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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浴火
     哪知“无影枪”一棍堪堪触及包袱,突然缩棍回身,原来铁驼一招已击向他后背,无法不回身自保。   柴红翎“噗”地一跤跌在地上,心房不住跳动,满身俱是冷汗,只觉双腿发软,一时竟站不起来。   这时四人看来虽是混战之势,其实情况却甚是微妙。   原来纪大先生对铁驼实无恶感,是以出招之间,攻势俱击向龙七、裘仞两人,并未向铁驼出手。   而铁驼目标却在纪大先生身上,虽也向裘仞、龙七两人东打一拳,西踢一脚,但真正煞手,却全往纪大先生身上招呼。   至于裘仞、龙七两人,却不分彼此,见招就发,那“无影枪,’裘仞打得兴起,长棍指东打西,变作一团灰影,无论是谁挡着棍锋,他就给他一棍,“出鞘刀”龙七怨毒却俱在李、孟两人身上,这一战他根本不想打的,无奈被人缠住,他此刻只求脱身,心不在焉,攻势自也不能尽力。   四人目标不同,使出的力道各异,只苦了纪大先生,别人俱是以一敌二,他却着着实实乃是以一敌三。   但这一代武雄,实有过人之能,身挡三大高手之锋,出招仍有如雷霆迸发,丝毫未见示弱!   四人招式是何等迅快,一交上手,百余招已过,这祠堂若非青石所建,只怕早已被这四人拆散了。   但纵然如此,祠堂里还是打得满地狼藉,零乱不堪,哪里还是先前那般庄严整齐的模样。   “出鞘刀”龙七突然卖个破绽,嗖地钻出战圈,闪电般扑向缩在角落之中的谢金双、米梦瑶两人,米梦瑶失声惊呼一声,龙七手掌已拧笑着抓向她的胸膛,谢金双大喝道:“我跟你拼了!”   他与米梦瑶显见已有了真情,此刻竟能挺身迎上!   哪知他身形方动,龙七又缩回手来,原来那“无影枪”裘仞掌中八尺长棍,已自他身后横扫而来。   这一棍显已用了全力,威势广达数丈,龙七纵是武功高强,闻得风声,亦自心惊,凌空一个“死人提”,倒翻而出!   只听“砰”的一声巨震,裘仞掌中长棍,棍梢扫上了祭坛,竟打得青石纷飞如雨,声势煞是惊人!   “无影枪”裘仞回身旋棍,大喝道:“这里地方太窄,你我要打得痛快,还是外面地方宽敞!”   铁驼大笑道:“不错,早该出去了!”   “出鞘刀”龙七怒骂道:“疯子,谁要和你出去?”   铁驼、裘仞两人不约而同,齐声喝道:“不出去也得出去!”一条长棍,一双铁掌,齐地向龙七身上招呼下去!   龙七纵然不愿,但被这两大高手一逼,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当下骂不绝口,还是被他们逼了出去!   这四人是何等武功,一出祠堂,身手自更纵易开阖,但闻风声虎虎,叱咤怒骂,不多时竟越打越远了,“银剑”甘木连忙追去。   柴红翎也正瞧得神痴目眩,似乎还想跟去观战,但脚步方动,想起了包袱中的钟绿,自又转身回来。   谢金双、米梦瑶自更不敢跟出,只有地室中的云飞羽,不得跟去看个水落石出,却又偏偏出去不得。   那些跟随纪大先生前来的大汉们,自也想追去瞧瞧热闹,但几个人脚步方到门口,似是瞧着什么,突又一齐退回!   只听门外一个高朗的女子口音道:“你可瞧清楚了?”   另一个男子道:“小人瞧得清清楚楚,再也不会错的。”听这声音深沉苍老,竟又是那姚轩的口音。   那女子道:“哼,错了就剥你的皮?”突然高声唤道:“小蓝,这次求你不要跑了好么?我找你找得好苦。”   一条人影,随声而入,但见她云鬓高挽,环佩叮当,满身红衣如火,云飞羽认得她正是那紫凰夫人!   她进了祠堂,瞧不见纪大先生,面色一变,突然发现了纪大先生的弟子,飞身抓起了一人,道:“你师傅在哪里?”   原来她一心想缠着纪大先生,但纪大先生来去如神龙,怎会被她缠住。   她无奈之下,找来找去,瞧见有许多武林人士齐在当中,当下也跟了来,凑巧遇着逃将出去的姚轩父子,她本认得这两人,便问了一问,姚轩也正想她将纪大先生等人引走,好寻云飞羽与萧玲,自然老实将她带来。   这时柴红翎才将包袱解开,那几条大汉也知道这位夫人的厉害,既不敢说出师傅下落,又不敢不说。   