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任宽的婚后生活非常快乐,让吴欣然觉得自己又回到战争前上海的时候,有大把大把的零花钱,出入各种高级场所,参与各种社交活动,游泳、骑马、跳舞、逛街……不想出去的时候,就呆在家里看看书、写写字、练练琴。不过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很乐意陪同丈夫积极参加各种社交活动。男人喜欢她,因为她漂亮、风趣,爱笑;女人们喜欢她,因为她很有品位,对服装、打扮有着自己的见解;外国人喜欢她,因为她出色的语言能力和交往能力;生意场上的人巴结她,因为她是任宽的太太;官场上的人喜欢她,因为她良好的家庭背景。
“任义现在在做什么?”冯月珍来做客的时候问。
“做他擅长的文学研究,翻译一些书籍。”任宽笑起来,“他现在住到宾馆里去了,他嫌我们吵,会干扰到他。”
“你放弃让他参与你公司的工作?”
“我思考了一下,然然说的是对的,术业有专攻,他可能确实不太适合交际。”
“看来,你对然然还真是言听计从。”冯月珍敲了敲杯子,任宽站起来,为冯月珍添茶。
“仆人呢?”冯月珍环视了一周,问。
“我和然然商量好,不需要那么多仆人,两个就够了,他们只要打扫打扫卫生,洗洗衣服就好。其他事情,我们自己来。”
“你们能做什么?”冯月珍对他们这种生活颇为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无非是浇浇花,有时候做顿饭。”
冯月珍笑起来,说:“你们还真是……”
“关键是我和然然都不喜欢自己的生活空间里有外人,”他拿起茶几上的铜铃,“我们在家的时候,除了开饭时间,仆人一般会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摇铃他们才会出来。”
“这是跟谁学的?”
“然然说法国人都是这样,让主人可以充分拥有自己的空间。”
“你们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连仆人都要摇铃?”冯月珍笑着问。
任宽撇撇嘴,厚着脸皮笑起来。
“夜总会的事情,你筹划的怎么样了?”
“已经开始装修了,什么时候去台北看看?”
“下个星期吧,正好我要过去看看新码头怎么样了。”
“你听说没,胡志远要结婚了。”
“和谁?”
“一个有钱的寡妇。”冯月珍抽出一根烟,“我们在一起打过牌,她跟我说胡志远已经向她求婚了。”
任宽为她点上火,笑道:“挺好。你现在和王景明关系怎么样?”
“老样子。”冯月珍吐出一丝烟云。
“老样子?”
冯月珍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的笑容。
任宽看了看表,站起来,说:“我们出去吃饭,顺便去接然然。”
“她今天去哪里了?”
“在一个西班牙人那里学习舞蹈,快要下课了。”
“这哪里是太太的生活?任宽,你像是养了个女儿!”冯月珍站起来环视着屋子,笑着说。
“你嫉妒?”
冯月珍不说话了,嫉妒,她真是嫉妒,吴欣然可以得到这么多的爱和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