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迪,不必着急,会慢慢解决的。”任宽满不在意地对自己英籍印度律师说,“我在台湾各地都有大的投资,一旦这些股东、老总们发现资金没有到位,就会主动来找我这个财神了。”他咧开嘴笑了,“那时候,他们就知道我是多么的重要了。”
“按着你的计划,那你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我的意思是先把你保释出来。”
“不用。等来自香港的投资商被误会入狱的消息上了各大报刊的头条,我就出来了。那时候,满城风雨的,我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入台湾各种场合了。我倒要看看,金钱的魅力有多大。”
“你够狠!”苏迪笑起来,“听你的安排,只是你别忘了吴小姐日夜为你奔走的辛苦。”
“她还好吧?”任宽透出一丝柔情。
“她被单位革职了。”
“因为和我关系亲密?”他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她那么喜欢她的工作。”
“她给我的印象不像你告诉我的那么单薄,我个人倒是认为,她是个坚韧的女性。她是人才,精通大部分人不熟悉的拉丁语。所以,你尽管放心呆在这里吧。”
码头上,大型的机械器材轰轰作响,施工队伍专注地劳作着,不平整的工地实在不适合吴欣然的高跟鞋行走。“哟,什么风倒是把我们的小姐吹过来了。”
吴欣然抬头看见带着安全帽的胡志远站在看台上,低头俯视着自己。“视察!”她走上楼梯大声对他说。
“进来说话。”胡志远让吴欣然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吴欣然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跷起二郎腿。胡志远关上门,回头看见她鞋上的灰尘和泥巴,从桌子上扯了一张纸巾,蹲下来,一手托住她跷起的脚,帮她擦起鞋来。“哎!”吴欣然惊地要收腿,胡志远牢牢地抓住她的脚,用劲擦着。“你这是……”
“唉,我最见不惯小姐的这样邋遢了。”胡志远抬起头谄媚地笑了,“尤其是你。”一时间吴欣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双腿僵硬地绷,着看着他擦完这只鞋,又擦另一只,“你的脚长得真秀气。”胡志远捧着她的左脚,端详着,那双眼睛仿佛钻过丝袜贴到她的腿上。吴欣然的腿上一阵战栗,用力收回自己的腿。看见她这番,胡志远开心地笑起来:“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没有情趣吧?”他站起来,抱着手注视着吴欣然,“你嫁给给我也未必那么糟糕,我也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何况我结过婚,知道怎么对待女人。”
吴欣然被他盯得发毛,站起来,走到办公桌的那一边。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你,那时你才这么高。”胡志远坐在沙发上回忆,用手比划了一下,“就像商店里的洋娃娃……”
“工程进展地很不错啊。”吴欣然打断他,摊开桌上的报纸。
“你幸灾乐祸什么?你就巴不得我失败?”
吴欣然嘴角一扬。
“工程你家也参与进来了,还是占一大股,工程延误,我损失,你家损失更大。”
吴欣然笑出声来,说:“我家怎么会有那多钱?”
胡志远愣了愣神:“为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任宽关起来,置他于死地?”胡志远没说话,沉思着,“我倒不信,你是想要娶我到那种地步。”
“王景明的所说的外资老板就是任宽吧?”胡志远抬起头看着吴欣然。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幕后老板是任宽是吧?”
“你为什么那么恨任宽?”
“大股东就是任宽?!”胡志远自言自语地问着。
“是的。”吴欣然点点头,“你还想让他死吗?”
胡志远猛然站起来,冲到吴欣然面前,狠狠地望着吴欣然轻蔑的眼神。吴欣然漫不经心翻翻桌上的报纸,走到门口,“谢谢你帮我擦鞋。”叮咚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
“祖父是东北抗日的司令,外祖父是上海商会会长之一,跟着国父闹过革命,父亲是北伐的将军,一大家子效忠于党国。怀疑这样的忠良,简直是笑话。”
“那王伯伯,我明天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嗯。”
“先别那么急着上班,明天先帮我把这些东西拿给胡志远。”王景明扔出一叠文件,“我老头子就不亲自出面了。”
吴欣然端庄地坐在码头的办公室里,斯文地品着茶。胡志远的秘书为她一页一页翻开文件,介绍工程的具体进展,“这些都是以前定下来的条款了,是各个股东一起商讨出来的。”“嗯,这些我来之前阿公就已经交代过了。”吴欣然甜甜一笑,“他老人家今天不能来,但是我来转达他的意思。”吴欣然抬起头,朝着站在窗口注视窗外的胡志远说,“胡经理,你的举报使大股东被冤入狱一个多月,致使资金运转不畅,工程延误,你需要对此负责。”
“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赔钱?”胡志远面对着窗外问。
“这工地上运作的钱有多少是你的?”吴欣然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我阿公的意思是加大我们家在船行的股份。”
半晌,胡志远徐徐回过头,对秘书说:“你先出去。”随后从自己的办公桌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从盒子取出一双白色的高跟鞋,走到吴欣然身边,“你的生日礼物,一直没机会给你。”他半蹲下来,为她穿上,欣赏着她的双足,又仰起头看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鞋和脚背。吴欣然反感地挪开腿。胡志远站了起来,右手的拇指反复婆娑着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像是回味着吴欣然皮肤的味道。“你提的条件我都听见了,”他看着自己的手说,“我要任宽亲自来和我谈。”
“王妈妈,帮我收拾收拾行李,明天我要出差。”吴欣然进家门时快乐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