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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打出手
   呆了一瞬之后,梁晓静恼羞成怒,直着脖颈尖叫: “老娘便让你一老一少,两个杂碎一遭儿上,看看老娘我能不能将你们   掠倒一双?”李文世笑眯眯的道: “你也用不着拿鸭子上架,打肿脸充胖子啦,我说落雁坠,过招搏命,   可不是勉强之事,有多少力气才能挑多少重,你愣要硬起头皮摆场面,怕就要落个大难看,其实这又何苦?算了算了,还是我姓李的在此斗胆,向你领教几手高招,有本事,老命一条任由处置,反过来说,我亦不会轻饶了你,怎么着,上是不上?”   梁晓静咝咝有声的自齿缝中出气: “正好拿你祭旗――李文世,就这么说定!”李文世欠了欠身: “请吧,此刻卯上,恰是时候。”不等李文世出阵,藤树熊已靠近他的身边,低促的道: “文世,这婆娘颇为凶悍,闻说她最擅长的一种功夫名叫‘乾坤螺旋’,   施展起来虚幻莫测,千变万化,每每伤人于目眩神迷之中,你可千万要小心啊!”李文世安闲自若的道:   “落雁坠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我大底有数,我袖笼中拢着何等乾坤她却不甚清楚,知己知彼,胜券在握,树熊,你宽念,这老帮子就会七十二变,今天我也包把她压在五指山下,没有三分三,还敢上梁山?”   藤树熊牵动着唇角: “这就好,但仍不能失之大意。”   往前跨出几步,李文世对着梁晓静做了个揖: “我这厢候着啦,落雁坠。”只见梁晓静双臂飞扬――倒有几分天女散花,乘风起舞的味道――人   已飘向半空,黑白交杂的长发飞拂四散,宛若一把碎裂的云絮,当这一切影像还正凝聚在人们的眸瞳中,怪异的是她实质的形体已来到李文世背后,一指如戟,猝点李文世背心!   李文世寸步不移,挺立如山,就在敌人一指戮出的同时,他身若狂贱般暴旋六尺,旋动间风起尘涌,更带着一抹金光灿丽的芒彩往回飞扫,其快其疾,无可言喻!   梁晓静仅仅那么一闪,身形已飘离原位,明明看她是移向李文世的右侧,却难以思议的到了李文世的左边,双手翻处,一片黑亮的砂雨仿佛一群毒蜂般蹿投而出,无声无息,却笼罩住方圆寻丈的面积。   一声大笑,李文世腾空三尺,悬虚翻滚,手中的金蛇软剑顿然变成了活的,但见剑首昂颤,剑身扭转,金芒溢射中仿似千蛇婉蜒,无隙不在,无孔不入,点点黑砂骤而迸溅弹跳,竟没有一粒沾上李文世!   观战的藤树熊这时才吁了一口气,所谓外行看热闹,行家看门道,双方这一交手,虽然只有几个回合,大概的强弱已可略知分晓;梁晓静的长处在一个巧字,李文世的优势占一个“定”字,任你千般妙,我有不变之规,无论梁晓静的身法步眼如何玄异诡密,李文世却能准确判断敌人的确实着落,明辨对方的出击位置,据而制敌机先,这样一来,梁晓静就不免深受牵扯,处处捉襟见时了。   武阳禁不住欢颜流露,轻语藤树熊: “伯父,我看这一遭梁晓静是撞正大板,用不了多久,就要在李前辈手   下栽个灰头土脸啦!”微微颔首,藤树熊低声道: “照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如果没有样特殊意外的话,文世应该可以制   服梁晓静;不过说真的,这婆娘的一手挪位移形之术,亦确然可观!”武阳道: “我也曾遇到过一个和她身法近似的高手――”武阳指的是在“安仁乡”齐家对过仗的云白手,话一出口,他才发   觉此时此地,提这桩事极为不妥,于是赶紧闭嘴不言,好在藤树熊全神贯注在斗场之中,没有追向他碰着好手是谁,但旁边的谭唔却插上话来: “梁晓静的提纵身法相当特异,当今江湖之上,与她路数近似的人物尚属少有,武阳,你遇着的那个角儿又是个什么出身来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谭唔早不说话,迟不出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排了这么一个问题发问,武阳心里嘀咕,却不得不含混的道:   “回谭老,那人不曾明报字号,也不肯显示身份,只惊鸿一瞥,便自渺如黄鹤,所以至今还不晓得何方神圣,可是他的动作身形,却与梁晓静十分接近??”   