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短信业务 APP权益
一九四四年夏重庆的夏季格外的闷热,吴欣然从飞机上下来,用手绢擦了擦汗,扶好头上那顶漂亮的蓝色淑女帽。 “然然!”王景明激动地叫喊着,朝她挥手。 吴欣然定睛看了看,拎着行李箱朝接机的亲人们走去。 “然然!”王景明拥抱了自己的宝贝外孙女,“热吗?” “热!”吴欣然把行李交给身边的司机,脱下身上的白色吊褂,露出一条蓝色丝绸连衣裙,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然然!”接机的胡文明注视着她,上前和她握手。 “怎么文明哥哥你也来了?”吴欣然问,那笑吟吟的眼睛在阳光下格外清澈。 “文明为了接你忙了几天!”王景明说,“走吧,上车。家里人都等着你呢!” 在美国深造多年的吴欣然学成归来,让王景明兴奋不已。除了漂亮,吴欣然的学识、修养也让王景明为之自豪,他要为吴欣然举办一个聚会,向朋友们炫耀自己精心培育的瑰宝,也为了将来吴欣然能找个好夫婿铺路。 《蓝色多瑙河》的潮水送来一批一批的客人,吴欣然穿着粉紫色小礼服站在二楼,注视着楼下人来人往。那些旧日的老朋友们即使在物质极度匮乏的战争年代,依旧保养得很好,优雅高贵地生活着。而那些靠战争发财的暴发户们,也挤进了王家的客厅里,成为新新上等人,但是在吴欣然看来这些人缺乏一种贵族气质。 “然然,”王景明微笑着走过来挽起她,“去见见朋友们吧。”吴欣然听话地随阿公走下楼梯,她良好的教养和礼仪,使她看起来甜美、温顺,不乏幽默的谈吐让她十分受欢迎。长辈们喜欢她,因为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好姑娘;同龄人欣赏她,因为她从出国前的小女孩变成一个富有魅力的女子;新贵们巴结她,因为她是王景明最疼爱的外孙女,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她一边微笑着与朋友们寒暄着,可是注意力却飘到另一个地方。 “哈哈……”吴欣然被这极为爽利的笑声吸引了。她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和人说话,看起来说的内容十分诙谐幽默。男人似乎意识到有人正在盯着他看,有意识地回头,看见是吴欣然,开心地咧开嘴冲她微笑,没等吴欣然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迅速走到她身旁,行了个夸张的鞠躬礼。“还记得我吗?”他的声音地压抑着令人兴奋的东西。 “啊……任、任、任宽?”吴欣然回忆起来,她像所有见到老朋友的人一样,颇为感叹地将任宽打量一通。不容她眼睛将他从上看到下,任宽就以西方的吻手礼回敬了她,那仓促而短暂的吻手礼让吴欣然的手像被灼伤了一般,迅速收回。她惊讶地看着任宽——好热情的吻!他比两年前更好看了,周身散发着成熟的味道。那身合体的西服就跟长在他身上一样,恰好遮掩了他作为一个外族后裔是野性与不羁。 “然然!”胡文明打断她的思路,“来跳舞吗?”吴欣然欣然应允,和胡文明携手走进舞池。 “看来这仗也打得差不多了,德国、意大利已经撑不住了。”王局长和朋友们聊起战争局势。 “人家美国一出手,结果就是不一样!” “是啊,是啊,不然还不知道要到哪年哪月呢!” 李司长别有用意地看了看胡万舟,与他碰了碰酒杯问:“胡老板,令爱应该要回来了吧?” “不晓得,不晓得。”胡万舟谨慎的回答。 “你们又在说什么呀?”胡太太和任宽微笑着从舞池下来,“任先生的舞跳得是真好!” “任先生”胡万舟友好的说,“上次还真得感谢你!要不是那几盒青霉素……” “救人是应该的。”任宽谦逊的说。 “任先生,”李司长阴阳怪调的说,“在这种物资极为匮乏的时候,能弄到连医院都没有的青霉素,还真不简单!” 任宽微笑着说:“李司长不知道,我在香港也做药品生意。” “李司长,以你的聪明才智,猜一猜今天王老板举行这个舞会的目的?”王局长岔开话题问。 “为了给他宝贝孙女接风喽?”李司长漫不经心的说。 “恐怕不是吧!”冯月珍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 “冯小姐?!”众位男士对突然出现一位美女的兴奋不已。 “以我对景明的了解,”她自信地微笑,“他一定是在为吴小姐招婿。”众人的眼光都停留在正在跳舞的吴欣然和胡文明身上,唯有冯月珍看着任宽,挑战地笑着。 “王伯伯!”吴欣然从舞池下来就径自朝王局长走来。 “然然,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王局长拍拍她的脸蛋。 “王伯伯,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的消息。” “谁?” “刘尽忠。” “刘尽忠?!”王局长对她问起这个名字十分诧异,这个久远的名字对于他来说陌生了一点。 “他救过我和文月姐姐,”吴欣然为了不使自己的问题太突兀提起了过去的事,看看胡万舟,“后来参加了中央军。” “我知道这个孩子……”王局长感叹道,“那年枣宜会战后,就再没有他什么消息了” “啊!”