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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小姐,胡少爷因为通共让人扣在南京了,胡老板来车接您来了。”杨管家一声喊,吴欣然立即就从福利院跑出来。 晚上,吴欣然才和王景明匆匆回家,一进门,吴欣然就忙着收拾行李,准备明日同胡万舟一起去南京。王景明在一旁焦急地交代着:“你王伯伯最近不在南京,但是王正在那里,你可以先去找他问问情况。其他的人呢,你胡伯伯回去打点的,去了南京,收敛些小姐脾气,无论是谁,说话做事都客气点。还有路上小心,要照顾好自己,王妈妈跟你一起去……” “王先生,怎么了?”任宽大步迈进王家大门,匆忙地问,“我今在冯姐家打牌时听说胡少爷给扣在南京了?” “老爷子,到底出什么事了?”冯月珍紧紧跟在任宽的身后,“怎么胡家的大少爷让人扣了?” “哎呀!”王景明匆匆下楼,急道,“不要问那么多了,这事,唉……” “景明,不要急,坐下来,说。”冯月珍体贴地搀扶着年事已高的王景明坐在沙发上,“胡少爷不是说出差去了吗,怎么又通共了?” “胡万舟做事神神秘秘,谁知道他究竟让他儿子干什么去了?!”王景明怒道,“肯定和文月有关!” “您老别急,”任宽已经厨房里出来,把添了热水的紫砂茶壶递给王景明,坐在他身边冷静的分析,“胡老板虽然平日里刚愎自用了点,可是做事是有分寸的,我看他是派胡少爷去劝说胡小姐的退出共产党的,不是其他什么事。” “可是胡家也是有能说上话的人,怎么好端端的大少爷让人给逮了?!”冯月珍问。 “冯小姐,这你有所不知了,胡家是大户,可是根基不深,虽然也有亲戚在政府里做事,可是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况且这军统可是……”陈经理看到任宽的眼神,明智的收了话茬。 “唉!这胡万舟也真是,什么事让文明去做?!”王景明叹道。 “您别急,这会儿虽然对通共行为是严打严防,可是胡少爷的事还是能说得清,现在前线战事吃紧,缺的是军饷,上下使点钱,就没什么大碍的。”任宽安慰道,冲冯月珍使了个眼色。 “是啊,景明,”冯月珍笑道,“你急什么呢?你想想你王景明在上海滩也好歹是风云似的人物了,就算不看胡万舟的面子,也好歹要看你的面子啊!再说,你女婿是正儿八经的北伐将领,虽然人不在了,这层关系总是有的……”冯月珍温柔地开导着火急火燎的王景明。任宽则上了楼,去看吴欣然。 “明天什么时候走?”任宽靠在门边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吴欣然问。 “一早。”吴欣然盖上箱子。 “我很奇怪,这么一件事,胡老板为什么要带你一个不问政事的女孩子去。”任宽走进去,敲了敲吴欣然的箱子。 “有什么奇怪的呢?我是文明哥哥的未婚妻啊,理所当然带我去啊!” 一旁的王妈妈听了摇摇头,神情严肃。任宽心里有数:王妈妈是个明白人。 “没有这样规矩的,这种政治场面一般是很少让女人出头的,何况胡家、王家还是有关系的。”王妈妈开口说,“即使让女人出头,那也是做公关的工作,比如陪领导跳个舞什么的。” “那就跳个舞吧。”吴欣然不以为然的说。 “要是仅仅是那么简单就不用带你去了,随便带个善于交际的人就行。”任宽说。 吴欣然突然明白任宽话里的意思了,问:“那你看是为什么?” “我问了一下,扣住胡少爷的人叫邓林方,恐怕之前和胡家是有什么渊源吧?”任宽询问地望着王妈妈。 王妈妈想了一会,道:“胡老板脾气暴躁,早年确实是有得罪的人。至于您说的这个姓邓的……哦,大概十几年前,我是听说胡老板和一个姓邓的宪兵队长闹过不快,当时差点动起手来,后来这个队长被免了职,回了家……胡老板的娘舅当时是一个什么秘书,听说这事跟他有关系。” 