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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
     可是由于他先前失了先机,此刻虽然拔出兵刃,要想一时之间把主动争回,那是困难了。   就在这时,山间出现一条人影,这人步法轻灵,刹时到了近处,那四王爷一见,脱口呼道:“洪兄援我!”来者正是洪安易,他望了望四周情景,当下冷冷的道:   “林兄缘何被人围攻?”谢天华道:“在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们……”洪安易冷冷的道:“他们得罪了兄台是么?”谢天华道:“在下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会找在下动手?”洪安易向前跨出两步,叫道:“六位兄台可否暂且住手?”方中仁一打招呼,长白六剑一齐撤手后退,方中仁道:“来者可是赵大侠?”洪安易拱手道:   “不敢,小可正是洪安易!”方中仁道:   “久仰赵大侠英名,缘何与女真四王子泰吉称兄道弟起来了?”谢天华忙道:“谁是四王子了?”方中仁冷冷的道:“你否认也没有用,老实说,你的底细咱们都弄的清楚!”洪安易点点头道:   “不错,便连小可也知道了!”谢天华叹道:“既是洪兄也知道,在下也用不着掩饰,不过在下这个四王子却是在女真被人称呼,若在中土,在下便是谢天华!”方中仁哼道:“谢天华?另有高人,你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谢天华三个字的背后、自然表示尚另有其人了!”谢天华笑笑道:“在下本来便具有双重身份!”方中仁哂道:“方某问你,你和祖士远见面之时,是否也用的‘谢天华’这个名字?”   谢天华一怔,但他脑子转的甚快,倏忽哈哈笑道:“当然用的是谢天华!”方中仁怒道:“这是真话?”谢天华正色道:“在下何必要骗方大侠?”   洪安易道:“敢问林兄为了何事去找祖士远?”谢天华摇摇头道:“祖士远这家伙又馋又贪,他知道敝地盛产貂皮和乌拉草,每每派人催索,敝地因感于他乃上帮九千岁,如若不允,上帮可能便会以武相加,是故家父才派小弟亲来送给他!”洪安易嗤声道:   “林兄,明人眼前不说瞎话,你这天大的谎话只能哄骗三岁小孩!”谢天华笑道:“洪兄也不相信兄弟了?”洪安易哼道:   “贵国陈兵关外,久有侵略我朝之心,此乃尽人皆知之事,如今林兄指东说西,岂非天大的谎话而何?”方中仁道:“赵大侠知他来意么?”   洪安易悲愤的道:“我如何不知,刘光世之所以被陷,便与他有直接关系!”方中仁道:“赵大侠既已知悉此事,则此人便是我大明忠义之民之大敌,赵大侠如何还呼叫我等住手?”洪安易苦笑道:“在下有难言之隐!”杨琥叫道:“但不知赵大侠有何难言之隐?”洪安易道:“有一次小可生命垂危,便是此人救了小可一命!”方中仁狂吼道:   “难不成赵大侠想以私害公?”洪安易面有难色,久久沉吟不语。杨琥接口道:   “不错,他曾救过赵大侠一命,但赵大侠应该知道,这乃你们之间的私事,怎么样也扯不到国家大事上面去!”谢天华在一旁脑中直打转,心想洪安易如是被他们说动,则我今夜必死无疑,眼下就在他一念之间了。事实上,谢天华武功甚高,单凭长白六剑围攻于他,不见得就会制他于死命,假若到时洪安易也插上一手,那么他就是再多一命也完了。   