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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意儿心冰血魔女喝道:   “不能让他逃走,快追!”飞天手和段元忠同时掠身而起,向前追去。丑郡马哂然一笑道:   “他们都走了,本爵爷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大袖一拂,罡风如刀,硬生生的把冰血魔女剑式拂过一边,长身一起,刹时走得不知去向。冰血魔女也不追赶,冷冷的面容上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仰天吁了一口长气,喃喃的道:“洪安易,洪安易,老娘若让你逃出京城,便不能算是‘桃园露屋’二主人了!” 身子一晃,转眼也走得不知去向。洪安易抱着母亲飞身脱离了战圈,和邹元缘一前一后向前飞奔,四下仍可听到喊杀之声,但两人都不知这喊杀之声究从河来?在此时此地,两人也管不了许多,一连掠过两道院落,只听邹元缘问道:“安易,丑郡马前辈方才说,外面尚有埋伏,为何至今未见动静?”洪安易道:“晚辈相信他老人家不会说错,大叔还是小心为上,待晚辈保着娘在前面开路!”   邹元缘点点头道:“小心!”洪安易道:“晚辈理会……”话未说完,忽听“嘘”地一声哨音,四下火把突然齐作,把四周照耀得如同白昼,火把中但见人影晃动,看来总有两百人之多。邹元缘急叫道:   “安易当心,他们手上都拿着弓箭!”洪安易紧了紧手上剑子,道:“我知道……”忽听丹彤仙姑道:“安易,把我放下来!”洪安易大急道:“娘,这怎么可以?”丹彤仙姑平静地道:“临事需要镇静,娘自有处置之法!”洪安易心头一颤,道:   “娘教诲的是!”轻轻把丹彤仙姑放在屋脊之上,垂手肃立一边。邹元缘担心的道:   “大嫂,你这样太冒险了吧!”   他这时把口气也改了过来,原来丹彤仙姑和邹元缘为了武林安危,一个甘愿牺牲色相,一个甘愿自贬身份。两人都光明正大,不知道的人到许会对他俩引起非议,知道的人却无不对他俩肃然起敬。   丹彤仙姑摇摇头道:“贱妾断事不如苏大哥,但临阵观摩,自信还可以应付得下来。”她说话轻言细语,神色始终是那么镇定,邹元缘和洪安易顿时都有种安全之感。   丹彤仙姑指着下面道:“这片广坪足有二三十丈远近,纵是武功再高之人,那是也无法飞渡的过去了!”邹元缘点点头道:“正是!”丹彤仙姑道:“然则要想飞渡这座广坪,又该用什么办法呢……”   她嘴里说着话,人似是已陷入一阵沉思之中,仰首望天,神色肃穆,忽地“哦”了一声,道:“有了,有了!”邹元缘大喜道:“有了什么?”香川仙姑道:   “咱们下去!”此话一出,邹元缘和洪安易都不由大吃一惊!邹元缘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然道:   “下去?这……”丹彤仙姑道:“咱们若不下去,难道谁有飞渡之能?”邹元缘为之哑然,洪安易道:   “娘,咱们下去之后不是更危险吗?”丹彤仙姑摇摇头道:“痴儿,如是我们身在半空之中不同样危险么?”顿了一顿,又道:   “须知我们身在半空,对方两百多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发射火箭火炮,因为上空空无边际,他们射不着我们,也无虑伤着别人,假如到了地面情形便不一样,他们如射不着我们,对面便是自己人,心有顾忌,火力自要低得多了!”   邹元缘一拍大腿道:   “高见,高见,大嫂真不愧女中诸葛。”丹彤仙姑道:“苏大哥过奖了!”洪安易道:   “既如此,咱们采取行动吧!”一手抱起丹彤仙姑,当先飞身掠下。   