吴欣然回忆起胡家仿佛就是在十几年前突然暴富,正式进入自己的生活圈子的。她思索了一会儿,问:“可是就算他们有过节,带我去也不能解决问题啊?” “你是王景明的外孙女,又是北伐将领吴清忠的女儿,这个面子可不小啊!”任宽提醒道。 “原来这样啊!”吴欣然恍然大悟,她轻松地笑道,“那就让我好好表现一下,也让你们看什么叫‘谁说女子不如男’?!” 任宽和王妈妈诧异地看着她,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单纯,丝毫不懂官场险恶。只听吴欣然眉飞色舞地说:“以前看些官场的小说,不乏勾心斗角的场面,总想跃跃欲试一番,现在可好了,我也去见识见识,说不定也能写上一篇《老残游记》呢!” “然然,”任宽用眼神示意了王妈妈,王妈妈知趣地出了房间,随手虚掩上门。任宽微笑地注视着吴欣然,说:“你对生活的热情总是源源不断!”他语气中满是疼爱,他伸手温柔地替吴欣然捋齐额头头发,说,“那就去放开胆子玩玩吧。谁又能把你怎么样呢?”接着他自言自语道,“谁又敢呢?” 吴欣然快乐地看着任宽,有人支持可真好。 任宽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巧的驳壳枪,递给她。 “啊!”吴欣然强压住声音中的惊讶,兴奋的问,“给我的?” “嗯。”任宽点点头,低声问,“你会用吗?” “当然会,在美国的时候,姑父常带我去打枪。”她熟练地开膛,扫了一眼膛内的子弹,“就六枚?” “你第一次带枪,还是小心点为好,子弹多了,容易走火。”二人相视一笑,甚是温馨。 到了南京,吴欣然在宾馆呆了三天,胡万舟才带着她去了王局长的家。 “胡伯伯,然然,我父亲虽然不在家,但是对文明的事也早有耳闻了。”王正和气的说,“父亲出门前也跟各层关系打了招呼,可是这个邓林方……”王正为难地看了胡万舟一眼说,“他总是称忙于公务,无暇见您。” 胡万舟尴尬地笑笑说:“这点我早就想到了,没想到这小子……”他看见吴欣然好奇的表情,话锋一转,说:“不想见我,见见她总可以吧。” 王正和吴欣然同时惊讶地看着胡万舟。胡万舟解释道:“然然,你可能不知道,先前这小子受过你阿公的恩,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也方便和他对上话。” “既然这样,那就我去见他了,可是他肯见我吗?” 胡万舟看看王正,王正忙说:“这事包在我身上。” 几天后吴欣然带着胡万舟的嘱咐:“只要放人,什么条件都行!”,“好歹让安排与文明见上一面”……好奇地随着王正走进了邓林方的接待室,王妈妈则跟在身后。 “不是说邓林方公事繁忙,无暇见人吗?”吴欣然低声问王正。 “他事情虽多,可是你要是硬在他门口等总有碰面的机会,胡伯伯面子大,不肯坐等,那怎么能见到呢?” 吴欣然撇撇嘴,这个胡伯伯还真是…… “然然,”王正打断她的思路,低声说,“这个邓秘书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王正迟疑了一下,道,“这个人好色成性,你小心点。” 吴欣然点点头。 三人在办公室外等了两个多小时,吴欣然急道:“不是说好下午两点的嘛,太阳都快落山,怎么还不见人影?做人怎么能这么不守时?!” “谁要见我啊?”邓林方迈着官步,财大气粗的走出来。 “邓秘书,”王正客气地站起来,给他引见吴欣然,“这是上海王景明老板的外孙女,说起来也是我的堂妹了。” “王景明的外孙女?”邓林方不大的眼睛在吴欣然身上扫来扫去,虚寒道,“我和我老板是老相识呢!那时候你就这么点大。”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吴欣然客气地笑了笑,听见他说:“谁料想现在已经是个标致的大姑娘了。进去说话。”