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住御夫人的苦苦挽留,碧落雪无奈,只好再多留两日。说不定真要等炎跟萱来接她才走得了。
遣退了所有人,御家二老与御默风连同碧落雪坐在花厅里。
[小雪,御伯伯希望你能告诉我当年的真像]相交数十年,他实在无法相信林震雄是那样的人。
真像?该死的,不该死的全都死了,真像有那么重要吗?现在才来追查,能换回向条性命?
[伯伯必须承认,实在很难相信林震雄是那样的]一方是恩人,一方是挚交好友,他难以选择信谁。
[好吧!]看在他这么诚实的份上,她愿意旧事从提。
[那一年,爹娘为御伯母治病,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我爹一时心软,将那人带回遗世居医治。却没想到,他的好心带给自己的是无法挽回的灾难]她吸吸鼻子,继续说:[那人得救以后,离开了遗世居。一年之后的那天夜里,他再次闯进遗世居,挥刀杀了我爹,逼我娘下嫁于他。我娘不从,他便威胁要毁了遗世居里的所有人。我只听到我娘笑着喊了声“红颜祸水”便扑到他的刀上自尽了]她闭上眼,稍作停顿,[那贼人得不到娘,一怒之下杀光了所有人,玷污了我娘的身体一,然后一把火,将遗世居烧得干干净净]她陷入回忆里。下人吓得四处乱窜,哭喊声,求饶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凄厉。奶娘将她推进石壁后地道里后,也被那人一刀砍去了头颅。血——满地都是,一把熊熊大火,烧得遗世居的天空通红。
听到这里,御夫人早已泣不成声。
[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风儿说你伤得很重,几乎气绝]御夫人拭去满脸的泪水。
碧落雪淡然一笑。
[我只能说是命]她能活下来,真的是命不该绝。
[你应该来找我们的]那样她也不至于吃那么多苦。
[那我就报不了家仇了]都已是敌友不分了,她才不会自投罗网。
[看你所学的招数,实在难以看出师承何派]御老爷精明的指出,就他所知,碧落雪使出的很多都是些绝学,有的只闻其名,并没真实见过。
[当然]她挑眉。[我未入任何一门派,又有多个师傅,自然就看出不了]
[想必都是些武林高手吧]他也在江湖上滚打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身手。
[他们早已不过问江湖事]她与师傅们缘份浅薄,相处也就一年半载。
[可以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吗?]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了解她的世界而已。
[比如说怪医仙翁]救她性命,教她用毒的人。[鬼渊谷主,斑斑宫主,拜月尊者,以及罗刹姐妹等]告诉他们也无妨,反正也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儿。
御老爷听得倒抽一口气。这些人都是江湖前辈,三、四十年前在江湖上足以呼风唤雨的人。隐退了二十年,却收到了同一个弟子,这个集多个绝顶高手的弟子必定不让须眉啊!
[害你家人的是清幽她爹,你为什么连清幽和林烈也不放?这样的你和那个杀人恶魔有什么不同?]御默风强烈的指责。
他的指责,她不以为意。笑盈盈地反驳他,[第一,我们的动机不同。第二、我本来就是世人口中的妖女,所以我只是尽到我的本份而已]
[杀了他们,你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吗?]那么多杀人命,她么能视如草芥。
她迎视着他的双眼:很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我从没有后悔过。]
[他们都是无辜的]御默风有些绝望,他在她眼真的看不到一丝丝后悔。
[从来没有人是无辜的,如果有,那他也只能认命。每个都背负着不同的使命,或者存活,或者消失。]
[你那是偏激的想法,没有谁能决定谁的生死]她言论揪痛了他的心。
[你好像没弄明白重点,我的想法不需要你来评判]她眼波流转,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微微前倾:[如果你要替你的爱妻报仇,那么最好趁现在,或许你尚有一丝机会。否则了这个时间段,你一辈子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难道你的生命里只剩下仇恨]他好想嘲她咆哮,除了报仇,她就不能想点别的。
[很遗憾,还真找不到其它了]她无辜的说道:[我的仇是报了,但显然别人的仇还搁着,别人是我的仇人,我又是别人的仇人,周而复邕,一时半刻也还无法了结]
[你……]御默风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来人打断了。
[庄主,外面来了好多的人,要求……]他难为情的瞄了眼碧落雪不敢开口。
[说!]御默风起身,示意他说下去。
[他们要求交出妖雪]战战兢兢的说完,还不忘观察碧落雪的反应。
[终于来了]碧落雪优雅地离开座椅。
[你先呆在里,我去看看就是好]御默风没错过她眼里闪过的精光。让她出去,肯定又是血流成河。
[你确定?]别说她看不起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些人的来意。
[小雪,你就听风儿了次吧!]御夫人赶紧拉住她,免得她又跟了出去。
再怎么讲,这些人也会给御剑山庄三分薄面,至少不会冲进庄里闹事。
打开大门,御默风跟随在父亲身后。
御老爷面带笑容,双手抱拳:[不知诸位到来,有失远迎,请见谅]语罢,将人请进庄里。
[御庄主,我等前来打扰了,很抱歉]为首的男子施还一礼。回首望了眼身后的人道:[众家兄弟今日来唠叨御庄主,是希望御庄主能让我们带走妖女]
