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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凶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   黄叶随着秋风飘舞,已是深秋将残,冬天又将降临大地了。洪安易加速疾行,恨不得马上赶到安然堡,这一天,他来到一个市集,那市集甚小,堪堪只有数十户人家,当洪安易到达的时候,镇上已是一片灯火,夜幕低垂之时了。   洪安易第一脚踏入市集的时候,便感到情形有点不对,因为以这么一个小集镇,而四周却不时可以听到马嘶,他目光环扫之下,觉得这种情形大是异常。   转过街口,忽见数名大汉赶着数十匹健马往街口行去,那些马都没有上鞍,显见不像有人乘坐的样子,洪安易心道:“原来这些人都是马贩子,想不到一次竟能贩卖这么多的马,资本也够雄厚的了!”他向前走着,忽然又碰到几名大汉赶了一群马来,那些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洪安易一听,却连一句也听不懂,洪安易心头一震,暗暗呼道:“鞑子!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贩马?”他在街上找着一家店子,只见店中坐了五六个人,而那店伙和掌柜却没精打采坐在一边,四只眼睛瞪着五六人,露出有若说不出的样子。   洪安易走了进去,那店伙懒洋洋的走了过来,道:“客官,请坐!”洪安易自己找了一张桌位,道:“来两斤黄牛肉,一斤……”   店伙不待他把话说完,便自摇头道:“抱歉,小店黄牛肉卖光了!”洪安易笑道:“好生意,那来只鸡子吧!”店伙又摇摇头道:“鸡子也卖光了!”洪安易怔了一怔,道:“那么贵店还有什么好吃的?”店伙道:“没什么好吃的,猪头肉倒剩一点,假如客官要的话,我便去切一盘来!”洪安易见那店伙愁眉苦脸,根本不像在做生意,他城府甚深,如是换了旁人,只怕老早已经发作了,当下笑了一笑,道:“好吧,便是有豆腐干也弄点来下酒。”   那店伙木然点了点头,也不问洪安易要什么酒,便转身自去,没多大一会,店伙把酒菜送了上来,果是一盘猪头肉配上些豆腐干,洪安易也不作理会,问道:   “店家,你这镇子都叫什么名字?”那店伙淡淡的道:“马镇!”洪安易笑道:“怪不得有这么多马!”那店伙苦笑一声,转身而去。洪安易暗暗纳罕,斟了一杯酒慢慢饮着,隔了一会,只见两名乡绅模样的人走了进去。座中一人冷冷问道:“事情怎么样?”那瘦高个子乡绅陪笑道:“军爷,敝镇所有的马都搜罗尽了,再也没有啦!”洪安易心中一动,暗忖他呼那些人为军爷,为何他们都没有着军衣?只怕其中有诈!那人哼道:“马镇只一百多匹马,谁会相信?哼哼,席乡绅,难道还要咱们搜吗?”那席乡绅慌忙道:“小的没有说谎,便是军爷去搜也是枉然!”   一人骂道:“混蛋!”“噗”地便是一杯酒往席乡绅脸上泼去,那席乡绅脸色一连变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忍了下来。那胖子乡绅冷笑道:“军爷,你们要买马也不是这么买啊!” 一个青脸汉子哂道:“郝乡绅,依你看,咱们该怎么买呢?”那郝乡绅气忿道:   “一匹马至少也该卖四五两银子,你们每匹马只给一两,咱们马镇的人靠养马过活,你们这样一来,咱们连本钱都不够,如把马都卖给你们,咱们不是都要活活饿死吗?”   这姓何的乡绅显然比那姓吴的要暴躁,一言不合便抖出实话,姓郝的连忙劝道:“郝兄,郝兄,你这是何苦?”那姓郝的道:“吴兄,咱俩是代表全镇的人说话,咱俩已将自家的马全数卖出了,怎么也不能叫别人也吃这个大亏啊!”他顿了一顿,又道:“再说,他们说是京城九千岁那儿派来的人,但是咱们又没看到角书文凭,怎么便能听信?”   那姓吴的见姓何的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脸上顿时现出惶然之色,本想劝说几句,一时之间却无从说起。那青脸汉子冷笑道:“你可是想看看角书文凭?”   姓何的道:“当然,即便有角书文凭,你们也该先上县城去,然后再由县城派人带领前来才是!”   