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短信业务 APP权益
第三章
  “我也是刚回来,”杜浩南到飞鹰山庄时飞鹰侠说道,“裴天佑警官认为恶魔和玫瑰又勾结起来了。我得赶紧走了。想一块儿去吗?” “我有件自己的案子要办,”杜浩南说,“我现在给都市报做侦察记者。” “听起来不错。” “这个案子牵扯到我的一个同学,洛冰芝。” “跟我说说。” 杜浩南很快地把洛冰芝如何遇见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如何给她注射催眠剂 以及洛冰芝在百货商店的恍惚情景一一作了描述。 等他讲完了,飞鹰侠说道, “你肯定她对于那男人的身份没作一点暗示 吗?” “一点儿没有,甚至连他们藏身的地方都只字未提。” “哎,就我们知道的这些来分析。这男人一定就住在光景,因为就是 在这儿他遇见的洛冰芝。倒不一定非得如此,但我们可以就做个假设。看看 我们现在都知道些什么情况吧!他一定和毒品市场有关系,而且他能很熟练 地使用催眠剂。他中等年纪,声音圆滑又有说服力,长相奇特,看起来又受过教育。他带点外地口音。根据这种描述你打算到哪儿去找这么个人呢?” “这种描述适合好多人。选择的范围也太大了。我们得找一个既具有说 服力又能熟练使用药剂的人--可能是个医生。” “可能,但并不一定。”飞鹰侠说,“也可能是药剂师助手或是心理诊 所的服务员什么的。” “甚至也可能是实验师或是药剂师什么的,”杜浩南提议道。 “我还有一个想法,”飞鹰侠说,”会不会是生物化学教授?” “这好像是做非法交易的一个最好职业了。”杜浩南说,“教师的职位会 使他给人一种受人尊重的假象,而且有机会接触很多年轻人。谁会怀疑这种 人呢?” “你分析得对,但我们要从中找到可疑的人就很困难了。 有多少教授懂 得催眠术?这似乎能使范围缩小一点。但也许我们更需要找的是那些专业搞 催眠术的人,或者曾干过这一行当的人。” “你是说会不会是演员?” “对,除非我再去考虑懂点儿催眠术的心理学家。但那太难找了,因为 你很难想象一位心理学家会是一个吸毒团伙的头儿。” “我同意你的看法。那我就去找一个催眠术专家。” “如果他做过专业性的演出,那么在我们的戏剧界档案里就该有记录, 你可以查查看。” 他们离开了飞鹰公寓。飞鹰侠在上飞鹰车时说: “祝你好运,杜浩南。我 希望你能找到他,但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 飞鹰侠走了,杜浩南又回到公寓打开计算机,来查找搞催眠术人的名单。 然而,当杜浩南给他们的代理机构打电话时,才得知有三个去旅行了,另一个 刚刚从海滨演出回来,杜浩南就把他也排除了。 那就剩最后一个了,杜浩南思忖着拨通了纪明轩所在剧院的电 话。 “我想知道纪明轩是不是还在你们这儿工作。” “现在不。他已在家闲了很久了。” “你是说他退休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要退休。他可能刚刚50 岁。也可能他干别的事儿 去了。坦率地说,我也好几年没他的消息了。我也不太清楚他最近在干什么。” “我要找的这个人他有一点点外地口音。” “纪明轩是安平人。地震以后移民过来的。” “听起来就是他。”杜浩南把洛冰芝的描述告诉剧院那个人时,那人答道: “那非常符合纪明轩的情况。”剧院答应可以帮助杜浩南联系,但杜浩南说,想自己先和他谈谈, “如果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我再回来麻烦你。” “好吧。”那代理人为杜浩南查到了纪明轩的电话号码以及住址时说,“我 希望他还住在那儿。” 杜浩南谢了那人之后,便挂断了电话。随后他又往信息台拨了一个电话, 接线员告诉他,纪明轩没有申报他的电话号码。那他一定就在光景,如果 他出去演出,他会向信息台申报他的电话号码的,因为说不定有人会有急事 找他。 在开车去纪明轩住所之前,杜浩南给飞鹰侠留了个纸条儿。 纪明轩的住址在城市的另一端。这回是以一位调查记者的身份前往,于 是杜浩南决定穿便衣。他带了一部微型相机,准备拍几张纪明轩的照片。如果 他就是那个男人的话,洛冰芝是掩藏不住她的反应的。杜浩南希望她能讲出他 的身份来。 房子坐落在一个住宅区里。杜浩南把车停在一个公用电话亭旁边,拨了代 理人给他的号码。