邓林方引吴欣然走进他的办公室,又回头对王正说:“王正啊,你有事忙去吧,王小姐在我这里就行了” “哦……”王正为难地看着邓林方,只好陪笑说,“我爸爸说了然然来了我就是她的保镖……” “在我这里不更安全吗?”邓林方瞪了瞪眼。 “那是自然,还有王妈妈陪我呢!”吴欣然接过话茬说,“可是王正,六点的时候不要忘了来接我回家。” 王正离开后,吴欣然随邓林方走进他的办公室,王妈妈则被关在了门外等候。 “王小姐请坐。” “我姓吴。”吴欣然纠正道。 “吴小姐请坐。”邓林方客气道。 吴欣然缓缓坐下,打量了邓林方的办公室,笑着说:“邓秘书,您算不算是日理万机了?” “哪里哪里,”邓林方笑着坐在吴欣然对面,“吴小姐来有什么事吗?” 吴欣然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当官的可真会打马虎眼,于是说:“邓秘书,你有些年头没和我阿公打交道了吧,怎么连王家的一件大事都不知道呢?” “说起来,我是有些时候没有去看望王老板了,关于王家的大事我倒是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道小姐指的是哪一件?” 吴欣然笑了一下,说:“您前些日子逮捕的胡家大少爷胡文明是我的未婚夫。” “哟,这真是……”邓林方对吴欣然皱了皱眉头,笑道,“可是这个人可是通共的特务啊!前几天,胡家就派人来说过,胡家虽是财大气粗,可是……吴小姐,我们也是给人家做事,总不能落个收受贿赂、贪赃枉法之名啊!” 吴欣然觉得好笑,谁想给他钱了?她笑着问:“难道胡家有贿赂您放人的嫌疑?” 邓林方默认,却不时拿眼睛睨着吴欣然。 “那可是他们不对了,我回去一定好好问问他们。”吴欣然一本正经道,“只是邓秘书,那我们王家的面子您给不给呢?!”吴欣然歪着头,望着他,这神态甚是可爱。 “一定一定。” “我也不为难您,只想请您给我,我阿公一个面子,听我把情况说清楚。”吴欣然见邓林方脸色放松,大胆说,“胡家一直是党国的忠实支持者,当年蒋委员长潜邸时,我公公胡万舟就一直支持他老人家,在江浙财团里,算是最忠诚的了。托党国的福,胡家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好,整个上海的船运生意,他就占一大头。邓秘书,您说人这辈子活什么呢?无非是建功立业,光宗耀祖。这两条胡家算是都沾上了,您说是不是?” “是、是,胡家这几年生意是越发的好了。”邓林方点头道。 “我对共产党虽不了解,但是也曾听说他们是穷人的党,给穷人说话的。您看胡家算是穷人嘛?”不等邓林方说话,吴欣然就又接道,“既然我们不是穷人,日子又过得有滋有味,我们又为什么要通共呢?文明哥哥我最清楚了,从小养尊处优的,更不可能通什么共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胡文月是胡家大小姐,还不是加入了共产党?你们这些有钱人,谁知道怎么想的?”邓林方冷笑道。 “邓秘书,您怎么能怀疑我和我阿公对党国的心意呢?!我阿公在建国前就一直跟着国父闹革命啊!我父亲更是死在北伐战场上……”吴欣然红了眼,邓林方忙安慰道:“吴小姐这是……我可没怀疑您啊!”吴欣然擦了擦眼泪,委屈道:“没错,文月姐姐虽然是共产党,可是她是为了爱情!她嫁给了共产党,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那我怎么听说,胡家专程为她举行了婚礼呢?” “那您倒说说,胡家能怎么办?”吴欣然反问道,“自己的女儿跟人走了九年,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做娘家的还能怎么样?更何况,当时国共两党正是合作期间,这也无可厚非啊!再说了,”吴欣然埋怨地看着他,“我们都只是生意人,对政治哪有您这么清楚呢?