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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冤家不相遇
   武阳无精打采的道: “看样子不会有什么完满的解决办法??”藤堂礼着急的道: “武大哥,别吞吞吐吐的只露半截儿话,你倒是说清楚,怎么我一提到   谭唔叔,你的模样就变了?是不是你和谭唔叔有过误会?”叹一口气,武阳道: “阿礼,令尊为什么要嘱你前去探慰你那谭唔叔?”藤堂礼眨着眼道: “听爹说,谭唔叔前些日出面帮他几个朋友打场,结果却栽了斤斗,弄   得灰头土脸的转回来,几乎气出一场病,爹说,那次纠葛里还出了人命,吴家两兄弟全死了,爹怕谭唔叔想不开,才叫我专程跑一趟,替他老人家宽慰宽慰谭唔叔??”   武阳锁着双眉,道: “你知不知道,那吴家兄弟是死在谁手里?”藤堂礼道: “这个爹却没提,谭唔叔也阴着一张脸不肯多说――”蓦地一机伶,她睁大双眼直瞪着武阳,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武大哥??这件事,该和你没有关联吧?吴家兄弟的死,也不应与你   扯上干系啊??”武阳低哑的道: “老实说,阿礼,吴家兄弟正是被我所杀,谭唔那一头脸的灰上,也是   我给他洒上去的,我却做梦都想不到姓谭的会和你家有这么层渊源??”藤堂礼有些失魂落魄的道: “天下事怎会这么凑巧?却又巧得何其不幸??武大哥,谭唔叔的为人   我最清楚,他的气度可不算恢宏,尤其受不了人家的折辱,他与我爹结交了   半辈子,爹还时常在这方面开导他??”武阳闷恹恹的道: “看来我还是早早离开府上的好,免得为你及令尊又添麻烦,姓谭的当   时曾经有话摔下,说是必不与我罢休,日后非找我算账不可,眼前不正待碰   头啦?”藤堂礼急道: “你这个身子能往哪儿走?人虚脱成这样,行两步路还得拄着拐棍,也   不怕倒在半路上?不行,武大哥,你绝对不能走!”武阳苦着脸道: “我也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受不了那颠簸之苦,阿礼,我这不是扮英雄,   充好汉,谭唔一旦与我朝面,光景八成是要砸,先不说我能否抗得住他,你父子夹在其间,岂非左右为难?我若不走,则如何收拾这个场面?”咬着下唇寻思了好一会,藤堂礼才低声道:   “武大哥,你养伤的地方,是我们家后院,依谭唔叔的习惯,轻易不往后院来,只要你躲在房里少露面,两个人碰不上头,不就没事了?”武阳想想,觉得这个法子不怎么妥当,但哪里不妥当却又一时说不出,他用手抹了把脸,无可奈何的道: “目前也只好这么办了,阿礼,你的口风紧着点,最好动个脑筋早早打   发姓谭的上路,你不知道那把‘残雪剑’,可歹毒得很哩!”忍不往“噗哧”笑出声来,藤堂礼捂着嘴道: “看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犯不着这么怕他呀,谭唔叔不是在你手下栽   过斤头吗?就一阵工夫,他也练不出另一套神仙把式来,你含糊什么?”武阳涩涩的笑着: “凭我现在的这副身子骨,如何搪得过谭唔哪‘风驰’?再说;好歹   也要考虑到令父女的立场,不能叫你们大作辣??”左右一看,藤堂礼审慎的道: “晒太阳也晒够了吧?该进屋去躺着了??”慢慢从圈椅里站起来,武阳执着拐仗,开始蹒跚移步: “唉,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猛古丁就变成拄着拐棍的病号,想想也真不      是滋味。”过来挽扶着武阳,藤堂礼笑道: “别自怨自艾了,又没少条胳臂缺条腿,尚怕挺不起腰杆来?