他充满期待地听着铃声响了又响,最后他挂断了电话。很 可能这就是纪明轩的电话号码,不过他现在不在家。 杜浩南向那房子走去。信箱上的名字已经模糊了,但杜浩南隐隐约约还能看 到一个 “纪”字。四周的房子在外观上都大同小异,而这所房子则以它老式 的山墙和角塔显出了与众不同的风格,给人以古怪和拒人千里的感觉。青藤 像婉蜒的长蛇爬满了早已风化的山墙。那紧闭的门楼在风中摇摇晃晃吱吱作 响。 杜浩南作了个鬼脸。这房子看起来真恶心。幸亏我不是到这儿来考察房屋 建筑的。他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照片。这里会是那 “圈子”的藏身之处吗?看 起来不像。这是个住宅区,他们来来往往是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杜浩南敲了敲门,正如他所料,没人答应。他又试着按了一下门铃,铃已 经坏了。 就像办公事一样,杜浩南轻快地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儿,最后他来到了后门。 他使劲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应声。门钮已经锈死了。杜浩南使劲推了推,令他 吃惊的是,门上掉下来一个合页,这样整个后门就开了。他迟迟疑疑地走了 进去,又随手把门推回了原处。里面很黑,四处都散发着腐败的霉味。地板 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院子里面树荫浓密,光线极暗, 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进屋后,他依稀辨出有一个凸凹不平的旧沙发,忽然他 的脚触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他探过身子一看,便吓得大叫一声,退了回来。 在前面的虎形地毯边缘处,一只凶恶的老虎正盯着他。 这地方肯定是仿古装饰的。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墙壁。在整整一面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刀,有短弯刀, 马刀,大砍刀,还有轻剑等等。对面墙上挂着一只长着一对大鹿角的巨大的 麋鹿的头。毫无疑问,纪明轩是个好打猎的人,而且,尤其喜爱夸耀自己的 战绩。 楼下找不到什么证据,杜浩南慢慢地上了楼。楼梯是木制的,显然已经很 旧了,因为扶手已经全都松了,杜浩南只是用手一扶,便东倒西歪了。楼上共 有四间屋子。他走进第一间,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当他走进第二间屋子时,吓得倒退了一步。有一双眼睛正专注地盯着他, 杜浩南感到全身一阵发麻,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又恢复 了常态。他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那是一张立体人像,人像同真人一般大小, 他刚才盯着的便是画像上那人的眼睛。杜浩南打开灯,看到画像下面有几行铭 文: 纪明轩 催眠术专家 他高超的技艺,迷人的风采, 会使你失去感觉并使你昏然入睡。 画像上的人有着乌黑的头发,浓密的眉毛,挺直的鼻梁和厚厚的嘴唇。 他的下巴是方的而且挑战似地翘着。这是纪明轩年轻时代的一张画像。除了年龄以外,照片上人的长相与洛冰芝的描述完全吻合。 墙上挂满了纪明轩的舞台照。其中有一张照片是他和一个女人的,他站 在那儿深深地,直直地盯着那个女人。在这张照片上,杜浩南好像看到了洛冰芝的影子,他不由得感到一阵揪心的疼。 除了全国各地的工艺品收藏之外,梳妆台上堆满了纪明轩舞台生涯的各 种纪念品。他游历的地方很多。看起来他还十分爱整洁。尽管房子已经破旧 不堪了,但房间却很整洁,每一件东西都摆放得恰到好处。 杜浩南看了看壁橱。里面有两套无尾的晚礼服,两套衣服都因为干洗的次 数过多而有些发亮。这一定是纪明轩演出时穿的服装。里面的狩猎夹克和热 带丛林中戴的木质头盔更说明他极爱好狩猎。一只自动五四枪立在壁橱的一 角。