这国民党今天和共产党合作,明天又打仗的,小孩似的,谁说个准?您虽然是我阿公的朋友,也没见您事先跟我阿公说一声啊!” 邓林方笑了,胡家这么让这么个小女孩来呢?王景明也放心,不怕她说错话? “文明哥哥和文月姐姐见面实属偶然,再说虽是各自忠诚各党,但毕竟是亲兄妹,嘘寒问暖一下您也应该理解。况且,文明也极力劝说文月退出共产党,即使劝说失败,也不能落个‘通共’的罪名吧?!” “吴小姐,这我们可说不准,即使你分析有理,可是目前也没有证据表明,胡少爷是劝说胡文月退出共产党啊!仅仅凭他一面之词,恐怕……” “邓秘书,您会对我撒谎吗?”吴欣然专注地望着邓林方的眼睛。 “小姐说的……我怎么会骗您呢?” “既然您,与我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都不会骗我,那么我的未婚夫又怎么会骗我呢?” 这是哪跟哪啊?!邓林方无奈地笑了,跟这么一个小姑娘真是说不清了! “在我看来,通共就是死罪一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吴欣然可怜巴巴的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您总不能眼看着王家出了一个通共犯的老婆吧?!” “您严重了,严重了!”邓林方笑道,打起了太极,“吴小姐,您说的呢,我都明白,可是这件事,不是我说说就能做主的,要看上头怎么处理,我这里只是帮忙办点事。” “谁不知道,您现在是红人呢?”吴欣然奉承道,“只要您肯帮忙,这中间上上下下要打点的事情,我们都包了。对您的感激,也……” “吴小姐,您看,现在也快六点了,我呢,晚上还有个应酬,这件事我明天再处理好不好?”邓林方笑着看着她。 “明天就处理?”吴欣然紧咬不放。 “是、是,明天我一定去看看有什么可以通融的办法。” 吴欣然勉强地笑笑,说:“那能让我见文明一面吗?” “我不是说了吗?”邓林方站起来,套上外套,说,“明天再说。” 吴欣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也站起来,准备告辞。 “等等,吴小姐,今晚肯不肯赏脸,陪我一同前去参加一个舞会呢?” 吴欣然冲他嫣然一笑。 深夜,吴欣然面无表情地坐在宾馆里,看着窗外车水马龙,想到今天舞会上的一幕一幕。 再陪尽笑脸后,邓林方搂着她跳舞,只字不提胡文明的事,倒是一茬一茬地夸耀她漂亮,舞跳得好。 “我们为您效犬马之劳,只望您……” “哎,玩的时候不要提工作!”邓林方的手不安分地放在她的腰上。 “邓秘书,不瞒您讲呢,我吴欣然从小到大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从不求人,也犯不着。和人打交道也是按我的心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若一处不满意,就翻脸了。” 邓林方满脸堆满了恶心的笑意,不停瞧着吴欣然。 “您认为您的手凭什么能这样招摇地放在我的背后呢?”吴欣然冷冷的看着他,“我也曾做过慈善工作,为社会做点奉献,可是对身为秘书长的您,我这点慈善就不足挂齿了。”她猛然把他的手从身上扯下来,“我们家是生意人,不做亏本买卖,我今日陪您玩得尽兴,您也应该意思一下,明天也该有明天的计划。” 邓林方呵呵笑了,放开她说:“行,明天就给你安排一下,去见见你的未婚夫。” 自从邓林方安排吴欣然和胡万舟见了一面胡文明后,事情就再无进展了。 “胡家已经登报和胡文月划清界限了……您不能因为曾经和我公公有过节就……”邓林方的私宅里,吴欣然急道。 “吴小姐,我也不是无私奉献的人。” “那您要什么呢?胡伯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您开价!” 