屋下两百多名弓箭手见洪安易等在上面交头接耳说话,也不知他们说些什么,由于屋子过高,他们一时之间也没有发箭,只是调集人手,慢慢向房子围近。   待洪安易飞身而下,那下面的兵丁忽然发了一声喊,四下一分,纷纷向洪安易弯弓搭箭,箭矢如雨射至。丹彤仙姑叫道:   “易儿,快奔入到中心去!”邹元缘随后而至,双掌连挥,把那些弓箭纷纷打落,口中应道:“不错!”身子一起,掠入四面包围之中。   洪安易挥剑连挡,人也冲入包围中间,那些兵丁见洪安易他们不往外面冲,反而往中间钻,都不由大感意外,这些人头脑究竟简单,不暇多想,更是抽弓疾射,那些箭头都浸了雄黄,只要着物便熊熊燃烧,此际,丹彤仙姑忽叫洪安易和邹元缘把身子伏下,四面如雨的箭矢从三人身上擦过,反而变成向自己人射去!   刹时,但听“嗳唷嗳唷”之声,此起彼落,忽地火光一起,中箭之人身上随之燃烧起来,情形不由大乱。丹彤仙姑喝道:“快冲出去!”洪安易身子一挺,道:“孩儿知道!”仗剑开路,乘着众人慌乱之际,银虹闪处,便有十数人中剑倒地,苏继飞的掌劲在后面助威,只眨眼工夫,已冲出一道缺口,飞身掠出!待那些兵丁发觉再放箭时,洪安易和邹元缘已走得远了,洪安易对此所在已十分熟悉,左拐右弯,终于奔了出去。来到一处暗角,洪安易轻轻将丹彤仙姑放下,躬身道:“娘受惊了!”丹彤仙姑摇摇头道:   “当事情起了变化之时,娘早就料到有这么一着,只是我们今夜这样一闹,以后要杀祖士远那就更困难了。”邹元缘叹道:“也许丑郡马前辈说的不错,大明朝气数将尽,才会出现祖士远这等权阉,大嫂,我看京中之事便到此为止了吧!”他话中含着无限的感慨,赵子原听了也不禁心灰意冷。丹彤仙姑叹道:“人谋不如天算,安易,你今在何处落脚?”洪安易道:“孩儿并无落脚之处,只和段庄主他们一道。”顿了一顿,叹道:“假如段庄主知道今夜之事失败,不知他又要如何伤心!”邹元缘道:“非我等不尽心力,伤心又有何用?”丹彤仙姑道:   “段庄主一生敬事刘光世,他希望刘光世无罪出牢,远比任何人都要迫切,安易,你去找他说明详情,明天按照原定计划行事!”洪安易心头一震,颤声道:   “娘,那魏哲茂之事是……是真的么?”丹彤仙姑忽然低下了头,良久,才抬头说道:“不错,是真的!”洪安易寒声道:“这样说来,孩儿……”丹彤仙姑突把脸孔一板,道:   “今生今世,都不准你认贼为父,此人理性早失,生平杀人无数,天下欲得他之人不知凡几,与其他死在别人手上,还不如死在你手上好!”要知丹彤仙姑原是通达情理之人,尤其处事之冷静,更非常人能及,但眼下之事却牵涉到她自己身上,魏哲茂既杀死了他的父母,又复杀死她的丈夫,而她对魏哲茂却毫无情感可言,二十多年隐忍,便希望能看到有这么一天,所以她在愤极之下大失平常理智,态度也变得甚为严厉。   洪安易知道娘的个性,更知娘所受的委屈,心中哪敢不依,点了点头道:“娘说得是!”丹彤仙姑道:“千万记住,临阵之时不可稍存忍让,大仇不报,娘心不安,唉!二十多年了,娘多么希望有今天啊!”声调幽幽,似是含着无比的伤痛与屈辱,目视苍穹,晶莹的泪珠已滚滚而落。洪安易赶紧拜倒在地,颤声道:“娘别哭,孩儿一定尽力施为!”丹彤仙姑忽然怒道:   “谁说我哭了?”洪安易一怔,娘的眼泪明明掉了下来,她还说没哭,难道娘还是笑么?他心中这样想,却不敢说出嘴来。丹彤仙姑幽声道:   “二十多年期待一朝得偿,我连高兴都来不及,那里还会哭呢,易儿,你去吧,莫要忘了明朝之事。”洪安易道:“孩儿知道!”丹彤仙姑回顾邹元缘道:   “咱们走吧!”洪安易关心的道:“娘有去处么?”丹彤仙姑点点头道:   “我早已有了地方,你放心就是!”洪安易迟疑了一会,道:“明朝之事,娘会去么?”丹彤仙姑道:“我得看情形而定。”洪安易心中泛起了无比的矛盾,旋又问道:“娘,明朝魏哲茂会走哪条路么?”丹彤仙姑道:“易儿,如是他明朝不走那条路,娘也不会怪你,你只要按时前去便是了!”