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短信业务 APP权益
:人财两失
   来人不是别个,正是研大镖头研宋,这时研宋、不但形色紧张焦惶,更是喘得有如牛哮,看光景,差不离就把一颗心从嘴里迸跳出来,满下巴的络腮胡子全在抖颤。   水秀迎上几步,没好气的道: “瞧你这副德性,火烧着尾巴啦?”研宋手指前头,吁吁直喘: “二小姐,请赶快过去??是那些阴魂不散的东西找上门来了??”眉梢子一挑,水秀道: “话说清楚点,是谁找上门来?”研宋慌乱的道: “就是那几个泼狐呀,他们一共来了八个人,业已进了酒馆大门,指名   叫阵,总镖头打发我来急请二小姐,他自己则先顶了上去??”脸蛋上是一片阴冷,水秀道: “‘四山影侠,?”连连点头,研宋急切的道: “就是他们,而且眼下不止是这四条泼狐,显然还另外请得帮手;二小   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一趟他们摸上了门,断断乎未存好心,二小姐千万谨慎才是!”   瞟了身边的武阳一眼,水秀心想来得正巧,她先前不知能否留住武阳——甚至没有把握将武阳留到“四山影侠”现身以后,这个令她坐蜡的问题,却由“四山影侠”替她解决了,如果近忧一去,何需远虑?只要武阳肯为她担待??   咧咧嘴,武阳道: “他们可来得真快,二小姐。”水秀低声道: “愿意帮我们这个忙不?”武阳卷起袍袖,提高嗓门: “二小姐见外了,‘如来酒家’的事,也就是我君某人的事,能之所及,   决无反顾!”水秀欣慰的道: “我知道可以指望你,武阳,我们走!”酒馆的照门墙之后,便是宽广的前庭,青石铺砌的地面上积雪方除,   虽然仍有些滑湿,却极其清爽;一字排开的八个人中,四位是“四山影侠”的原班人马,外加一个白有,其他三位,一个是年约六旬,瘦小枯干的秃顶老头,这小老头顶上无毛,颔下却蓄有一撮黄焦焦的山羊胡子;另两个穿着相同,面貌酷肖,一样的书生打扮,一样的英挺俊逸,二人面露微笑的站在那儿,还真有点玉树临风的味道。   如来酒家这边,早已是如临大敌,严阵以待;水杨禾为首峙立于前,那刘大全、李立志,与另外三位倌爷则散开左右,二十多名随从亦执棒抡剑的围成一个半圆,打眼一看,确是剑拔弯张,随时都有一触即发的可能!   水秀与武阳、研宋等匆匆赶到,水二小姐一见那“四山影侠”及白有,先就上了三分心火,心火一升,风眼中便透了红: “很好,你们来得正好,就算你们不来,我也要天涯海角去找寻你们,   彻底了结这一笔帐!” “鬼魅”赢人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大马金剑的道: “所以我们自己识趣,不劳姑娘你长途跋涉,便通通为你送上门来了!”水秀的眼皮抽动不停,她错着牙道: “亏你们‘四山影侠’也是道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却手段卑劣,行为下   流,没有一丁一点能以配合你们声望的修养与气度,你们的确只是四条狐,   四条残凶又淫邪的恶狐!”赢人面不改色,冷冷的道: “水秀,我要早知你是如此泼悍刁钻,狡诈多诡,前些日便不会轻饶   了你,我一念慈悲,却留下你这个祸患,更拿一张尖嘴利舌来冲撞于我,你   道你眼下就笃定得以保全?”水秀略现激动的道: “得了罢,你一念慈悲!你是起的什么心?打的什么谱?你不是要轻饶   我,你是要黑心肝的糟蹋我,羞辱我,叫我生生世世不能翻身,赢人,我管   水秀是什么人?岂容你这个形似恶鬼的弟弟横加暴虐?”大吼如雷,那白有气冲斗牛的叫着: “你这个尖酸刻薄的臭娘们,你给我小心说话!他娘我形似恶鬼,你自   认长得像朵花?哦呸,你纯是在自我陶醉,在臭美??”水秀不屑的道: “至少,不是我先找上你吧?”白有暴跳起来: “好贱人,我现在就宰了你!”