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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方中青躬身一礼而退,二人不期然的四目相接。杜青笙认识她,而且心里上早有准备,倒不觉得怎么样,古月梅却大吃一惊,仔仔细细的端祥良久后,怒然说道:“你……假如我没有记错,我们好象在那儿见过似的。”   “姑娘请别开玩笑,在下和姑娘并无半面之缘。”   “可是,你的眼睛,声音都似乎很熟悉似的。”   “芸芸众生,相像的人多的是,姑娘大概是记错了。”   “嗯,大概是这样,不过,我敢打赌,即使你和那人面对面而立,姑娘也相信你一定有很多同的地方。”   “有没有不同的地方?”   “有,你似乎比他和善一些,那个野小子太蛮横!”   “谢谢你的夸奖,但不知此人是谁?”   “一个面带弯月形面具的人。”   “你恨他吗?”   “我也不知道。”   忽觉这句话问得古怪,又加了一句:“你认识此人?”   “在认识,在下杜青笙。”   “姑娘古月梅。”   “古姑娘光临敝庄的目的是……?”   “家母特地命我来请你去玉虚宫走一趟。”   “有什么事吗?”   “商量,商量!”   “商量,商什么量?姑娘可否说得详细一点?”   “这个很抱歉,事关机密,无可奉告,一切到时自知分晓。”   “古姑娘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   “令堂的意思是要在下以剑主的身分赴约会?还是……”   “当然是剑主。”   “如此,古姑娘请稍候,在下去去就来。”   杜青笙去后没多久,当他返回来的时候,已化妆成剑主杜王之的模样,佩剑主,帝皇牌包在包袱里,斜插在背上,十全十美,破绽全地古月梅不禁看得一呆,脱口说道:“阁下的化妆手法简直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除非事先知道,否则,怎么也看不出来。”   “那里,这全是令堂的赐予。”   “你知道上一次来落日山庄的人是谁?”   “是令堂武林盟主呀!”   “错了,上一次来的并非家母。”   “那么,是谁?”   “是宫里的一个婢子,家母自夺得武林盟主之后,很少行走江湖。”   二人边说边走,这时已走出落日山庄。   落日山庄外停着一辆华的轿车,轿后有四匹骏马,四个婢女见古月梅出来,一齐拜倒下去。   古月梅不屑一顾,冷冷的说道:“好,起来,上马准备回宫。”   四女躬身一诺,齐齐飞身上马待发。   古月梅姗姗的走至轿旁,拧身一跃而上。   杜青笙正感不知所措,古月梅回头嫣然一笑,道:“剑主杜大侠,请业同坐吧!”   落日山庄主想了想,亦未忸泥,飞身而上,和古月梅肩并肩的坐在轿内。   古月梅放下轿帘,赶车的女仆适时说道:“禀公主,是否即刻启程?”   “是!”   余音尚未落地,丝鞭一挥,车轮辘辘,已登程上道。   和异性擦肩而坐,这在杜青笙来说,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尤其身旁的古月梅,生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柳下惠处此,亦要飘飘欲仙,杜青笙怎能无动于衷?更何况阴阳岑上的事,记忆犹新,他此刻的心情可谓两分忧,三分喜,五分惊惧,矛盾复杂已极。   古月梅却大不相同,由于发觉杜青笙和蒙面少年十分相像,尤其是在对蒙面少年失望痛恨之余,很自然的便把全部感情移转在杜青笙的身上。   杜青笙见她含情脉脉,柔情万千的样子,甚感窘迫不定,苦坐无聊之下信口说道:“古姑娘身为武林盟主的女公子,功力造诣定然高不可测,日后还望多多指教才好。”   “那里,人家的艺业浅得很,我娘一直不肯传我功夫,直至最近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她老人家才开始传授武技。”   杜青笙说话之初,只是藉此消遣,并无深意,一闻此言,却大感兴趣,马上说道:“古姑娘曾经遭遇到什么不幸的事情?”   “曾被树魔妖媚娘捉去阴阳岑囚禁十几天!”   “啊!后来你是怎么出来的?”   “是一个和你长得很相像的蒙面小子把我救出来的。”   “那姑娘应该很感谢他才是呀!”   “我恨他!”   “为什么?”   “呆头呆脑,什么都不懂。”   杜青笙哦了一声,追问道:“阴阳岑,生死台上的事,轰动武林,本剑亦有个耳闻,听说魔妖媚娘已亡魂丧命,但不知死在何人之手?”   “死在家母的一个男徒之手。”   “近来江湖上盛传死在生死台上的树魔妖媚娘是假的,古姑娘既然身历其境,想一定知此事真假吧?”   古月梅秀目微微一皱,说道:“当时并不怀疑,不过,据事后调查的结果,十之八九。真正的魔妖媚娘业已免脱。”   “这真是天下武林的不幸,不知武林盟主有何打算?”   “这就是家母要召集四个天王掌、剑、笔、箫的原因之二。”   “什么?此次去玉虚宫商讨人并非本剑一人?”   “嗯,有很多人要参加,有很多事要讨论。”   湘北落日山庄。距四川巫山群峰深处的玉虚宫约有五百里,由于山路崎岖,乘轿盘山绕道而行,是以需时颇久。”   不过,对这二人的感情来说,却大有祖益,经过两天来的娓娓清谈之后,他发觉他很可爱,毫不何留的爱上了他。   他,同样,发觉她很可爱,发生了浓厚的感情。   第三天的晌午是时分,杜青笙,古月梅到了领袖武林的玉虚宫。   杜青笙扬目向外望去,但见玉虚宫建筑在一个狭谷之内,依山傍水,景色秀丽,建构宏伟壮观,亭,台楼,榭,完全参照皇中的形式建造。   车行辘辘,杜青笙思潮起伏,对将要发生的事故喜尤参半,吉凶难卜,心情逐渐沉重起来。   乘轿至一座宏大无比像皇帝的“金銮殿”前面停了下来。   轿一停稳,早有一个婢女上来打开轿帘,恭恭敬敬的说道:“请公主下轿!”   古月梅嗯了一声,首先举步而下。   当杜青笙走出时,不禁有眼前的景物愣住。   这座“金銮殿”巍峨雄壮,轰然而立,殿则古阶如玉.纤尘不染,古阶上每隔五级,便面对面站着两个宫装婢女,一直挺伸至大殿门。   可惜,金銮殿太高,杜青笙难窥堂奥。   金銮殿的石阶下面左右两侧,各建有五间配殿的厢房,这正有一个锦衣少年急匆匆的跑出来,向二人这边飞奔而来。   古月梅望了他一眼,连忙对杜青笙悄悄的说道:“你的真正身分,只有家母,我,以及几个贴身的婢子知道,在玉虚宫内的一切言行都应以剑主的姿态出现,切记!切记!”   话刚说完,锦衣少年已结来至面前,笑盈盈的说道:“梅妹,小兄迟来迎接,万望海涵。”   说话时,两眼色迷迷的望着她,诚恐诚惶,一副奴才嘴脸。   古月梅漠然一笑,道:“那里,小妹不敢。”   锦衣少年释然一笑,正欲献媚邀宠,古月梅又道:“这位是剑主,这位是家母的首徒玉面郎君。”   玉面郎君闻言,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握住杜青笙的手,皮笑肉不笑的道:“小可孟子阳,阁下多指教。”   “老夫杜王之,一切有劳孟兄指引!”   杜青笙原以为孟子阳抓住自己的手,只是一种礼貌上的寒暄应酬,那知两手一接,忽觉对方心内冲来一股子暗力,不禁大为恼怒,立时意动功发,全力拒抗。   剑主杜青笙年轻气盛,见他出手挑拨,本想让他当场出丑,吃点苦头,不料,全力一之下,居然稳如泰山,丝毫也奈不了他,心中不由暗吃一惊,暗忖:“好小子,这家伙的功力似乎已非昔日可比,我可要处处防着他一着才行。”   心念间,二人怒目而视,一片杀机,在一阵阴森森的冷笑声中同时撒手放开。   “杜大侠真不愧是剑主,好深的内力。”   “孟朋友内力深厚,亦无愧是武林盟主的高足。”   “好说好说。”   “客气客气。”   二人语冷如冰,寒气袭人,古月梅玉面一寒,忽然也道:“杜大侠。请先到那边休息一下吧,家母现在可能尚未升殿。”   说完,二人一前一后,径向右央的配殿走去。   刚刚进入配殿,古月梅欲言未语,玉面郎君孟子阳又如哈巴狗似的跟了进来,古月梅不等他开口,便抢先说道:“孟兄,天王掌吕承,霸王萧李王宏,判官笔罗天河,来了没有?”   “还没有,剑主是到得最早的一人。”   “小妹想请孟兄入宫代我禀报二声,我好将咱们宫里的规矩向杜大侠说明一下,免得大家发生误会,不知是否可以?”   玉面郎君孟子阳在别人面前飞扬跋扈,目空一切,但在古月梅的古榴裙下,却是百依百顺,闻言颔首一诺,转身自去。   古月梅一直目送他去远后,才正色说道:“这个人你以后在特别留意,外和内奸,最是毒辣不过,人家几次想请家母让他离开玉虚宫,偏偏她老人家对他宠爱至深,认为是最得意的门徒,不肯听从,甚至还有意把我……”   说到这里,玉面一红倏然住口不言。   杜青笙聪明绝顶,自知古月梅言外之音,微微一怔之后说道:“本剑适才和他握手寒暄之时,发觉此人功力极深,但据姑娘早先告诉我,他在生死台上时,曾吃过那个蒙面少年的亏,难道蒙面少年的武学造诣真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那个蒙面少年的武功固然高不可测,但以我看来,绝不会比杜大侠高。”   “可是,适才本剑和孟子阳握手时,发觉似在伯仲之间,以此推断,老夫自非那蒙面少年的排敌手。”   “不,杜大侠的功力修为一定比他高,主要原因是玉面郎君在生台上吃亏之后,家母大为震怒,花了三天三夜的苦功,把他的生死玄关打通了。”   “啊,原来如此。”   古月梅扬目向窗外一望,郑重其事的说道:“玉虚宫内的规矩繁多,不胜枚举,不过,千条并一条,只要你肯听从家母的令谕,循规蹈矩,不稍有逾越,自可复险如夷,否则,任性胡来,一旦惹恼她老人家,后果就不堪设想,纵然四个武林第一齐上,也不是我娘的敌手。”   杜青笙一愣,古月梅又深情款款的说道:“我说这些话,完全是为你好,希望你别使人家失望才好,以后对孟子阳该多忍让,因为他是家母最宠爱信任的人。”   “谢谢姑娘的提示,在下定会永记不忘。”   古月梅含情脉脉的望了他一眼,甜蜜蜜的道:“那我就放心啦。”   “古姑娘,上一次去弊庄的凰辇轿帘上,绣着两朵白牡丹,不知是什么意思?”   “家母对白牡丹独有偏爱,玉虚宫内处处可见。”   “本剑的意思是说令堂可是以白牡丹为行道标志?”   古月梅正欲答言,金銮殿忽然传来一阵清脆悠扬的声音:“宣公主古月梅上殿!”   “宣公主古月梅上殿!”   这声音直从金銮内传了下来,。站立在台阶上的宫装婢女,个个依次呼喊,音韵缭绕,袅袅不散,煞是悦耳壮观,气派的确不小。   “杜大侠,家母召见我,失陪啦。”   “姑娘请便。”   古月梅恋恋不舍的凝视半晌,这才转身而去。   一出门,正巧和玉面郎君孟子阳相遇,孟子阳说道:“梅妹,师父她老人家正在殿内等你,快去吧。”   “我知道。”   话落人起,轻飘飘的拾级登阶而上,所过之处,婢女们一律行跪拜之礼,甚是恭谨。   一霎时,古月梅已在杜青笙的视线里消失。   玉面郎君孟子阳略为犹豫一下,忽然举步而入,干笑了两声,说道:“杜大侠剑术精湛独步武林,孟子阳久仰!”   “那里,萤光之火,不敢与日月争辉,难及令师万一。”   “杜大侠的一柄剑主,打遍天下无敌手,孟子阳心仪已久,今日幸会,实乃三生有幸,不知可肯屈驾指点三招两式?”   杜青笙料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心中暗暗吃惊,想了想,正容说道:“本剑自忖浅薄,不敢在孟兄面前献丑。”   “那里,杜大侠太客气了,阁下的落日剑法闻名天下,务盼不吝赐教才好。”   孟子阳存心挑战,杜青笙欲拒不能,只好说道:“好吧。有时间本剑一定敬领高明。”   “宣剑主杜王之上殿!”   孟子阳一语未毕,金銮殿内适时传来一阵呼喊声。“孟兄,本剑失陪。”   转身出门,正欲拾级登阶而上,玉面郎君孟子阳追出来说道:“杜大侠,请将阁下的剑主,和身后的长包袱卸下。”   杜青笙一呆,道:“孟兄要本剑解剑是什么意思?”   “这是晋见玉虚宫主的规矩。”   “可是,古姑娘并未提起过。”   “兄弟现在告诉你也是一样。”   解下剑主,倒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帝皇牌”和“皇天尺”却关系重大,非比寻常,尤其这咱上殿解剑的规矩,简直迹近侮辱,更令杜青笙愤愤不平,道:“对不直,本剑无法接受。”   “杜大侠敢和武林盟主作对?”   “本剑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请把剑主等解下来。”   “碍难从命!”   “这样说来,兄弟只好出手冒犯了。”   “悉听尊便。”   正当二人剑拔弩张,驾战一触即发之时,古月梅忽从殿内一泻而下,冷冷的扫了玉面郎君一眼,道:“上殿解剑的规矩,只能适用于一般武林人物,至于身为剑主的杜大侠,自然又当别论,孟兄请别墨守成规,一旦传扬开去,天下英雄岂不笑咱们玉虚宫目中无人,坏了我娘的名头。”   这话语意颇重,孟子阳大感羞怒,当下一语不发,转身自去。   古月梅冷哼一声,道:“别管他,咱们快上殿吧!”   话一说完,古月梅在前,田中身随后,在婢女们的跪拜迎接中,直向金碧辉煌的金銮殿走去来至大殿门口时,古月梅小声说道:“碍于本宫规矩,不妹不随伴随,你自己进去吧,凡事多加小心,应对之间处处留意,家母的性情喜怒无常,千万不要惹她老人家生气,只要能博得她的欢心,一切都好办了。”   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杜青笙听了微微一笑,道:“谢谢姑娘的盛意,本剑理得。”   “那就好,再见!”   “好,再见!”   香风一掠,古月梅从殿侧一晃而逝,杜青笙大模大样的举步而入。   进得金銮知,眼光缭乱,不禁为眼前之事愣住了。   此殿宽伟敲宏,富丽堂皇,简直是皇帝升朝问政之处,大殿宽十丈,深约十五丈左右,二十根三围粗细的朱红雕龙柱子排列得十分整齐,每一根柱子的前面,都站着一个宫装佩剑的妙龄少女,一个个花容月貌,美如一仙,而且高矮肥瘦相若,全是双目精光湛湛,堪称是巾国群中的英雄人物。   大殿尽头,有一个宝塔形金黄色的平台,平台上金龙椅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位雍容华贵,风韵万各千的妇人,脸型耳目口鼻等,和古月梅十分相像,只是在美艳秀丽之中,别有一种神威,不用问。定是武林盟主无疑。   武林盟主的左右两侧,各站着四个双手抱剑,头朝天辫,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另外,在宝塔形的平台四周,摆着无数翠绿的磁盆盆景。   盆景虽然不小,可是确只有同一种的花——白牡丹。   “剑主杜王之到。”   “剑主杜王之到。”   杜青笙刚刚进入大殿,二十四个宫装佩剑的婢女便依次呼喊起来,声脆音嫩,字正腔圆,伴音漾漾,充满全殿,益增无限威风。   “哼,好大的派场。”   杜青笙虽是心高气傲之人,见了也不免为玉虚宫的声势所惧,心忖间,连忙昂首阔步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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