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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风
好大的一片黄玫瑰!整个谷底遍地都种着这种花。远远看去就象一张巨大的嫩黄色的毯子。这里四面环山,阳光充足,谷边有一条潺潺的小溪,无论是气候还是土壤都十分适合玫瑰生长。 别处还是初春乍暖,这里已经春意融融。空气都是香甜的。蜂儿、蝶儿穿梭在花叶间,忙得不可开交。 一朵朵黄玫瑰或豪气冲天的吐蕊怒发,或娇滴滴的挂着晨露含苞待放。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降下云头,我忍不住扑向这片花海。 土遁嗅嗅这朵,瞧瞧那朵,兴奋的吱吱尖叫。他词穷了,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指尖轻轻划过鹅黄色的花瓣,柔润嫩滑,我的心尖都在打颤。 突然,“哎哟!”土遁叫了一声便消失在花海里。 “土遁儿!土遁!”我大声连连呼唤。可是,不见有人回应。我这才发现四周都是黄玫瑰花,不知不觉中,我已处在花海的中央。静悄悄的,一丝风儿都没有。 无论手或脚,只要我稍微一动,花海就沙沙作响。移形幻影,转瞬间,周边的花似乎又密集了许多。 难道这些花全成了精不成? 凝神聚气,我细细扫了一眼,方圆几里之内并没有什么精怪。原来这只是一个有点复杂的花之阵。不含煞气,只是个防御工事。肯定是土遁刚刚没注意,中招着了机关,花阵便启动了。现在,连我也已经被拉入阵心。 好象换了一个背景一样,四面的小山包,还有那热气腾腾的小溪都不见了。除了无边无际的花海,天上居然有五个太阳!东南西北中,每个方位上都有一个。亮晃晃的,空气似乎都变成了粉红色。黄玫瑰花儿闪着瑰丽的红紫色,嗖嗖的长高变粗,很快就和我一般高矮,变成一列列英姿飒爽的轻甲女兵,枝似剑,叶似盾,个个三头六臂,象个铁桶一样围住了我。 看着很热闹,实际上变换还不如寒潭中的十六块小石子复杂。此阵一共分为五个区,每个太阳指引一个区。花丛是跟着太阳的移动变换位置的。我一眼就看出了真的太阳在南位,其余四个全是假象。只要打掉它们,这些花没了指引,花阵立马会死翘翘的被打回原形。 女娲一族好歹也有四个护法长老,却落到只弄了这么逊的一个阵来守护门户,该不是江郎才尽了吧。 瞥了一眼身边的花兵,手如闪电,避过枝剑叶盾,我轻松的直接捋下真真的四片花叶。不多不少,只要四片就够了。多了是浪费。我可不想作那辣手摧花之人。 花兵一哆嗦,背后立马射出一道黑褐色的藤绳。轻轻闪过绳头,反手一把扯住。稍一用力,“砰”的一声,断了。手中的藤绳不见了,指间只剩下一小把细细的黑头发。果然是幻相。本想再多扯掉一些来人的头发。但是看到这些头发柔柔细细的,八成是个小孩子。心中不忍,于是作罢。 看也不看,右手轻扬,四片花叶象飞刀一样直指四个假太阳。 半空中传来“哎呀”一声,真是个少年娃的声音。四个假太阳掉了下来。所有的幻象瞬间消失怠尽。四周回复常态。青山绿水,和煦的阳光下,黄色的花海迎风起伏。 土遁一嘴泥,从花堆里爬了起来。“呸呸呸”,他吐掉嘴里的泥土,带着哭相,多少有些狼狈:“老大……”象足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恨不得抱了我的腿求我为他做主一般。 “你们是谁?”花海中突然冒出一个佩剑的少年武士。好俊俏的小正太,大约十一二岁,身着月白色的麻布剑装,脚蹬黑色树皮短靴。一头墨发头本来是用缨红的丝巾在头顶高高的束成一把,可是现在被弄成顶了个鸟窝一样。桃花脸粉嘟嘟的还带着点婴儿肥。两道小剑眉轻扬,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在我和土遁身上来回打量个不停,紧抿着小嘴,两手按住一把青色短剑,好象很生气。想必他就是操纵花阵的那个人。想必我扯断的便是他的头发。只是这眉眼之间怎么那样熟悉呢,好象在哪儿见过。 土遁扁扁嘴,不满的吼着:“喂,嚷什么嚷,你们不是一直眼巴巴盼着我们来吗?为什么又要布阵拦住我们?” 扯虎皮做大旗,人家可没有等你! 小正太上下打量着我,眼睛突然逞亮,小脸兴奋的通红:“象,太象了。”顾不上招呼我们,转身挥舞着剑冲山谷里大声呼喊:“阿爸阿爸,圣姑来了!圣姑来了!”后背上破了四个洞,呃,那是我用花叶弄的。 土遁得意的眨巴着眼睛,很高兴扳回一城。 圣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又成圣姑了?这女娲族给人封号时也不要事先通知一下本人的吗? 疑惑之间,鼓声大作,对面山坡上的小树林里欢呼着跑下来百来号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虽然穿的都是麻布衣服,有些还打了补丁,但是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生怕他们践踏了这大好的花丛,我赶忙迎着他们跑了过去。总算和他们在半山坡会合。 为首的一个脸上皱巴巴的络腮胡子用狭长的小眼睛盯着我一阵猛看。看得我心里发毛。刚想问点什么,他已经揉着眼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呜咽着双膝着地,跪了下来:“圣姑,您老终于来了。呜呜呜。” 这下可好,他后面的百来号人,包括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都跪了下来,啊啊的哭诉着:“圣姑,您老终究是没有忘记我们哪。” “圣姑,可把您盼来了。” “圣姑……” “停!都给起来。”我一把拉起络腮胡子,问道:“富子轩跟慧娘呢?知道他们在哪儿?”跟这些人是扯不清了。我得赶紧找到他们俩个问问清楚。 络腮胡子象个孩子一样拼命点着头说:“知道的。华儿这就带圣姑过去。”老男人脸上的沟沟坎坎比他身上的麻布还要密,没有六十岁也有五十岁了。一句华儿,说得我浑身鸡皮疙瘩暴立。 示意他前头带路,我跟着他向小树林走去。心潮澎湃,终于等到答案揭晓的这一天了。 土遁被那一群人当做贵宾拦了下来。看到人们变戏法一样的捧出来一大堆好吃好喝的,这个见食忘义的家伙立刻把我忘到了爪哇国。 说是树林,其实只有一棵树。象伞一样的大榕树。根枝交错盘叠,走了好远,才看到粗大的主干。众多的枝干上用枝叶搭着几十个窝棚一样的树屋。他们是住在树上的。 绕过大榕树,我看到一大丛黄玫瑰花中立着两座高坟。没有立碑。但是,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果然,络腮胡子扑的跪倒在那两座坟头前,激动的说着:“阿爸,阿妈,圣姑来了。” 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天灵盖,我有些站不住了,哑声问道:“你的爸妈是……?”天啊,千万不要是啊。 顿了顿神,他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激动,拘紧的向我正儿八经的叩了一个响头,禀告着:“凤慧娘与冷玉郎之子凤华叩见圣姑。” 天塌地陷一般,大事不好了。花草树木都好象在跟我眨眼睛,眼前一片星光闪闪。 NND,谁能告诉我,这是哪跟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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