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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龙且潜深渊
   水杨禾坐在太师椅上,静静听完了妹子水秀的叙述,黝黑清癯的面孔上浮现着难以掩隐的激动与忧愤,却总算如释重负般吁了口气:      “如此说来,妹子历经磨劫,幸能履险如夷,全是那武阳的豁力相助,拼死维护了?这样的一位人物,我们竟以工役差之,实在是太也欠缺识人之明??”   水秀幽幽的道:   “大哥,要不是亏了他,我这条命固然难保,就是爹娘给我的清白身子亦将遭致玷污,永生永世再洗不脱那种附魂随魄的羞辱,即便死了,也无颜面见祖宗于九泉??”   额头上的一条青筋凸跳着,水杨禾咬牙道: “四山影侠那一干王八羔子,居然如此恶毒卑鄙,我决不与他们甘休!”水秀微红着眼圈道: “大哥赶到石虎峰的时候,没见着他们?”水杨禾恨声道: “刘大全追上我们队伍的当口,业已是抵达地头后的事了,我才只将红货   交割清楚,刚跨出门槛,迎面就碰上了他,刘大全的模样活脱是从阎罗殿打了一转回来,命像去了半条,我一看便知道出了纰漏,等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把话说完,我连茶水都来不及喝,立刻领着大家快马赶往‘石虎峰’,妹子,两地相隔有百多里,任我们再是拼命赶,到达的辰光也比那几条闪电定规的期限迟了半日,我们找着了樵棚,白白候了四个时辰,却硬是不见对方露面??”   水秀寻思着道: “可能是在武阳救我离开之后,他们自认失去了要挟的凭借,又生怕形势有变,对他们不利,这才匆忙退走。 “大哥,也幸亏没朝上面,否则,你们一旦和‘四山影侠’冲突起来,   胜算的希望实在不大!”水杨禾苦笑着道: “这个我心里有数,但当时急怒交加,两眼发红,什么也顾不得了,只   要碰上他们,我拼死亦要向那几条闪电讨还公道!”顿了顿,他又接着道: “在‘石虎峰’等不着人,我简直急疯了,无奈何,只有兼程日夜赶,   一路上暗暗祷告,但求上苍见怜,好歹能有你的消息传到,却做梦都未料及,才一进门你竟比我们先回家啦;妹子,你不知道我一看见你走出来时,那一瞬间的感受,我差点便跪在地下向诸天神佛谢恩叩头了。”   水秀的语声略带唆咽: “我晓得,大哥,你看到我时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内心的喜慰欢愉,平   时你极少那样激动得难以自持。”水杨禾忽然又冷笑着道: “还有子午岭圣家堡那对父子,一向与我们走动勤快,表现得十分热络,   这次你出了事,研宋和李立志去求他父子相助,任谁也没想到会碰一鼻子灰,弄了个大难堪,他父子不但一口拒绝,到后来连客都不送,就那么双双避了开去,不再朝面,所谓疾风知劲草,患难显亲朋,圣家父子却算哪一门子的亲朋,提起这桩事,我就心中透寒,肺腑如火!”   水秀并不恼恨,只是静静的道:“你想不出圣家父子为什么会采取这种态度吧,大哥?”哼了哼,水杨禾愤愤的道: “这有什么想不出的?左右不过是见危思退,临难苟兔,图的是个明哲   保身,情感道义在他们眼里何来两肋插剑那等现实?”水秀淡淡的道: “圣家父子不愿多招麻烦,惹火上身,固也是原因之一,但我看关键不   在这上面,依我的判断。尚另有因由。”水杨禾道: “还有什么因由?”目光望着自己脚尖,水秀低沉的道: “那圣家父子,大哥,为什么和我们来往得这样殷勤?”水杨禾但然道: “还不是为了你,胜知晓的鬼心眼以为我不知道?”