洪安易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忽听一人口喧佛号,接口道:“阿弥陀佛,但愿赵施主能放弃私己之念,则天下苍生幸甚!”谢天华心头一震,举目望去,只见一个高大和尚缀步行来,杨琥一见,连忙拱手道:“云龙大师来的正好,咱们正可同诛此獠!”洪安易暗道:“云龙大师,那是昆仑高手到了!”谢天华更是吃惊,他不料眼前情势急转直下,此刻就是洪安易不插手对他,他也难望有活命了。他此刻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洪安易身上,关切之情溢于颜色,两眼深深投在洪安易身上。洪安易吸了一口气,道:“大师应该知道,此人对在下有救命之恩!”云龙大师道:“贫僧方才业已闻及!”顿了一顿,又道:“但赵施主也应该知道,在女真国内,除了多尔衮之外,便只此人在其兄弟中最富才智,赵施主如若一旦起了报恩之心,无异纵虎归山,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洪安易咬咬牙道:“是矣!是矣!”谢天华叫道:“难道洪兄忘了小弟活命之恩么?”洪安易道:“林兄恩情虽重,但汉贼不两立,林兄死后,小可当在泰山峰顶立一墓碑,小书:‘义友谢天华葬身之处’!”   谢天华见洪安易态度如此,不由大吃一惊,暗忖我命休矣!他抬手拿起刀子,心想堂堂女真王子,如何能死在别人刀下,便他待横刀一抹之际,却道:   “洪兄,小弟有一言相告,不知洪兄能采纳否?”   洪安易道:“请说!”谢天华道:“今日之事,在下等实难活命了!”洪安易道:“大势所趋,小可也没办法!”   谢天华冷笑道:“兄虽不杀伯仁,但伯仁却为兄而死,难道洪兄还不明白么?”洪安易心头一震,道:“阁下此言何意?”林讷冷冷笑道:“以长白六大高手与昆仑云龙大师之武功,虽可对小弟为难,但如洪兄不插手,小弟仍可活命!”洪安易道:“小可不插手便是!”方中仁叫道:“不可!”   洪安易道:“为何不可?”方中仁道:“此人武功在女真乃一等一高手,他之所以敢自负闯进关来,自有过人之处!”洪安易道:“诸位下手可以,但小可万不可做不义之人!”又是一声冷哼响起,道:“什么叫不义?”洪安易一惊,在这等情况之下,他居然失去灵敏之感觉,抬头一望,一位道者仗剑而来。云龙大师合什道:“玄玄道兄可好?”谢天华面如死灰,在此时此地,除了洪安易之外,他要想活命,生机可说渺茫又渺茫了。   那玄玄道长乃是峨嵋派有名的煞星,要知峨嵋一向自律甚严,是故派下弟子一向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若是峨嵋派有弟子在江湖上出现,那么江湖上必然是多事了。   玄玄道长年约四旬,眉粗眼大,身体粗壮,从外表看,全然不像一个出家人,八成倒像一个市井人物。   玄玄道长稽首道:   “师兄好!”   说着,人已走了过来。他朝洪安易上下打量了一眼,道:“这位便是名满天下的赵大侠了?”洪安易拱手道:“小可正是洪安易!”玄玄道:   “适间几位之言,贫道都听的明明白白,古来圣贤豪杰,能成就大基业者,莫不以国事为重,赵大侠聪慧之士,当更不容贫道赘言洪安易道:“小可理会得!”   玄玄道:“想那女真窥我日久、早有侵吞之心,此番派其四王子前来,勾结魏阉,残害忠良,实是令人发指,赵大侠也曾探过天牢,想必也见过刘光世了?”洪安易点点头道:“小可见过了!”玄玄道:“刘光世一柱擎天,如今身陷囹圄,举国震动,设若刘光世遭遇不测,则当今天下大势实危如垒卵。”他外表粗豪,但说起话来,却是义正严词,大义懔然。