紫凰夫人瞧了他们神情,便知道纪大先生定在附近,当下手掌一紧,厉声道:“你说不说?”   那大汉早已被她抓得汗流浃背,此刻忍不住痛呼出来。   这一声痛呼,云飞羽与夏飞霜竟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无影枪”裘仞方才一棍击上祭坛,恰巧打在地道一处枢钮之上,以他之神力,虽不能击毁这青石祭坛,却已将祭坛地道入口的合笋之处震开分许,声音便自裂隙中传下,地道中三人齐地一惊,夏飞霜、云飞羽更是满心欢喜。   他两人方待出声呼救,却见门外又有几人掠入,一个自是抱着爱子的方辛,还有三人却是云飞羽梦想不到的。   只见当先一人乌发高挽,明眸清澈,全身上下,一白如玉,只是鬓边已有些星星华发,显然正是那柳梦瑶。   柳梦瑶竟会和紫凰夫人同行,已颇令云飞羽吃惊,更令他吃惊的却是跟在柳梦瑶身后的竟是那生像与韩若尘一模一样的乌衫女子,还有她那夫婿颀长少年,这两人垂头丧气,跟在柳梦瑶身后,竟似对柳梦瑶甚是畏惧。云梦白本已觉出柳梦瑶十分神秘,此刻见这三人同行,心中不禁又一动,忖道:   “不知这三人有何关系。”当下闭起嘴巴,忍住没有呼出声来。   夏飞霜却只当来的是韩若尘。她不认得柳梦瑶,却当是韩若尘约了帮手,去而复返,总也不敢出声。   只见那大汉终于忍痛不住,颤声道:“师傅正在外……外面和人动手,夫人出去四面找找,便会找到了。”   紫凰夫人大声道:“胡说,谁敢和他动手?”   那大汉道:“听说是七大名人中的……”   紫凰夫人面色一变,道:“是他们?快带我去!”转向柳梦瑶一笑,道:   “妹子,你可要一齐去么?”   柳梦瑶格格笑道:“你既已找着他,还要我做什么?”   紫凰夫人笑啐道:“死相!”面上却丝毫不见脸红,接道:“你等着,我就回来。”逼着几条大汉去了。   柳梦瑶见他去远,面色突一沉,瞧着姚轩道:“你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今日居然老实将她带来,莫非又有什么花样?”   姚轩垂首道:“小……小人不敢。”竟也似对柳梦瑶甚是畏惧。   柳梦瑶冷笑道:“既然如此,还不快滚!”   姚轩道:“遵……遵命!”瞧了瞧那祭坛,虽然舍不得离去,却又不敢不听话,终于抱着他儿子躬身退了出去。   夏飞霜暗骂道:“老不死,惹事精……”云飞羽却大是奇怪,暗忖:“为何这些人对柳梦瑶这般畏惧?”   柳梦瑶面色稍霁,望着谢金双、米梦瑶两人,缓缓道:“你两人还不走,莫非是要等那 ‘出鞘刀’龙七来么?”   谢金双身子一震,大惊道:“晚辈与夫人素不相识,夫人怎会知道晚辈们的事?”要知此事虽非隐秘,但江湖也少有人知。   柳梦瑶淡淡一笑,道:“有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语声虽平静柔和,但却含蕴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谢金双还未说话,米梦瑶已悄悄握着他的手,道:“走……走吧!”手足冰凉,语声发抖,显见害怕极了。   两人再不答话,匆匆行了一礼,大步走了出去。   柳梦瑶突然又道:“站住!”   谢金双不由自主停下脚步,道:“夫人还有何吩咐?”   柳梦瑶缓缓道:“只要龙七不死,终必不会放过你们,但想来龙七是不容易死的,天地虽大,你两人要逃往哪里去?”   谢金双、米梦瑶两人对望一眼,知道她所言非虚,天地虽大,却无自己容身之地,一时间,两人不觉呆了。   柳梦瑶突又一笑,自怀中取出面竹牌,道:“可怜的人,快拿我这信符,到洞庭君山脚下,去找一个黄漆大船上的渔夫,他自然会带你们到一处安全之地,到了那里……”做然一笑,接道:“莫说一个‘出鞘刀’龙七,便是十个、百个 ‘出鞘刀,龙七,也莫想伤你们了!”   谢金双、米梦瑶听得又惊又喜,两人一齐翻身拜倒,道:“多谢夫人大恩。”接过竹牌,匆匆去了。   云飞羽虽想瞧瞧那竹牌是何模样,怎奈隔得太远,实瞧不清,他心里不觉更奇怪,更觉这柳梦瑶行踪神秘,他记得柳梦瑶曾叫他去洞庭君山寻找于她,此刻不禁暗地思疑,不知这洞庭君山究竟是何所在?   