武阳斜身横阻向前,向白有诚心诚意的作了一揖: “二爷,又数日未见了,二爷该不会忘记我吧?”猛往后退,白有吸了口气,却咬牙切齿的道: “忘不了,就算你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你来,今日来此,‘如来酒家’   的过节为次,找你才算正题!”武阳故意轻松潇洒状: “但愿二爷你这一次不要再做错事。”白有愤怒的道: “这一遭,我包你消散不了!”这时,水杨禾才又有功夫插话: “各位朋友,相信各位今番到来,不只是为了相互谩骂,空逞口舌之能   而至,必是有所示教吧?”   赢人微微昂起脸孔,淡漠的道:   “你用诡计戏弄我们,使我们白耗心思,枉费力气,落了个笑话,赚了个丢脸,半分好处未得,如此失颜的事,我们承受不起,这是我们前来的原因之一;你妹子伙同酒馆的人暗算我二弟,将他狙杀成伤,如此怨隙岂可不报?这是我们前来的原因之二;有此二端;想已足够解释我们的目的了!”   水杨禾斗然间气得混身哆嚏,面容充血,他禁不住昂烈的吼叫起来:   “赢人,你这算什么驴话?简直就是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完全蛮不讲理!我们保的镖,护的货,于你有何相干?你不自省强取豪夺的不是,没想到你反倒怪罪起我们来;难道说我们就该由你抢、任你劫、受你们宰割?我们就通通该死?而你意图将我妹子强配予你二弟,我妹子不从,你们竟丧尽天良打算施暴于她,幸有武阳冒死搭救,方免于难,莫不成我们抗拒凌辱,抵挡淫恶也叫错了!”   赢人沉缓的道: “但凡冲撞了我们,便没有道理可言,姓水的,你不错,谁错?”水杨禾狂笑如啸: “好,好,好,今天我才算见识过什么叫霸道,什么叫蛮横,什么叫张   狂!赢人,哪怕你是阎王老子,不碎金刚,我也要和你豁上!”赢人阴森的道: “我们原就是为这个来的!”水秀尖锐的接口道: “大哥,这几头闪电也是人肉做的,我更不相信他们能多一条命,随他   们想怎么办,我们全接着!”手指遥遥点了点水秀,赢人寒着脸道: “贱人,今天你是第一个逃不掉,我要不在你身上找回我二弟丢失的面 子, 我这个狄字便反过来写!”武阳忽然冒出话来: “二爷脸上只是挨了小小一剑,面子尚不算完全丢失??”两眼定定的瞪着武阳,赢人深长的呼吸,借以缓和心肺间那股沸荡   的怒气,抑制着腔调的激动,以至发出的声音别扭得古怪: “只是挨了小小的一剑?好极了,那一剑想就是你的赐予?”武阳竟有点难为情的说: “不敢说赐予,狄大爷,双方过手交锋,剑枪无眼,我一时不曾留神,   二爷的脸盘上已多了一条口子,但伤口不深,只是那么一小条??,,笑得有如狼曝、赢人拉长着嗓门: “不错,只是那么一小条??”那秃头干瘦的小老儿似乎已经不耐烦了,别看他个头瘦小,说话的音   量却来得很大: “老狄,咱们已来了这一会,却尽在磨弄嘴皮子,你受得了,我忍不住,废话少说,且将主题给他点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赢人对这老伯子竟然出奇的恭顺,他微微哈腰道:“是,谭老吩咐,敢不遵命?我这就拿言词过去——”   一个称“老狄”,一个叫“谭老”,同样一个“老”字,上下秩序这么一颠转,尊卑立分,意义也就完全不一样啦,显见姓狄的在身份上是要比姓谭的低了那么一头!   “四山影侠”也有畏惧之人——此位来头是不小!管瑶似像是吃了狼心豹胆,任什么全不论了;她怒望着那枯干老头,声声冷笑: “既然敢于为虎作怅,助纣为虐,便不妨丢下个姓名来,老头子,你那   道号该不是关起门儿嚷给自己听的吧?”赢人神色一变,叱道: “贱人大胆,你可知谭老是谁?岂容你随口讥嘲?”一撇嘴,水秀道: “他又会是谁?和你们窝在一道的角儿还有什么好人?”洪亮的大笑着,干瘦老者摆了摆手: “这丫头唇舌如剑,又尖又利,却是颇具胆量,老狄,不分亲疏敌我,   自来我就欣赏有胆量的人,这种人做鬼也不会做个窝囊鬼!”