洪安易惶恐不已,慢慢转过身子,准备离去。谢天华叫道:“洪兄!”洪安易转身问道:“什么事?”谢天华叹道:“想那大丈夫身于天地之间,完全为的是一个义字,不管怎样,在下也曾救过洪兄,难道洪兄眼见小弟今日之危,便坐视不顾么?”洪安易道:   “斯时也,小可并不知尊驾便是女真四王子!”谢天华道:“在下之救洪兄,并不是以王子身份。”洪安易道:“然则你以何种身份?”谢天华道:“明友之义!”洪安易心头一震,但他却道:“小可实是不敢高攀!”谢天华摇摇头道:“在下方才已经说过,在下之与洪兄完全是布衣相交,根本谈不到身份二字!”他顿了一顿,又道:“人生在世,生死事小,大义为重,换句话说,在下若是没有认识洪兄,甚至没有救过洪兄之命,今日之事,在下便断然不敢相救洪兄。”洪安易点点头道:“不错,不错,相逢何必曾相识呢?”谢天华见洪安易心动,立刻又补了一句:“何况,在下还救过洪兄之命,洪兄斯时便谆谆言谢,如今不正好是时机么?”他软的硬的都来,在别人听了可能不舒服,但洪安易却听的心动神摇,忖道:   “他说的不错,知恩不报,非人也!”他这样一想,突又把身子转了过来。方中仁叫道:“赵大侠意欲何为?”洪安易叹道:“小可方寸已乱,但求诸位今日能放过此人!” 此话一出,三派之人都不由脸色一变!杨琥叱道:   “洪安易,亏你能够说出这咱话!”   洪安易道:“在下自知理亏,但承人相救,总不能知恩不报,如其不然杨琥道:“怎样?”   洪安易道:“小可只有一死相谢!”方中仁冷冷的道:“假如赵大侠非要认贼做父,那倒真是死了干净。”杨琥立刻附和道:   “不错。” 在这种情形之下,洪安易能怪别人吗?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两位责备得是,小可本当自刎两位身前,只是小可尚有一事未了,乞两位宽容数日如何?”杨琥冷冷的道:“要死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可没有勉强你,大丈夫既然决心要死,还要求人家宽限什么?”方中仁道:   “咱们早已说好,泰吉乃女真国数一数二精明干练之人,他若一死,女真国的谋臣勇士起码丧失大半,依此类推,女真侵我之心可能也要后延数年!”   洪安易道:“小可知道!”方中仁道:“赵大侠既是知道,为何还要往牛角尖里钻?”洪安易道:“救命之恩怎可不报?”云龙大师叹道:“彼乃敌人,赵施主与敌人谈救命之恩,何其愚笨一至于此?”玄玄道:   “甚是,甚是!”洪安易道:“诸位所言均是,但小可有一句话要说,不知诸位肯不肯听?”众人道:“请说!”   洪安易道:“设若诸位今日放过了他,小可他日必去女真割他项上人头向诸位交代!”方中仁哈哈笑道:“好说,好说,纵虎归山,斯时要想再擒住老虎,那真比登天还难,你以为女真国内无人么?”洪安易道:“便是龙潭虎穴,小可也要完成此一心愿!”   方中仁摇摇头道:   “难难难,以你赵大侠武功,在中原可算数一数二,但在女真国内,不是在下说长他人志气的话,你赵大侠若到女真国去,便算不得什么顶尖儿脚色了!”   洪安易道:“情形越是如此,小可此心便越加来的坚定,小可只请诸位此刻暂且饶他一命……”忽听玄玄道长怒道:“赵施主,你怎么这般固执?”云龙大师也道:“是啊,时间越久,变化越大,贫僧已无法再等下去了。”说着,大步走了过去。这时忽听一人冷冷的道:   “做和尚的也这么耐不住性子,老子真还想不到!”这人说话说的甚是突然,眼下有这么多高手在场,他何时来到现场,身手如何,当也不问可知了。   