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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枝的自述:我死也不嫁给章守银 我拉开灯,摸了把下身,妈呀!满掌通红,我登时什么都明白了!天哪,真是再高手的守门员也有守不住的时候! 我只听见自己的牙齿在咯吱咯吱地响,整个胸膛翻江倒海!一瞬间,我挣扎着坐起来穿好衣服,摇摇晃晃地出了房门,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砖。当我走到中间厨房,正遇上老爷子出来方便,他一看这架势,懵了:“哎呀,闺女,你这是干啥呀,深更半夜的!” 我也不搭话,敲着锅沿儿直骂:“流氓!出来。” 吓得老爷子直囔:“可不得了了,闺女,敲碎锅咋办呀?” 又像提醒我,又像故意做对,我高高地扬起手中的砖头,“砰”一声,只见滚滚灰烟腾腾冒起。疼得老爷子挖心抠胆地囔:“哎呀呀,可不得了了,闺女,你这是为啥呀?锅怎么就罪你了!你说说!” 我无心跟老头恋战,一头撞进章守银的房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张牙舞爪地扑向正耷拉着脑袋抽烟的章守银:“你这天杀的畜生,畜生!” 我的疯狂立即在章守银脸上得到体现,脸无完肤彻底呆了! 守金和守铜过来拉开我。守金说:“出出气就行了,再抓下去你还让不让他见人了?” “他本来就不要脸!”我最后又掴了他一下嘴巴。 当姐姐和姐夫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事件已是第四天了。原打算不想让姐姐知道实际的真相。但我再一思忖不对,如此天的事岂能自己烂在肚里?再说这样也会被章家人看扁了,以后更得寸进尺了,这可不是我,李枝的风格。 只是没想到的是,当我告诉姐姐事件的来龙去脉后,她竟半天不吱声。我原以为她肯定会疯了似的去找守银算帐,然而,她却像喝醉酒一样摇晃起来,双眼空洞洞地盯着前方某一地方,我害怕极了,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姐姐这模样。我颤着嗓子,叫道:姐。 姐姐的泪水滚出来了,落到地上摔成了好几瓣。猛不丁,她拔腿就往前跑。 我失魂落魄地追着喊姐姐。跑到村口池塘边,她整个人一下瘫倒在地。我哭着喊,姐姐,你怎么了? “滚一边去!”姐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怪你,平时你不总把肉露在外面,猫怎么就会想着吃腥呢?”姐姐严厉地斥责我,“知道都是些什么德行,你还偏喝那些酒,怎么样?惹祸了来找我,我又不是仙姑,能有什么法子?” 姐姐一顿发泄后,似乎镇静了不少。她说:“现在最要紧的是稳定,稳定是目前压倒一切。” “我做不到!”我质问姐姐,“我吃的是天大的亏,你让我怎么稳定的了?” “既然你改变不了现实,那就让现实改变你!”姐姐张口说道,“你就嫁给他吧。” “什么?”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被一阵飓风灌晕了,我惊瞪着双目,愣怔着望着她,她真是我一奶同胞的亲姐姐吗? “在现实生活中,什么人都当得,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姐姐审视着我,“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是你别无选择的选择!” “不,我死也不价给他!”我咬着牙喊道。 “难道你还想臭名远扬?”姐姐实话实说,“不要一毁再毁自己,现实就是现实,不要存太多美丽的幻想,既然摊上了就往开里想,跟谁不是一辈子?武老大攀不上高杠子非要攀哪,卖炊饼不照样也养家了?” 我的天哪!我惊恐地望着姐姐,一步一步倒退着,我真怀疑,她到底还是不是我的亲姐姐? 好长一段时间,我心里依然嘈杂一片,但我内心依然坚定,绝不向章守银缴械的!但是,不缴械路又在何方?