你放心,   不出个把月,包管再还你一个活蹦乱跳-接着藤堂礼的语尾,回廊那边突然响起另一个苍哑的声音: “阿礼侄女,叫那拄拐棍的东西给我站住!”藤堂礼闻声之下,神色骤变,她一刹的僵窒之后,面庞惨白的回过身   来,我的老天,回廊尽头可不正站着谭唔?谭唔旁边,便是表情尴尬,双手直搓的藤树熊。   不用再看,武阳光听腔调就知道来人是谁了,他先是大大的一愣,继而扮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吃力的旋身面向回廊――乖乖,谭唔那个凶神恶熬般的模样,就差扑上来生啖活人了!   藤堂礼急忙抢前两步,把自己挡在武阳面前,一边朝着谭唔敛衽为   礼,一边强笑着道: “原来是谭唔叔,不是说谭唔叔下午才到吗?这一刻却是赶早了??”冷冷一哼,谭唔寒着脸道: “阿礼侄女,你且站到一边,我要看看你背后那个人,辨认一下是不是   那张脸!”藤堂礼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笑得好苍白: “谭唔叔说的是谁呀,在家里后院哪里还会有外人?”谭唔怒道: “阿礼,这不关你的事,我与你爹自有区处,听话站到旁边,不要惹大   叔生气 1 ”轻轻拨开藤堂礼,武阳站了出来,冲着谭唔微微躬身,陪着笑道: “谭老,乍听声音好像是你,一见上面果然是你,有些日子不曾拜谒尊   颜,谭老却风采如旧,越显英发??”谭唔大喝一声,双目如火: “少给我来这一套,武阳,真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投进来,   这一遭,我看你还有什么戏法可变,还有什么侥幸可求!”武阳深深吸了口气,仍然堆着那一脸难看的笑容: “谭老,且请先息雷霆,听我一言;上次的那档子冲突,其咎实不在我,   谭老你帮着‘四山影侠’那一干奸淫掳掠无所不为的强盗找上‘如来酒家’的大门,又待勒索银钱,又待取人性命,委实也太霸道了点,我们总不能伸长脖子任由各位圈套宰割吧?因而双方动手,有了伤亡,全是列阵比斗下的结果,江湖恩怨,原本如此,我又有什么错失呢?”   谭唔也深深吸了口气,以压制住他激动的情绪:   “不用扯那些闲淡。武阳,是非属谁更不必议论,我早告诉过你,事情并未了结,血债定须讨还,上天有眼,竟把时机凑到面前,你就准备着挨剑吧!”   武阳咽着口沫道: “谭老,难道你赞同‘四山影侠’劫财劫色又蛮不讲理的行径?”微微一窒,谭唔咆哮着道: “那是他们的事!”武阳诚恳的道: “但是,谭老你帮着他们为这种丧天害理的借口上门寻衅,就是谭老个   人的修养问题了,谭老,我们只是自卫自保,只是要求能活下去,莫非这也   不对?”谭唔大吼道: “吴家昆仲的两条命你又怎么说?”低唱一声,武阳道: “他们要杀我,他们与谭老联起手来要杀我,谭老,我并不该死,难道   我为自己的生存挣扎都错了?我以寡敌众,幸而不死,吴家兄弟谋人不成反   受其害,亦是咎由自取,这总是一场对我而言不算公正的拼搏啊??”谭唔一时难以为答,空自气得脸红脖子粗,连连跺脚厉叫。 “好个利嘴利舌的混帐东西,任你再是狡辩推赖,今天我也要替吴家昆   仲报仇,找回我的脸面,其他一概不论!”武阳沙着声道: “谭老,你是前辈,多少也该讲点是非??”雷吼一声,谭唔的面孔扭曲: “住口,什么叫是非?我就叫是非!”这时,藤堂礼再度抢身上前,抖索索的仰着脸道: “谭唔叔,你老是一向明礼尚义的,我从小就尊敬你,崇拜你,怎么你   老突然变了?变得这么粗暴,这么凶横?难道说,为了一己的私怨,你老就   把素来遵守的公正情理全抛舍了?”谭唔表情十分难堪。说话就生硬了: “阿礼,不要胳膊肘子往外拗,这桩事你少插嘴,我自有我解决的方法!”藤堂礼凄凄切切的道: “谭唔叔,这不是如何解决的问题,而是该不该用你的方法解决的问题,   事情总有个黑白,道理也总有个是非,如果武阳没有过失为什么接受这种   惩罚?