洪安易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布衣老者缓步从山边走了过来,那布衣老者走到雅容水蓉身边,看见许多伤者,不由叹了口气,突然翻身拜伏于地,道:   “奴才迟来一步,请王爷恕罪!”   沈某人微微笑道:   “扎奇钦,你起来,他们还有救么?”   那扎奇钦叩头谢恩,道:“待奴才瞧瞧。”扎奇钦一到,谢天华的神色便镇定下来,洪安易目视方中仁和杨琥,方中仁冷笑一声,道:“扎奇钦可算是女真国第三名高手了是么?”   谢天华点头笑道:“方兄对敝国境内情形这么熟悉,倒颇出在下意料之外。”方中仁道:“咱们近在咫尺,这有什么好意外的?”   杨琥插口道:“番狗,你别以为扎奇钦来了,你便可太平无事,哼!”他哼一声,旋忽大喝道:“扎奇钦,别去瞧啦,还是照拂你们王爷要紧!”   扎奇钦刚刚瞧好水蓉和雅容的伤口,水蓉两腿各中两剑,雅容则伤在双肩,由于流血过多,两人刚才都晕死过去,此时经扎奇钦一阵施救,人却醒了过来。   扎奇钦道:“两位好好歇歇!”说罢,大步走了过来,他一直走到杨琥身边,冷声道:“刚才是你对某家说话么?”杨琥道:“是又怎样?”扎奇钦锐利的目光朝众人扫了一眼,哼道:“长白来了六剑,这位想必是少林高僧了?”   云龙大师道:“老衲昆仑云龙!”扎奇钦点点头道:“云龙大师之名,某家似乎听人说起过!”   云龙大师淡然道:“出家人不图名利,施主能知贱名,老衲颇感荣幸。”扎奇钦冷笑道:“昆仑一派之所以能够过得好好的,咱们多少也给个点面子,如其不然,哼哼……”云龙大师道:“怎样!”扎奇钦沉声道:“只怕你们早已玉石俱焚了!”   云龙大师冷笑道:“这样看来,昆仑之能存在,还是全靠女真的面子了?”扎奇钦道:“起码有一半以上原因!”   云龙大师狂吼道:   “胡说!”手臂一挽,狂飙翻飞而出!扎奇钦不屑的道:   “便是昆仑掌门到此,也不敢对老子这么无礼,你算的什么东西?”扎奇钦停身不动,待云龙大师招式逼近,突然一挫右腕,五指箕张,如钩扣出。   这一招实是快得不能再快,云龙大师虽然骤先出手,可是他的招式已全受制,在这等情势之下,他已无暇多想,立刻撤腕变招,第二记掌风改从右边击出!   哪知他掌风刚出,扎奇钦那五根手指就如鬼魅似的又一晃而至,竟然又把云龙大师招封死。云龙大师陡然大震,向后退了两步。扎奇钦停身并未追赶,只冷冷的道:   “别忙,老子不想伤你,如想伤你时,你还逃的了么?”方中仁大怒道:   “好大的口气!”一振长剑,直攻而出。方中仁出了手,杨琥和长白四剑自不怠慢,只见剑光连闪,跟着抢攻而上。刹时但见银光漫夭蔽地而至,长白剑法果真不同凡响,一旦展出攻势,宛如长江大何,滚滚而上。扎奇钦嘴角泛起不屑的笑意,身子突然滴溜溜的打了一转,掌劲暴迸而出,只听四下里剑身嗡嗡作响,长白六剑的招式都递不进去!玄玄睹此情景,道:   “无量寿佛,贫道不能坐视了!”拔出身后长剑,加入了战圈。玄玄道长加了进去,长白六剑这方面虽然威力大增,可是那扎奇钦武功实是高深难测,举手投足之间,迎击七大高手仍是绰绰有余。云龙大师大吼一声,飞身攻了过去!八人联手,招式已见灵活得多,扎奇钦就是武功再高,此刻也不敢掉以轻心,全力施为,和八人打成平手。谢天华朝洪安易一望,道:“洪兄诚然信人,今夜若不是洪兄援手,小弟危矣!”洪安易叹道:“阁下不必多说了,乘此时赶紧走吧!”谢天华道:“谢谢洪兄关怀!”洪安易摇头道:“事实上这根本谈不到关怀,我不过报恩而已!”谢天华笑道:“洪兄真有此种世俗之见,在下颇感意外!”