说着,又对洪安易嘱咐两句,便和邹元缘从一条小巷走去。洪安易道:   “恕孩儿不远送了!”   一会,丹彤仙姑和邹元缘已走得远了。   洪安易望着天上的星辰,喃喃说道:   “魏哲茂呀,魏哲茂,我已不欲杀你,只是母命不可违,我只好他呐然半晌,那“只好”下面的话竟说不下去,显然,他内心也痛苦之极,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就在洪安易走了不久,暗影里转出一个人来,这人望着洪安易颀长的身影逐渐消失,也不禁喃喃的道:   “丑郡马说的不错,他真是一个孝子,唉!我便成全他了吧!”他的脸色木然,自从知道洪安易与自己有骨肉关系之后,一颗心怎么样也无法平息下去!   他,杀人无数,当没有人被他杀时,他便显得懒慵慵的,可是事隔二十多年,他要被人杀了。而且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亲生骨肉,他一向无视生命何价,有时杀人为了高兴,有时也为了金钱,但他从不知道被杀者是怎么样的心情,今夜,他初次尝到了这种苦味。   他仰首苍穹,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黯然长叹,心道:   “魏哲茂呀!这才是你最后日子到了,准备认命吧!”突然,他感到自己这样死去未免太不值得,至少,他在临死之前应该把自己所想说的话,都告诉洪安易,那么他才当真死无遗憾!   大地是那样冷静,那样的静寂……他忽然想起了丑郡马的话,安易是个孝子,我应该想个法子弥补才行。   对了,夺回“安然堡”便是惟一可行之路,我不妨连夜起行,当洪安易明天要找我时,我早已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样一想,魏哲茂顿觉心胸宽畅,他久受情感压迫,如今一旦得到解脱,当真轻松之极,大步向前行去。   走了一会,已到半山了,不知怎的,魏哲茂忽然感到眼前杀机大炽,他皱了皱眉头,心想不知又是谁想暗算于我!他全身布满真气,用意是试探一下四周是否有人,如是有人,听到他咳声之后必会出现相见。   要知他一生杀人无数,就是比这更险恶情况也不知经过多少,像今天这样患得患失还是第一次。   他笑了一笑,心道:   “魏哲茂呀,你怎么了!”   他一边说一边向前走,看看快到一棵枫叶树时,忽听一人冷喝道:“站住!”魏哲茂一怔,旋忽问道:“朋友是对某家说话么?”那人道:“正是!”魏哲茂冷笑道:“何不现身一见?”只见眼前人影闪动,一排走出两个人来,他认得左边那人是陈三郎,却不识右面那人是谁。魏哲茂拱手道:“段庄主久违了!”陈三郎淡淡的道:“职业剑手好么?”   语含讥讽,魏哲茂此时个性已改了许多,但他仍忍了一忍,微微笑道:“某家身体均安,刚才可是段庄主叫某家站住么?”陈三郎冷冷的道:“沈某是何许人,怎敢叫职业剑手站住,哈哈!”   他说到最后忽然笑了起来,魏哲茂也不知他为何发笑,目光投射到另外一人身上,问道:“然则是这位兄台了?”那人摇摇头道:“周某无此能力!”原来这人正是神行太保,他和陈三郎在此时此地出现,不知是何原故?魏哲茂见两人都否认,不由奇道:“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人不成?”陈三郎道:   “不错!”魏哲茂微怒道:“既有第三人在,何不请出一见,似这等鬼鬼祟祟,某家可不耐他话未说完,顿时脸色为之一变,低呼道:“安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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