忽然杜浩南发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东西一件红白相间的斗篷。这些都充分地显示出纪明轩对 戏剧的鉴赏力,杜浩南想到,或许他只是喜欢那些奇特而又充满暴力的东西? 杜浩南又看看壁橱的底部,发现了一个带有长长的獠牙和一簇尖硬胡须的狼人 面具,狼人的嘴里好像还往外滴着血。 突然,杜浩南听见下面的人行道上有一声断喝。他赶到窗子那儿,把窗帘 拉开往外张望。一个男人正急冲冲地往房子这儿跑,他低着头,所以杜浩南看 不清他的脸,但毫无疑问,那人就是纪明轩;他手里拿着根手杖,并不断地 用它敲着地面。 杜浩南跑下楼梯,向屋子的后面跑去。就在他刚要开门时,门突然往里开 了。杜浩南以为纪明轩会走前门的。可现在再出去,纪明轩会发现有人要走后 门了。杜浩南可不想被认为是闯进来的小偷,于是他冲进了起居室,然后藏在 了沙发后面。屋里的光线很暗,纪明轩不可能看到杜浩南跑到了走廊上,但他一定能听到脚步声。 “ 谁在那儿?”那男人用浑厚的男中音喊出了这几个字,一听他的声音 就不难知道,他早已习惯于发号施令了。 “谁在我的房子里?” 杜浩南蹲在沙发后面一动不动。 纪明轩用手杖敲着地面,重重地从门厅那儿走了过来。 “你最好还是自 己出来,别等着我去抓你!”杜浩南发觉他略带点外地口音。 纪明轩抓起了一块靠在楼梯间的大厚木板,用一只手托着,就好像拿了 个什么小东西。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他的力气算是很大的了。杜浩南看 他到地下室去拿了锤子和钉子。他要干什么?他向房子的后半部分走去。他 把木板斜过来,然后便开始钉钉子。 他要把后门堵起来,杜浩南意识到:他要把我关在这儿。 “我说过这只是个时间问题!”纪明轩叫道。他得意的笑声在整个厅里 回荡。 砰!砰!砰! “你出来让我瞧瞧。” 杜浩南开始紧张得出汗了。 砰!砰!砰! “任何人都别想再进来了!我敢肯定这一点!” 干完了这活儿,纪明轩放下锤子走回了客厅。他点燃了一盏老式的煤油 灯。他穿过房间把灯放在桌子上,灯光随着他的移动不停地闪烁着。 “当然我可以打电话叫警察,”他说,“不过我更愿意自己直接解决这个问题。你,先生,甭管你是谁,对我来说,都是个麻烦,我的麻烦!” 他从墙上拿下了一把轻剑,试了试刀刃。纪明轩对着他并不存在的对手 做了个抵挡的动作。 “真棒!唿!唿!唿!”轻剑在空气中呼啸着,刀刃闪 着寒光。 “你想用大砍刀对吗?”他又从墙上拿下了一把大砍刀,用两只手来回 晃着。 “选家伙吧,先生,说话!” 杜浩南艰难地屏住呼吸,额上渗出了汗珠。他根本就不会玩刀子,而他也 不想刺伤纪明轩。 “你侵犯了我的私人财产!你是个侵略者,是个强盗。但我还是要给你 一个显身手的机会,你可以选择你要用的武器。我可把你当作一个绅士来对 待,一个值得较量一番的对手。可你拒绝了我的邀请。难道你没有舌头吗? 你不会讲话吗?” 杜浩南还是一言不发,紧紧地蜷着身体。 “你是哑巴吗?   还是吓哑巴了?哈哈哈。我虽然不是海滨人,可我却能 说当地语言。你难道连一个简单的音都发不出来吗?” “他在逗我呢,”杜浩南想,“这是猫和老鼠的游戏,难道他知道我躲在 沙发后面吗?” 纪明轩摘下了一把大戟,一种把儿很长,尖儿很锋利的武器。 “一件多 棒的战国的武器!这是我收藏中一件有价值的东西。在战国,男人们通 过面对面的打斗来确定自己的地位,这要比我们现在复杂的法律制度原始得 多,但也简单得多,但用它解决起问题来与法律可是有同等的结果。”他用 手掌平衡着大戟,突然他往后一退然后就扔了出去,戟尖穿透了沙发背,在 后面露出了一英寸还多。 杜浩南不情愿地跳了起来,看见纪明轩在斜眼儿看着他。 “你果然在那儿。”纪明轩说道,他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他拿起一支 五四枪对准了杜浩南。 “我可是弹无虚发,”他冷冷地说,“离这么远我就敢保证能从你两眼 之间打进去。” “他是个疯子,”杜浩南心中暗想,“我是猎物而他是猎人。” 突然杜浩南从纪明轩身边冲了过去,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上了楼梯。一颗子 弹在他的右耳边呼啸而过,震得他的右耳嗡嗡直响。杜浩南在寻找通向屋顶的 楼梯,但没能找到。他听到纪明轩上楼的声音,杜浩南便冲进了纪明轩的卧室。 “纪明轩不会想到我藏到这儿了。躲床底下?不,还是藏到壁橱里。”