柴红翎悄悄抱起包袱,也待乘机走了。   那柳梦瑶两道秋水般的眼神,却正在瞧着他,也瞧见包袱中露出半面的钟绿,突然道:“你两人留下。”   柴红翎怔了一怔,道:“夫……夫人有何见教?”   柳梦瑶微微一笑,道:“柴红翎,你不认得我么?”   柴红翎更是吃惊,道:“夫人怎……怎会知道贱名?”   柳梦瑶笑道:“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仰首轻轻叹息一声,接道:   “有许多别人不认得的人,我都认得。”   柴红翎听得目定口呆,作声不得。   只听柳梦瑶叹道:“就是因为我认得的人多,那紫凰夫人才会拖我出来找人,这真是麻烦得很,你说是么?”   柴红翎不知所答,只是呐呐道:“是……是……”   柳梦瑶突然转目瞪着那乌衫女子与颀长少年,冷冷道:“也就因为如此,所以你两人无论做什么,我都知道,无论走到哪里,我也能找着。”乌衫女子、颀长少年一齐垂下头去,面青唇白,更显得害怕已极!   柴红翎本也当这乌衫女子便是韩若尘,此刻瞧她如此神情,又觉不似,不由得睁大眼睛去瞧。   突见眼前人影一花,柳梦瑶已到了他面前,冷冷道:“这是我家的私事,你莫非也想想听听不成?”   柴红翎心头一震,陪笑道:“这……这……在下不敢……在下出去回避回避就是。”便待抱起钟绿,悄悄溜将出去。   柳梦瑶冷笑道:“但你此刻若是出去,等会儿叫我如何寻你?”   柴红翎道:“这……”   柳梦瑶道:“你既不能听,也不能出去,唉,看来只有委屈委屈你了。”   突然出手如风,连点了他五处穴道。   云飞羽瞧得清楚,见她出手之奇诡迅快,非但不在当世诸名家之下,而且刚柔并济,似是身兼各派之长,奇怪的是她武功这般高强,手段如此高妙,为何声名在江湖中却不见响亮?他心头越是惊异,越是不敢出声。   却见柳梦瑶幽幽长叹一声,道:“辉儿,你过来。”   那颀长少年垂首走了过来,柳梦瑶道:“并非我不通人情,定要阻止你们的婚事,只是……唉,我对你两人期望实在太高,你……你两人难道不知道我的苦心么?”说着说着,眼眶竟红了,竟似将流下泪来,那颀长少年胸膛起伏,显见得心绪也甚是激动,突然张口唤道:“妈……”   云飞羽听得心头一跳,再也想不到这两人竟是母子。   柳梦瑶面色又一沉,冷笑道:“妈,哼哼,不错,你还认我是母亲。”   她面上表情千变万化,谁也捉摸不定。   颀长少年垂首道:“孩儿不敢……”   柳梦瑶道:“你既还承认我这母亲,为何还要伤我的心,我好容易将你送入 ‘隐龙谷’去,你为何……”   听到这里,云飞羽但觉耳畔“嗡”然一震,心下顿时恍然:“这少年冒我之名入谷,原来竟是柳梦瑶的主意,难怪这少年非但知道入谷的法子,也对我身家知道得清清楚楚,原来都是柳梦瑶告诉他的。”他越听越觉这苏浅雪委实行踪神秘,善恶难测,转眼一望,夏飞霜面上也变了颜色。   思念数转间,那颀长少年和乌衫女子都已跪了下来。   柳梦瑶瞪着乌衫女子道:“我将你兄妹两人抚养成人,也算不易,你无论如何,也不该背叛于我。”   乌衫女子流泪道:“孩儿实是身不由主,但……但望你老人家瞧在那孩子份上,成全了我们吧!”   柳梦瑶冷“哼”一声,道:“孩子,哼,你替辉儿生下个孩子,便想借此来要挟我不成?”   乌衫女子颤声道:“孩儿并非……”   柳梦瑶叱道:“莫要说了!”突然双掌一拍,唤道:“你也进来吧!”   一条人影随声而入,竟是韩若尘。   夏飞霜掩住了嘴,几乎惊呼出声来,云飞羽又何尝不觉意外。自柳梦瑶话中听来,这韩若尘与乌衫女子无疑为孪生兄妹,而这兄妹两人,却又是被柳梦瑶抚养成人的,如今韩若尘显见与“伊人箭”有关,那么,柳梦瑶……这时韩若尘也已躬身拜倒,道:“孩儿遵命到那边查看了一遍,萧家的客人,至今还是乱哄哄的没有散去!”   想来他自祠堂中逃出后,也遇见柳梦瑶这一行人,柳梦瑶便令他至萧宅窥探动静,是以他至今方自赶来。   柳梦瑶沉声道:“这些年你始终在外面,可知道近年来你妹子和辉儿做出了些什么事么?”   韩若尘道:“孩儿不太清楚。”   柳梦瑶冷笑道:“你妹子做出了对不起我的事,你总也有些责任,该如何责罚于她,你瞧着办吧!”   