那青脸汉子嘿嘿的道:   “好说,那么在下先给你瞧瞧也是一样!”手臂一抬,蓦然便是一刀劈了出去!他出手快捷,又是在猝然未防的情形下出手,看来那姓何的和姓吴的都不会武功,一声惊呼,刹时脸色惨变。眼看那一刀即将当头劈落,忽听“嘶”的声,一物电射而至,接着只听“当”的一响,那出刀的青脸汉子只觉手臂酸麻,大刀险些脱手坠地。他这一骇非同小可,突然一退,双目炯炯投向洪安易,冷声道:“相好的,可是你插了一手?”洪安易手上只剩下一只筷子,微微笑道:“兄台错了,我只插了一只筷子而已。”这话明显露出嘲讽,那青脸汉子如何听不出来,哼了一声,伙同另外五人一齐扑了过去。洪安易神态自若,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那青脸汉子嘿嘿的道:“阁下好俊的功夫!”洪安易仍是不理,另外一人怒道:“他妈的,你不能说话么?”洪安易冷冷的道:“几位是京城来的么?”他不答反问,而且态度语气俱是冰冷,可更把那些人惹恼了,另外一人嘿嘿的道:“是便怎么样?”“是便甚好,敢问你们是何人属下?”   那六个人听的俱是一惊,因为洪安易问这话,好像对京城情形十分熟悉,他们若说差了话,马上便要露出狐狸尾巴,是以那五个人一齐用眼睛朝那青脸汉子望去。   那青脸汉子道:“你不配问!”洪安易不屑的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就凭你们之中夹杂的有鞑子,哼哼,还瞒得了我洪某人!” 那六人一听,脸上又是一白。这时那姓何的和姓吴的以及那店家都用感激的眼光望着,洪安易朝那姓何的乡绅道:“何先生请了!”那姓何的道:“请了,适间多蒙救命,何某不知何以为谢。”洪安易笑道:“举手之劳,何足言谢,只是小可有一事请教何先生,他们到此一共购了多少马匹?”那姓何的道:“一百五十六匹。”洪安易道:“若按照市价,每匹该卖多少银子?”那姓何的道:“大约四两至五两。”洪安易道:“他们出了多少呢?”   姓何的道:“共一百两而已!”洪安易哈哈笑道:“本是五两的货物,你们只出一两,转眼获暴利五六百两,这且不说了,别人不再多卖了,你们还要强迫他人出卖,哼,你们敢欺侮中原无人么?”一句“中原无人”,有若横空闷雷,只震的众人耳中嗡嗡作响,那姓何的两眼一翻道:“看来他们都不是中原人氏?”洪安易道:   “即便是中原人氏也都是一些卖国叛贼!”那青脸汉子大怒,暴喝一声,一刀猛劈而下。另外五人见青脸汉子出手,亦自纷纷解下兵刃,这些人都用的是刀子,刹时六把钢刀齐向洪安易攻去。那姓何的惊叫道:“恩人当心!”洪安易哂道:“萤虫之光,有何足道?”   突见他单手拿着那根筷子连扬,丝丝竹影一连在那些人眼前闪过,他们看不清对方用的是什么招式,俱觉腰间一麻,个个动弹不得,尤有甚者,他们个个都还作出恶狠狠挥刀欲劈的样子,但就是劈不下来。   那姓何的睹此情形,不由耸然动容道:   “恩公真神人也!”洪安易笑道:“何先生请别客气,咱们快去将马匹追回来!”洪安易露了这手武功,姓何的和姓吴的从未见过,那店家也大睁着眼看的呆了。那店伙跨上一步,躬身道:“爷台莫怪,刚才小的只道爷台是他们一伙,多有得罪,万乞爷台恕罪!”洪安易笑道:“小二哥说哪里,此刻便麻烦小二哥去找些绳索来,把他们捆个结实,送到县城衙门究办。”   那姓吴的道:“大恩人在上,咱们若将他们送官究办,该用什么罪名?”洪安易道:“通敌叛国!?   那姓吴的道:“那可得要有证据呀!”洪安易道:“这个早已有了,前面便有鞑子,待小可捉他几个来,那不便是上好证据么?”姓吴的道:“这确定大证据!”洪安易道:   “诸位在此稍侯,小可这便前去!”飞身出店,直向前面追去。他沿着来时那条大街疾追,转过两道街口,在一片空旷的土坪上,只见七八名汉子正在那里谈着话,洪安易突然出现,立刻便有两人迎了上来。   其中一人操着生硬的汉语道:“你来干什么?”洪安易道:“前面又已买了一批马,军爷叫我来通知你们。”   那人怔了一怔,道:   “不是说没有卖的了吗?”   洪安易道:   “原说没有卖的了,只是后来又说成了一批。”   那人迟疑了一会,道:“好吧!你带路!”   