杜浩南 钻进了壁橱,躲进一个角落,前面用衣服挡着。他感到脸上碰到了一个冰凉 的东西,是纪明轩五四枪的枪管。杜浩南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子弹。但如果他不 想暴露的话就没法查看,因为空间实在太小了。 “我的处境真是很可笑,”杜浩南想,“我就在纪明轩要抓我的地方,就 在他卧室里。” 纪明轩沉重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 “出来,年轻人,你藏起来也没用。这房间我熟极了,你在我的领地, 在我的地盘时,哈,哈,哈!” 杜浩南听到他打开了那间空屋子,他的鞋把光秃秃的地板踩得嘎嘎作响, 然后他听到纪明轩 “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一间屋子已检查过了,那还剩三间了,”纪明轩自言自语道,“刚才是每间百分之二十五的可能性。四分之一。现在就剩三分之一了。” 杜浩南听着他迈着笨重的步伐路过了卧室。杜浩南盘算着,如果冲到前门的 话,时间够不够。可这时杜浩南发现门已经用链子锁住了,而在他开锁时纪明轩一定会开枪的。 “我们就剩下两间屋子了,年轻人。概率是百分之五十啦。在哪一间里 呢? 如果我有运动家风范的话,如果我猜错了,我就放了你。可惜我没有。 我是个猎手。那么你选择藏身之地时,你是怎么想的呢?你可能以为,我最 不可能去检查我的卧室。所以你就直接跑到狮子窝里去了。对你来讲,可真 够胆儿大的。我最好先去检查另外那间屋子,尽管我确信你一定是藏在我的 卧室里。” 杜浩南听见他关上了卧室门并上了锁。他跳出壁橱向窗子跑了过去。他使 劲去搬窗上的插销,但插销太旧了,全都锈死了,杜浩南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 无济于事。 听到纪明轩开门的声音,杜浩南赶紧又躲回了壁橱,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困 兽。 “现在我们就剩下这一间屋子了,”纪明轩说着走进了屋子。“我还得 感谢你为我创造了这么一个意想不到的运动机会。你藏在哪儿呢?是在床底 下还是在壁橱里?我想肯定不会在床底下,那就没意思了,不,我觉得可能 性不大。”他走到壁橱前面说, “出来!赶快出来!”他把衣服推到一边, 看了看壁橱中间, “没有,你一定是在某一个角儿里。”他用五四枪指向了 壁橱。 “得了,”杜浩南说,“我出来了。” 纪明轩把衣服推到了另一边,看见杜浩南蜷缩着坐在那儿,眼睛直盯着他。 “这会儿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纪明轩用五四枪指着杜浩南说,“不过 别急着出来。” “难道你还没玩儿够吗?”   杜浩南说,“你在自己的房子里看到了我,你 有上百个理由感到愤怒,可你在我这个年龄时也干过傻事呀。” “你终于找到舌头了,啊?”纪明轩用枪抵着杜浩南的头说:“别动,动 就打死你。” 杜浩南向后缩了缩,“等等!我觉得没必要用枪。” “没必要?我觉得你很可能是个极危险的罪犯,是入室抢劫罪,知道吗? 我有权利用枪对着一个强盗。在我的家里,我有权保护我的生命和财产的安 全。没有任何法官会认为我有罪。” “纪明轩先生,我可以站起来解释我为什么到这儿来吗?如果你允许我 把钱包拿出来的话,你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杜浩南说着把手伸进了口袋。 “把手放在胸前!” 杜浩南从口袋里拿出手来说:“我是个调查记者,纪明轩先生。你也知道, 记者常常通过非正常手段获取新闻。” “记者!就你那年纪? 别骗人了!” “我是光景都市报的记者。我的证件就在钱包里,如果你不相信我的 话,我可以拿出来给你看。” “好吧,慢慢地把手放进口袋,然后慢慢地把钱包拿出来。记着,来福 枪的扳机可是非常灵敏的。好了,把它递给我。不,别站起来!” 杜浩南把钱包递给了纪明轩就又蹲坐了回去,下巴顶着膝盖,他感到全身的肌肉酸痛。 纪明轩快速地扫了一眼杜浩南的身份证。 “杜浩南,呃?你是都市报的工作人员。你为什么要追踪我?” “我没追踪你,先生。” “那你为什么要调查我?” “我想写一篇关于催眠术的专题报道。这是个令人痴迷的职业。我敲前 门发现你不在家,所以我就转到后门那儿敲,可门自己掉了。