水秀道: “圣运在江湖上甚有威望,手下亦不乏可登台面的角色,尤其他本身艺   业精湛,修为不凡,四山影侠虽说难缠,他倒也未必忌惮,问题在于,他一   定考虑到值不值得趟这湾混水?”水杨禾不解的道: “此话怎说?”水秀的神态安详自若,宛如在分析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 “圣家父子同我家往来,主要这为了胜知晓对我有一番心思,我一旦被   ‘无形四狐’掳去,他们必然怀疑我贞洁不保,像圣运父子这样的身份,不可能容忍一个洁壁有暇,清白受污的女人进门,换句话说,他们投注我身上的期望便化做泡影,没有再下功夫的理由,为了一个不寄目的的女人而冒着流血搏命的风险,他父子岂会自认值得?”   脸色黑中泛青,水杨禾握拳透掌: “这一些势利小人,口是心非的伪君子,叫我好恨。”水秀十分理智的道: “看穿也就罢了,大哥,他们的想法虽然现实,却并非毫无依据,无影   四狐向来以凶残暴虐,无德无行闻名,我一个姑娘家被他们掳去,有若羊落虎口,何堪自保?事实上也确是如此,要不是武阳冒死相救,我现在是个什么下场,连自己都不敢去想了??,,   水杨禾重重的道: “只要给我逮着机会,只要我有一点办法,我发誓我要报复圣家父子,   惩罚那四条闪电,外加乌鹰帮,我决不会饶恕他们,永不??!”水秀反过来安慰她的兄长: “大哥,是老天保佑,也是祖上积德,我总算是有惊无险,逢凶化吉,   你想开些,别自己生闲气,将来大家迟早碰得着,到时候再见真章吧!”水杨禾沉默了半晌,忽道: “那武阳,妹子,可确有一身好本领?”点点头,水秀的双瞳中闪耀着光亮: “不但有一身好本领,而且是我今生所见的顶尖高手,大哥,我从来不   曾遇过比他更厉害的人物!”端详着自己这素来眼高于顶,心傲气盛的妹妹,水杨禾不禁笑了起来:   “别是因为他救过你,你的审查尺度就放宽了吧?”水秀的脸上一热,赶忙分辩: “大哥,你这是扯到哪儿去啦?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没经历阵仗的深   闺碧玉,莫非连一个人的武功高低还看不出来?你是没亲自在场,要不,包   你两眼都能发直,奇怪天下之大,竟真有这样精绝的艺业!”嘴里喷了几声,水杨禾搓着手道: “这样的好手可不能放他走了,妹子,咱们合计合计,好歹留他下来,   酒馆里正需要此等人才,咱们大大用得着他!”水秀却低喟一声,笑得挺抑郁: “大哥,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那武阳,决非池中之物,我们这片小   祠堂,恐怕供不起这尊大神??”水杨禾急道: “所以我们兄妹得想个法子啊,还有,他如果有地方去,又何必自荐到   这里干个杂工?有本事的人,不一定谋生的路子也宽!”水秀蹙着眉道: “武阳来我们这儿找差事,目的只是想混个糊口往他要去的地方去,   却没有意思长久窝在酒馆里,他不告诉我他确实有什么打算,我也不便逼着   问,大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心中有着负担!”水杨禾沉吟着道: “你去试试看,妹子,说不准我们能帮上忙,若是银钱方面的问题,我   相信可以解决——”叹了口气,水秀道: “不像是财务上的困难,据我旁侧敲击,再三试探的结果,他似乎对某   人有着承诺,必须去完成几桩嘱托,而那几桩嘱托并不简单,其过程怕是兔   不了流血玩命??” “证了一会,水杨禾道: “可又是江湖恩怨的牵扯?”水秀道: “极有可能,他却不愿说个明白,我,我也不好深问。”