哼了哼,谭唔道: “你这样岂不等于白说?”武阳陪笑道: “原是即刻思起这样一个人,触景忆起如此一段往事而已,欲待深究,   自难周全,随口一提,却未料到谭老兴趣恁厚――”谭唔正要说什么,藤树熊已神色骤紧,低叱一声:   “注意――”   场中的梁晓静身形倏然飘闪,刹时现出九条真幻不定的影像来,九条影子分成九个不同的角度,有若励恶鬼般扑聚向一个焦点――梁晓静的容貌本来就丑陋奇突,这一幻形分影,由于动作的快速,光线与空气的混和波荡,便显示出一股妖异的气氛,令人觉得这个婆娘果真是魔邪之属,有鬼魅之术,一种无形的怖栗感几乎是逼人而至!   李文世在一刹之前卓立不动,一刹之后对准左侧的一条影子暴冲猛袭,金蛇软剑洒出流光如电,寒芒似雨,如此密集又强烈的全力搏击,其他的八条影像,但凭回旋翩飞,他好像一概视同不见!   事情有始即有终,总有完结的时候,现在,就是这场拼杀完结的辰光了。   梁晓静分形攻击李文世,并不是仅以双掌为工具,黑亮的毒砂暴飞迸射,鳞片似的冷焰串接,有针芒穿舞,梭影交织,她的衣裳之内有如一座设备周齐的暗器库,她就形若九手女蜗,只是不曾拿彩石补天。乃是以暗器伤人了。   双方的交触极快,了决亦快;一声凄厉悠长的嚎叫出自梁晓静的口中,九条影像立敛为――这可是她的本体真身,此刻,她这条本体真身便仿佛一只断线风筝,摇曳摆舞的飞了出去,又血淋淋的坠跌下来,要不是彭立成及时掠前接住,只这一摔,就包能将她摔断了气!   梁晓静并没有死,受的伤却是不轻,李文世的金蛇软剑在她胸前背后,连划开七道纵横交错的血憎,肌翻肉绽,深可见骨,她本来就瘦鳞鳞的没有几两肉,剑刃切肤,则更入木三分,全身上下就越发血淋漓,不堪卒睹了;彭立成才将这位落雁坠义妹接在怀里,竟亦染成了半个血人!   李文世仍旧和动手之前一个摸样,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处,气定神闲的让谭唔拔出他右肩上一只燕尾短梭,剔出左背侧的两枚钢鳞片,形态之轻松自若,就好像是别人在剜肉取物一般,果然有一股威凛之势!   梁晓静犹在她义兄怀中挣扎,一边挣扎,一面声嘶力竭的嚎叫:   “放我下来??大哥,你把我放下来,我就不信拼不过姓李的这个老王八蛋??我恁情赔上这条命,好歹也得拖着姓李的给我垫背??”   彭立成僵着脸,表情相当难看:   “你给我安静点,六七十岁的人了,怎么也这样沉不住气,几十年江湖你是怎么混过来的?”   无声的叹喟着,他又将脸面偏低:   “你伤得如此严重,还待逞什么能?休要吵闹,我总规会替你挣回这个面子就是!”   身上起了一阵痉挛,梁晓静痛得嗓音都走了调:   “大哥??妹子无能,妹子无能啊??可是妹子却咽不下这口鸟气,姓李的什么东西?竟也能将我摆布成这副熊样,大哥,这不止是割我的肉,他亦在抹灰大伙的脸哪??”   彭立成把梁晓静轻轻放落,边冷峻的道:   “秋月,你不要再多说话,这里的事,自有为兄的处置了断!”   梁晓静不停的抽搐着,不知是那身伤在痛而是一颗心在痛,总之落雁坠已经完全不像落雁坠了,倒似一只落水狗,垂头丧气之外,另带着无限狼   狈,但她却好歹闭上了嘴,没有继续叫嚷下去,彭立成双目火毒的瞪视着李文世,脖颈间浮起一条青筋,字字酷厉: “姓李的,你未免太也心狠手辣,我义妹与你并无深仇大怨,居然将她   伤到这步田地,如此卑劣作风,算得上哪门子叫字号的人物?”李文世咧嘴一笑: “所谓当拳不让人,保况还是对立的敌人?动剑动枪的场合,一旦真个   卯上,谁也发不得慈悲,行不了善心,没要她的命,业已是无上功德,姓孙的老虔婆话说得狠,不料几手把式却与她的言语配合不上,栽个斤斗,亦叫活该!”   