她语未说完,韩若尘面目已然变色,只是不敢插口打断,此刻目光一转,方自轻轻道:“这里还有人藏着。”   柳梦瑶也立时变色,叱道:“什么人,在哪里?”   韩若尘附在她耳畔,轻轻说了几句,柳梦瑶两道锐利的眼神,立刻闪电般扫向那青石的祭坛。   云飞羽虽知她此刻仍然瞧不见自己,但心头仍不禁为之一凛,只觉他两道目光中,仿佛藏着两柄刀子似的!   突听夏飞霜惊呼一声,道:“钟……钟……”   原来她一直未曾留意,直到此刻瞧见自包袱中露出半身的钟绿,云飞羽更是心惊,道:“她……她怎会在这里?”   夏飞霜悄声道:“这包袱是韩若尘与裴文剑抬来的。”   云飞羽大骇付道:“如此说来钟仙老莫非就是被这两人杀死的?他两人将钟仙老尸身移入花轿中,却将钟绿掳来这里。”   但此刻情况已不容他多加思索,只听柳梦瑶沉声道:“辉儿,你在‘隐龙谷’中,学得的东西想必不少?”   颀长少年垂首不敢答话。   柳梦瑶又道:“那夏王侯胸罗万象,机关消息之学,亦有所精通,你想必也学着一些,此刻便是你学以致用的时候了!”   颀长少年还未答话,地室中夏飞霜失声道:“我爹爹机关消息之学,冠绝天下,这厮只要学得十之一二,便不难寻出这地道通路,我们既已听得她一些不愿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此番若是被她寻得,只怕……”咬了咬嘴唇,倏然住口,云飞羽见那颀长少年已向祭坛走来,心下亦是大为惊惶。   突然萧玲冷冷道:“云飞羽,你可走得动么?”   云飞羽听他话里有话,不觉大喜道:“萧姑娘可是……”   萧玲道:“这地室还另有退路,你若走得动,我不妨带你出去!”冷笑一声,又道:“我虽不愿让别人嫁给你,但也不愿见你死在别人手中!”横目瞧了夏飞霜一眼,似是在说:“到了紧要关头,还是只有我救得了他,你呢?”夏飞霜冰雪聪明,怎会不知道她言下之意,转过头去不望她。   云飞羽却无暇顾及这些少女情怀,大喜道:“多谢姑娘!”   萧玲道:“但别人要抱你出去,我却看不得。”   云飞羽笑道:“在下伤势已稍愈,已可走动。”   夏飞霜突然大声道:“你两人走吧,我不走。”   云飞羽大惊道:“你……你……”   夏飞霜冷笑道:“人家是在救你,我可不领这个情……哼,谅他们胆子虽大,也未见敢伤了 ‘隐龙谷’主的女儿。”   云飞羽目定口呆,正不知是何道理,只见萧玲仰着头不住冷笑,他心下顿时恍然:“原来如此!”   当下大声道:“要走三人一齐走,不走三人一齐不走。”   夏飞霜心里一甜,只听青石忽然发出吱吱声响,不禁变色道:“不好,那厮只怕已找着枢纽了!”   云飞羽叹道:“想来必是如此。”   夏飞霜顿足道:“你……你快走呀,再迟就来不及了!”   云飞羽道:“要走三人一齐走,不走……”   夏飞霜又嗔又喜,却仍板住脸道:“磨死了的冤家,走,走,走,我陪你走……”话未说完,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云飞羽一笑道:“这才像话……萧姑娘,咱们走吧!”   这两人真情假嗔,言来语去,萧玲虽故意不去瞧他,心下却己酸酸的又恨又恼,方咬了咬牙,准备狠心不去救他,却又听得他这柔声一唤:“咱们走吧!”这“咱们”两字,顿时令她心又软了,当下幽幽叹息了一声:“冤家!冤家!……”伸手摸索了半晌,平整的石壁,果然吱的开了一线!   云飞羽叹道:“想不到萧门中机关竟如此巧妙!”挣扎站起,走了几步,脚步踉跄,又将跌倒。   夏飞霜、萧玲忍不住一齐伸手去扶,但两人对望一眼,又一齐松手,云飞羽苦笑一声,踉跄走入地道。   萧玲冷笑道:“夏姑娘,请!”   夏飞霜故作未闻,一步窜入。   这时那祭坛已开了一线,萧玲面色微变,闪身随之而入,反手按了几按,石壁便又合拢,不现一丝痕迹!   只听得柳梦瑶的声音柔声笑道:“云公子,夏姑娘,门已开了,两位还是快请出来吧!   她显然是怕地室中还有埋伏,是以不敢妄入,但这时夏飞霜与云飞羽早已避入石壁,听不见她的呼唤了。   石壁后又是一条地道,两壁竟也嵌着些铜灯,微光闪闪,地道曲折蜿蜒,深邃不见其底,端的建造得奇巧无比!   