站起身来,水杨禾踱了几步,神色凝重: “这件事,妹子,你得多下功夫,就算不能长久留人,最近一段时间也   要留下他,依我的想法,‘四山影侠’决不会默尔以息,早晚仍将寻上门来,   触我们的霉头!”水秀目光中闪过一抹火红,腔调却极为和缓: “我希望他们越快找上门来越好,大哥,无论胜负输赢,纠葛总该有个   结果,你说是不?”水杨禾艰涩的道: “不错,所以我们需要像武阳这样扎实又可靠的帮手!”水秀轻轻的道: “也好,我去找他谈谈。”望着妹妹,水杨禾道: “在我看来,那武阳的江湖阅历似乎不算老到,对道上的经验也还夹   生,此等人尚未受世俗污染,大多禀性仍然憨厚,心地笃实,动之以情,或可成事――”   两眼一冷,水秀不悦的道: “动之以情?什么情?”水杨禾深知妹子脾性,赶紧陪笑解释: “你别误会,妹子,我说的动之以情,乃是指以情谊去感化他,并非意   味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我怎会叫你以虚情假意去收买于人?”   真的是虚情假意么?水秀不由晃惚起来,对于武阳,她有一股深切的好感,与发自内心的赞赏,这些加在一块,便形成一种不可言喻的思慕情怀,很微妙,也很令她苦恼,这样的心态,是表示着什么意识呢?老天。   水杨禾想说什么,看到妹妹此刻的形状只好噤口不言,他背负双手来回蝶躞,却尽量不使自己焦躁的情绪流露出来。于是,水秀走向门边,轻轻将门启开,跨出一步又停下,半转回身,   迷迷茫茫的对她大哥说了一句: “我这就去??呃,动之以情??”有好些年了吧,武阳没有像现在穿着这么光鲜体面过,崭新的湖水   蓝丝棉袍子,外罩兔毛嵌边的同色小马甲,脚上蹬着一双黑缎面的厚棉靴,长袍摆动间,甚至连里面的棉裤都是全新的,人才彻头彻尾的清洗过一遭,头发梳理得顺致服帖,脸上也修刮得溜滑干净,这一看上去,顿似换了一个武阳,竟有那么几分架势在了。   在这结了冰冻的人工小池边,水秀依着一株盛开的腊梅,灿笑如花般上下打量着武阳,她笑得好美好艳,亦好比枝头怒放的朵朵红梅,无形中散发着上种可人的韵息,相当能引起某种遇思。   武阳怔怔看着水秀,直到人家笑了,他才显得有些扭妮的这里扯扯衣襟,那边拉拉袍摆,模样好生腼腆: “还没有谢过二姐给我买的好几身衣裳,我,我一直邋遢惯了,一下子   换上新衣裳反觉得怪别扭的,好像全身哪一处都不得劲??”水秀笑吟吟的道: “你不用跟我客气,凡事习惯就好了;我说武阳呀,有句俗话说得可   真不错,所谓佛要金装,人要衣裳,你看你这一打扮起来,简直就和换了个人一样,出落得挺光鲜的,若硬要挑剔呢,只是稍稍上了一点,还欠缺那么一丝儿洒脱??”   武阳嘿嘿笑道: “洒脱是公子哥儿的事,二小姐,凭我这个出身,如何学他得来?其实   土一点也好,不惹眼??”水秀忙道: “我是和你说着玩的,武阳,你可别当真。”武阳笑道: “二小姐怎么也对我客气起来啦?只要是二小姐说的话,再重我也受得   了。”心里不期然的涌起一股甜滋滋的感觉,水秀却掩隐得很好,她故意把语调放得平淡:   “对了,我已交待研宋,在前堂右首边上给你收拾出一间房子来,那间房子还蛮宽敞,采光也好,一些应用物件亦都摆置舒齐了,待会你自己去看看,要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随时告诉我,我再着人替你更换??”   武阳干咳一声,犹豫着道:   “二小姐何须如此费心张罗?我原住的下处也还不错,人待在那里觉得   挺合宜??”水秀轻轻的道: “你不能再住在那儿,武阳,在你救过我的命,保全我的贞节之后,   如何还能这般委屈你?我不是现实,只为表达些许感谢之忱。”舐舐嘴唇,武阳道: “说真的,二小姐,我住也住不多久,若是酒馆里最近不往魄力路那边   走缥,我就得自己朝东走,事情总不能不办。”