嫁山东的万丈豪情刹那间低落到尘埃中。 茫茫胶东大地,哪才是我的安身之地,我进退两难。想起离家时的兴奋,这时的我才觉察到当初离家出走完全是个美丽的错误!有了第一次盲目的教训,我坚定信念决不再犯第二次莽撞的错! 夏天的脚步还没完全离去,本来正是除草的季节,可放眼望去,郁郁葱葱的庄稼地里却看不见一个除地的农民。现如今的庄稼汉享福呀,播上种子的同时也喷洒下了除草剂,千古未有的享福呀!我想起了听一脸沟壑纵横姐姐的公公感慨声。 乡下没有去处,几天来,苦闷加烦躁的我就常常坐在这田边地头,两眼空洞地望着田野,我看到空旷的田野一个男人正低头除草。他身材魁梧,仪表很是堂堂,以我有限的人生履历,这样的人一般都飘。果然,每除上几分钟他就会拄着锄把直往我这瞧。这天,天晌了,他扛着锄头径直朝我走来,我心阵阵慌乱,正想该不该离开,他已到了跟前,我心更蹦跳了。他却在我面前的河边蹲了下来,捧起河水噗噜噗噜地洗起脸,趁他擦脸的档空,我仔细打量起他,英俊白嫩的脸庞,怎么看跟他手里的锄头都不付,难怪他干干停停。 “你谁家的呀?”他问道,“怎么俺从没见过你?” 我哪还有心思跟他扯闲篇,但不回复不礼貌,我简要的应付了几句。 “噢,俺知道了,你是云南的?” 我不置可否。 他唉叹道:“你们来的这些姑娘,都受苦了!” 他的话好似雪中送炭,温暖着我,我的心瞬间就和被热浪冲击的堤坝一样,一块一块地在整体坍塌,滚落的泪水一瓣一瓣地摔在地上,而后再被土地收藏。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随后说:“对不起,俺不该惹你伤心!其实,你也用不着伤心,找对象不比农活,急不得,得慢慢来,姻缘到婚姻自然成,我这人实在,往后我帮你瞅着点。” 我擦着泪水,满怀激情地目送着他走向村子。 这天夜里,我又失眠了。只有我自己明白,我失眠是为他。这个男人,让我心生截然不同的感受。想起他,一个股比热血还热的东西坚硬地从心底向上涌来!虽然我和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每时每刻,我总感受一种毛绒似的气息缠绕着,温暖着。 我的命运,就在这天开始了改变。 从此只要一到村西边的小河,我就倍感温暖。不可思议的是,以前我总是呆呆坐着,看山看水,看天空的云卷云舒。而今却不然,我总有一种期待。心有灵犀一点通似的,每每他看到我来了,就撂下锄头直径朝我奔来。 风儿微微拂面而过,我和他并肩席地而坐,心里前所未有的平和、寡淡。他也兴致勃勃,我们谈天谈地。之前,我就隐隐约约觉察到,这不是个意义上的农民,有关他的经历我本想问询,但每次都话到舌尖我又咽了回去。桥到码头自然直,该说的他自然会告诉你,不告诉你的,强迫也白搭。果然,随着和他交流的深入,他一一告诉我他的来龙去脉。 程力锋。哦,也就是他。一岁不到,爹就没了,妈为了他和两个姐姐一直不嫁,一个寡妇养活三个孩子,其艰难可想而知,野菜常常成了他家的主粮。到了该结婚的时候,才发现母亲得了心脏病,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一年到头离不开药。所以,程力锋小心翼翼从不惹母亲生气,不但自己不惹,也规定媳妇事事迁就母亲。如今的婆媳没有敌我矛盾似的剑鹭拔张,就谢天谢地了!还想迁就婆婆?你说他是不是天真大了?于是,为了母亲,他和媳妇硝烟不断,一气之下,媳妇在和他签完离婚协议后,带着闺女改嫁给了一个长她十五岁的半老头。后来他听说,媳妇过得也并不如意,六岁的闺女也经常受后爹的虐待。第二个媳妇怀着六个月的身孕,硬是挺着肚子和他离了婚。 好在,程力锋不缺钱,在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年月,他跟着姐夫走四方的赶集卖布匹。几年后,他在村里第一个盖起了气派十足的八间大瓦房。这两年,现成服装流行与市,他又改成卖服装了,生意虽然不是十分的好,但一年做个万元户还是过里过外的。最让他头疼的还是老妈。这几年,老人连一天三顿都弄不熟了,为了不让自己彻底忘了老母亲,他就要了三亩地,庄稼买卖孝子他一身兼了。 