洪安易点头前行,那人又招呼了一人在后面跟着,距离那空坪约有十七八丈了,洪安易突然一个转身,分点了那两人穴道。在洪安易这等武功之下,那两人自是无法躲闪,只是当洪安易正要俯身去捉那两人之时,忽听一人叫道:“好小子,你敢使诈!”接着只见四条人影飞掠而至。   原来这八名鞑子都是千中挑一的机伶鬼,不但为人机警,便是武功也都过得去,洪安易刚才带那两人走回,其余六人经过一阵商量,都认为刚才已说好没有马卖了,缘何一下子又说有马了,心中疑念一起,那六人便分出四人跟了上来,恰巧看见洪安易点中那两人。   洪安易心道:   “便再来四个也好!”   他站着不动,待那四人迫近,冷哼道:   “你们要买这么多的马何用?”   当先一人道:   “你管不着?”   洪安易道:   “尔为夷狄,久有侵略中原之心,哼哼,怕我不知么?买这么多的马还不是准备上战阵之用!”   那四人一听,相互打了一个眼色,突然朝洪安易扑去。洪安易哂笑一声,手掌一抡,劲风过处,立刻有三个人被他打在地下,另外那人看见情形不对,拔腿便往后跑。洪安易也不追赶,挟着先前那两人走回店子。   店中姓何的见他去不多久就折了回来,手上还多了两人,而这两人正是先前购马的,忙道:   “不错,果是他们!”   洪安易道:   “大街上还躺了三个,有劳哪位去叫人把他们都抬来?”姓吴的道:   “我去,我去!”   这时那店家已找好绳子,把那些人一个一个的捆了个结实,这也要费点时间,待他把店子的人都捆好,姓吴的已叫了六七名大汉把那三人都抬了进来。   那三人都受了伤,姓吴的他们也不管许多,照样一一捆了。店家感于刚才对洪安易太过简慢,正准备重新弄些东西来吃,哪知就在这时,忽听蹄声得得,渐次由远而近。   姓何的变色道:“只怕他们又有人来了!”洪安易道:“那也不打紧,诸位不妨把这些人都抬到别处去,除店家之外,其余的人都不要露面。”   姓吴的他们自是满口答应,大家七手八脚把那些人藏好,然后一一隐去,店家重新换过酒菜,洪安易独自而饮,此际蹄声已至店外。   只见人影连闪,一共进来五个人。   当先一人正是刚才在街上逃走的,他一看见洪安易,便用手一指,道:   “就是他!”   洪安易一望,不觉微噫一声。   好人身后还跟了两个人,那两人人眼厮熟,一是水蓉,一是雅容,赵子原自是想不到他俩会在此地出现。   水蓉和雅容似是也想不到洪安易会在此地出现,两人原是满脸杀机而来,睹状也不由呆了一呆。水蓉展颜笑道:“原来是赵大侠在此,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在谢天华面前,两人都是以仆人身份出现,但此刻两人身份大是不同,好像隐隐便是这些人的首脑。洪安易笑道:“原来是两位文兄,来,请坐,请坐!”水蓉摇摇头道:“咱们还有急事身,不坐了。”   洪安易道:   “既来之,则安之,两位何必客气?”雅容插嘴道:   “谢谢赵大侠,在下想向赵大侠打听一事。”   洪安易故作不知的道:   “什么事?”   雅容道:   “不瞒赵大侠说,咱们在这儿买了一批马匹,准备沿途代步之用,也许是手下之人不识赵大侠全面,多有误会,适间得报,已有几人被赵大侠收拾了是么?”洪安易呵呵笑道:   “好说,好说,原来那几人便是两位文兄手下,那还不是一句话么?”话虽这样说,便却没有起身的表示,仍然饮酒如故。雅容脸色变了两下,道:   “在下想请赵大侠把人放出来,不知赵大侠可否赏这个薄面?”洪安易道:“那亦是简单之事,不过两位且听小可把话说明,此间之马需要十两银一匹,可是两兄手下却只肯出一两,十与一之比,卖主未免吃亏太大了!”   他故意把价钱提高一倍,用意不过在刁难,换句话说,也就是不愿把马卖给水蓉和雅容他们。雅容冷冷的道:“此地的马这么贵么?”洪安易正色道:   “马镇出产之马乃天下名马,别的地方也许只要四五两银子便可买到,但马镇之马却非十两不可,两兄手下只出一两,未免也有些太不像话了!”一名汉子怒叫道:“你胡说!”洪安易冷笑道:“这位兄台怎么出口伤人?”那人道:“咱们来时曾问过价钱,只五两便可买到一匹,你为何要说十两?”洪安易摇摇头道:“以前是以前,可是现在不同了。”水蓉冷冷的道:“为什么现在不同?”   洪安易正色道:“因为他们不知买马的人乃是天下第一富豪,所以把价钱说低,后来经过小可一说他们才明白过来,并且全盘托付小可来办件事。”