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怕到相思路
清浅冲她笑了笑,轻快地说了句:“前人都说‘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我倒真想去看看扬州的月亮到底美成什么样子了。”
“哦,只是想看月亮啊!?”心兰凑到跟前,盯上她的双眼。
“你看什么呀?”清浅嗔怪地笑着,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你有心事!”心兰似乎抓住了她的把柄,满是笃定,“你不敢看我的眼睛,心里一定想着别的事!”
“什么时候学得跟七丫头一样俏皮了?”清浅微微笑着,折身往前在桌边坐了下来。
“清浅师姐,你就说说看嘛,反正你有事也瞒不了我的。”心兰坐到她近旁。
清浅迟疑了片刻,有些不安地说道:“那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在师娘面前提起!”
“嗯,我保证!”心兰用力地点点头,一副很有担当的样子。
清浅似怕被人听去,压低了声音说:“你觉得,师娘的儿子——怎么样?”
“铭野师哥?”心兰问了句。
清浅忙示意她小声一点,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心兰坏坏的一笑,道:“我觉得他挺好的,也挺不错的,跟大师兄一样的风度翩翩,智慧过人。”
清浅听罢,脸上绽开了会心的笑,一时低头不语。
“原来清浅师姐是喜欢……”心兰话未出口却让清浅神速地捂住了嘴,便忙扬起双手示意:我不敢了!
清浅放开手来,脸上却泛起了一片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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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园怒放的桃花,粉色花瓣落了一地,在夜间只能感到一片微微的红,叫人不忍心踏上去。
月光下的少年在树下攀着花枝,心事悠微。
蓦地想起了鲍君徽的《惜花吟》:
“枝上花,花下人,可怜颜色俱青春。
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
不如尽此花下欢,莫待春风总吹却。
莺歌蝶舞韶光长,红炉煮茗松花香。
妆成罢吟恣游后,独把芳枝归洞房。”
皇甫幽幽地叹了叹气,自语道:“紫君,你是喜欢大师兄的是吗?你眼光真好,大师兄那么好的人一定能够给你想要的幸福,我应该替你们高兴的,可为什么就是怎么都笑不出来呢?”
他的眼底有着深深的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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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靖南同锦鸿的父亲陆司晨是结义兄弟,二人虽十多年未曾见面了,却一直有着书信往来,再过些日子便是司晨大寿,特意来信让澹台带上锦鸿,举家前去贺寿。澹台推辞不过,念及兄嫂思子心切,便欣然应承。
此行正好与暮晨同路,可一并同往中原。
一望无垠的海域,干净而纯洁,在阳光的照射下,时而碧绿,倏忽深蓝,美不胜收。
暮晨坐在船头,手里握着一方素色锦帕,心事如浪,随波起伏。
忽然,不知从哪儿伸过来一只手,在暮晨失神之际将那素帕给抓走了,暮晨方才回过神来,见是锦鸿,淡淡一笑,说道:“别闹了,还给我罢。”
锦鸿看他心事重重,拿着人家姑娘家的帕子出神,满心好奇,哪肯就此作罢,于是躲开他伸来的手,将那素帕在手心里摊开,只见一角绣了一株幽兰罢了,却分明还带着一股花木清气和暮晨暖暖的体温。
锦鸿是个明白人,足以看出那方帕子在他心中的份量,兴许是不想他那么伤神,灵机一动,赞道:“好美的花,好美的诗啊!”
暮晨一奇,问道:“哪来的诗呀?”
众师弟师妹也满是好奇地看着二人,等着听下文。
“顾先生,这明明就有首诗嘛,我念给你听啊!”锦鸿对着雪白的锦帕,不时看暮晨一眼,摇头晃脑故作专注地念道:“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相思。请君仔细翻覆看,横也‘丝’来竖也‘丝’。”
暮晨笑了,眉目舒展,“好一个风流才子!”
“相思嘛,我也会啊!”耶律见心兰投向锦鸿的眼波里情意酽酽,不免醋意大发,不甘地起了身,想在心兰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清了清嗓音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吟罢,骄傲地扫了众人一眼,目光一触心兰,便是柔和备至。
听师娘说要带她们出岛去玩,大家心里都非常兴奋,紫君更觉欢欣。
今日本是好心情,又遇耶律争风吃醋似的挑衅,更觉有趣,一向要强的丫头对着一边的铭野笑语道:“铭野哥哥,你也来一首!”
看着眼前明媚的笑靥,铭野不忍拒绝,看了看紫君,起身望了望海,嘴角牵着笑,吟道:“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岸。”
“好!好诗,好诗!”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三师兄,”紫君笑着冲皇甫道,“轮到你了!”
此时的皇甫,面容俊俏,神气却惫懒得很,不过在他这里,紫君的面子向来最大。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皇甫请出了白居易的《长相思》,吟罢,望着紫君坐下身去。
“又是思,又是恨的,真好哀怨哦!”紫君蹙了蹙眉,又转头问向心兰,“怎么没有‘相思’呢?”
心兰笑了笑,解释说:“这首诗就叫《长相思》啊,里面的‘相思’你听不出来吗?”
“明明就没有啊!”紫君疑心自己听漏了,可又觉自己方才明明就听得很真切,便抓着清浅问道:“五师姐,你有听到‘相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