洪安易冷然一笑,道:“洪某人有一句话,阁下千万记着了!”谢天华拱手道:“不知洪兄有何见教?”洪安易道:   “从今天起,咱们见面陌如路人,阁下做阁下的德王爷,洪某做洪某的华夏民子,各不相涉!”谢天华冷声道:“洪兄何出此言,事实上在下对赵兄倒是钦佩的紧!”   要知在此时此地,只要洪安易一变脸,仍可取谢天华性命,但他乃大信大义之人,究竟做不出来,这和他关心天下、切志报国的胸怀和抱负却又大相径庭,这中间的矛盾,只怕洪安易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洪安易冷冷的道:“不敢当,小可为实践前言,迟早会有关外之行,斯时非取阁下之命不可!”谢天华见他语气坚定,毫无妥协余地,也不由暗暗心惊,但他外表仍强装笑容说道:“洪兄好说了,假若洪兄到关外来时,在下必以上宾之礼相待。”   洪安易哼道:   “阁下可以走了!”说过之后,掉转头去,不再理会谢天华。就在这时,水蓉和雅容扶创走了过来,两人躬身道:“王爷无事,奴才放心了!”谢天华淡然道:“我还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全是赵大侠之赐,还不谢过赵大侠!”水蓉和雅容不敢不依,两人一齐躬身施礼,道:“谢过赵大侠!”洪安易侧身一闪,道:“不敢当!”接着也还了一礼,谢天华抛了个眼角,水蓉、雅容会意,三人悄悄向后退去!   眼下这情形正和曹操败走华容道差不多,洪安易如关云长,只要他此刻稍有杀念,谢天华他们就是再多一条命也没有了。谢天华等人悄悄退走,赵安易并非不知道,他心中激动不已,但因为有言在先,当下只好装着不见。   那狠斗中的玄玄道长瞥见谢天华退走,大喝道:“洪安易,你真个放他走?”洪安易充耳未闻,这时长白六剑以及云龙大师也都先后发现,众人热血沸腾,直把洪安易恨得要死。方中仁力攻两剑,本想去追谢天华,哪知扎奇钦手法奇特,他身子刚动,扎奇钦一掌已封了过来。   方中仁不得不回剑自保,这一来,他已无暇去追谢天华,洪安易心想我还站在这里何用,赶快走吧。他想抬步离去,忽然之间又想到扎奇钦武功甚高,自己若然一走,到时扎奇钦施出杀手,云龙等人不是没命了吗?这样一想,洪安易又留了下来。此际八大高手已和扎奇钦斗了二十多招,扎奇钦估量谢天华已经走远,突然之间施出杀手,一掌向方中仁劈去,喝声:“躺下!”这一掌又狠又快,旁边七人连他如何出手都未看清,扎奇钦掌风已至,方中仁更是大骇。眼看方中仁即将伤命在扎奇钦手中,洪安易再也不敢怠慢,飞身一起,“呼”地一掌施出!“轰”然声响,扎奇钦身子一晃,洪安易亦是一晃,当双方都拿桩站稳身子之际,洪安易冷声道:“此时此地容不得你撒野!”扎奇钦道:“你便是洪安易么?”洪安易道:“洪某正是!”方中仁怒道:“洪安易,方某不在乎你援手一掌!”洪安易呆了一呆,道:“方大侠……”方中仁冷哼道:   “你放走泰吉,与卖国奸贼何异,老实说,你的罪名较之祖士远还要强过万倍!”洪安易颓然若失,喃喃的道:“祖士远,祖士远,那是人人所不耻的人,我真的比那种人都还不如么?”   云龙大师道:“不管怎样,泰吉究竟还走出不远,咱们这便追去!”玄玄道长道:“甚是!”   说话之时,两人已双双掠身追去!杨琥叫道:“方师兄,不要和他纠缠,咱们快追!”方中仁想了一想,道:   “有理!”一挥手,和长白五剑一齐追了下去!半山之中只剩下洪安易和扎奇钦,扎奇钦忽然笑道:   “某家听说你还想到关外一行是么?”洪安易道:“不错!”