云飞羽叹道:“想不到以这里竟还别有洞天!”   萧玲面现做色,仰首道:“这些都是我爹爹建的。”   夏飞霜本觉“搜魂手”萧俊似是平庸无才之人,听了这话,才知他深藏不露,胸中竟然颇有丘壑。   只见夏飞霜撇了撇嘴,道:“这里地方虽不错,但比起‘隐龙谷’来,嘿嘿,那还差了多少,我不说你也该知道。”   萧玲大怒道:“你若嫌这地方不好,就莫要走好了。”   夏飞霜双眉一扬,还未说话,突听云飞羽叱道:“禁声!”   他本是生怕两人斗口,故意叱止,哪知夏飞霜、萧玲方自住口,地道那边,果有一阵低沉的脚步之声传来。   三人齐地变色,屏息躲在阴影中,偷眼瞧去,只见三个人自地道另一端大步走了过来,当先一人竟是“搜魂手”萧俊!   这三人自然料不到这隐密的地道还有他人,是以行止不甚留意,自也未发现云飞羽三人的行踪。   但他三人若是一直走过来,云飞羽三人便必定难逃目下,云飞羽深知窥人隐密,甚是不该,“搜魂手”萧俊若是在地道中发现了他,必要将他视为奸细,那时纵有百口,也难辩白,悄悄一捏夏飞霜手掌,两人却觉对方掌心已布满冷汗,却不知萧玲更是满头汗落如雨。   哪知萧俊走到中途,便停下脚步,伸手在壁间一按,原来这隐密的地道之中,竟还有密室。   只听石壁轻轻一响,萧俊等三人已闪身而入,但石壁犹未合拢,一线灯光,自壁中密室映入地道中。   云飞羽等三人对望一眼,口中虽未说话,心里却是同一心意:“三人若要自地道中出去,势必要经过那重密门,便难保不被萧俊发现,三人若是等在这里,却又不知萧俊何时离开,何况,那少年既能寻着祭坛的入口,又怎见便寻不着这地道的入口?迟早将寻了过来。”   三人想来想去,正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一时间三人木立当地,谁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但闻“搜魂手”萧俊的语声,隐隐自密室之中传了出来:“你两人起更时动身,将这盒子送至洞庭君山,一路上万万不可延误,更不能饮酒闹事,知道么?”语声虽低沉,但四下寂静无比,云飞羽等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云飞羽心头不觉一惊:“又是洞庭君山,莫非萧俊与柳梦瑶也有来往。”   只听得那两人恭声应了,萧俊又道:“此事关系甚大,你两人动身之时,切切不可令第三者知道!”   一人道:“属下自当小心。”   萧俊道:“我也知道你两人精明强干,是以才将此事交托,但你两人若是误了大事,就莫要活着回来见我!”   那人恭声道:“属下知道。”   萧俊又道:“盒子已经密封,你两人也莫想偷看,此事功成后,可以在君山支纹银五百两,自去快活,不必急着回来!”   两人喜谢道:“多谢老爷。”   萧俊道:“此刻我修书一封,着你两人一齐带去。然后你两人可以与我一同在此等至起更之时,这里有酒,你两人不妨随意饮用些。”两人恭声应了,接着又响起笔砚搬动声、云纸声、磨墨声……云飞羽听得又惊、又疑、又喜,喜的是自己竟在无意间听得这秘密,疑的却是不知盒子里究竟是何物,为何关系这般重大,却又偏偏要送至洞庭君山?惊的是萧俊若是知道自己听得这秘密,必定不会放过自己,那么自己此刻之处境,岂非更是危险,更是不能被萧俊发现。他念头数转,心意已决,与其等在这里担惊受怕,背腹受敌,还不如索性冒险冲将出去,逃出机会还多些。只觉夏飞霜悄悄捏了捏他手掌,转目望去,她一双眸于正在黑暗中的的发光,满含激动冒险之色。   云飞羽暗中一笑,知道她心念正与自己相同,两人对望一眼,心意已通,当下不再说话,悄悄向前移动过去。   萧玲吃了一惊,也无法阻止,只得跟在他两人身后。   三人小心翼翼,到了那密室门侧,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声息,只听密室中传来倾酒之声,一人道:“老爷请喝一杯。”   夏飞霜突然咬了咬牙,一把抱起云飞羽,朝萧玲一拧头,萧玲也咬了咬牙,三人一齐向外冲去。   密室中“搜魂手”萧俊正在伏案作书,突觉门外光影一暗,掷笔叱道:   “不好,外面有人,追!”   