听他说得满脸的沧桑,我很是同情,就问:“是呀,一百斤的担子,两个人分开挑,肯定轻快,所以,你赶紧再找一个呀。” 他哀叹道:“找什么呀,都多大了,再也不去凑那热闹了。” “你才多大呀?”我咬紧他的话尾,“不就三十七吗,说什么蹉跎岁月呢。” “唉,难哪!”程力锋收回远跳的目光,看着我说:“两个老婆呀,还少吗,就没有一个能容能老太太的!第三个就能厚待我妈?所以我一就死心了。” 能。我想我就能做到。这话已到我舌尖了,但我还是打了个滚,变了味:“找对象得姻缘到,姻缘到了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唉!”程力锋摇着头,“不敢想了,不敢想了。”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露骨了。再一想,爱情是伟大的,要是简简单单就到手,就没什么分量了。所以,也没必要非一时三刻把事说个一二三,只要找对人,配对鞍,说什么不是快乐的呢。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我们不管说什么都能不谋而合,仿佛双方都事先把想好的话哽在喉咙码着,只要上下唇一碰,它就沾在舌尖上,越聊越粘稠,而且说来饶去都不约而同地把话题又绕回爱情上。虽然,我们谁也不捅破这层薄纸,但我们心里彼此都容纳了对方。比如,赶集他总是叫上我。一路上,俺俩嘴从不闲着,他的话唇齿留香,我的话意味绵长,原本漫长悠远地乡间土路没大点工夫,就到了。 说是给他妈买海鲜,然而,他却急溜溜地直奔服装市场。告诉我说,看中哪种款式的你就说话。虽然对他有好感,但从没想到动用他的资金,他奇袭般地直接,真的让我很是措手不及。望着他塞给我的服装,我接不是,不接更不是。他说话了:“你还顾虑什么?人不给自己找快乐,世上还有快乐的吗?” 程力锋说完,就硬把衣裳塞到我手里。我心里霎时涌起股股暖意。我仰望着他,好似看见了火红的太阳。我突然坚信,跟了他自己会活出个崭新的天地! 在程力锋包围的呵护中,我激动着,并忘掉了曾经的苦和痛。事情似乎正激情地顺着我澎湃的心朝前发展。没想到章守银却始终没放弃我,他的出现,把我和力锋的事闹出了拐。 事实上,章守银早就暗中盯梢我了,之所以没打草惊蛇,是因为一直没想出完美之策。他既不想臭哄我,又想把我强拧到手。眼见我和程力锋粘合起来了,自己的计策还迟迟出不了台,所以,只好采用下下策——慌不择路。 好几天了,章守银自己把自己关起来喝酒。都说酒壮怂人胆,这天上午,喝了酒的章守银一步三晃地进了我的房间。 “李……枝,俺向你赔不是……赔不是……来了!那码事儿后……俺老后悔了,俺……”。尽管他“半仙”附体的小样,让我心里发毛。但我还是大着胆,指着他的鼻子:“章守银,你个流氓,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给我滚远点,再来磨叽,咱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他似乎清醒了三分,血红的眼睛凶巴巴地盯着我:“小样儿,咋唬谁呀?告诉你,网是……破不了,鱼可是……死定了!你姐怎么样……还不是被俺弟兄们轮着睡了,她还不是照样……过日子么!” 猛地被人重重掴了个大耳光似的。天旋地转,脑浆也在嗡嗡作响,我张着嘴,被人抽去了舌头一样。他说的是真的!不会吧?一个酒鬼的话哪能当真?但想想姐姐如今儒弱相,再想起死劝我嫁给眼前这酒鬼的话语,我不得不相信,酒后吐真言的俗语。 原以为,自己是最不幸的,没想到,亲亲的姐姐竟比我还龌龊!原来,俺姊妹俩都掉在了流氓窝。我摁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下了炕就要去找姐姐。 章守银不依不饶地:“别把俺当镳子,那姓程的算什么东西?不就有俩臭钱么?哼,踩他……还不是踩豆腐?你……为啥就容不下我?高低不和我合作?” “你滚一边去!”我使劲地往外推搡他,“糟乱的东西!” “你……说啥?”章守银斜着眼,咬着牙根,“你再胡诌……我就把你绑起来。” 我俩正撕扯时候,姐姐抱着孩子一步插了进来。 