谭唔叔,暴力不代表正义,更不能掩遮所有的罪恶??”谭唔忽然阴沉沉的笑了: “阿礼,你这样对你谭唔叔说话,不嫌过份了么?”   唇角的肌肉不停的抽着,藤堂礼强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咽着声道:   “我无意顶撞谭唔叔,我只是在争求一个明确的结论,一项有关良知的认定,谭唔叔,你是我的尊长,我的亲人,但渊源不该歪曲事实、亲情不应混淆黑白,任何事在付诸行动之前,都应考虑到是否违背了做人的原则??”   谭唔脸色铁青,呼吸粗浊:   “好阿礼,乖侄女,我从小看你长大,抱你背你,爱你疼你,到今天,你果然长大了,大得已经会教训我、悻逆我了,我问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谭唔叔么?”   藤堂礼噎窒着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谭唔叔??”谭唔缓缓的道: “那你就不要管这件事,阿礼,这件事原本便与你毫无牵扯,听我的话,   让谭唔叔自己来处理。”武阳用拐杖轻轻碰了碰藤堂礼的足踝,十分低柔的道: “就是如此吧,阿礼,你已尽到你的本份,不要因为我而伤了你们之间   的和气,我自己的问题,便由我自己来承当。”猛一摔头,藤堂礼也摔落了两颗晶莹的泪水,她的形态决断而湛然,带有殉道者那种执着与奉献的神情: “不,武大哥,我不能退缩,不能苟同,因为代价是你的生命,你没有   过失,自无须牺牲,谁要伤害你,我先顶在前头,叫他也将我一齐杀了吧。”回廊上的谭唔容颜大变,气得发抖: “阿礼,你你你??”一直沉默无语的藤树熊,这时轻咳一声,表情严肃又凝重: “老谭,也怪我多嘴快舌,不该在你刚才进门,就把我遇着云剑传人   的经过告诉了你,否则事情不会一开始就僵成这样,打你知道这个消息,一直到现在,你都处于极度的激动情态中,根本未容我插上话,老谭,愿不愿意听我一点意见,一点忠言。”   谭唔的眼皮子在连连跳动,一把山羊胡子也不停的籁籁轻颤,他尽力   平静着自己,声音从齿缝中迸出: “你说吧,树熊,现在倒要听你怎么说!”藤树熊望了院中的武阳与藤堂礼,又将视线移向飘渺的云天,未曾   开口,先长长一声太息。谭唔的老脸上更是一片肃熬,嘴唇紧闭,颔下的山羊胡子仍在无风自   动。略略朝谭唔凑近了些,藤树熊沉缓的道: “有关你和武阳之间的恩怨始未,老谭,你虽然未及详告细说,但从   武阳的一番话里,业已可知梗概;你帮着启衅于前的‘四山影侠’摸上‘如来酒家’的大门找场,对与不对是你个人的看法,如果我父女凭添了这么层关系,事情的合理与否,就不得不讲个公道了,老谭,若是你我立场互易,相信也会照我的法子做。”   话一入耳,谭唔就听着不顺,他冷冷的道: “树熊,姓武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一个月前你父女还不认识他这号人物!”   藤树熊从容的道: “你侄女险些被那冯艳堂糟塌,可知是谁救了她?”谭唔大声道: “前天你派人知会我跑一趟‘燕林山,,同姓冯的商量索还那八具余尸之   事;来人只草草提过几句你与冯艳堂火并的始因,说是这王八蛋羞辱了阿礼,   语焉不详,我又忙着替你当差跑腿,哪有工夫得知细微??”说到这里,他突的一怔,目光转向武阳,又落回藤树熊的面孔上: “树熊,树熊,你该不会说是武阳救了阿礼吧?”藤树熊平静的道: “一点不错,就是武阳救了阿礼,不但保住了阿礼的贞节,更着实教   训了冯艳堂一顿!”身子晃了晃,谭唔呻吟般叫一了声: “老天,竟有这么巧得令人气结之事??”