短短七个字说完,他身形已在门外,只见前面果有两条人影,一闪不见,也瞧不清究竟是谁?   另两人也窜了出来,面色更已骇得煞白。   萧俊沉声道:“计划已变,你两人拿了盒子,即刻随我动身,外面早有埋伏,这两人无论是谁,都逃不掉的!”   口中说话,脚下不停,急风般追了出去!   这时夏飞霜等三人已到了地道尽头,萧玲当先,但情切惊慌之下,她一时竟寻不出那出口的枢纽。   但闻萧俊叱咤之声,越来越近,夏飞霜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外,她将云梦白安危看得实比自己性命还重。   萧玲突然轻呼道:“找到了!”   夏飞霜大喜道:“快……快……”   只见萧玲手掌不住颤抖,竟似已失去按纽之力,而“搜魂手”萧俊衣袂带风之声,已近在咫尺。   夏飞霜只觉眼前一暗,原来冷汗已流下眉睫。   忽然间,天光一现,出口已开,夏飞霜三人如蒙大赦,嗖地掠了出去,但双足仍是发软,几乎跌倒在地!   三个人乍见天光,眼帘一阖即张,转目望处,又不禁叫得一声“苦也!”   外面左右两边竟有十余条劲装佩刀枪的大汉在四下巡逻,只是这些大汉都想不到敌人会自地道中出来,是以身子都面朝外面,还未瞧见夏飞霜等三人。   前面虽无巡戈,但马嘶声声,黑压压一片,都是马群。   要知东川萧门贺喜之人,大半乘马而来,这里便是萧宅为他们辟出的歇马之地,贺客来自八方,马群何止千百,成群挤在一起,端的无人能以飞渡,是以前面虽无人巡戈,却比两旁还要凶险。夏飞霜一眼扫过,便知道自己此番仍是前后受敌,今日要想冲出此关,实比登天还难。   只听萧俊在地道中大喝一声:“莫让奸细逃了!”两旁大汉一惊回身,“呛嘟”拔出腰刀,厉喝着扑了上来。   萧玲生怕被人瞧见,竟不逃避也不迎敌,而先以手掩面。   夏飞霜更不敢放下云飞羽,突然顿一顿足,向马群冲了进去,萧玲此刻便是火坑也要跳的,何况马群,自也随入。   萧俊也已跃出地面,厉喝道:“这两人逃人马群,实是自寻死路,传令弓箭伺候,莫要放走一个人!”   一条大汉应声喝道:“马栏中已混入奸细,弓箭手四面伺候着,只要有人自马栏中逃出,只管放箭!”   马群围以绳索铁线,四面本有看守之人,此刻一声传呼下去,四面八方却响起呼声,声势端的惊人!   夏飞霜何尝不知道自己已逃入绝地,但此时她实别无选择之路,只好能躲过一时便算一时了!   但她深知萧门暗器厉害,哪敢在马背上飞跃,一入马群便钻入马腹之下,那马群拥挤不堪,草地上不时可望见一堆堆马粪,一阵阵臭气扑鼻而来,他三人在马腹下又热、又闷、又臭、又是担心害怕,还得时时留意,不让马群的铁蹄踏在面目之上,那滋味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夏飞霜自幼娇生惯养,几曾受过这样的罪,但她却只顾着云飞羽的伤势,浑忘了自己的痛若,一面以衣袖为他抹汗,不住他说道:“你还好么?这气味你受得住么?”云飞羽衷心感激,喉头哽咽,哪里还答得出话来。   萧玲冷“哼”一声,道:“这气味受不住也要受的。”   夏飞霜知道这位小姐又犯了醋劲,只好当作不闻,柔声道:“你的伤势还疼么?还是已好了些?”   萧玲冷笑道:“反正都要死了,伤好不好都没有关系!”   夏飞霜瞧也不瞧她一眼,用身子护着云飞羽,轻轻道:“你要是受不了这气味,就……就闻我好了,我总比马粪香些。”   她极力想笑一笑,但此时此地,实是笑不出来,眼睛眨了两眨,反而流出泪来,一滴滴落在云飞羽的脸上。   云飞羽始终只当她娇纵狂放,再也想不到她竟也会如此温柔,不由得叹道:“我真该谢谢这些马粪才是。”   夏飞霜道:“你……你说什么?”   云飞羽强笑道:“若非如此,你怎会这般温柔对我!”   夏飞霜破涕一笑,道:“我以前难道就不温柔了么?”   轻轻伏在云飞羽的身上,再也不肯起来了。   四面马声嘶鸣,杀机重重,但两人第一次瞧见对方真情流露,只觉此时此地便是天堂,马嘶也变成仙药!   