雅容怒道:“赵大侠,你这不是无理取闹么?”洪安易道:“中原之马与关外不同,小可何处取闹了?”雅容恨声道:   “姓洪的,你别这么不知进退,咱们如不是念在四太子十分欣赏你,此刻还容得你在这里撒野么?”洪安易哈哈笑道:”文兄说的是谢天华么?”雅容道:   “怎地?你在九死一生之中,四太子救了你,你不感恩图报倒还罢了,想不到还要来与咱们做对,哼,四太子真是瞎了眼才交上你这种朋友!”   洪安易正色道:   “林兄救我是一回事,但你们做生意要讲公道又是一回事,你们如每匹马不肯出十两银时,便请把马还给人家!”水蓉和雅容又商量了一阵,两人都是用女真语说话,洪安易听不懂,但他可以猜想的到,两人一定是在商量对付自己之事。隔了一会,才听水蓉说道:   “好吧,十两便十两,但你得先把咱们的人放出来!”洪安易道:   “那好说,只要银子一到,小可即便放人。”   水蓉和雅容虽然对洪安易大表不满,但两人终归想起他是四太子的朋友,要知那四太子做事一向神秘难测,更何况他对洪安易另有一番用意,文华和雅容只得在每一匹马上加了九两银子,然后开了一张银票交给洪安易。洪安易拍了拍手,姓吴的和姓何的一齐走了出来。洪安易道:   “诸位,每匹马加了九两,诸位意下如何?”姓吴的道:   “恩人,有你老做主,我们本来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只是他们买马只限定这一次,下次就是用百两买一匹马,咱们也不卖了。”水蓉道:“那却是为何?”姓吴的道:   “简单的很,咱们不愿和女真人打交道!”水蓉和雅容听了甚气,碍着洪安易在侧,两人也只好忍下来,水蓉冷冷的道:“那是以后的事,我们的人呢!”姓吴的回头叫道:“把人抬出来吧!”那几名大汉闻言把人抬了出来,水蓉和雅容一看,连那些绳索也懒得去解,命人抬上马背,朝洪安易恨恨一瞥,转身走出门去!姓吴的道:“恩公,眼下的事情虽已过去,假若他们重又回来,到时恩公已走,咱们又怎么处置?”洪安易道:   “诸位放心,他们是往北走回女真去的,此次不过从此路过,因闻得马镇产马,所以顺便买些,大概是不会回来了。”姓何的道:“万一回来又怎么办?”   洪安易道:“小可认识他们的首脑,少时赶上前去瞧瞧,他们便不会再来了!”   姓何的他们因祸得福,对洪安易自是感激,还准备些大鱼大肉来请赵子原,却被洪安易婉谢,洪安易吃过之后还亲自付账,姓何的哪里肯依,但赵安易却不管他放下一锭银子,出门而去。这时天色越来越黑,出了马镇之后,前面十数里地面都荒芜无人,道路向右一折,沿入一座大山中。   山势挺拔,好在道路并不是直通山巅,而是沿着山边绕行,不过由于天色已黑,假若有大批人马行动,走这种山道确实不大方便,所以必须在半途找一个宿处,到第二天天明再走。眼下正是一大队车骑,车行半途,前面已是寸步难行,一名带队汉子慌忙奔了出来,说道:   “禀德王爷,前面崎岖难行,最好便在此地歇马!”那德王爷跨在一匹马上,左顾右盼之间,他脑中也跟着打了一转,当点点头道:“不错,不错,此地不良于行,赶快回马!”他身旁一人道:“咱们此行已引起太多人注意,加以中原武林人物极是难缠,还是小心为上,王爷请先行一步,容我们断后。”那德王爷笑道:“问题还不致这么严重吧?”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他也不得不掉转马头,在三四名健仆相护之下,折马回行。那身边之人道:   “就拿这次来说,洪安易就出现的太过突然,此人性子刚烈,他无故把马价提高不说,奴才就担心他可能别有阴谋!”那德王爷道:“雅容,这就得怪你们不是了!”   雅容不敢说什么,躬身应道:“是奴才不好!”德王爷笑了一笑,又道:   “你该知道,咱们这次到中土来,用意很深,一方面利用明朝贪鄙之辈,一方面也希望结识一些草莽之士,以便今后为我们所用,洪安易便不失为其中之佼佼者,既然有他出面,你们干脆就认了,为什么还要和他斤斤计较呢?”   雅容连声应是,可是心里却大大的不以为然。水蓉接道:“德王爷,你不知洪安易那家伙态度倔强,好像有他出面,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似的,如非王爷特别喜爱他,我早就想和他动手了。”