吴欣然瞠目结舌,望着王局长。 “孩子,这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定,你不要太难过……”王局长拍着她的后背。 “他救过我,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吴欣然捂着嘴快速跑开了,任宽和胡文明都跟了过去。 “真是可惜了!”胡太太也叹道,“毕竟也是我们家的恩人。” “吴小姐还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冯月珍冷冷道。 吴欣然一个人径直朝前走去,不管是否有人挡住她的去路。 “然然”任宽跟在她身后,“跳舞好吗?” “不需要。”吴欣然头也不回的拒绝。 “我一个人看兔子的眼睛不比一屋子人看兔子的眼睛更好吗?” 吴欣然停下来,猛然回头,看见任宽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微笑地望着她,那双黑眼睛温柔极了。“你就这么请人跳舞?一点诚意都没。” 任宽伸出手,平摊在吴欣然面前,她轻轻把手放在上面,两个人划开舞步。任宽的大手干燥而温热,有力地揽着吴欣然的腰,他身上干燥的体温一会儿就蒸发了吴欣然的眼泪。任宽满足地陶醉在自己的舞蹈中,事实上他的舞蹈跳得非常非常好。 “你的舞跳得很好。我听说维吾尔族人都能歌善舞。”吴欣然被他出色的舞姿转移了注意力。 “啊哈!”任宽一边点头,一边观察着她的情绪,“如果你能抬起头就更好了。” “其实人人都有秘密。”吴欣然仍然低着头。 “是啊,我也有。可是不一定要写在脸上,那样很容易被发现。” 吴欣然试着抬起头,可是害怕任宽犀利的眼睛看见她脸上悲伤的痕迹,遂又低下头 “有个不错的办法,就是告诉一个可信的人。”任宽在她边轻声说了一个秘密,“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吴欣然好奇地抬起一点头,把耳朵凑近他的嘴边。 “得到安静点的地方。”任宽带着吴欣然舞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听到什么了吗?” 吴欣然困惑地看着他,摇摇头。 “再仔细听。”任宽的脸上露出一丝顽皮的微笑。渐渐挺起胸脯,吴欣然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把头离声源更近了。 “听到了?”任宽狡黠地笑了。 吴欣然突然抬起头,冷笑着看着说:“你耍我!” 任宽开心地笑了,像个得逞的坏蛋。吴欣然也无奈地笑了。 “在笑什么?”王景明笑眯眯地走过来问。 “没什么,任宽跟我开了个玩笑。”吴欣然的情绪终于阴转晴了。 “是吗?然然,肚子还疼吗?” “不了。”吴欣然看见了王景明身边微笑着的冯月珍。“任宽可是会哄女孩子开心的高手。”冯月珍笑着说。 “冯姐,您过奖了。”任宽和气地笑了。 吴欣然好奇地望着二人,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好奇特,她看见冯月珍脸上的表情有一股淡淡的醋意,而任宽呢,正厚着脸皮看着自己笑。吴欣然讽刺地看了他一眼,问:“真的么?” “什么?” “你那么会讨女孩子喜欢?” “啊,对于某些人是这样的,你觉得呢?”任宽一脸无辜的问。 “讨厌!”吴欣然嘴一噘,转身走开,却还听见任宽开心的笑声。 吴欣然望着窗外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一如她的心情。习惯刘尽忠不在身边不等同习惯刘尽忠的死亡。这个人毕竟是承载她少女时光美好爱情梦想的骑士。初恋以这种形势的结束让人实在心有不甘,因此她对刘尽忠的爱恋不会随着人的消亡而消逝,而是绵延流长。 “然然”王妈妈温柔地坐在吴欣然的身边,“出去玩玩吧,老坐在家里会憋坏的。陪我去买菜吗?” 外面的空气让吴欣然的心情开朗了许多,她觉得这种菜场人来人往的热闹情形充满了生机。 “哟,然然!”胡太太和厨娘来菜场买菜的时候与吴欣然相遇了,“正好我家文明在家念叨你呢,来来,到阿姨家去!” 胡文明在家长的同意下开始正式追求吴欣然,除了经常来王家找吴欣然,或是约吴欣然看电影、吃饭。吴欣然单纯地只是把他还当做小时候的玩伴,从来没有其他复杂的想法。所以当胡文明从电影院出来,第一次去拉她的小手的时候,她闪电般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困惑地看胡文明一眼,生气地自己打车离开了。 “阿公,他实在太不像话了!”吴欣然一回家就告状。 “谁呀,谁呀?”王景明笑着问。 “是呀,谁胆子这么大胆敢欺负你?”原来任宽也在。 吴欣然看见有外人在,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不吱声。“怎么了?”王景明拍拍她的脸蛋,“不说话?那我可就不听了。” 吴欣然一赌气跑回楼上。 王景明在楼下开心地笑起来,在他眼里吴欣然还是那么个孩子。 “怎么了?”任宽悄悄跑到楼上来看她。 “怎么是你?”吴欣然问,“阿公呢?” “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任宽大大方方地坐在吴欣然对面的凳子上,“你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想知道。”任宽理直气壮,“我知道你今天是和胡少爷一起出去看电影了,电影可是个漆黑的地方。” 吴欣然没说话看着自己的手。 “所有人都知道,”任宽说道,“胡少爷和你在谈恋爱。” “什么,什么?!”吴欣然被激怒了,“我哪有和他谈恋爱?!” “没有吗?”任宽笑了,“那至少有这个趋势。” “绝对没有!”吴欣然起誓说,“我只是一直把他当作好朋友。” “人家可不这么想。”任宽故意说。 “那我可管不着了。”吴欣然耸耸肩。任宽看着吴欣然漫不经心的样子咧开嘴笑了。“你笑什么?” 任宽像个长者一般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种眼神让吴欣然觉得很特别,她望着任宽这张脸,自言自语说:“我真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在哪里?”任宽好奇的问。 “不知道。” “唉——”任宽站起来欣赏着吴欣然卧室里摆放着的照片,“你爸爸妈妈吗?” “是啊!”吴欣然顺着他的眼光看见自己父母的合影。 “这个是你小时候?”任宽指着一张吴欣然在海边的独照问。 “对,十二岁的时候。”吴欣然走过去。 任宽仔细对比着她,说:“几乎没怎么变。” “怎么会?”吴欣然笑道,“我现在可是二十一岁。” “真的没什么变化。”任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印象里是这样。” 吴欣然像没听见他的话,走到一张合影面前,痴痴地看着照片上军姿飒爽的刘尽忠。 “他是谁?” 吴欣然没吱声,伸手去摸照片上的人。 “你那天向王局长打听的是这个人吗?”任宽走近观察照片,突然他皱了皱眉头,说:“这个人我有印象。” “什么?”吴欣然反应很大。 “然然小姐,吃饭了!”王妈妈在门口召唤,她看了任宽一眼,似乎对他擅自闯进小姐闺房很有看法,任宽若无其事地对她微微一笑,从她身边走过。 “阿公,”吴欣然乖巧地帮王景明捶背。 “嗯?”王景明好奇地放下报纸,看着吴欣然,问,“你想做什么?” “帮您捶背啊!”吴欣然偷偷笑了。 王景明没说话,静静享受着外孙女的按摩,等待着她说话。 “阿公,这个任宽怎么好几天没来了呢?”吴欣然漫不经心的问。 “他那么年轻活力的一个人,怎么会天天陪我老头子呢?他忙自己的去了。” “他能忙什么?” “做生意啊!他能在短短几年时间置办这么大一份产业很不容易啊!” “阿公,那你如果要找他怎么找到他呢?” “你找他做什么?”王景明突然问。 “啊!我有事情要问他。”吴欣然说。 “什么事啊?”王景明回头问。 “这是我的隐私!” 王景明被她突然冒出的这么一句话弄得摸不到头脑,问:“你打美国回来后怎么老说这些新词呢?”他站起来,从茶几底下掏出一个本子,“喏,他的电话。我跟你说啊,任宽有时候说些玩笑话,你不要当真啊。这孩子虽然有点玩世不恭,可是本质还是好的。” 吴欣然笑道:“知道,知道,谁不知道他风流名声。” “你怎么知道?” “听别人说的啊!” “以后和这种喜欢说闲话的人少接触,没事多看看书,到我公司玩玩都行。年纪轻轻可别学会嚼舌头。” “晓得嘞!”吴欣然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吴欣然按任宽给的宾馆地址,找到他住的房间,服务生替她打开门。吴欣然看见服务生怪异的眼光,想:“没准他以为我是任宽的情人,看来任宽是经常带女人回宾馆了。”吴欣然看问题的角度很奇怪,要是一般的女孩子会受侮辱一样,觉得委屈,她就会觉得这么个男人很独特。她随意在房间里浏览着,看来任宽很讲究,要不就是服务生很勤劳,房间干净又整齐,桌子上放着任宽的书,吴欣然随意翻开一看,竟是威尔茨的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就阅读起来。 “等多久了?”任宽快步走进房间,把手上的西装外套随意叠了一下,往沙发上一丢,大步走过来。这种迅猛的动作让吴欣然的精神一振,放下手中的书,站好。 “难得我这里会来一个女人。”任宽笑眯眯的说。 “是么?”吴欣然半信半疑,“我对此表示怀疑。” “哦?看来我的名声是真的不怎么样啊!”任宽不以为然地笑起来,“我以为像你这种单纯的女学生是不会知道什么社会新闻的。” “那是你的见解,事实上在美国那么个地方留学,什么风流韵事没有听说过?”吴欣然很是得意。 “打住!”任宽惊讶地看着她,“看来你的接受能力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吴欣然带着胜利的小模样,摇了摇脑袋。 “你阿公一定不知道吧?”这个问题吓了吴欣然一跳,“放心,我不会告诉他,每个年轻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对吗?”