章守银麻了手脚,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姐姐看着我,我看着姐姐。 “你俩又在撕扯么?呜嗷的,不要脸了?” 你听听!她就这么不分红绿青蓝紫,统统一把黑涂到我脸上,这更证实了她的熊,也证实了章守银的所言即是。我眼泪刷地掉了。为自己也为姐姐的屈辱而流!我严厉地审视着姐姐:“我要不要脸暂且不提,你说说你自己要不要脸吧?” “你……”姐姐额头立刻渗出了冷汗,脚跟不由地倒退两步,“你跟我胡搅蛮缠么?” “我胡搅蛮缠?姐姐,你说,你到底跟章家这帮弟兄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没……什么呀?” “没什么?没什么,你打什么哽?” “我打哽了么?你胡说八道什么?” “章守银,他刚刚亲口跟我说的!” “一个酒鬼的话,你也信呀?” “酒后吐真言。酒精是一把微妙的钥匙,它可以轻易地打开平日禁闭的心门,他说的是真实的吧?姐,你真能挺呀?你肚量真大呀?都能撑船了!” “你知道什么呀?你……”姐姐欲言又止。 “姐,这事儿你想装糊涂你都糊涂不了的!”我认真的看着姐姐的眼睛说,“你知道吗,咱女人什么气都能受,惟独就不能受这种气!都过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拔腿走呀?咱们来山东的目的是什么?改变命运啊!可你呢?葬送命运!你不觉得活得太卑微了吗?我的亲姐姐呀!你的青春难道就这样无价值的牺牲了?我的姐姐……” 我再也张不开嘴了。人生的不幸,迅速化成泪流,在我脸上纵横交错。 姐姐也忍不住泪水长流。怀里的小家伙见他妈哭了,也瘪着小嘴儿,藕也似的小手在妈妈的脸上摩挲着。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没影的事了,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姐姐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了把脸,眼盯着我说,“你和程力锋是真的吗?” 我耳热脸烫,我没料到姐姐这时候突兀问起这个。但敢作敢当是我一贯作风。我很干脆告诉姐姐:“是真的。他已经进入我的生活了,我们的感情算是初具规模了。” “真的假的?”姐姐不敢相信似的,“不至于吧?我要是你,我是不会跟他的。” “为什么?” “因为他的口碑在村里极差。”姐姐往门外瞥了瞥,进一步对我说,“尤其是他妈人家都叫她土地雷,你说能好吗?力锋说了两个媳妇都让他妈气跑了。力锋是个孝子,就爱听他妈挑唆,你可千万别去趟那浑水。” “姐,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的。你想啊,他这条件的人,若不是他妈这点折,就咱这外来妹凭什么进得了人家的门?至于他妈,我想我能宽容,再说她都那么大岁数了,还有几年的活头?” “你呀,不走哪块地,就不知哪块地差!凡事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好人没长寿,祸害一千年,恐怕还没等她死,你就被她气死了!” “姐,你不用再说了,我已成人懂得哪条是大道,哪是小道。人和人的性格不一样,观念也就不一样,即使过到最后真的像你所说的,起码我这辈子知道了爱情的滋味。” “爱情?哼!那只是年轻人一时冲动的玩意,我劝你还是别浪费感情了。” “不行,姐。我不想强求。” “什么叫强求呀?我已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你要再这么自由自信下去,你就是在刀尖上跳舞,踩着地雷唱歌!” “姐,你想到没有,我苦苦寻找,好不容易才寻到这一丝光亮,他是我唯一可以寄托感情的人哪!姐姐!” “我说不行就不行,一个不能为女人挡风遮雨的男人,我不能让自己的妹妹白跟了他!”姐姐说着抱着孩子走了。 不行,我们正在势头上,正热气腾腾呢,哪能说停就停!“姐,姐!”