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已经被取了下来。小黑果然惨死在锅里。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能够轻轻松松的将我家小黑制服活煮了的人不是神仙想必也是妖。
冰戈歌沉着脸指挥着老田头处理现场。他让老田头先找个地把小黑埋了再告诉老爸。老爸很喜欢小黑的,要是让他看到小黑这副惨相,不知会气成啥样。
我愤怒了。打狗还看主人呢,很明显,那对老妖怪是冲着我来的。为了达到目的,他们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
“富子轩,你问问你家那变态还要做什么?”我拨通了富子轩的电话,劈头盖脸的一阵狂轰。
“是小蕊吗?出什么事了?子轩他在洗手间呢。”
呃,是董事长。我立马收了怒火,恨恨的说道:“是艾心兰,肯定是这个大变态,她把我家的小黑给活煮了。”
董事长“啊”的一声惊呼,紧接着富子轩焦灼的声音传了过来:“小蕊,你没事吧!”
“不是我,是小黑!小黑被人用锅活煮了。肯定是艾心兰做的。告诉我她的电话号码。”
富子轩更紧张了:“小蕊,你想做什么?先不要冲动。是在仓库吗?我马上过来。”
“不用……”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里便只剩下了一阵盲音。
抬头一看,冰戈歌的脸黑得就象口大铁锅。他不高兴了:“这么点小事也至于去麻烦人家吗?”
懒得理他。
很快,老爸和富子轩前后脚的赶来了。
老爸没有象我想象中的一样暴跳如雷、痛心疾首。相反的,他很平静。在轻轻的跟老田头嘀咕了几句之后,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只是只狗而已,没什么的”,接着就说要去工地上看工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富子轩只是刚进门时关切的看了我一眼,之后便是拧着眉仔仔细细的勘察现场。当看到老爸离开了,他急急的跟了出去,招呼都没跟我和冰戈歌打一声。
“田叔,我爸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老田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也没说什么。就是问了一下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事发生。”
“还有吗?”直觉告诉我,他在骗人。
“没了。接着我说一切都很正常,没什么反常的事。”老田头无视我犀利的眼神,依旧是咧着嘴,嘿嘿的笑着。跟刚刚报信时那个慌里慌张的老田头已然判若两人。这中间若说是没鬼都没人会信!
冰戈歌拉了拉我,说:“我们也走吧。现场处理的很干净,根本就找不出什么线索。”
要是换在平常我肯定也就算了。可是,今天我窝着火呢,一肚子气没处发。于是,老田头这副油盐不进的滑头样点燃了我的心火。我正要发作,手机响了。虽然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但是有种感觉表明不是艾心兰就是查理打来的。
果然,一接通,查理那略带磁性的男中音就阴森森的传了过来:“吴小姐,对不起啊。我也是一番好意,只想让手下帮你的狗洗个澡。没想到他们竟然笨成这样。”
真的是他干的!
接通电话以前,我以为我会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不料,他那阴冷的几句话一下子就让我冷静了下来。冲动是魔鬼,况且我面前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魔鬼,我得小心,不能着了他的道。
见我一言不发,电话那头也一时语结,沉默了。半响,查理才继续说话:“吴小姐,我的手下没有吓着你的人吧?”
瞥了老田头一眼,他已经没事人一样了,这会儿正整理内务呢。
“还好,他胆子很大的。”我向冰戈歌做了个走的手势,两人离开了仓库。
“那就好。”查理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一句后就挂了电话。他这是百分之百的恐吓,是示威!
冰戈歌望着前面,不动声色的问道:“是谁的电话?”
“查理。是他做的。这是他对我的警告。”我拉了冰戈歌并排走在厂区的小马路上。今天天气很好,是冬天里难得的好天气。初冬的太阳暖洋洋的照着,天空也是瓦蓝瓦蓝的,是一种清清爽爽的明媚。小马路两旁的高大的法国梧桐早就掉光了叶子,这会儿正舒舒服服的张着大枝丫晒太阳呢。可是,在这样的天空下,在这样洒满阳光的柏油路上,我们俩却在谈论着一个十足阴冷的人物。真是辜负了一个好天气。
说到查理,冰戈歌好象想起了什么,脚步自然的放缓了:“汪队托他在英国留学考察的老同学对这个人做了些调查。说这个查理看上去做人做事都很低调,口碑也很好,可是细细一查,却是个象迷一样的人,身上疑点重重呢。”
我跟着放慢了脚步。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是很佩服这个汪明的。他不是一般的神通啊,似乎就没有他查不到的人,连在英国都能有他的线人。
冰戈歌见我听得很认真,就倒豆子一样的讲开了:“首先是他跟艾心兰之间一直是不明不白的,其次是他在英国一直过得几乎是半隐居的生活,原因是据说他有来历不明的巨额财产。”
可惜这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情报了。
“还有吗?”见冰戈歌停了下来,我挑眉询问着。
冰戈歌很是奇怪的看着我,狐疑道:“小蕊,怎么你好象早就知道了一样?你就没有觉得这个查理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吗?”