赢人陪着干笑一声: “谭老见解精辟,说得极是??”黄浊浊的两只老眼往上一翻,瘦老头又对着水秀道: “你方才不是叫我放个名姓下来么?好,我就向丫头你报上万儿啦,我   姓谭,叫谭唔,呵呵,那乞仍是乞丐的乞,江湖上的老少朋友习惯称我“集灵剑”,“集灵剑”谭唔就是我老头子!”   所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真是一点也不错,谭唔的万子一出口,水家兄妹就好像中了魔,见了鬼,被人下了咒一样形态大变,容颜立转惨淡,而“克嘟”一声脆响传来,大缥师研宋在震惊之下,居然把那柄三十斤沉的利斧也吓脱了手!   武阳迷惑的瞧着水家兄妹,目光又移向散立周遭的各位倌爷——老天,那一张张的面孔俱无人色,模样都让恐惧浸透泡软了。眼珠子再转到谭唔脸上,谭唔手持山羊胡子,正在那边厢朝他颔首微   笑,笑得挺温和慈祥: “老弟,我看你对我谭唔这个名姓,似乎没什么特殊感觉?”武阳愕然道: “不就是个人的名姓么,我为什么要有特殊的感觉?”水秀这时才像返回魂来,她悄悄靠近武阳,唇角在不受控制的颤   动: “这谭唔??是天下最最有名的六把剑之一??又称‘风驰’,他这把   剑,据传闻也是沾血最多的一把剑,你可要小心??”武阳哺哺念着: “‘风驰’?”谭唔闲闲笑道: “是的,风驰,意思是说,剑光一闪,万事断绝,当然其中也包括人   的性命,而尤以敌人的性命最是可虑。”端详着这“风驰”,武阳不大相信的道: “就凭你这个三根筋吊着脖子,两只卵蛋掐个鸟的老伯?”谭唔不温不怒的道: “人不可貌相啊,老弟。”暗里惊出一身冷汗,水秀低促的道: “千万不要激怒他,武阳,这个人不同于‘乌鹰帮’,甚至不同于‘无   影四狐’,他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谈笑问便能取人首级??”武阳吞了口唾沫: “看外表倒是看不出来??”谭唔不再多说,冲着赢人努努嘴,于是,赢人又是一躬身,面向管亮   德:   “姓水的,你伸长耳朵听清楚了,我们来此的原由业已说明,本来是打算一朝面便开宰的,没那么些罗咦可讲,但谭老却偏有悲天悯人的心怀,特为你们留下一条路走――若是依了我们两件事,你们大多数人即可保命!”   水杨禾在知悉谭唔的底蕴之后,已是斗志大减,锐气立挫,他显得相   当软弱的道: “哪两件事?赢人,你也不能过于强人所难??”赢人大刺刺道: “其一,赔偿我们颜面损失五万两现银,其二,将这混小子交给我们带   走,他必须为伤害我二弟及残杀我两名手下付出代价!”又是五万两银子——这“四山影侠”与那“乌鹰帮”倒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开出的价码竟是同一个数目;水杨禾挣扎着道。 “五万两现银!赢人,你亦未免太过心狠手辣,我们一间小小的酒馆,   从哪里去积攒这么一笔巨金?只怕连人卖给你都凑不齐??”水秀也愤恨的道: “你们的颜面就是那么值钱?然则我们所受的损失与委屈又去找谁   算?”冷凄凄的一笑,赢人道。 “这是列位自家的事,我管不了这么多;五万两银子少一文也不行,两   桩要求缺一样我们便宰人,统统宰光,鸡犬不留!”水秀面容铁青,挑眉瞑目: “赢人,你真以为吃定了?”连忙对妹子抛使眼色,水杨禾已是怯意更浓: “赢人,既然你们有心给我等留一条退路,这条路总要我们走得下去才   行,若是此路通天,又叫我们如何攀升?离谱大远的事,并非我们不从,乃   是办不到啊??”赢人表情僵硬,语气也和表情一样僵硬: “这不是买卖青菜豆腐,作兴讨价远价,姓水的,不献银子便纳命,你   看哪样合适就挑哪样,我懒得跟你黏缠!”用衣袖擦了擦额门上的冷汗,水杨禾哭丧着面孔: “可是??我们的确凑不出这许多??”