低下头,水秀的声音好细好柔: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这么急着去办不可?”武阳迟疑的道: “二小姐,这是我对吉谭唔叔的承诺,一定要去完成他老人家的心愿??   二小姐,我必须要去办这些事,一天办不妥,我的心神就一天不能安宁!”将垂颊的秀发拢到一边,水秀神态端庄: “武阳,我想对你提出一个要求,不知你是否可以应承?”武阳直率的道: “二小姐千万别这么抬举我,有什么交待,二小姐尽管明示,但凡我力   之所及,没有不遵从的道理!”媚亮的一双凤眼紧盯着武阳,水秀缓缓的道: “这是你由衷的话?”武阳点着头: “二小姐也明白,我不是个心口不一的人,像那于福的德性,还有脸   面朝下活么?” “嗯”了一声,水秀道: “武阳,我要你留在这里!”呆了呆,武阳赶忙问: “二小姐,你,呃,你要我留在哪里?”水秀道: “留在‘如来酒家’,也是留在??留在我身边!”是了,好一个动之情!武阳却不敢往那缔丽处去想,他顿时显得愁眉苦脸的道: “二小姐,照说二小姐要我留在酒馆里,是看得起我,也是关照提携我,   我岂有不识好歹的?但,但我实在没多少能耐,怕不能为二小姐、为酒馆子   承担什么,再说,还有吉谭唔叔的事——”霍然从腊梅树上站直了身子,水秀粉面凝霜,柳眉挑起: “吉谭唔叔,吉谭唔叔,莫非你心中只有一个吉谭唔叔?”要不是只有一个吉谭唔叔,还会有谁呢?是了,还有一个小师妹,哪怕   今天业已变成师嫂了的小师妹,他退后一步,惶恐的道: “回二小姐的话,吉谭唔叔固然在我心里,另外??另外只有我那小师妹了,然则便是心头思念,亦是枉然,我那小师妹她??唉!”气是气,恼是恼,在那股子莫名的酸味之下,水秀更有着极大的好奇心;她跺了脚,啼笑皆非的道: “小师妹,你说你心里还有个小师妹?武阳,表面上你像很老实,看不出花巧却不少,你说,你那小师妹如今人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和她相处在   一起?”武阳容颜黯淡下来,太息着道: “二小姐,以前,她是我的小师妹,现在可不是了。水秀迷惆的道: “这话,是怎么个说法?”脚尖在雪地上来回擦动着,武阳声音晦涩: “她已经嫁给了我师兄,变成我的师嫂啦,虽然我私下仍还惦记着她,   也只能放在心底深处,再怎么想,亦是落个白搭??”水秀暗里竟是舒但了很多,脸上又有了笑意: “从师妹一下子就成了师嫂,这种升迁也未免突兀了点,武阳,其中   必有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因由吧?”武阳呐呐的道: “是,呃,是有段因由??”水秀带着命令的语气: “来,说给我听听!”武阳讪仙的道: “对我而言,这不是桩有光彩的事,二小姐,说出来怕你会见笑??”水秀正色道: “放心,我不会笑你,一个在情场上失意的人,已经够可怜了,如果再   拿人家这样的痛苦当作嘲弄的素材,未免就有失厚道。”武阳有点惊愣: “二小姐,你怎会知道我是情场失意?”真忍不住想笑,水秀却憋住了: “这个问题问得傻,武阳,你已经说过,你心里一直忆念着你那小师   妹,但你那小师妹却嫁给了你的师兄,这不是摆明你在情场上败了阵!”武阳悠悠的道: “不错,就是这么回事――我同我师兄都喜欢小师妹,平日里小师妹对   我两个也不分彼此,一视同仁,她和我及师兄都很合得来,大家相处融洽,   委实看不出我与师兄谁在她心目中比重较大??”水秀道: “傻子,那是因为你本性憨厚的缘故,注意不到某些细微未节,蛛丝马   迹,若是换成我,要看不出来才叫有鬼!”