那德王爷哈哈笑道:“水蓉,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假若真动起手来,你们两个会是他的对手么?”水蓉和雅容心中却大为不服,可是他俩却不敢顶撞德王爷,嚅嚅连声,一行刚刚走上山坡,忽听“轰”然一声,前面忽然发起喊来。水蓉急声道:“只怕有人捣鬼,王爷快上山去!”德王爷笑道:“别管我,你们到前面去瞧瞧就行了。”雅容惶然道:“王爷乃金枝玉叶,如有差错……德王爷冷笑打断话头道:“别噜嗦啦,要是有人能够伤着我时,你们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快去,不要多说了!” 雅容和水蓉无奈,只得朝前奔去。就在这时,又听“轰”然一声,那些马群受到惊骇,纷向四咱乱窜,这一来,车队被冲的七零八落,只见一人飞身奔到德王爷面前,禀道:“有中原武林人物杀到!”德王爷神色微微一变,旋即淡然道:“知道了,去吧!”那人跪禀道:“王爷最好还是躲一躲!”德王爷神色自若的道:“我知道!”那人只得起身出去拒敌,那德王爷缓缓自马背上翻下来,目光流转,果见四名名键壮大汉仗剑杀了过来。那四名大汉一身玄色衣衫,剑法凌厉,德王爷手下根本不是对手,一连被四人搠翻七八人。水蓉和雅容奋力阻挡,堪堪把那四人挡住,可是身后又有两人仗剑攻来,德王爷这边的人为数已不多,在那两人一阵冲杀之下,几乎死伤殆尽。左边一人呼道:“那主儿不在这里,冲过去瞧瞧!”右边那人应道:   “有理!”说话声中,两人已飞身而起,直向山边扑来。那德王爷仁立山头不动,待那两人扑近,他仍是傲岸而立,毫无退走迹象。向左边好人喝道:“番狗,快纳命来!”说着,振剑而上,一剑刺了过去。德王爷五指微曲,招出如风,直向左边那人执剑的手腕扣,其快如电!左边那人似是想不到以一个王爷之尊,竟也具有如斯身手,以方招式太快,他不得不撤剑后退,只是满脸都是惊色。德王爷冷冷的道:“朋友请了!”   左边那人沉声道:“请了!”德王爷道:“沈某和两位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悉两位为何纠众杀伤沈某手下?”   右边那人哼道:“番狗,你别在孔夫子面前卖雅容,你这趟到中原来是何居心,还怕咱们不知么?”   德王爷哈哈笑道:“好说,好说,两位好像好沈某人之事知道的非常详尽?”左边那人道:“不错!”   德王爷笑道:“沈某只不过游历而已,难道还有别的用心?”右边那人冷笑道:“好个游历而已,刘光世被陷天牢,难道不是你所为?”德王爷摇摇头道:“那是祖士远之事,与我何干!”左边那人怒道:   “此时此地你还想狡赖么?”   长剑抖了一抖,正待挥剑而上,德王爷叱道:“且慢!”左边那人道:“你还有什么遗言交代??德王爷道:“沈某想请教一下,两位可是长白派的高手?”   左边那人道:“事已至此,在下也用不着隐瞒,在下方中仁,那位乃在下师弟杨琥,其余四人号称‘长白四剑’,你久居关外,当也知道咱们名头!”德王爷点点头道:“原来是长白四剑和方杨两位,沈某一向久仰大名,不期今日幸遇,真是三生有幸!”方中仁冷冷的道:“别来这套废话,你没有什么遗言要说了吧?”德王爷冷笑道:   “长白派的武功,沈某久仰了,既是两位坚欲赐救,尽管请出手吧!”方杨两人更不客气,双剑飞绞而出!两人这一次已小心得多了,双剑出手,攻中带守,出招甚是沉稳。德王爷仰天笑道:“两位既已出手,何必还讲客气!”双手一伸,施展开大擒拿子的武功,反而去抓方杨的剑子。杨琥哂道:   “好大的胆子!”剑法忽变,刷刷刷一连三剑,剑剑都是杀着。另一边的方中仁也不怠慢,展开剑法抢攻,每一剑也都是杀着!德王爷指东打西,在两下高手夹击之下丝毫不见慌乱,可是就在这时,长白四剑已把水蓉雅容杀伤,飞快奔了过来。方杨两人得长白四剑相助,威力顿时大增,德王爷再也不敢托大,拔出腰刀,和长白派的六大高手缠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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