[呵……呵……无量门主,你可真会说笑,我御剑山庄怎么会有妖女呢?]御庄主本两拔千斤地给挑开,笑容不减。
[御庄主,咱们都是明白人,直人面前就不说假话了。我们也是收到确切消息,确定妖女就藏在御剑山庄里,才敢冒然来打搅你的]被称为无量门主的男直勾勾地盯住御老你,压根不信他的措词。
[无量门主,讲话可要有凭有据才行哪,照门主的意思,岂不是说我御剑山庄窝藏妖女了?]御老爷不苟言笑地问。
[哎,御庄主请莫多心,是我口拙]无量门主表示歉意:[谁都知道御剑山庄素来光明磊落,窝藏妖女这种事也绝不可能,只是担心妖女藏在庄时在,恐怕御庄主也不知晓啊。还是让大伙瞧个明白,也省得伤了和气,又危害了御剑山庄。]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若是他再拒绝,分明就是心里有鬼了哦。
[我御剑山庄又岂是随便任人搜刮的?无量门主也太瞧不起我御某人了]御庄主袖袍一甩,二十几个护庄高手站在后面待命。他就不信这些人敢硬闯。
[御庄主多心了,我等并无轻看御剑山庄之意,还望御庄主见谅]无量门主毫不退让。大有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意味。
[意思是诸位要硬闯?]御默风脸色一变,暗自做好准备。
[我等无心与御剑山庄为敌,只是想看看安心]无量门主的一番话赢得各家门派的赞同,大家众志诚诚,一心要揪出妖女。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正考虑着要不要硬闯时,一阵悠扬的箫声引起他们的注。
[很优美的萧声]一人说道:[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一指着御剑山庄旁边的方向道。
[有可能是妖雪]一人大惊,纷纷拿起武器,万分谨慎。
女子持玉萧,缓缓落地,[诸位可是在找小女子我呀?]
两方人马各退一步,惊恐地看着面带白纱的女子。
[你跑出来干什么?]御默风紧握住双拳,她真是惟恐天下不乱……
[怎么?难道你们不是在找我?]碧落雪朝无量门这一边迈进一步,挑眉问道。
随着她进一步,无量门这队人马便后退一步。
[看来是我听错了,原来真的没有人找我啊,那我可要走了哦]她摸了摸爱萧,转身要走。
[妖女,休走]一见她要离开,无量门主大声喝斥。
[怎么,小小无量门和一群鼠辈也急着投胎职?]碧落雪停下脚步,微侧着身子。
[找死……]无量门主脸色一变,挥着长剑便刺了过去。
[呵……呵……无量门就没有上得了台面的人吗?]碧落雪并不急着打落他的剑,左躲右闪耍得他团团转。
招招刺空的无量门主渐渐有些沉不住所子,剑式愈来愈快,步法也有些不稳定。而碧落雪却仍然逗着他乱窜。
当无量门主的佩剑被碧落雪所折断时,一声长啸,双掌齐发,强劲的掌力攻向碧落雪。
然而,最后惨叫的却是无量门主本人。
[斗转星移]御老爷看得目瞪口呆。慕容世家的经典绝学,这一招借力使力,反施于对方,所以无门主便是伤在自己的连云掌下。
[还有吗?]碧落雪轻松的询问那一群面面相凝的人。
只见从群中走出一位书生模样的青年人,[在下崇山派弟子,向姑娘讨教几招]礼貌得教人不能忽视。
[你……]碧落雪瞪大媚眼:[你居然使诈,亏你们还自翔名门正派?]
原来,男子在作缉时,自袖中射出数枚银针,全数谢中了碧落雪。
[小雪……雪儿……]御老爷与御默风同时奔向她身边。
碧落雪手一扬,阻止他们靠近。
[哈……,妖女,这下你跑不掉了吧!我那银针上有世毒,这下看你怎么逞强]书生样的男子变得狰狞,得意扬扬地看着动弹不得的碧落雪。
[几颗破针就想困住我,还给你]碧落雪面不改心的全身一力,银针从她身上飞出直插入男子身体里。
[你……怎么可能……]男子惊恐的大眼直盯着她,不可置信地倒在了地上。
[天,这是怎么办到的]御默风手心里全是冷汗。
[传说中有一门神功叫乾坤大挪移,由西域传入中原。此神功能随意移动全身穴位,我想,她刚才使的那一招应该就是吧]御老爷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状况。
眼见明着打不过,暗器也行不通。原本雄心壮志的人现在只想逃离。早知如此,他们怎么也不会来招惹妖雪了。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碧落雪瞬间移到他们后方,截去众人的退路。
[雪儿……]御默风一提劲,落在她身边。[让他们走吧!]这些人虽然心术不正,倒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又何苦赶尽杀绝。
[敢挑衅我的人,从来没有全身而退的]她妖雪是那么随便可以见的吗?在她面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恐怕只有幽魂才办得办得到。
[他们也不是自愿的,再说,他们并没有伤害到你,不是吗?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他们吧]御默风不想她生杀戮。
[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今日放过这些败类,他日便有更多的败类找上门来。再说放走了这些人,将来带给御剑山庄的灾难恐怕无法估计。这么做,就当是回报了御夫人对她的一片真心吧。
[天下没你想的那么黑暗]他渴求地望进她的眼里。[放过他们,我愿意代他们承受]
御默风的一席话让人感动,那些原本对御剑山庄有凝心的人,纷纷致歉。最终,碧落雪决定放了他们,只不过是放了被催眠过后的他们。
碧落雪以一曲锁心魂,封住这些人的记忆,让他们成功何住性命,却又不会危害到御剑山庄。就当是为她腹中的胎儿积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