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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行至定塔附近,扬目向上一望,一本正经的道:“剑主杜王之,拜见武林盟主阁下。”   这话等于没说,武林盟主无视无闻,未于理会。   叟叟!两声,玉虚宫主的身旁,一边闪出了一个抱剑的女童,横立在杜青笙的左右,神气十足的说道:“武林盟主,乃是武林皇帝,应以三叩九拜之礼参见。”   剑主杜青笙闻言,心中冷哼一声,一动未动。   武林盟主见状脸上泛起一抹怒容,眸中射出两道寒芒。   杜青笙一向以胆识过人自负,四目相接之下,亦感心惊目跳,急忙把头低下。   两个抱剑见他久无动静,忽又上前两步,仗剑欲发,齐声说道:“这是有王法的地方,不肯屈膝,就会断头。”   杜青笙闻言先是一怒,伸手握住剑主,正欲拔出,一眼瞥见眼前的白牡丹,自然而然的想到地黄帮总坛内被人相救,并且打通生死玄关之事。   最能消爱美人恩,在这瞬息之间,古月梅话音也重又涌上心头。   心念电转,忽发奇想,暗自决定待机而动,倒要看看武林盟主弄的是什么玄虚,当下规规矩矩的行了三叩九拜大礼,正容说道:“剑主杜王之,拜见手阁下。”   武林盟主朱唇微启,莞尔一笑,以冷冷的声音说道:“委屈你了!”   “那里,本剑很荣幸。”   “搬把椅子来,让武林第—剑坐。”   其中一个抱剑女童闻言一诺,搬来一把太师椅,放在杜青笙身后。   “赐坐。”   “谢坐。”   杜青笙所坐之处,至少比武林盟主低了五尺多,,俨然一代君王,派头在不小。   玉虚宫主武林盟主眸光横扫全场一眼,对二十四个佩剑婢女话道:“你们退下,本宫主有要事和杜大侠密商,如无‘金凤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违者格杀毋论!”   “是!”   二十四个佩剑婢女闻言一诺,依次悄没声息的退去。   你们也下去。”   八个抱剑女童闻言一诺,也立刻躬身而退。   这时,整座大殿内仅剩下杜青笙和武林盟主两人。   空气显得很沉闷,沉闷中又有一种特殊的气氛。   玉虚宫主细细的打量一下杜青笙,道:“你的易容手法很高,和本宫主以前所见的剑主完全一样。”   “这全是前辈的赐予,杜青笙铭感已久!”   “感激倒不必,只希望你能够忠心不二,别背叛本宫主才好!”   “本剑怎敢!”   “据本宫属下报告,你近来的确做了不少仁侠之事。汝父声誉大振,赢得了不少喝采,尔后更应加倍努力,发扬光大才是。”   “谢谢前辈教诲,此乃青笙份内之事,定会竭力以赴!”   “令尊不幸遇害,本宫主深感痛惜,但不知可曾探出仇家的踪迹?”   “到现在为止,在下还毫无头绪。”   “本宫主首先单独召见你上殿的主要原因,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   “莫非前辈已知在下的杀父仇人是谁?”   “本宫主相信已经知道了。”   “敢问是谁?”   “一个黑巾蒙面,行踪诡异的蒙面客。”   这话好似当头棒喝,更如焦雷贯顶,杜青笙心内大惊,寒气直冒,但又不敢流露出来,表面上不得不装出悲愤,惊喜的样子,道:“什么?是一个蒙面客?这人的来龙去脉盼前辈详告!”   “此事详情尚待继续查究,不过,你父是死在此人之手,这一点,已可确定。”   “亲仇似海,不共戴天,在下希望知道得更详细一点。”   “不必。此刻你只要知道自己的杀父仇人是谁就够了,其他一切言之尚早。”   杜青笙仰首一望,见武林盟主脸色阴沉沉的,虽然疑云满腹,惊惶不已,但又不敢据实相告,更不敢继续追问,怕是引起她的怀疑,把事情弄糟,略为沉吟后说道:“老前辈既然这样说,在下不敢追问,但请告知此人的行踪下落,杜青笙一日不杀此人,一日于心难安……”   “据本宫主属下之人归报,此人行踪飘忽,居无定所,至今尚不知准确下落,不过,你不必为此尤烦,本宫主现已侦骑四出,加强追寻,一旦有了消息,老身自会亲自离宫追杀,为你复仇,更为天下武林主持公道。”   杜青笙闻言倒抽了一口寒气,道:“父母之仇,理当亲手了断,前辈盛意心领,在下不敢假手他人。”   “不,本宫主身为武林盟主,联责所在,不能坐视,同时,此人武功甚高,你父都非他敌手,你去自然于事无补,如非本宫主亲自出手,恐怕任何人也奈何不了他。”   “如此,在下先在此谢过。”   虽然,武林盟主所要杀的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事情逼到这步田地,为了不被他看出破绽,他不这样说又怎样说呢?   沉默半晌,钗簪交鸣之声大作,武林盟主忽从金龙椅上姗姗走了下来说道:“现在恢复本来的面目,让本宫主看看你。”   杜青笙一愣,略为犹豫,立刻恢复了杜青笙的本来面目。   武林盟主的眼睛都看直了,满脸笑容,良久后,才说道:“不错,不错,神情奕奕,如似玉树临风,难怪那丫头会在我面前赞不绝口,原来梅儿那孩子的确别具慧眼。”   杜青笙闻言心如鹿撞,正欲答言,武林盟主忽又玉面一寒,冷若冰霜似的说道:“不过,本宫主愿意事先提出郑重的警告,不准你有任何伤害梅儿的言行。”   “在下不明白前辈的意思。”   “你以后会明白。”   “但愿如此。”   玉虚宫主武林盟主先是一怒,后又盈盈一笑,道:“难怪梅儿会喜欢你,娃儿不但仪表出众,而且胆识过人。本宫主自夺得武林第一高手之尊后,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本宫主毕生最厌软骨头的人,如肯拜在老身门下,管保你前途无量。”   杜青笙不假思索,立刻说道:“怨在下不能答应。”   “什么?你不答应?”   “不是不答应,是不能答应。”   “为什么?”   “不为什么,也许是在下生性淡泊,不愿高攀权贵。”   “本宫主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敢在我面前哼过半个不字。”   “在下很抱歉,破坏了老前辈的荣誉。”   天下事往往不可捉摸,愈是得不到的东西,愈觉得珍贵无比,武林盟主发觉杜青笙资质绝佳,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栋梁之才,意欲收归门下,万不料对方竟一口回绝,这一来更加引起了玉虚宫主莫大兴趣,更觉得杜青笙超凡脱俗,与众不同,闻言不怒反喜,笑容可掬的说道:“以你此刻的功力修为,绝非蒙面怪客的对手,同时,你现在即已被本宫主封为剑主,可汝之名行道江湖,更应有相当的成就造诣,方可蔽人耳目,绝无丝毫自私之念,希望你能三思。”   “在下很抱歉,使前辈失望,因为杜青笙早已拜师在前。”   “令师是谁?”   “这个……,家师是一位久已隐迹遁世的方外之人,连在下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名讳来历。”   “即然如此,本宫主无意抢人家的徒弟,你我无须,有师徒之名,传你几样武功出是一样。”   杜青笙冥冥中总觉得武林盟主的来龙去脉,所作所为,疑团重重,颇不简单说不定是一个空前未有的大阴谋,大骗局,更何况自己曾经立下宏愿,要打垮五个第一,武林盟主自然不能例外,现下波谲云跪,一切扑朔迷离,真相如何,尚在未知之天,自己连落日山庄的事尚且不敢吐露,怎敢冒失拜她为师,甚至接受她的一招半技,一旦有了授艺之实,自己无法和她一较高下,倒还算不什么,怕的是她真的要对义亲有所不利,事情就麻烦大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不得不作万一的打算,以免一步走错,千古遗恨。   最重要的是。武林盟主为什么要赐自己一支“易容笔”,化妆成剑主的样子行道江湖?为什么要苦口婆心的收自己为徒,甚至退而求其次,不可师徒之名,但求授艺之实?难道单单是为了帮助自己复仇,觉得自己是个可造之才?还是另有其他的阴谋与目的?他感到万分困惑?   当下郑重其事的说道:“武林中人最重师道伦,在没有得到家师的许可前,实在不敢擅作主张,务盼前辈谅解才好。”   武林盟主闻言面部泛上一快甜美妩媚的笑容,道:“难得小侠这样尊师重道,本宫主很高兴,但不知可否将令师隐居仙修之处告知老身?”   杜青笙听在耳中,大大吃了一惊,知她虽面带笑容,实则已动了火,存心要追究自己的真正来历,可是,师父是混天魔的事又断断不敢直说,情急无奈之下。临时撒了个谎,道:“家师就隐居在离此不远的鄂北隆中山内。”   “啊……”以下的话她没有说,尽管微微的阴笑不止。