良久良久,云飞羽方自轻叹道:“我脾气不好,以前有许多地方气苦了你,但以后……以后……”   忽然想起此时已是危境,哪里还有以后,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夏飞霜更是泪湿衫袖,不觉依偎更紧。   突听萧玲丝丝苦叹一声,似在自语着道:“还说什么以后,我只要有你们此时一刻,便是立时死了,也心甘情愿的!”   她回想自己虽也娇生惯养,一呼百诺,但其实却寂寞无比,眼见两人如此真情,忍不住说出真心话来。   夏飞霜呆了一呆,暗暗忖道:“别人瞧她生长名门,洋洋自得,必当她幸运无比,又有谁知道她的悲哀苦命?”   一念至此,不觉对这少女顿生同情之心,回过头去,一抹泪痕,道:“你也过来,让我们三人一起……”   萧玲突又板起面孔,冷笑道:“你两人黄莲树下弹琴,苦中作乐,我可不愿奉陪,反正快要死了,还是快些多温存温存吧!”   夏飞霜轻轻一叹,道:“我知道你其实是个非常非常善良的人,只是常常喜欢故意说些令人伤心的话,又有谁知道你在说过这些话时,自己比别人还要伤心呢?但你现在已骗不了我,我已知道你的话虽冷,心却是热的。”   萧玲怔了一怔,目中泪光转动,忽然大声道:“谁说我的心热,我的心早已……早已死了。”   她说话的声音虽大,却也掩不住心里的悲哀。   夏飞霜忍不住伸手去抚她肩头,轻唤道:“萧姑娘,你!”   萧玲以手捶地,大声道:“走开!走开,我……我不要你来可怜我……我不要任何人可怜……”终于伏地痛哭起来。   四面叱咤之声,一声比一声更紧,夹杂着马群的嘶鸣,西风的呜咽,萧凤的痛哭,端的令人断肠。   突听云飞羽惊呼一声:“不好,马群散了!”   夏飞霜大惊转目,只见马群果然已渐渐向外散开,显是萧门之人已撒下四面围马的绳索。   云飞羽喃喃道:“抽水捕鱼……好毒的计!”   夏飞霜心头一寒,萧玲却问道:“什么叫抽水捕鱼?”   云飞羽叹道:“若是将池塘里的水抽干了,池里的鱼,便动也不能动,只好被渔人一条条捉将去了。”   萧玲恍然道:“是了,他们将马群赶走,马走远了,我们就没有藏身的地方,也只好被捉去了!”   她本因自己能猜出此计而大是高兴,但忽然想起人若是被捉去,还有什么好高兴的,垂下头去,黯然不语。   三人默然半晌,云飞羽忽又叹道:“要是有火就好了!”   夏飞霜四下一望,只见马群太过拥挤,是以散得十分缓慢,她瞧了几眼,点头叹道:“不错,要是有火就好了。”   萧玲呆了呆,忍不住道:“你两人打的什么哑谜?”   夏飞霜苦笑道:“我们若是能将马群激得疯狂奔驰,便可伏在马背上,乘乱逃出去,你家的人虽厉害,却也挡不住奔马,只是马群如此多,以我三……两人之力,要想惊动他们,实如在大海里抛下石头而已,连浪花都激不起,但……但若是有火……只要有火……唉!”   萧玲摇头叹道:“我本以为自己聪明,哪知自己比起你们,心念就慢多了,但……”忽然一笑:“我这玉玲珑的名字,却不是白叫的。”   夏飞云飞羽大喜道:“你有火?”   萧玲点了点头,自怀中取出十余粒梧桐子般的碧色弹丸,道:“幸好这暗器是我自己制的,所以未被他们搜去。”   说到这里,她语声一哽,眨了眨眼睛,方自接道:“只要将它往地上一抛,便有火焰窜出。”   夏飞霜接过几粒,大喜道:“这里又是干草,又是马粪,这火一点起来,谁也莫想来灭的了”   只听外面有人厉喝道:“你们逃不了啦,还是乖乖出来吧,老子们还可让你们舒服些,否则,罪就更大了。”   这些只当夏飞霜等己成网中之鱼,是以谁也不肯自群马间贸然冲入,只是以逸待劳,等在外面,张网而待。   但马群实在大多,四面余地却大小,是以散得很慢,想来萧门之人,也怕惊马成灾,是以不敢催迫。   萧玲道:“你们快些上马吧,快……快……”   夏飞霜扶起云飞羽,忽然问道:“我们快上马?你呢?”   萧玲凄然一笑,道:“马这么多,后面火起,前面未必知道,你们只伏在后面马背上,到了前面若是慢了下来,还是逃不了,只有我在后面一路点火。”   夏飞霜顿足道:“这怎么可以,要走咱们一起走。”   云飞羽道:“对,要走一齐走。”   萧玲摇了摇头,凄然笑道:“能听你们这一句,我已心满意足了,我一生只想着自己,现在也该为别人想想了。”   