藤树熊接口道: “冯艳堂有言在先,大家各凭本事争存亡,死活无尤,彭立成,可别输了   一场就节外生枝,寻些歪理找岔,我们还是照规矩来的好!”一昂脸,彭立成不答藤树熊的碴,仍冲着李文世道: “我义妹落败受伤,只怪她学艺不精,技不如人,挨刮挨打,是叫活该,   姓李的,你不妨成全了我,让我也尝尝活该的滋味!”形色一冷,李文世老实不客气的道: “这是干什么?车轮战么?彭立成,就算我受激下场,豁力以赴,试问你   人还要不要这张脸、能不能再面对天下人?简直是岂有此理!”彭立成似乎忘记了双方的约定,也忘记了道上的传规,他怒声道: “要不要脸是我们的事,能否面对天下人也是我的事,无庸你来操心,   我只向你,你敢不敢与我再斗一场?”李文世不禁肝火上升,杀机顿炽,一张肥大的脸孔涨得褚赤,他暴烈的道:   “大名鼎鼎如‘无风’彭立成者,原来却是这么一个无可理喻的泼皮,倒委实出人意料,真个闻名不若见面,见面不过如此,姓尚的,我花某人既然来了,现在就不含糊你们,撂倒一个,便不惜撂倒一双,你当吃定了我?早着呢!”   往前跨出几步,彭立成表情轻蔑: “请吧,卖弄嘴把式,何如亮出手把式?”一手按住李文世,藤树熊平静的道: “不要中了他的诡计,文世,占便宜有这等占法的么,你权当姓尚的是   在放屁,摆道摆得如此龌龊,格调亦未免太低下了!”彭立成怒视藤树熊,粗厉的咆哮: “你是在骂我?”藤树熊生硬的道: “我在骂那个居心叵测,起意卑鄙,妄图以车轮方式取巧投机的无耻匹   夫!”突然一声狂笑,彭立成面颊痉颤,形状狰狞: “好,好,骂得好,藤树熊,就凭你这个胆量,我便不得不掂掂你的斤   两,看你到底有几多本钱,竟敢如此出言不逊!”藤树熊毫不示弱: “早已等着你挑战了,彭立成!”在彭立成背后的冯艳堂,一面为他的干二姑敷药包扎,边尚不忘替干老   子呐喊助威: “宰掉他,义父!”   阴沉的一笑,彭立成道: “这一遭,他绝对万劫不复,永难超生!”藤树熊十分恬淡的道: “那要试过才知道,彭立成,你不要过份乐观才好。”武阳从一旁闪出,躬着身道: “怕父,这一阵,请准晚辈出战,领教彭前辈的绝学高招!”藤树熊轻声道: “小友,你无须替我担心,姓尚的功力如何,我自有计较,倾力一拼,   犹不知鹿死谁手,他不一定能占得了上风!”又凑近了些,武阳压着嗓门: “时值非常,请伯父恕我直言无状;伯父,彭立成修为深厚粗博,出招尤   炔,伯父有一腿残疾,难免影响行动,而高手对决,毫厘之差即生死之分,   怕父以命赌气,正好人其毅中,最是失策不过――”眉心微皱,藤树熊迟疑的道: “这家伙盛气凌人,我岂能叫他看扁了?”武阳低声道: “他正是看中怕父的这项弱点,才舍下一个受了伤的李前辈,另挑一个   身有残疾的伯父你,这种阴着拣便宜以图各个击破的下作伎俩,伯父旁观者   清,怎么一待当局就迷了呢?”连连点头,藤树熊释然道: “说得不错,怒念一起,能灵穿台,能混心智,我差一点就也沉入这魔   道轮回了,彭立成意存恶毒,真正不是善类!”那一头,龚充色在鬼叫: “姓武的,你休想转移目标,强自出头,正主儿是我,我早就指定要和   你决一死战,你若耐不住了,现下就可比划,如今竟冲着我干老子上阵,莫   不成你是孬了种,破了胆,不敢同我对卯?”武阳谦和的笑笑? “你别急,冯艳堂,我给你打包票,等我侍候过彭前辈之后,保证你还   有接手的机会!”冯艳堂的嗓调让高了: “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若不手刃于你,实难泄我心头之恨,你想在   我义父掌下送终,尽早别做这等美梦,武阳,你的命是我的!”有些啼笑皆非的武阳,无可奈何的摊摊手: “我的命不是任何人的,是我自己的,不论谁想要我的命,都得拿出点   衬头来才行,不过你放心,彭前辈和你,恐怕还不一定要得了我这条命!”