杜青笙虽是冰雪的聪明的人,对武林盟主的心思也有点莫测高深,微微一怔之后说道:“前辈召在下进殿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几件事?”   “还有,还有……”   “前辈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别急,等天王掌吕承,霸王萧李王宏,判官笔罗天河他们来后,本宫主自会当众宣布。你可立刻下令等候。”   杜青笙闻言才能松了一口气,就在金銮殿上恢复了杜王之的模样,躬身行了一礼,转身退出。   刚刚走出大殿,殿侧姗姗的走出了古月梅,深情的望着他,道:“你怎么进去这么久,家母和你谈些什么?”   古月梅见他神色有异,巴巴的跟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娘曾经对你发脾气?”   杜青笙扬目四顾,见左右无人,这才沉声说道:“古姑娘,你别理我,咱们以后还是疏远一点好。”   古月梅闻言玉容陡变,差点气得哭出声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人家一直把你当知心人看待,想不到你却这样没良心,真不如叫玉面郎君狠狠的揍你一顿。”   越说越气,霍然向前冲了三步,双掌作势欲发,情感的温度急降直下。   杜青笙见此情景,心中大受感动,急忙说道:“古姑娘请别生气,并非在下有意疏远,实乃情势所迫,不得不尔。”   “我还是不明白。”   “老实说,这是令堂的意思。”   “什么?是家母的意思。”   “的是,正是她的意思。”   “我娘怎么说?”   “她说你曾在她面前称赞我,警告我不准伤害你,这不明明是不准和你接近又是什么?”   古月梅一闻此言,脸色陡然变成铁青,扬目向殿上望了一眼.道:“哼,她不准我们亲近,我们偏要亲近,你别怕,一切有我担着。”   “我希望姑娘别为了我,伤了你们母女的和气。”古月梅正欲答言,金銮殿上忽然传来一阵呼喊之声,道:“宣公主上殿!”   母命如山,古月梅怎敢不听,匆忙告别杜青笙,悻然而去。   约莫去了一盏热茶工夫,便又转身返回,双颊红肿,眼角泪痕未干,杜青笙看得一呆,首先说道:“令堂宣你上殿,为了何事?”   “她老人家什么也没有说,一见面就赏了我两个嘴巴,叫我自己去想。”   “那是为了什么?难道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让她听到了?”“嗯,我想一定这样。”   “可是,令堂身在金銮殿内,咱们在这里谈话,她怎会听到?”   “我上殿时,玉面郎君刚刚退出,除了他密报之外还会有谁?”   “这小子实在可恶。”   “总有一天我会给他点颜色看看。”   “在下很耽心他已知道真正身分,果不幸而言中,可是大为麻烦之事。”   “你放心吧,我娘对你乔装易容之事,看得十分重要,绝不会轻易告人。”   “但是,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疏远为佳,在下实在不忍让姑娘为了我,受令慈的责罚。”   “不要紧,当家母打我的时候,并非真正生气的,否则,她老人家会笑眯眯的一言不发,我曾亲眼看到我娘杀人前,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出手行事的。”   杜青笙闻言一惊,想到早先武林盟主对自己笑而不语的事,连忙说道:“糟,令慈刚才就曾有这种表情,在下觉得身在玉虚宫如置身在龙潭虎穴之中……”   古月梅不等他说完,便急急追问究竟?   杜青笙见问将事实经过据实说给她听。   古月梅听毕,嫣然一笑,道:“你这人也真是的,拜在我娘门下为徒,岂不就万事大吉,还固执什么,近年来常常有人千里迢迢的来玉虚宫求她老人家收留,我娘还不答应一个,你也太死心眼,万一她老人家真的动了心火,后果那就不堪设想了。”   “在下只知尊师重道,不考虑后果如何。”   “看在小妹的薄面,希望你能留在玉虚宫。”   “如果可能,在下会常走动,至于拜师一节,在下恕难从命。”   “假如令师情愿把你让给家母,你怎么办?”   “姑娘是说令尊有意派人去隆中山里找家师商量?”   “据我所知,家母的确有这个意思,而且说不定此刻已经派人去了。”   杜青笙闻言心中直上一股寒气,呆呆地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古月梅对他关怀备至,这时说道:“但愿派出去的人能找到令师,家母一定会怀疑你在撒谎。”   杜青笙闻言又是一惊,深悔不该撒此谎言,立刻又强作镇定的说:“我想十有八九找不到,因为家师他老人家好似闲云野鹤,终年云游不返,同时地区辽阔,找起来更是谈何容易。”   “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事实上家母派出去的人,如果搜遍整个隆中山,而一无所获的话,她老人家一定会这样想!”   “随便她怎样想好啦,在下都无所谓。”   “你倒说得蛮轻松,事实可没有这样简单,家母的性情我是最清楚。”   “怎样?”   “她老人家做事一向一是一,二是二,言出如山,一丝不苟,说怎么办,就一定要怎么办,三年前家母说要争取武林盟主的宝座,苦苦修炼两年,果然技压群豪,今天既然看上你是个可造之材,必定会达到她要收你为徒的目的!”   “假如在下仍始终如一,不肯答应呢?”   “从各方面看来,家母对你的印象绝佳,是以格外宽容,要是换了别人,只要在她老人家的面前说一个不字,就会身首异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娘对你虽有偏爱,却也有个限度,你始终不肯答应的话,最后恐怕还是难逃……”   说到这里,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毒手”二字实在不忍说出口来。   翠眉一皱,苦急半晌,正想再出言相劝,门外一阵也嘶声后,忽见天王掌吕承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杜青笙看清来人,忙上前说道:“啊,是吕大侠,久违,久违。”   吕承一见大惊,迟疑一下,才哈哈一笑道:“杜兄,久违久违。”   说话时,声音有点反常,满面疑云,凝视不瞬。   古月梅适时说道:“杜大侠,请陪吕大侠谈谈,姑娘失陪了。”   天王掌等古月梅去进后,特地走至门外,见四下无人,这才回来小声说:“田兄,据传你已在月前横遭不幸,害得令郎青笙啼哭不休,怎么会还魂复活,来到玉虚宫,江湖上近来盛传阁下侠踪踪所到之处,做了不少除暴安良,奖善徵驾的好事,难道……”   杜青笙听至此,小即小心谨慎的将全部经过说了个大概,唯独对死者本是长白一魔胡木森,父亲蒙面客杜王之依然安然无恙的事却只字不提,最后郑重的说道:“在下易容乔装之事,关系非小,万望吕前辈别张扬。”   天王掌听毕,如梦初醒,良久后才说道:“放心,放心,老夫定会守口如瓶!。”   杜青笙闻言未语,天王掌吕承又道:“乔装诱敌,可谓上上之计,但不知结果如何?”   “现在已经有点头绪,正在继续追查中。”   “一旦有消息,请通知老夫一声,令尊和我交情不薄,定会全力相助。”   这事已成过去,杜青笙不愿浪费口舌,闻言颔首称是,忙将话题岔开,说道:“落日山庄分手里,吕前辈曾说要去昆仑山,去昆仑请高手,联合少林,武当涤尘,昆仑静心等三位掌门,不知事情时行得怎样了?”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昆仑静恢,静性两位道长,已答应东来,共襄义学,如果途中没有意外耽搁,现在该早已到达少林寺了。”   “希望慧觉尊者他们能在最近几天内,来到玉虚宫,这样咱们也好有个接应。”   “老夫也是这样想,但事实如何,尚在未知之数,吕某从昆仑归来后,本想去少林寺一探究竟,不料,迭在此时,玉虚宫主召咱来究竟要探讨什么事?”   “不知道,你呢?”   “彼此!”   二人相对苦笑了一下,虽然不清内中隐情,但却都觉得事不简单,心情甚感沉重,杜青笙想了想,忽又说道:“在偶然的一个机会里,在下曾和霸王萧李王宏见过一面,据他说,三月前曾和吕前辈以及家父,较量过一次?结果他胜了一筹,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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