夏飞霜道:“但……但……”   萧玲道:“快,快走吧,我没关系的,常言道:虎毒不吃子,我爹爹纵然抓到我,还能真杀了我不成?”   夏飞霜一想此话也有道理,再看马群越散越疏,中间已空出数丈之地,不由疑迟道:“如此说来,就……就……”   萧玲顿足道:“还不走,真要三人死在一起么?”   夏飞霜忽然流泪道:“你几次三番救了我们,我……我……”突然肋下一麻,竟被萧玲点了穴道。   只听萧玲道:“今日一别,后会有期,只要你们莫要……莫要忘记。”   拉住一匹马将夏飞霜、云飞羽两人一齐送上马背。   云飞羽急呼道:“萧姑娘……”   萧玲直作未闻,咬紧牙关!随手抛出数粒碧丸,草原上立刻腾起一片火焰,马群惊嘶,铁蹄渐乱。   被萧玲拉住的马,也惊嘶扬蹄起来,夏飞霜与云飞羽几乎落下马鞍,就在此时,萧玲左手拂开夏飞霜穴道,右掌拍马腹,健马箭一般窜了出去,萧凤大喝道:“走吧,后会有期……”泪珠流满面颊!   夏飞霜穴道一解,顾不得别的,先抱住云飞羽。   她纵待留下,但健马已自狂奔,她实已身不由主,只听萧玲的呼声,自身后传来,但瞬即被乱马嘶叫声铁蹄声所掩。   只见后面火势越来越大,显见得萧玲正不停抛撒她自制的火药暗器,似是要藉此烈火,来宣泄心中之悲苦。   “搜魂手”萧俊凝神卓立,面沉如水,指挥门下弟子壮丁,疏散匹马,张网捉人,他指挥若定,俨然竟有大将之才。   他张的这个网,实是暗器之网,萧门弟子,劲装佩刃,腰畔暗器革囊鼓鼓囊囊,装的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暗器。   另一些家丁壮汉,虽未得到萧门名震天下的暗器真传,但手持的也是萧门特制的毒弯。滇边一带苗人,便是用萧门买的这样毒弯,用来射虎猎兽,可见这弯箭之毒,猛虎也难当,常人只要被它擦破一些皮肉,更是立刻身死,这种毒弩虽不及萧门暗器精巧毒辣,但万弯齐发声势,却更霸道!   “搜魂手”萧俊背负双手,沉声道:“万万不能将奸细放走一个,无论死活,也要将他们留下!”   语声未了,突听身后地道中传出一声轻笑,道:“奸细是什么人呀?”   笑语温柔,探询殷殷。   萧俊听了,却不禁骤然失色,旋身轻叱:“什么人?”   那人语道:“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么?”   萧俊哑然失声,脱口道:“是你!”四顾一眼,大喝道:“加紧搜捕,莫要松弛!”自己却伏身“嗖”地窜入地道中。   只见柳梦瑶盈盈含笑,斜倚在人口旁石壁上,一双春葱般的纤纤玉手,轻绕着腰间彩绦,端的风情万种,难述难描。   萧俊嘶声道:“你怎地来了?”心情激动,声音也嘶哑了。   柳梦瑶笑道:“我来不得么?”   萧俊顿足道:“早知你来了……唉,方才我已命两个得力弟子,将那东西连夜送到你那里去了!”   柳梦瑶笑容突敛,道:“还迫不追得上?”   萧俊叹道:“迫不上了,只怪阴错阳差,太过凑巧。”   柳梦瑶道:“我本来是为此而来的,辉儿我也已寻着,若不是他,我还找不到你这地道的人口哩!”   萧俊失声道:“哦!他也来了,在哪里?”   柳梦瑶道:“还有别人,我未让他们跟来。”   萧俊沉声道:“你也快退回吧,若被我门下弟子见了,多有不便,今夜三更,我再设法与你相会。”   柳梦瑶一笑道:“我知道……自这里逃出去的两个奸细,你可知道是谁?   唉,你永远猜不到的。”   萧俊道:“是谁?快说!”   柳梦瑶道:“云飞羽、夏飞霜,还有你那宝贝女儿。”   萧俊身子一震,怔了半响,恨声道:“我正奇怪别人怎会寻入我这地道中来,原来是这吃里扒外的小贱人。”   语声未了,突听地道外惊呼道:“火……火……”   接着,人声大乱,马蹄狂奔,嘶叫之声,卷向四野。   萧俊面色大变,低声道:“小心行踪!”旋身掠了出去,抬臂大呼道:   “准备暗器,留意马背,宁可射死马匹,也莫要放人自马背上逃走!”呼声高亢,虽在马群惊嘶声中,仍是嘹亮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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