我从外面可以 看到墙上挂着的东西,我很好奇,所以就进来了。” 纪明轩叹了口气说、”我希望你没有骗我。否则,你这种拙劣的谎话对 我的智慧简直就是一种污辱。” “我想见见纪明轩,我想亲眼见见催眠大师。我没说谎,我 以前从没见过你,我也没见过催眠表演。” 纪明轩的眼睛一亮说: “我已经多年没有在公共场合公开表演了。你想 看看我演示一下我的催眠术吗?” “是的,先生。我写文章非常需要,我现在可以站起来了吗?” “呆在那儿别动!”纪明轩的手指要去扣动扳机。 “好吧,就听你的。” “你想站起来?杜浩南,难道你不想坐在壁橱里,呆得很舒服吗?” “不,先生。” “但你会越来越舒服的。你的肌肉放松了,事实上,你正坐在木地板上, 不,正坐在天鹅绒地毯上。感觉一下它有多么厚,多么软吧。” “他想为我催眠,”杜浩南意识到,“别看他的眼睛。” 杜浩南翻了翻眼睛。 纪明轩用枪抵住了杜浩南的鼻子, “看着我,杜浩南。” 杜浩南现在的处境使他不敢冒险,因为五四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只要 稍扣扳机,杜浩南可就没命了。所以杜浩南只好按着他的话去做。 “好多了。坐在天鹅绒地毯上很舒服,”纪明轩说,“你感到放松了。 你一点儿也不紧张了,你越来越困了。” 杜浩南的眼皮越来越沉。他命令自己坐直了,试图去消除困倦。为了摆脱 纪明轩的催眠力量,杜浩南默默地背诵着一首诗。但纪明轩那柔柔滑滑的声音 好像已经侵入了杜浩南的头脑里。 “你斗不过我。别试着和我对抗。你想睡觉。你感到越来越困。你的眼 皮越来越沉。你睁不开眼睛了,就闭着眼睛吧,杜浩南,你会感到更舒服的。” 杜浩南的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纪明轩的脸就像浮在雾中一样若隐若现,而 他的那双眼睛却像雾中的灯。不,别睡,杜浩南的意识一直在顽强地抵抗着, 别听他的,醒过来!站起来!杜浩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坐下!”纪明轩命令道,“你一直在和我对抗,我说叫你坐下!” 杜浩南往前挪了挪,他的手碰到了一个滑滑的金属的东西。五四枪!他猛 地反应过来,他惊觉起来了。 “退回去!”纪明轩喊道。杜浩南手里拿着五四枪, “我可不想用这玩意儿!” 纪明轩哈哈大笑, “你手里拿着把没有子弹的枪,真是太可笑了!” “你怎么知道没有子弹?” “年轻人,一星期之前我把枪放在那儿时,就把子弹取出来了。”他把 五四枪端了起来,对准了杜浩南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没装子弹呢?看见壁橱后面那些弹夹了吗?” 纪明轩眯着眼睛说: “你别吓唬人了。” “你去检查其他房间时我有足够的时间装子弹。” 纪明轩邪恶地盯着杜浩南, “即使你装上了子弹,你还没扣扳机,我就先 把你打死了。你可别妄想要和一个猎手较量。” “你也不要太小瞧了我。”杜浩南说。其实如果能不开枪杜浩南是不愿开枪 的。 纪明轩嘲弄地哈哈大笑着。 “没有必要诉诸武力,”杜浩南说,“我离开这儿,然后我们就都忘了这 件事儿。” “你擅自闯入我的房子,不受任何惩罚,你就想走吗?” “我已经对我为什么来这儿做了解释,纪明轩先生,您还让我怎么办?” “在你见上帝之前,你可以作些祈祷。” 杜浩南猛地冲向纪明轩想去夺他的枪,而自己手里的枪掉到了地上。 “哈!”纪明轩胜利地大笑着,“这回你可跑不了了。” 杜浩南双手抓住了挂衣杆,身体荡出去,用两脚使劲地踢纪明轩。 纪明轩 向后踉跄了几步,努力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就在杜浩南抓住衣杆转的时候, 衣杆本身也开始转动,使杜浩南惊讶的是,壁橱后边的墙向一边滑去,露出了 一个一英尺见方的洞口。 一个秘密通道!当纪明轩伸手来抓他时,杜浩南已经纵身跳了进去。杜浩南 发现在暗道门的旁边有个按钮,他伸手一按,暗道门呼地一声又关上了。迪 克快速地解下腰带,紧紧地拴住了暗道门,这回纪明轩就别想再进来了。 纪明轩使劲敲打着暗道门,气急败坏地大声叫道: “你跑不了的,我一 定会抓住你的!”
上一章快捷键←)| 回到目录下一章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