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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屁股坐在地上,全然不顾自家形象,我哭的天昏地暗:“我的命咋这么苦呢……” 凤华跪在一旁断断续续的哭诉:“女娲族遭了天庭的娲害,十五个部族只有我们这一支在阿爸的带领下逃了出来……阿妈身体不好,离不开阿爸,所以阿爸只好带着族人边逃边沿路种下黄玫瑰花种。说只要让圣姑见着了,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后来,几经周折,阿爸阿妈总算定居了下来……华儿就是在这里定居的第五个年头里出生的……每年阿爸都派人去照顾路上的花……他们至死都念叨着圣姑啊,想跟圣姑见上一面啊。” 我呸!什么狗屁圣姑。当我白痴啊。明明是拉了我顶包,玩金蝉脱壳。我被弄得遍体鳞伤,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还要贼喊捉贼的架火烧死我。要不是我福大命大,早就挂了N次了。 冰戈歌都不记得我了。他们俩个倒好,卿卿我我的种着花儿,相守到白头。如今死了还要算计我,要我来给他们俩揩屁股,照看他们的儿孙。 有这么做朋友的吗?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冤大头、傻大妞、缺心眼。满腔的悲愤化为痛恨,止住哭,拉过凤华问道:“说,他们留下了什么遗言没有?”这么玩我,道歉的信总该有一封吧。退一万步,即使不道歉,至少也要告诉我当年他们是怎么算计我的吧。 他茫然的摇摇头。 “他们是暴死的?”难道是还不及了? 愕然的擦去眼泪,他不解的回答道:“阿妈生下我后,身体更回不好了。拖到我三岁那年,病发去了。阿爸料理完阿妈的后事,不出三天,也去了。这算不上是暴亡吧。” 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不是说坏人没好报的吗?他们为什么能修成同命鸳鸯? 我愤恨的两只手绞握得指尖发白,强忍着怒火问道:“还有人知道当年的事吗?”如果再不给我一个解释,我很难保证自己不失控。这两座坟摆在这儿咋这么刺眼呢。恨不得平了它们。 凤华明显误会我了,以为我要去找玉帝为女娲族的冤魂们报仇。立马两眼如注,坚定的说:“木长老还在呢。阿爸说过,圣姑有什么尽管去问他。” 一提起那个想要烧死我的家伙,不觉牙齿痒痒,生吞了他的心都有。 “他在哪儿?” 可能是我现在表情很狰狞,凤华有些害怕我,猫着腰指着树的另一边说:“木长老腿脚不方便,所以一直是住在那边的大屋里。” 顺着他的手指,我真的看到了一间大木屋。这算不上什么屋子。它以一块离地三米来高的突出的巨岩当屋顶,背靠着山壁,三面用榕树枝做成墙,占地也就最多二十平米。 管不了许多,我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几步赶过去,咚的一下踢开了那扇一尘不染的柴门。 不料,里面竟然灯火通时,一进门就看到对面石壁上挂着一幅真人大小的女人素描像。画上的女子长发高挽,美目半垂,穿着一身现代版的露肩净色及地长礼服,一手兰花指在胸前轻轻拈着一朵半开的黄玫瑰,另一只手食指轻点着花儿,好象在跟它细语什么,仪态婀娜。好唯美呀。人和衣服都眼熟得很。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这不是我吗?那礼服分明是我在中秋展销会的庆功宴上穿的那身。只是,我什么时候摆出过这么纯情的pose了。 像前的长方形石桌堆满鲜花和供果。只是没有香炉。哼,内疚了吧。居然把我当神供起来了。心中的怒气似乎熄了一半。 “圣女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进屋呢?”花堆旁嗡声嗡气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定睛一看,有一个须发皆白的小老头盘腿坐在供桌旁的蒲团上。这是木长老吗?印象中他是一个脸色红润,高高大大的粗壮男子。眼前的这个老头跟一把干柴差不多,全身不见一两肉,麻布长袍太不合身了,跟个麻袋一样披在身上。脸色是一种久不见阳光的灰色,只有深陷的眼孔里仅有的两点亮光表明他还活着。 吞了口唾沫,我试探着往里走了几步,问道:“木长老,是吗?” 微微颌首,那两点亮光嗖的放大了,象跳动的火苗:“圣女,总算把你等来了。在下差点以为等不到你了。”说罢,捂住嘴,剧烈的咳着。 我真担心他把自己的头咳掉了。 凤华跟了进来,一边防军熟练的在他背心搓揉着,一边跟我解释:“木长老一直都有咳症。据说以前有个花长老的法术能治病救人。可是他没能挺过那次劫难。木长老一直在服用草药,没什么用。这些天又眼见着严重了许多。” 吃什么都不顶用了。他是元神耗尽,灯枯油竭。想必是那次劫难让他耗尽了所有的心血,能挺到今天,已经算是奇迹。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拖着最后一口气,只为告诉我真相的老人。心中不忍,我悄悄的为他注入真气,想令他轻松些。 但是,木长老诚惶诚恐的拒绝了:“不,圣女,你不能为在下这条老命动用真气。天庭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追杀过来,玉帝的法术又那么高……”有我的真气撑着,他止咳了,很顺溜的说了一大串话。 “闭嘴!”我轻喝道,见他脸上有了些红润,这才打住。 凤华慌忙给我搬来了一个厚实的蒲团,小心的用衣袖揩了揩。这屋子里肯定每天都有人打扫,所有的东西都一尘不染,不见半点灰尘。他显然是多此一举。 道了声谢谢,我在木长老对面盘腿坐下。屋子里连个小马扎也没有,我只能将就了。 “说吧,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应该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吧。 木长老伸出竹节一样的食指,指了指画像。 凤华意会的掀开画像。原来里面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暗格。他从里面捧出了一个精致的拳头般大的青色玉石匣子交给木长老。 木长老小心的双手接过,并不打开,只是毕恭毕敬的举过头顶,呈献给我:“圣女英明,打开就会知道一切了。” 狐疑的打开匣子,里面赫然是那块白玉令牌。只不过不再是裂成两片,已经变成一块完整的了。 令牌闪着皎洁的玉光。 我皱着眉头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好几圈,没好气的问道:“这能说明什么?”当初在现代,阴阳仙就是半块这样的令牌唬弄我的。 “圣女不妨在八卦的图纹上点一滴血。” 抬头看了木长老一眼,他两眼清明,不象是在说胡话。我将信将疑的咬破食指滴上一滴血。 没想到,我的这滴血居然象要把八卦图纹融化掉了一样,那个地方变成了一汪玉色的液体。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娲神眼。通过它,你能看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木长老如获重释,解脱了一般,绷紧的身子松懈下来,脸上如沐春风,微笑着冲我拱手说道,“圣女,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让旁人知道。这令牌也要不离身,更不能落入歹人的手里。” 心扑扑直跳,我捧着令牌竟然无语。 木长老呵呵的冲凤华招招手:“华儿,外面的太阳好不好?背我出去。呵呵,终于可以放心的出去晒晒太阳了。” 凤华含着泪打横抱起了他。宽大的长袍下面荡漾着一双象蒙着人皮的骨头标本一样的死灰色枯足。 啊,他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不能自由行走,甚至不能站立,只能枯坐。 五十年来,他竟然一直坐守在这间屋子里,足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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