我站住了,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因为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冰戈歌愕然的立在了原地。
于是,我将我所知道的关于查理的事情以及时空隧道、阴阳仙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他。
“你为什么不去五千年的那个时空?”听了这么多,原来冰戈歌最在意的还是这个。
“因为,我只是我,那些五千年的陈谷子烂芝麻之类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冰戈歌还是个木桩子一样伫在原地,真的让我抓狂。我挽了他的手继续慢慢往前走,干脆跟他直白,“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好好的过完这一辈子。”
那个木桩子脸上一哆嗦,抓紧我的手,急切的问:“这个人是我吗?”
气死我了,咋会白痴成这样呢,?跟个牛皮灯笼似的。
“不是你啦!是只猪!”把猪落在原地,我头也不回的往办公室里赶。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揣测我爱的是谁!
某猪兴奋的赶了上来,一把拉住我,脸红的跟个大苹果一样:“小蕊,真的是我啊。我我好高兴。这是真的吗?”
晕,我是那种飘浮不定的人么?还有,我什么时候脚踩过两只船了?
“那你以为我爱的是谁?”
冰戈歌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瞅着自己的一只脚在地上轻微的画着小圈:“我以为你夹在前世和今生之间难以选择。毕竟,富子轩他……”吞吞吐吐的说到这里,他又打住了,猛的抬头盯着我的眼。
我冷冷的听他说着话,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怎么不说下去啦?”
他不作声,仍然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心里的无名火正在急切的寻找着突破口,可是,如果今天不跟他说明白了,我也没把握我还有没有个明天或是下一次机会跟他表明。也许下一秒钟我就会被查理抓去给富若芷当药。想到这里,眼前不觉模糊了,那股无名火化作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富子轩。当刚刚知道他的前世就是玉郎时,我甚至很讨厌他。但是经过这么多事以后,我不再讨厌他了。不过,我真的没有爱上他,这一点我心里很清楚。他其实是个很可怜的人,又是一个很痴情的人。我同情他。又因为他的遭遇或多或少的跟我有关,所以,我很想帮他从那种不理智的自责、悔恨中走出来。他真的对我很好,我一直是把他当朋友,当哥哥。我想帮他,想帮他从前世的魔障中走出来,过上真正属于富子轩的生活。你能明白我吗?”
“对不起,是我太小器了。”冰戈歌上前轻轻的替我抹去眼泪,爱怜的搂住我,动情的说,“我现在知道了,以后不再去胡乱猜忌。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时,也不管对手是神仙还是魔鬼,是生是死,我们一起去面对。”
“老公。”搂住他的腰,我再也说不出话来,任眼泪肆意的狂流。
他微微一颤,低声笑道:“说好了,这‘老公’要叫一辈子,你要是敢这样叫别人,我就揍扁你。”说完,他退后一步,霸气的勾起我的下巴,柔柔的坏笑:“嘿嘿,我可是从来就没说过不会打老婆的。”
“你!”我羞恼的捶打着他的胳膊。这人太欺负人了,刚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得瑟的开起了染布坊。
不料,他捂住胳膊,“哎哟”一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沁了出来。
“怎么了?!”我也没用多大力气啊。
他笑笑,擦掉汗,一个劲的说着没事没事:“这段时间练刀法练得太投入了,没能劳逸结合,胳膊有些肿。”说罢,没事人一样搂了我一齐往办公室走去。
原来是这样,吓我一大跳。
我放下心来,嗔怪着:“有必要这么用功吗?又不是赶着去参加当选什么武林盟主!”
搂住我的腰的手一紧,他黯然道:“我只怕自己不够强大,不能好好保护你。”
有夫如厮,夫复何求!偎依在他的怀里,我感觉全世界都是属于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