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
托那名男子的福,我一时间竟然成了醉红楼的头牌,慕名前来的人不计其数,然而都被妈妈搪塞过去了,这事我竟是一点也不知道,都是偶尔听楼里的丫环说的,所以,大家都知道醉红楼里有个叫离落的女子,至于长什么样子,没人知道。我也不得不感谢他,因为他,我可以做我喜欢做的任何事情,不用接见任何人,这是我高兴的事情,但是我的自由也被限制了,对此,我喜忧参半。据老鸥说伺候我的丫鬟也是那名男子派来的人,对此我不予置之,这不是我所能够改变的事情,说是伺候我,我看还不如说是监视我才对。
一日我心血来潮,随口问了句:“你家公子是做什么的?”
“我家公子是做什么的,对小姐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少爷让你好好休息!”
我蹙眉,又笑着问道:“那你家少爷什么时候来?”
“少爷的事情,奴婢不敢越僭过问,少爷想小姐了,自是回来,小姐何必着急!”
听了小红的话,我的眼眸颜色逐渐变深,微眯着眼打量着小红,好伶俐的丫头,知道从她口中再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也缄口,决口不再提男子的事情。
自那日之后,过了一个月,男子还未出现,我心里没由来得一阵恐慌,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我不知道,许是闷在房间太久了吧!而我也不清楚那名神秘的紫衣男子的想法,我不明白那男子白白花费一千两黄金买我一夜所谓何!一股无力感袭来,我所能做的事情竟只能是静观其变。
期间楚殇也再没来过,心里免不了一阵小小的失望,于他,我算是失策了,我想许是那日太做戏太过头,我一直以为忧郁的人算是有故事的人,能引发人的好奇心,就好像我有时候会想知道发生在绿韵身上的故事一样。我时常想如果那一日我是在同他谈生意,那我肯定输了。
晚上,小红替我精心打扮一番,我心中一动,莫非那名男子要来?面上却是不懂声色,任由着小红摆弄头饰。
他今日还是如同第一日带着一个白玉面具,
我默默地站在男子面前,低眉睑目,一副顺从的样子,男子品茗手中的茶,一言不发,空气压抑地难受,我盯着自己的脚尖,静静地等候着他的吩咐。
半晌,才听他缓缓道:“今晚给我好好伺候这位公子。”说着,我这才注意到面具身后走出一名中年男子,眼神轻佻,如鹰般锐利的眼睛较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我。倘若他不说,我还真没发现这屋子里竟还有其他的人,惊诧之余,更多的是不安,不悦,还有一点点彷徨。
尽片刻功夫,我便镇定下来,倘若此刻我慌了神,惹恼了他们我的结局只会更惨烈,谁叫现在的情况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吟吟一笑,望着带着面具的男子,眼里有不明意味的探寻,陪他?
似是注意到我的眼神,面具男子看了我一眼,欺身上前,我这才发觉他很高,我只能抬起头看他的眼睛,经过我身边,耳中飘如一句轻若不可闻地话:“醉红楼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即使是卖艺的女子,当客人的价钱高到一定程度依然同其他的女子别无区别!”
轻轻地一句话令我如窒冰窖,身子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我怔怔地望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最终,我只是浅笑着走到中年男子面前倒酒,静候在一旁,静观其变。
“不一起喝么?让大爷我一个人喝也算有意思么?”说着,径直替我倒了一杯,“说实话,一个人喝酒当真无趣的很!”
我笑吟吟地饮下,男子的眼睛沉寂地如同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又如同一池死水,似乎不为外界所干扰,让我有刹那的失神,似乎与之前看我那轻佻的男子八竿子也不搭一边。
见我不说话,男子又道:“听说你弹的曲儿好听?去弹一曲罢!”
“爷还是不要喝太多酒了吧!伤神!”望着眼前的男子不停地自饮自酌我忍不住出声道。
他抬头瞥了我一眼,我只感觉眼前一阵风过,人已经躺在他怀中,或许因为喝酒,或许因为夜晚的灯火,他的眼眸染上一层迷离的色彩,让我有了片刻失神。在我发怔的片刻,他熟稔地揭开我的腰带,我暗暗懊恼自己多事。
“爷喝杯茶醒神了才继续啊!迷迷糊糊地多没意思!”言罢,倒了杯茶递倒他唇边,他看也没看一眼,一饮而尽,不出片刻工夫,他倒了下去。
我背对着他因而错过了他在倒下之前一双迷离的眼睛一闪即过的精光,吃力地拖着他的身子往床边走去,暗自懊恼自己应该在多等片刻才对他下药才是。替他脱了一身衣裳我已是累极了,做到方桌前倒了杯茶,正喝着茶,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倒是不错!很是惬意!”
刚入口中的茶顷刻间喷射而出,极不优雅,此刻我也顾及不了这么多,讪笑着,我想此刻我的脸上的表情一定僵硬之极,估计是笑得比哭得还要难看。
我自恃耳聪目明异于常人,然而我刚刚并未感觉到他的到来,他却已欺身到我面前,不知道他所指的不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指我对他朋友下药吧?!无论如何先否认再说,反正他也不一定真瞧见我下药了,也许只是试探,我若此刻慌神,才趁了他的意。况且当时我们挨着那么近,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怀疑什么才对。猜测他们的身份都不一般,躺在床上的那名男子也是易容过的,要不是刚才替他宽衣我也一直没发现,我自恃听力超常于他人,而他能无声无息地来去,武功应该不差,至少轻功还是可以的。
他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眸中流动着与先前那名男子一样地意味,道:“倒还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些本事?!不是说让客人尽兴么?难道就是这样尽兴的?”
我不语,那话自自己口中说出,再说其他的话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好在他并没有生气,我一时间吃不准他们到底关系如何,若说关系好,情比金坚,他瞧我这样对他的朋友应该是生气的,至少应该不高向那个才对;若说关系不好,那么先前他就不会出去了还在门外窥视,怕是城府便是极深之人,爹爹说这样的人应少接触才妙。
“怎么?想知道我们的关系么?”他的话又让我吃了一惊,这人会读心术么?才想到什么都让他给说了出来,当下收敛心神,笑道:“只是奇怪——”
停顿片刻,话锋一转:“怎么爷有兴趣看别人的闺房之密么?”
他似是来了兴趣,示意我说下去。
“难道不是么?不是你要我作陪的么?倘若那位大爷现在不是喝醉了酒,你说我们现在应该在做什么?”我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对你?”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阵,才缓缓道:“不会有兴趣!”
我听了这话不得不重新审视他的眼光,在心里骂道:有眼无珠,本姑娘才貌双全,竟这样贬低我!我自是希望他对我没兴趣,想着他刚才的样子我还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