任宽善解人意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好啦,告诉我你的秘密吧?”他坐下来,仰视着她,“你来的目的?” 吴欣然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问:“你说你见过他?” “啊,”任宽惊诧地拿起照片,表情有点夸张,“我的确见过他,是叫什么刘尽忠对吧?”任宽看了看她。 “对,在哪里?”吴欣然惊动地望着他,任宽看着她,眼光有点特别,他突然抑制住那特别眼神,说:“那有一段时间了,你找他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吴欣然不满地看着他,道:“关心一个朋友而已,怎么了?” “哦,小姐你反应过于大了一点。”任宽笑了笑,把照片往桌子一搁,坐进沙发。吴欣然迅速拿起照片,似乎对他那种对照片不重视的态度不满,任宽也看出这一点,笑着问:“那么特别一个人吗?” “你对别人的隐私很感兴趣嘛?”吴欣然已经生气了。 “如果我要做什么事情,我肯定要知道我在做什么——这是我的原则。”他站起来,再次从吴欣然手中抽走那张照片,端详起来,“初恋?”他沉默了一下问。 吴欣然的侧影显得格外清高,像电影里幽怨的女主角。 “你去国外之前是十六岁,那么……”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吴欣然忍不住质问。 “我不是在质问!”任宽专注地望着她,“是尊敬……”他吸了一口气,“一种美好……”他疼爱地打量吴欣然,遗憾地叹息着。 吴欣然有点被他打动了,说:“我以前喜欢过他,他救过我……”她回忆起数年前那个夜晚,刘尽忠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样子。 “就像童话里的王子?”任宽问。 “嗯”吴欣然点点头,带着那种甜美、充满希望的笑容。任宽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漂亮的眼睛,就像一对棕色的泡泡。“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医院” “哪里的医院?”吴欣然担心的问。 “长沙。” “那么后来呢?” 任宽面对她的追问,突然烦躁起来,插着口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后来呢?” “不知道!” “怎么会?!”吴欣然拉住他,“真的么?!” 任宽有点粗暴地推开她,那种表情像在承受什么痛苦。 “到底怎么了?”吴欣然不安地问。 “我不知道!”任宽突然温柔地蹲下来,仰视着她,“我真的不知道,你知道行军打仗是居无定所的。” 吴欣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你说实话,他是不是死了?” 任宽笑了,说:“我向你保证他绝对没有死!” “那么你是知道他的消息了?”吴欣然紧咬住他,“告诉我喽!” 任宽无奈地说:“你怎么这么喜欢钻牛角尖呢?” 吴欣然固执地看着他。 任宽坐下来,看着自己伸直的两条腿,没说一句话。 吴欣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热滚滚地流下来。 “然然,你一定要知道吗?”任宽的心终于软了。 “你知道!”吴欣然立刻止住眼泪。 任宽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说:“我答应过不告诉你,我也不想告诉你!但是……”他突然站住,郑重地看着吴欣然,“你以为你自己的感情隐瞒地很好吗?” “你什么意思?” 任宽没说话,他深邃的眼睛像在暗示什么。 “阿公?!”吴欣然恍然大悟,“阿公知道他的情况?” 任宽点点头,说:“王先生对自己家的恩人一向都很关照。” “那么是他不让你告诉我的?” 任宽默认。 “为什么?!”吴欣然不满地抗议。 任宽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任宽快步走过去接起电话:“喂,是您啊。”他抬头看了吴欣然一眼,“没错,她在我这里玩呢……真的么?那真是太好了,真要谢谢您老人家了……好……”任宽把电话递给吴欣然,吴欣然拿起电话,带着情绪说:“喂,嗯,知道了,我这就回家。”吴欣然没精打采地挂断电话。 “你这要走?”任宽问。 “我是会要弄清楚这件事的,我要知道阿公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吴欣然斩钉截铁。 “那要看你敢不敢问了。” “?”吴欣然困惑地望着他。 “如果你还想继续隐瞒你对刘尽忠的……” 吴欣然警惕地看着他,肯定地说:“你是不会跟我阿公说的,因为是你先失信于他。” 任宽宽慰地笑了,为她打开门。
上一章快捷键←)| 回到目录下一章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