制度就是骗着你玩的。一场不流血的游戏,赔的永远是自己。
杨秋华终于决定要到医院把孩子打掉了。因为,她的肚子已经一天天大起来。于是,打电话询问张梓若要不要跟着自己一起去。张梓若安慰她说:“这样也好,利用暑假期间把孩子打掉,等开学以后就忘掉这一切,重新投入到新的学习中去。重新翻开新的一页。”但是,她却不想跟着杨秋华去。因为这样的责任她负不起。杨秋华不想到正规的大医院里去,张梓若苦劝无果以后,只好帮她联系了一家乡下的小诊所。杨秋华对母亲说,自己要到外面去观光旅游,过几天就会回来的。杨母本来就不想让女儿在家,就同意了。
张梓若最后决定跟着杨秋华一起去,起先也是对母亲说,自己要到外面去观光旅游,过几天就会回来的。但是,张母就是不同意让女儿出门,但是又怄不过她的纠缠,就答应她可以去,但是前提条件就是自己必须也要跟着去,否则就免谈。张梓若不敢不同意不如母亲跟着去,可是如果母亲跟着一起去,就会知道杨秋华的事情。而杨秋华催问自己什么时候去已经好几次了,所以,张梓若一边收拾行李准备偷偷逃走的同时,还在跟母亲谈判。杨秋华最后一次给张梓若打电话说,自己会在明天早晨就动身。张梓若答应了。
挂断电话以后,张梓若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好。烦躁的在抽屉里胡乱的翻着,要找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突然,她的手指触到了角落里的一个小瓶子,扒出来一看才知道是一瓶安眠药。握着这瓶安眠药,张梓若似有所思。这时,张母已经做好饭在门外叫她快点出去吃饭。张梓若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母亲催促的声音又传进来,张梓若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考虑就从小瓶里倒出两片安眠药装进兜里,神色淡定的走出房间。“爸爸还没有回来吗?”她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哦,你爸刚才打来电话说今天晚上有急事要晚回来一会儿,不等他了你先吃吧!”张母从厨房里出来。
张梓若坐下来帮母亲盛了汤,突然想起兜里的安眠药,掏出来看了一眼犹豫不决的发起愣来。张梓若只是想跟着杨秋华去乡下过几天就回来的,可是母亲就是不想让自己去。一想到杨秋华对自己说的明天就要去乡下了,如果再跟母亲商议也是没有结果的。“只放一片应该不会出事儿的!”张梓若这样想着,伸出去得手又犹豫了,“她毕竟是我妈啊、、、”张梓若想了想决定把一片再分开,只放一片中的一半,这样要良久会小很多。张梓若这样想着就把手里的安眠药掰成两半,但是,药片很硬掰不开。厨房里,母亲在洗手流水的声音传出来。张梓若颤抖着手把药片放在地上,用椅子腿使劲一压,药片就立刻碎成了好几小块儿了,她随手捡了几小块放进了母亲的碗里。又把被压碎的小颗粒用脚踢到不知何处去了。张母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女儿已经给自己盛好了汤很高兴,坐下和女儿一起吃饭。张梓若偷偷看着母亲把放有安眠药的汤喝下去,心里忐忑不安,祈祷老天不要让母亲有生命危险。母女两个吃完饭以后,张梓若主动帮着母亲收拾碗筷,以此减轻自己心里的负罪感。“妈,不要怪女儿,女儿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张梓若回到房间。
因为担心母亲喝了自己放了安眠药的汤,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张梓若一夜不安,班里起来好几次走到母亲的门外偷听里面的动静,张父还没有回来。母亲屋里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这让她心里很是不安。张梓若也曾想过是不是应该打电话给医院或者是撞开门进去看看,但是,这些都只是她的想法。“不会有事儿的,只放了一点点不会有事儿的。”张梓若这样安慰自己。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张梓若接到杨秋华的电话询问她什么时候走。张梓若下定决心说已经准备好了,并且和她约好了见面的地点。挂点电话,张梓若背起已经悄悄准备好的行李,出门,并在桌上留了一张字条说明自己要到哪里去,请父母不要担心自己。
张梓若在门口遇见刚下班回来的父亲。张父看见女儿肩上背着一个大背包出门,就问她这时要去哪儿?张梓若吓了一跳,怕被父亲看破自己的谎话,支吾着说要给同学去送东西,就逃跑了。张父不知是诈信以为真,还嘱咐女儿跑慢一点别跌倒。张梓若跑出去很远以后,才停下来舒了口气。张父双眼通红的回到家里就倒在沙发上不想再动。但是,他却没有睡着。因为,他感觉今天家里怪怪的,往常这个时侯张母已经起床并煮好了汤等着自己回来喝。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非但没有看见张母的身影,而且感觉女儿今天也怪怪的。想到这里,张父心里不安起来。站起身来就要到房间里去看,门却是从里面反锁的。“你怎么还没有起床呢?”他敲门问。仔细听里面却没有声音。“你怎么回事儿,现在几点了,你好不起床?”丈夫说着使劲拧门锁,最后决定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房门被打开以后,看见张母还在安稳的睡着,于是,大舒了口气,正准备关上门让她多睡一会儿。但是,张父在走出房间关门的时候,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彩霞,你怎么了?彩霞,你醒醒。”张父轻轻的呼唤。张母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抓住丈夫的手,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睁不开眼睛而且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彩霞,你怎么了?彩霞,你醒醒。”张父到厨房里拿来一块湿毛巾,擦去张母脸上的汗水,又换了一块湿毛巾盖在张母脸上,过了几分钟拿下来又换一块,如此反复了四次,张母才清醒过来。张父略知医术,据他的判断张母一定是吃了什么有毒性的东西。
张母感觉好多了,只是头沉的还想睡觉。张父说,女儿背了一个大包出去了,神色有些慌张。张母回忆起昨晚女儿给自己盛汤的时候,神色很是不安,自己当时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她把自己不喜欢吃的菜吐了呢。现在想来,一定是她在汤里放了东西。但是,她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张父,因为这只是她的猜想。
给张父坐好早餐以后,张母就开始忙着打扫卫生。她在地板上发现了一些散落在地上的小颗粒药品,张父见她蹲在地上发呆,就训问她怎么了。张母并没有告诉他真相,只是把地板上的药粉清理掉了。张母打电话给女儿,询问她现在在哪儿?也算是间接地告诉她自己没事儿,可是电话一直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