急得我接二连三直喊,可姐姐毫不妥协地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我再见程力锋的时候,他告诉我这几天他就要回市里了。问他什么时候再回来,他说要到秋收了。我一下子郁闷了。我希望能天天见到他,最起码小几天见一次。可我怎么说得出口呢?我更想把和姐姐的冲突告诉他,但也张不开嘴。我就这么干瞪眼地看着程力锋从我眼前一点一点地从地平线渐渐缩小。幸好,他再走出几步后,又回来告诉我他服装店的地址,一再叮嘱我抽空去玩玩。股股热浪从脚跟一浪接一浪地涌进我心脏,本已冰凌般的心顿时热气冲天。程力锋你就是我的,你不属于任何人的!他找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又在一个又一个女人中迷失,也许正是老天安排这个空白等我呢! 我把姐姐的反对全抛在了脑后。我以为一切会如我所想,一路畅通无阻。然而,在力锋走后还没一个礼拜,意外就发生了。 问题还是在姐姐。自那天和她顶嘴后,她就背着我四处托媒给我张罗对象。在她看来,是程力锋在勾引我,惟有把我早早地嫁出去,就可以两人都死心。傻傻的我,直到姐姐家来了个陌生的男人,我才如梦初醒。 这个姓郭名齐云的男人,在离这三十里地的隔壁县很辛勤地侍弄着自家的二十亩责任田,长期地面朝沙土,造就了他既没长相又迟钝木纳的外表。别说我心中装着程力锋,就是心中无人,我就是闭着眼摸,凭着手感也不会要这个既没软件更没硬件的男人。但得于姐姐大嫂的面子,我硬着头,和他说了不多不少三句话,就抽身离开了。 姐姐却不依不饶,天天追着我的耳膜说了一堆又一堆郭的大大 的好处。我汇总了一下,无非只要是老实本分,吃苦耐劳的主即可。 姐姐的观念,我只能苦笑不得。我几次三番的告诉她,对象对象,首先双方要对得象,看着都不象,还叫对象吗? 姐姐拒理力争,看得象,不定就过得象。象样的日子不是看出来的,是一天一月一年年的丈量出来的。 前世有缘似的,姐姐就揪住姓郭的不放了。再多次劝说无效后,姐姐终于口不在遮拦:“还挑三拣四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子啊?” 我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屋子两天三夜。当第四天姐姐推开房门,先抱着一摞衣服,后又抱个大彩电进来。告诉我说,看,人家小郭够大方了,本来彩礼满打满算八千八,包括衣服和彩电,可人家郭家礼硬不算,又另给了一万一,说是一心一意。看来这是正儿八经的人家,你就一心一意跟人家过日子吧。 看着姐姐满面春风,我彻底被震呆了!难道自己就这样被爱情淘汰出局?我像被抽去了筋骨,整个人软巴巴地瘫软了。 姐姐还在喋喋不休,她说小郭岁数不小了要急着结婚;她说小郭为了减轻咱的负担,所以就不要求咱办酒席了,他那边侍侯客就行了;她说,小郭都置办差不多了,好日子就定在这个月初六…… 姐姐罗哩罗嗦了一大堆。但我就听清了一句:农历初六!初六,好似一堵歪斜的墙,斜斜地向我压过来! 娶我那天,郭齐云开着拖拉机并捎带着四个棒劳力。我不明就里,后听看热闹的私下议论,说是预防我半路逃跑而预备的。 我被灌了水银似的瞪着失神的俩眼珠子一动不动坐在炕上,姐姐给我穿好婚服后,门口的拖拉机就发动了。轰隆轰隆的机器声震的我耳欲聋,我知道,他们在催我上车。我却纹丝不动。 姐姐急了,催了我一遍又一遍。郭齐云更急了,朝我冲来了,我装着没看见,转换个坐姿,背朝他又端端正正地坐到炕里边。 姐姐急眼了,上炕拖我,没拖动。郭见状,蹦上炕一把把我耗到地下,我扬手给他就是一大耳光。 姐姐一看大事不妙,就将四个棒劳力用上了派场,他们不顾我脚蹬手抓,抓猪似的把我抬上拖拉机。 看热闹的人赶大集似的。或许这是他们有生以来从没瞧过的最热闹的结婚场面。很快,我就像条垂死的蛇,在四个汉子手心里风快就虚脱得变成一洼水,只觉得眼前一黑,没有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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