彭立成挥手阻止冯艳堂答话,他双眸中闪耀着赤漓漓的光彩,形态问有一种慑人的森酷:   “你在‘燕林山’曾经露过一次脸,武阳,但那次你露脸亦非没有付出代价,我们彼此间全受到血的教训,我们都遭至相似的惨痛,因此你不必狂妄,眼前的情势,只会旧事重演,或者更将扩大那惨痛的后果,我们预期流血殒命,不得全归,而你,武阳,你的死亡就是我们待要须索的赔补!”   武阳安详的道: “好吧,彭前辈,且请决定一下,我的命先要赔补给贵方的哪一位?”冯艳堂尖叫一声,有若被人在心肝上拧了一把:   “当然是我!”彭立成回头瞪了干儿子一眼,威严的道: “弃色,不要冲动,该是你的,自然会留给你,目前悍敌逞威,却须审   慎应付,过得了关口,你当可随心所欲,否则,连‘燕林山’都回不去了,   更逞论其他?”冯艳堂不甘的道: “不管怎么说,义父,姓武的性命必得由我亲手了断!”彭立成心里一直打了个结,武阳技艺之强,他早已领教过,虽说先时   “燕林山”那一场恶斗,武阳也受创不轻,但他们乃是聚合多人之力,方始造成那样的结果,两相比较,他们付出的代价更为巨大,眼下要和武阳单挑独斗,他实在没有多少把握,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冯艳堂的修为深浅他知道,因然另外安排得有制敌之计,但是干儿子已见气浮,此际抢着上场,笃定凶多吉少,他自己搪这一阵,亦是硬着头皮,不过拿的是个“稳”字诀,但求落个全身而退,再推进第二步行动,由此对冯艳堂的叫嚣,已感不耐,脸色倏沉,他厉声道:   “你给我一边歇着,不准再闹,一切事情,我自有定夺!”半躺在地下的梁晓静当然明白义兄的心思,她呻吟一声,有气无力的招呼: “弃色,弃色呀,你别跟你干老子争,他有他的打算,包不会叫你受委屈!??唉晴,痛死了我,你倒是快点过来瞧瞧??”冯艳堂阴着面孔,不情不愿的走向梁晓静身边,嘴皮翁动着,却不知   在诅咒哪一个。彭立成踏前一步,朝着武阳道: “辰光不早,姓武的,咱们开始吧。”武阳冷静的道: “彭前辈,上次过招,前辈是赤手空拳,这一遭,前辈仍打谱不用兵器   么?”重重一哼;彭立成道: “这是我的事,无庸你来操心!”武阳笑笑,道: “我明白,下一句是我只管操心自己的性命就成;但彭前辈,我却有言   在先,一旦动手搏命,我必出剑相应!”点点头,武阳又道: “但白的说,我不会与前辈缠斗,我将以最擅长的剑式来速战速决,就   如同‘燕林山’那次的情形一样,因此,前辈如果不用兵器,只怕光凭气势   讨不了锋刃的便宜!”冷森的一笑,彭立成道: “你倒很能替人设想,不过我再说一次,以何种手段较斗,乃是我的问   题,你不须费神顾虑,同样的,我也不会为你有所顾虑!”轻轻拱手,武阳道: “前辈,请!”彭立成双手平伸,有如大鹏展翅,平伸的双手又忽然分成上下,右手指   天,左手指地,两眼凝视于一点――武阳的眉心中间!于是,一抹青蓝色的冷芒闪缩在武阳的手中,“未影风驰剑”又以它一贯   的森寒面目展现,剑身上的那只眼睛仿佛正在缓缓张开。   彭立成的脸部肌肉骤然抽紧,呼吸也不由急促起来――像他这样老于搏杀、深具格斗经验的前辈人物,原不该发生这种迫促的反应,但是,当一个人对某一桩物体怀有惨痛回忆,而又在情况相似的场合重见那桩物体的时候,回忆勾起精神上的悸动,亦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彭立成不会忘记,“未影风驰剑”曾经舐过他的血,裂过他的肉,造成他身上永不能消失的六道疤痕!   武阳出手了,一剑平削而来,剑势缓慢,然而青蓝色的光华却似雾起烟笼,刹时迷漫扩散,那一剑有如带起云絮的衣角。   彭立成半步不移,他不在乎这一式,他在乎的是蕴藏在这一式剑法后面的杀着!   不错,“未影风驰剑”平推至半途,剑尖猝然指天,锋刃蓦而向两侧回旋,一个美妙的光环便那么完整的连接而成――那是两度弧线的抛引,圆的精密吻合;而光环难灿亮丽,有若巨月倒悬,晶幕滚动,一溜冷电便在这时从晶幕中激射而出,去势之快,无与伦比!   彭立成暴喝如雷,身形宛如一只陀螺般倏旋猛转,同时双掌翻飞,劲气立涌,阵阵无形无影的火热狂飓,排山倒海也似卷袭向武阳四周。   