邓林方笑而不语,坐在沙发上欣赏着吴欣然一脸无奈的样子。 “邓秘书,您就算不看胡家的面子,也得看我阿公的面子啊!” “吴小姐,我已经给了王老板很大面子了。不然,你认为,我的私宅就能随随便便让一个女人进出吗?” “这样说,我阿公的面子不算大啊!”吴欣然苦笑道。 “其实,谁的面子也没您大啊!”邓林方站起来,靠进吴欣然。吴欣然反感让开了。“然然,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谁想到你现在竟会出落得如此漂亮?!女人啊,要学会运用这一点……” “谢谢您指点。”吴欣然闪到一边,冷笑道,“不过我觉得王景明的外孙女还轮不到靠脸蛋求人的地步。” “一开始谁也没想到,胡万舟有朝一日要有求于我啊?”邓林方小人得志的笑着。 吴欣然轻蔑地看着他,说:“我以为政府官员都是些儒雅的君子呢。” “我是个小人。”邓林方色迷迷底打量着她,“不瞒你说,找我办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缓缓靠近她,“别人,也许花上点钱就能解决的事,他胡万舟要要给的更多。” “钱的事,您得跟胡伯伯说去。”吴欣然握紧手里的手提包。 “可其他事呢?我的爱好很多,其中一个就是好美人。” 吴欣然退了两步,瞪着他,说:“这钟男人喜欢讨论的事您还是跟胡伯伯说吧他指的怎么满足你的要求。”她退到门口,欲走。 “我说的是女人的事啊!”邓林方拦住她,“何况,胡文明是你的未婚夫,我当然要和你说啦。” “你怎么这么……”吴欣然气得说不出话来,忿忿地盯着他。 “小姐脾气有时候还真是可爱。”邓林方眼巴巴地看着她。 吴欣然突然冷笑着,把手提包打开,在邓林方面前晃了晃,邓林方立刻变了表情,伸手去抢。吴欣然眼疾手快,已经握枪在手,上了膛,用枪逼着他退后几步。“邓秘书,一码事归一码事,不要混淆喽。我这个人呢,做事情从来不考虑后果,怎么顺手怎么来。现在呢,我要回去了,剩下的事是你和胡伯伯的。你愿意帮忙,你能如愿充盈你的口袋,大家双赢。你不愿意,胡文明有个三长两短的,大不了我改嫁,可是胡家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告辞了。” 她转身拉开门,走出去。在客厅等候的王妈妈立即迎上去。 吴欣然沮丧地回到宾馆,一脸怨气地看了看满怀期待的胡万舟,你是要面子,逼得我在外面受那个王八蛋的气! 下午散步的时候,吴欣然忽的听见有人叫她:“这是王静宜的女儿吧?”吴欣然回头,看见一个中年富太太正仔细打量着他,旁边那位看起来官高禄厚的男人一定是她的丈夫了。富太太走过来,问:“你是王静宜和吴清忠的女儿吧?” “是,可是你们……”吴欣然疑惑地问。 “金戈,我就说是静宜的女儿!这眉眼没错的!”富太太兴奋的对丈夫说。 “可不是!这鼻子眼睛是像清忠。”他丈夫笑着走过来。 “啊,你是吴欣然对不对?”富太太和蔼地说,“我是你妈妈的同学刘玉芝阿姨,这个伯伯也是你爸爸的同学杜金戈。” “孩子,你阿姨说的没错,你出生的时候,我们还抱过你呢!”杜金戈笑着说。 “你十岁的时候,我在上海见过你一次,那时候还是小姑娘呢!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刘玉芝笑出了眼泪,“孩子,外公现在好吗?” “玉芝,让孩子上我们家坐坐。” 热情的杜氏夫妇邀请吴欣然去自己做客,讲起过去两家的交情,回忆起年轻的时光,夫妻二人感慨万千,杜太太说到自己的朋友竟数次落泪,拉着吴欣然的手问长问短。 说了一下午的过去,吴欣然无奈地谈起现在,胡文明被扣押一事。 “这个邓林方真不是东西!”刘玉芝骂道,“我看他一直不顺眼!什么东西!臭流氓一个!