藤树熊续道: “武阳非但救下阿礼,更助我前往‘燕林山’向冯艳堂讨还公道,这   趟行动,固然结果凄惨,然而要不是武阳浴血力拼,豁死抗拒,丧身‘栖   凤山’的便不只是科系深他们八个,恐怕连我这条老命也一齐会断送了??”谭唔形色灰败,哺哺自语: “怎么偏偏都是他,怎么前后都被他凑上了?”藤树熊低声道: “老谭,在这种情况之下,你却为了一桩宿怨,硬要当我父女面前向君   武阳索仇讨债,置他于死地,你说说,叫我父子如何自处,又怎生向人交待?”院中的藤堂礼适时接口道: “谭唔叔,对一个有双重救命之恩,予两代再生之德的人,我们该不该   维护他?纵然与他对立的仇家是你,我父女替他争个公道总说得过去吧?”谭唔显得有些茫然了: “这??这该怎么办才好?”藤树熊道: “老谭,云剑曾经要了我一条腿,冲着武阳的关系,我已自愿化解   前仇,你好歹无伤无损,又何苦非要冤冤相报不可?”谭唔痛苦的道: “不光是我的问题,树熊,武阳有恩于你父女,只为这一层,他扫我   的颜面,败我的声誉,全可一笔勾销,不再追究,但吴家兄弟的两条命却不能就此罢休,我对吴家的人曾有过承诺,无论如何,要替他兄弟报仇索命??”   摇摇头,藤树熊沉重的道: “如此杀戮不休,纠缠无尽,何时才算个了局?”谭唔惨然笑道: “人已死了,结果业已铸成,现在说这些,有什么补益?树熊,我又何   尝愿意如此?武阳不是块木头。我要下手做他,自己亦担着生命的风险,   若能好好朝下活,谁又甘心往剑口上撞?”藤树熊冷肃的道: “此刻你有什么打算?老谭,我要先提醒你,这是在我家,而且武阳   重创未愈,仍在养息期间,连行走都不方便??”僵默良久,谭唔才沙哑的道: “好吧!树熊,看在你父女与他的这段情份上,我决不会在你们父女面   前动手,也决不会在他伤势未愈之前动手,这,该算可以交待吧?”藤树熊神情忧戚的道: “不能化怨解仇,尽弃前嫌?”谭唔叹了口气: “我倒愿意,树熊,然而往后我还要不要做人?”藤堂礼又惶急的叫了起来: “谭唔叔,武阳兄是自卫,只是求他自己的生存权,这有什么错,你   为什么不能放过他?”藤树熊轻叱道: “阿礼不可放肆!”摆摆手,谭唔笑得好苦: “人要遵守信偌,要对道义上的责任有承当,阿礼,天下事,不都是一   加一便成二,你心里不平,谭唔叔我更难区处??”藤堂礼还待有所申辨,藤树熊已向女儿使了个眼色,然后才转向谭唔道:   “老谭,话是暂且这么说,到底要怎么办才算两全其美,我们哥俩有的是时间磋商,这样吧,你先到前厅去安排一下科系深他们八位唐事的问题,我交待武阳几句话,马上过来。”   谭唔不再多说,深深看了武阳一眼,头也不回的沿着廊道离开。这时,藤堂礼奔前几步,委屈的低叫: “爹!”藤树熊也面色阴黯的道: “为父与你谭唔叔相交数十年,这是头一次遇上他这么执拗,差一点便   坏了我们半辈子的情份,唉,真是作孽!”藤堂礼又微显激动的道: “爹,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谭唔叔简直六亲不认了,他若有道理还说   得过去,无理逞强,如何叫人心服口服?”藤树熊感叹的道: “那吴家与他渊源亦深,出了这种事,他自该有所承担,一死两口人,   又是为他掠阵而去,阿礼,却怎生让你谭唔叔敷衍得过去?”眼圈儿一红,藤堂礼道: “难道叫武大哥抵命就算对得起那个死人了?”藤树熊沉重的道: “江湖上的报复方式,原就是极为单纯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杀人偿   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道上人物,有几个脱得出这种传统臼巢?”藤堂礼不服的道: “也得看什么情况下杀的人,自卫自保或是以暴制暴又有什么不对?而   且,爹:怎么你就看得开,看得透?”