剑芒倏颤又闪,那一溜寒电瞬息间幻化为十六道流光,十六道流光自十六个不同的角度汇集到一个目标――彭立成的尊体。   这一次,彭立成没有一飞冲天,他吐气开声,像是龙吟虎啸,双手并合上抛,只听到“噗哧”一声裂响,斜角七尺的空中气流回荡,立时聚成一团淡淡的赤雾,几乎不分先后,彭立成手里已多出一杆银亮挣光的“峰回针”,这杆“峰回针”随着他腾挪如风的动作贴身打转,但见银辉炫灿,上下交识,而剑锋斩削,与银芒击撞,那一蓬一蓬的星焰便迸散得凄艳刺眼了。   各形各色的光影飞射流穿,结果即蕴含于每一线、每一点光影的巧妙布局中;彭立成摹地脚步踉跄,连连抢出五尺之处方才勉强站稳,他肩头血流如注,右胸也裂开一条半尺长的血槽,他却咬着牙不吭不哼,愣是用手里那杆残痕斑斑,布满缺口的“伸仙刺”支撑着身子不使自己摇晃――武阳早已倒翻六步,剑收光敛,正微喘着气煞势稳身,他没有受伤,至少,现在还没有受伤。   就在双方这看似收场、拼杀业已告一段落的俄顷之间,空中斜角七尺高处的那团淡淡赤雾犹在浮沉回荡,却在武阳刚刚站定、尚未缓过气来的这一刹,突然“啵”的一声裂响,叫人做梦也想不到的“呼”声自斜空卷落,顿时狂飚横扫,火热的劲风旋涌,所笼罩的范围,几有寻丈之广!   变起不测,武阳待要躲避已是不及,他原地横滚,“未影风驰剑”溜体闪掣,光华四射中,他的身体完全卷裹于那道浑厚的晶幕里,看上去,就像一只发光的蚕茧!   飚散力消,武阳一跃而起,竟是满面通红,他身子歪侧“哇”的喷出一口紫血,当这口紫血喷出,绊红的脸庞却又一下子变得惨白。   彭立成仰天狂笑,嗔目如铃:   “武阳,我早说过天下没有不付代价的胜利,你想在血腥中求荣耀,便必须以自己的鲜血来换取,你还待逞强露脸,就让我们一起来共享这惨痛的结果!”   透了口气,武阳显得有些疲乏,他却仍能使自己面带微笑:   “你说得很对,彭前辈,我也算付出代价了,而结果虽然惨痛,到如今尚未有结果,彼此扯得平扯不平,还要看跟来的演变,前辈有孤注一掷的决心,我们也刮玉石俱焚的打算,那惨痛,总是免不了了。”   彭立成刮了胸前一指头的鲜血洒向地下,花白的头发竟似根根竖立,他暴烈的道:   “很好,既然大家都有拼死的意志,就不用只挂在嘴皮子上晃荡;我们业已把话撂在前面,这一会是生死会,到如今却未见生死,实在遗憾,但愿接下去双方能硬挺到底,做一番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壮举来,则彼此一了百了,再无恩怨纠缠!”   武阳大声道: “彭前辈何不干脆容我二人继续搏杀?再战一场,绝对可分生死,或是   你除我的根,或是我刨你的底,保证做到永绝后患,一了百了!”一愣之后,彭立成勃然大惊,他伸指如戴,连口沫都喷出老远: “姓武的小辈,你简直嚣张到了极处,你以为我剑伤在身,血流不止,   就正可乘虚而入,借机相制?我叫你这好狡阴狠的东西做得好梦,这一战我   若不能取你性命,哪怕力竭至死,也万万不会罢休!”武阳一点也不激动,不但不激动,声调更一下子变得柔和了: “这才是根本解决纠葛之道,彭前辈,一旦人死形灭,当然再无恩怨可   言。”那边――,半躺着的梁晓静霍然坐起,顾不得身上伤痛,急忙尖着喉咙叫嚷:   “大哥,大哥啊,你带了恁重的剑伤,血染得半身透湿,如何还能紧接着和那小王八羔子再拼?就算铁打的金刚,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呀;龙韵主公,你他娘亦风凉了一阵了,眼前这一场,好歹你去顶着,务必叫我大哥先喘一口气??”   那法号龙韵的魁梧和尚微微颔首,山摇地动的走向前来,什么话都不说,跨一大步横拦在彭立成身侧,把一双的的生光的牛蛋眼注定武阳,好一派泰山石敢当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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