金戈,这事你可一定要帮忙。” “这个自然,清忠的女儿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杜金戈说,“然然,你不要急,我和你父亲是生死之交,阿姨和你母亲也是好朋友,这个忙我们一定会帮的。” “可是军统是独立出来的,其他部门管不得的。” “别人管不得,戴笠的总管得了吧?”杜金戈冷笑道,“都是黄埔一期的校友,我们说话的时候哪有那姓杜的份!” “戴笠,不是和大明星同居的那个人吗?”吴欣然心想,“难道他们居然是同学?” 在杜氏夫妇的帮助下,胡文明终于是出了大狱,虽然因为胡万舟的上下打点。胡文明本人并没有受到什么身体上的伤害,但是一个月的牢狱之灾确实让生性怯懦的胡少爷吓得不轻。吴欣然在胡万舟的陪同下又登门拜谢了杜氏夫妇,及王局长一家。“胡伯伯,邓秘书那里还是要谢的吧?” “他,哼!”胡万舟对老仇人满是仇恨。 “叔叔,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略表心意,以免日后他再与我们为难。”胡万舟的侄子胡志远劝道。 “要去你们去,我是不愿意见这个乌龟王八蛋!” 吴欣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胡万舟,把不满意掩藏在心底。 “我叔叔脾气是有些倔强。”事后在回家的火车上,胡志远悄悄和吴欣然说起来。 吴欣然抬头望着他,没说话。她不喜欢胡万舟这个办事得力的侄子,这个在吴欣然看来是投奔叔叔的胡志远,太会阿谀奉承、见风使舵了,而且他骨子里似乎对自己的堂弟胡文明不太看得起。她默默坐到王妈妈身边,轻轻把头靠在她肩上。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家?”苍白的胡文明从包厢里走出来问。 “快了。”吴欣然冷淡的说。 回到上海,王景明在家宴请胡文明,给他接风压惊。当王景明问起胡文明牢狱的生活是否受了委屈时,胡文明放下碗筷,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父亲上下打点了狱头,再加上王局长事先打过招呼,倒是没人为难我。只是,一个月啊……这民国的监狱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他苦笑起来,引得胡太太心疼万分,不住给他夹菜。任宽同情地看着胡文明,又看看吴欣然,她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没有抬头看胡文明一眼。 “没有那么严重!”胡万舟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对胡太太说,“我们不是进去看了嘛,条件虽然是不能家里比,但是住的也是干干净净,狱警每天好菜好肉地伺候着。” “那个邓秘书没有难为你吗?”王景明关心的问。 “他哪里敢?!虽说是关了文明,但是没有个真凭实据的,又能怎么样?”胡万舟笑道,“倒是要好好谢谢然然,多亏了你啊!”胡万舟向吴欣然敬酒。吴欣然忙站起来,回敬道:“应该的,应该的。还是托了我父母的福气。”她解释道,“我在南京碰到了以前爸爸妈妈的同学杜金戈夫妇,是杜伯伯出手相助的。” “杜金戈?他的太太是刘玉芝吧?”王景明回忆道,“是静宜的同学。” “反正说来说去都是让然然的功大!”胡万舟笑道,“文明啊,你以后可要对然然好一点啊!” 胡文明点头说是,感激地望着吴欣然。吴欣然被瞧得满不自在,起身离开饭桌,过了好一会,才重新归席。 考虑到胡文明的身体状况,宴席早早散了,各回各家。王景明这些日子也是在担心中度过,今日终于放下心来,早早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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