扎奇钦道:   “那么咱们这一仗就留待以后再说吧!”说着,人也如飞而去。那是个日落西山的黄昏,秋风萧瑟,黄叶漫空飘舞,已是深秋季节了。安然堡上下已经有人走动,只不过比起昔日景象来,诚不可同日而语,尤其黄昏时分,四下一片冷寂。   一条娇小的人影悄悄来到安然堡外,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毫不迟疑越过那座独木桥,轻纵上碉楼。   她目光一瞥,但见稀落的人影在山头上闪动,忖道:   “洪安易这人真能干,前后不过二十来天,他便把安然堡弄的有些生气了。”   忖念未定,一条人影“呼”的掠了过来,那人背插单刀,喝道:“你是什么人?”那人影道:“我是段寒雁,你们吴堡主在吧?”那人怔了一怔,道:   “吴堡主?你找段景住?”听那人口气,在这种地方简直还不认识司马陵青,那真是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段寒雁气道:“谁找段景住,难道你连洪安易也不认识?”那人哈哈笑道:“洪安易么?在下确曾听过他的大名,只恨缘悭一面,至今不曾拜识……”段寒雁惊道:“那么现在的安然堡主是谁?”那人朗声道:“闾丘堡主!”段寒雁更是大惊道:“你是说闾丘温书?”   那人摇了摇头道:   “非也,闾丘迁武!”   段寒雁一听,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这真是怪事,闾丘迁武怎会做起安然堡主来,那么洪安易呢?难道他甘愿把安然堡主之位拱手让人?   她满头雾水,想了一想,问道:“闾丘迁武在山上么?”那人点点头道:“在的,不过姑娘不呼堡主而直呼其名,这总不太礼貌吧?”段寒雁怒道:“闾丘迁武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面前摆起堡主的架子?”那人冷冷的道:“姑娘别把自己瞧得太高了!”   段寒雁道:   “瞧的太高又怎地?”那人嘿然冷笑道:   “从前的闾丘迁武和现在的闾丘迁武已大不相同,从前他不过是安然堡的银衣总领,现在的他可是平步青云,一跃而为堡主了,这岂非大不相同么?”   段寒雁冷笑道:   “听你口气,好像对安然堡的情形并不陌生,缘何不认识姑奶奶,莫非你乃有意做作么?”   那人哈哈笑道:   “以前你是司马大千金,可是现在呀,你还不是和我胡老四一样,充其量只是一个活人了!”段寒雁听他语气大是不敬,娇叱道:   “小辈敢尔,便是闾丘迁武自己见了姑奶奶,也未必敢这般无礼!”喝叫声中,人已扑了过去!胡老四一声冷笑,身形一挫,向后猛弹而出。段寒雁恨道:   “哪里逃!”飞身疾追,呼呼两掌直拍而出。胡老四自知并非段寒雁对手,是以不敢出手接招,身子一连倒转两个圈子,“嘘嘘”发出两声急促的哨声。段寒雁笑道:“你在叫人么?姑奶奶可不能久等啦!”飞身而上,人已来到半山,只见人影连闪,五名青衣大汉横身拦住去路,其中一人喝道:“什么人斗胆敢闯安然堡?”胡老四从后面高声道:   “米二爷,段元忠的宝贝女儿来了,她要见堡主!”米二爷哼道:“要找堡主也该按照规矩拜山,这样乱闯是仗谁的势力?”段寒雁道:“我哪个势力都不仗!”   一面说一面向前走,米二爷喝道:“站住!”   段寒雁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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