猴头猴脑的“鬼狼”阿桑地开腔了: “水杨禾,你不用在我们面前哭穷,这五万银子的价码我们可不是乱开   的;‘如来酒家’生意做得不错,太平日子也过足了,家当十分的厚实,这些年来很积存了几文,五万两银子对你而言,就不算九牛一毛吧,也绝对难为不了你,若再要推三阻四,姓水的你就不上路啦!”   水杨禾闪闪烁烁的将目光投向自己妹子,意思是要水秀替他拿个主意,水秀真正感到困扰的不是这几万两银子的事,她在琢磨,轮到武阳头上那个难题又该如何处置?总不能让武阳活生生的跳进这座兽坑啊!   偷窥着妹子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水杨禾心里发急,益加沉不住气了:“妹子,你看这笔数目??”水秀没有回答兄长的话,径自向赢人道: “五万银子我们给,赢人,不但给你们五万两,我再另加三万两,合共   是八万两现银――只求你们放过武阳!”水杨禾一阵肉痛,冷汗涔涔,几乎是在呻吟: “妹子??你疯了?八万银子,那可是八万两银子啊,你这样搞岂不是   要我们倾家荡产!”水秀坚定的道: “我说了就算数;大哥,钱财乃身外之物,舍尽了还能再赚回来,一条   人命断送进去便再也找不回同样的一条命了,大哥,生命是无价的!”感到一阵虚软袭来,水杨禾脚步踉跄,双眼泛黑,要不是他身后的胡   英赶紧上前扶了一把,这位“如来酒家”的总镖头只怕就待一屁股坐到地上!水秀望着赢人,沉声道: “怎么说!”八万银子是一笔极为诱人的数目,有多少人家劳碌终生赚不到八万两,   稍微俭省点,这笔银子足可渡过半世啦。但是赢人虽然心动,却也不敢擅作主张,这里还有一位比他份量更重   的角儿在呢,他陪着笑问谭唔: “谭老,你的意思是?”谭唔慢条斯理,皮里阳秋的笑了笑: “只多出区区三万两银子,老狄,你二弟脸上那一剑就算了?你两个手   下便把性命白赔了?方才管姑娘还说了人命是无价的哩,你却算得好便宜。”赢人老脸一热。赶忙躬身道: “我哪会有这种想法?只是因为不敢擅专,才向谭老请示卓见,谭老怎   么决定,我兄弟必然遵从??”谭唔安闲自若的道: “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决定了,老狄。”赢人尴尬的打了个哈哈: “是,是,谭老是说。不该用三万两银子来抵消那小辈的罪孽——”谭唔平淡的道: “一点不错,老狄,你也不动动脑筋多想想,只为了三万银子,便将漫   天的血债一笔勾消,你那两个手下不会说话,你二弟可还活生生的摆在眼前,他心里又会是个什么滋味?往后,叫人提起来,说你老狄只认银子不认亲,得几文钱财便不管别人死活,一朝背上这个名誉,你还打谱往下混?”   赢人干笑道: “其实我也只是嘴里说说,一切还得听从谭老裁示。”那一头,紧板着一张丑脸白有出声道: “哥,谭老这不是裁示下来啦?”赢人银子没赚到,却赚了个老大没趣,一腔怨气便发向水秀头上;   他恶狠狠的拉大嗓门,像在和谁吵架:   “水妹,你休想拿几文钱来打动人心,别说三万两银子,便三十万两银子亦买不回那泼皮的一条命;难道说我二弟脸上的一剑,我那两名手下的性命,是能用银了来衡量的?”   水秀沙沙的道:   “死掉的那两个,对你无关痛痒,你弟弟也仅是受了点皮肉之伤,三万两银子应该可以弥补,赢人,颜面之争是虚无的,远不如白花花的银子来得实惠??”   不待赢人回话,白有已咆哮起来: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管贱人,只因为那一剑不是割在你脸上!我任情不要白花花的银子,也要争这口气!”   水秀仍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白有,虽然你受了伤,虽然你们损失了两个人,但事情的起因为何?其咎决不在我,如今我们不谈孰是孰非,假若你能放过武阳,钱的方面,我可以酌量再增加一点??”   水杨禾又是晃了晃,硬着声叫:   “妹子??”   白有双眼突凸,神情狞厉的大吼:   “老子要那姓武的狗命,不要钱!”   