武阳苦笑道: “我是看不出来,我只觉得小师妹对我们师兄弟二人是一样的亲切、一   样的体贴,嘘寒问暖,照料有加,从来没分个厚薄,所以,有一天我壮起胆子,向主公提出结亲的要求,却没想到师兄也在主公面前表达了同样的意愿,主公很公平,他老人家允诺了我们,但却叫我们师兄弟两个凭一身所学,互为印证,胜者便中选雀屏??二小姐,主公只有一个女儿,用这等方法做为取决的条件,谁也没有话说??”   水秀“哦”了一声: “原来你那师妹乃是令师的女儿――后来呢?”两手一摊,武阳尴尬的道: “我输了,哪里还有后来?”水秀道:   “你遭此打击,所以愤而离开师门?”摇摇头,武阳道: “公平竞争嘛,输就输了,我尚不至这般没有气量,我辞别师门,是因   为??因为??”   当日的情景,一一回映脑际,那股子辛酸也就涌向心头,主公冷漠的嘴脸,师兄得意的神态,再加上老管家四六悲悯的劝慰,以及那隐隐约约的暗喻,他想着想着,百感交集,下面的话,竟已不知如何表达才算贴切了。   水秀冰雪聪明,反应尤其敏锐,观言察色,肚里自己有数;她深挚   的看看武阳,好柔和的道: “是不是,在那场较斗中你受了委屈?”武阳用力挤出一抹笑容,僵滞的否认: “不,不,我没有受什么委屈,技不如人,还有什么话说??水秀道: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离开师门呢?”武阳怔忡半晌,觉得搪塞不过,只有明白的道: “不是我愿意离开,二小姐,因为比试之后,主公的态度忽然变了,变   得很冷淡,很疏远,也很陌生,好像,好像我这个徒弟一下子变得不是他徒弟啦,小师妹亦不再朝面,甚至连句安慰话都没有,似乎突然间这个家里只多出我一个人来,我完全成了个不属于家中的局外人了。??二小姐,那种备受冷落的滋味实在可怕,不但可怕,更令人伤透了心,灰尽了念??”   水秀同情的道: “我体验得出,武阳。”故示豁达的干笑一声,武阳道: “在这种僵寒的气氛中,阴沉的坏境下,我是再也待不下去,所以,不   用他们说明了撵,我自己便识趣的卷了铺盖??”水秀静静的道: “武阳,你有这么精湛的本领,都不是你师兄的对手,你那师兄的功   力岂非已经出神入化,到了极峰的境界?”打了个哈哈,武阳道: “这一遭你可没猜对,二小姐,好叫你得知,我现在的一身把式,可不   是跟我主公学的,乃是辞出师门之后由吉谭唔叔传授予我的!”又是吉谭唔叔,但此一时水秀却对这位吉谭唔叔有了不同的关注,她用   心的道: “你的吉谭唔叔,修为可高过你主公?”武阳心存厚道,不愿说得大明显,他支支吾吾的道: “呕,吉谭唔叔的艺业只是稍稍圆熟一点,和我主公差不了多少??”水秀似笑非笑的道: “到底是个不忘师恩的虔诚弟子,武阳,你好善良。”红着一张脸,武阳忙道: “我是实话实说,真的,吉谭唔叔与主公各有所长,充其量也是伯仲之   间,??’水秀轻轻叹气: “武阳,我不知你的师尊是谁,但我却可以说,你师门逼走了你,是   你师门的一大损失,绝对不是你的损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要不离开   那个环境,怎会有后来的遇合?人再怎么算,也不如天算啊??”   武阳刚要回话,那头拱门里已掠出一条人影来,那人一出拱门四处探望,当发现了武阳与水秀的立身所在,马上奔命似的奔了过来,一边跑犹一边气急败坏的叫嚷:   “二小姐,二小姐,快请到前面照门去,大事不好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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