低唱一声,藤树熊道: “傻丫头,武阳和我们之间,乃是直接的承与受,感触自就不同,在   你谭唔叔而言,便又隔了一层啦??”藤堂礼恨声道:   “谭唔叔一向算是知情明理,想不到今天竟粗横到这个地步,爹,你老   人家一定要同他把话说清楚,争一个是非出来!”藤树熊的视线投注在武阳身上,涩涩一笑: “小友,那‘四山影侠’闯的漏子,可是劫镖?”武阳忙道: “是劫镖,却未料‘如来酒家’早已防备在先,镖分二路,总镖头押的   一路是实镖,水二小姐押的一路是虚镖,他们摸岔了边,截住水二小姐的这一路,结果抢到的只是一车石块,这四条闪电气愤不过,才强掳了水二小姐,当天晚上,那四狐之首赢人的胞弟白有竟要强暴水二小姐,真正死不要脸??”   藤树熊道: “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无来由的脸孔一热,武阳尴尬的道: “回伯父的话,缘是我也恰在水二小姐押护的那趟镖队里,所以经过情   形才这般清楚??”藤堂礼盯着武阳,似乎有些迷惑: “武大哥,听你的口气,不像是与‘如来酒家’别具情份,倒是他们镖   局里当差的模样?”武阳点头道: “我是在‘如来酒家’干活,要不,跟着镖队走做什么?”藤树熊又问道: “小友,你在那家酒馆子担任什么差事?倌爷?”武阳讪讪的道: “不!不是倌爷,是车把式,推车的车把式??”方家父女闻言之下不由同时一呆,藤树熊睁大眼睛道: “推车的车把式?凭你这身武功,‘如来酒家’居然只给你个车把式干?   如此说来,这家酒馆子上上下下就不算金刚罗汉,亦属陆地神仙了?”武阳腼腆的道: “伯父,他们那时还不知道我的底细,等我救回水二小姐,他们才明白   弄错了,不再叫我干原来的差事啦??”小嘴一噘,藤堂礼悻然道: “武大哥,你这个人真叫奇怪,怎么专门去搭救姑娘家?就好像铺排好   了端等着吃这行饭似的!”武阳大感窘迫,期期艾艾的道: “不,阿礼,你误会了,我不是故意的,前后两次遇上类似的事,我都   不能伸手不管??我,我哪有这个本领,算准了才去救人?这全是凑巧??”藤树熊哑然失笑,道: “你别听阿礼的,她就是这样,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管人家受得了受   不了!”武阳赦然笑道: “伯父,尚未谢过伯父适才仗义执言,要不是伯父和令媛在当中拦阻,   谭老的意思就待当场取我姓命啦!”藤树熊刚现的笑容一下子又僵冻在脸上,锁着双眉道: “这件事,我会和他再谈――小友,少出房门,不要离开后院,在我这   里,老谭多少还有点惮忌,不会贸然行动!”武阳道: “我知道??伯父,那冯艳堂已经答应交还遗骸了么?”藤树熊低呼一声: “八具遗骸已由老谭运回,就等着入土为安了;我们这个要求,龚充色   倒没有为难,老谭一开口,他们就慨然应允,不过,同时也带话回来,说是   这笔帐早晚要算,从今以后,怕是难有宁日了??”藤堂礼垂下目光,幽幽的道: “谭唔叔怎么讲?”藤树熊故作洒脱的一笑: “他能怎么讲,现在麻烦一大堆,里外全须应付,且先忙完了丧事,再   合计你谭唔叔与冯艳堂的问题,走一步算一步吧;阿礼,这段日子你要多照   料武阳,可别节外生枝,又出继漏!”藤堂礼默默颔首,武阳忙道: “伯父放心,我也会更加谨慎。”于是,藤树熊转身自去,他那平素移动利落的单腿独脚,这时在挪步   之间,竟似滞重了许多。藤堂礼怔怔瞧着武阳,眸瞳深处透着一片晦迷,一片凄茫,她的心情亦正如同武阳此时的心情,大概都觉得前途多蹙,来日维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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