水秀容貌凄黯,缓缓瞧向武阳——她知道武阳有一身好本领,但是她决不认为武阳的本领强得过谭唔去,除了谭唔这把天下闻名的狠剑外,更何况还有“四山影侠”、白有,还有两个不知名的帮手,她由绝望变沮丧,她不晓得该怎么来挽救武阳;有一点她是明白的,就是“如来酒家”的人全加进去,亦难以对当前的形势有所扭转。   前几日在土地祠堂里,水秀之所以用计脱身,不曾怂恿武阳和“乌鹰帮”硬拼,为的亦是敌众我寡,深恐武阳力有不逮;她十分赞赏武阳的武功,然则并不盲目夸大,她不相信武阳可以一己之能抗桔“乌鹰帮”,当时的想法便是她现在的想法,而眼前之敌,却又比“乌鹰帮”狠恶上多少倍!   武阳到了这时也不禁犯了嘀咕,他同样不清楚自己是否抗得过谭唔,甚至抗得过这一大群凶神,但见水家兄妹与一干倌爷的颤栗反应,他兔不了亦心往下沉,自然而然的惶恐起来。   迎着水秀悲沧的目光,武阳觉得水秀似是在凝视一个死人,眸瞳深处浮漾着那等的哀切与惨愁,好像正对一个无助的灵魂表示着悼念??   机伶伶的打了个寒噤,武阳呐呐的开口道:   “二小姐??呕,你,你怎么这样瞧我?怪叫人不自在的??”   有着想拥抱武阳大哭一场的念头,水秀强抑悲苦,声调咽噎:   “武阳,他们一定要你的命,你知道吗?他们不肯放过你??”   武阳点头道:   “我听得很清楚,他们要找我报仇。”   水秀目闪泪光,低哑的道:   “告诉我,武阳,你要我怎么帮你?只要你说出来,我绝对做到,哪怕豁死一拼,我也甘愿!”   怔怔望着水秀,武阳觉得一种奇异的感受在滋生,在蔓延,非常美妙,非常温馨,似有一股热力由心底澎湃,甜丝丝的随着全身血液流循,他竟有些晕陶陶了。   蓦地晃了晃脑袋,他定了神,面红耳赤的道:   “不,二小姐,你什么都不必帮,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要的是我,我独自卯上就成!”   发觉武阳的情态反常,水秀亦顾不得去细加体会了,她急切的道: “他们人多势大,武阳,你敌不过这一大群——”挺挺胸膛,武阳升了几分豪气: “二小姐,我不要连累‘如来酒家,,不可为了我徒增你们的损失;我一   个人和他们拼,如果我输了随他们处置;万一我赢,你连五万两银子也不必   付,好歹赌上这一遭吧!”谭唔慢吞吞的道: “好小子,还蛮有种的呢,一肩担下风雷动,气势不差!”往前一站,武阳大声道: “你们想要我的命不是?我人就在这里,待要命的走上来,各位哪一个   愿意抢这头一功?”   白有望了望乃兄,不由大犯踌躇;照说他是“报仇”的主角,理该抢这“头一功”,问题在于他深知自己不是人家对手,上一次,只过一招便差点去了半片脑袋,此刻朝前凑,效果必也好不了多少,原本十掐八攒的事,假若砸锅砸在自己手上,岂不叫又羞又冤?   赢人当然明白老弟的难处,他却不十分相信武阳有白有所描述的那种功夫,一个艺业修为达到恁般境界的高手,怎会夹生犹豫至此?怎么看怎么不像,他哼了哼,微侧过面孔:   “老四,你上去收拾他!” “妖姬”阿桑地答应一声,背着手走了出来: “小子,咱们也叫有缘,又碰上啦,这一遭,却看你还有什么花巧可使!”武阳硬梆梆的道: “我不会忘记你几次三番想要我命的事,我该好好整治你!”贼兮兮的笑了,阿桑地喷了喷嘴: “小王八蛋,越来口气越大,一次见你一次不同模样,你倒是七十二变,   沾风往上长啊!” “啊”字还拉着长长的尾音,这位“妖姬”已凌空横身,闪电般将十三脚融成一脚,暴蹴武阳!武阳贴着地面三寸连续旋滚,阿桑地“呼”声斜回,双掌如剑,快不可言的对着敌人天灵劈落!于是,那一片如纱如雾的青蓝色光华便忽然溢升,宛如湖水浮漾,波光粼粼,无声无息的仿佛一下子就充斥于天地!只闻阿桑地鬼叫一声,猛的弹飞两丈,一个斤斗翻落下来,左颊上业已多了一条血痕,赤漓漓的血痕!   
上一章快捷键←)| 回到目录下一章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