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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起了街边的落叶,盘旋在空中,落下了一些又飘起。这灰蒙蒙的天,好像什么都不清楚。铁骑在夜府前停下,那扬起的灰尘带着那漫天的落叶。 数百的铁骑发出的声音轰隆隆的响彻。 舜华和如初对视一眼,起身向着夜府门口走去。 剥落的朱红油漆,夜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他和她并肩而站。看着那围住夜府人马,银色的铁甲,舜华微微拧眉。她提群缓步走下台阶。如初的视线慢慢放远停在了领头的他脸上。阴沉沉的脸,这阴霾的天做他的背景,再合适不过。 桃红的华丽裙摆,仅仅六步的台阶,她缓步走来。冗长的衣袖上绣着牡丹。纱衣在风中轻扬。鬓边摇晃飞曳的步摇,晃了他的眼。 肌肤在桃红色的映衬下白得胜雪。一步一步逼近,她的表情愈加的冰冷,她的眸子毫无温度。她停在他面前。他坐在马背居高临下。 冰冷的对视。可是她却只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之后,转身向着被铁骑围住的宫车走去。他翻身下马,追上她,将她扯入怀里。 “不准走。” “要走的是你,不是我吧?”她笑,背对着他,所以安心露出自嘲的笑。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为何她每一次都要伤心,为何她要躲在她的离落宫一个人伤心。而他,他却可以和他的花月容在一起。说好要许她唯一的,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 是什么让他迟迟不肯给她一个决定。好容易劝自己做什么都会随着他。却发现如果她放弃了自己的身份,他会待她如花月容无二。如果失去一切,失去往日的雄心壮志,她还能不能会可不可以是她自己。 醉笑陪君,她真的做的到吗? 他真的值吗? 她推开他的手,转身望着他。“你回来了,直奔夜府而来,你究竟……在我身边安插了多少人?” 君玥握着她的手,有些颤抖,避而不答。“我说要走,只是要去青山别院居住。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来你来见我?” 她的笑,很美,形容不出来的美,微弯的嘴角,明眸熠熠生辉。可是却让他联想到凋谢的花,让他心碎。他不懂,她何来的忧伤? “如果你要走,我有权利说不吗?既然没有办法要你留下来,又为何要去送行?或者……你只是送了信,给过我机会见你吗?” “是你莫名其妙地回宫,是你不顾我的警告来见夜如初。你究竟还想怎样?” 她笑着摇头,笑到眼角溢出泪光,挥袖甩开了他的手。 她说:“君玥,我其实……不想怎样。” 仿佛是疾风刮过,生生割断两人紧握的手,那种剧烈的痛从指尖直到心尖。他怒不可遏,“你闹够了没有?” 望着他,不语。有句话,她说不出口。君玥,你是真的不懂我! 一抹绯红在银色的铁甲之中尤其的显眼,舜华挥开了挡在身前的君玥,看见了那站在马车边的女人。“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不,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他想说的只是,他拒绝不了一个女人的哀求,所以带她去了别院。他想说的是,带着她并不代表什么?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他私心里想要知道她的反应。 “可以,没什么不可以。”她说着笑了一下,转身走。 桃红的长袖在他指间滑过,心恸,狠狠扯住。她停住脚步,头也不回道:“我只要你为我做一件事,若是你肯,我就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什么事?” “我要花月容的命。”她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清清楚楚。他却还问,“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她勾唇一笑,回头望着他,“我说,我要花月容的命,怎样?” 看着他扬手,她没有躲。 “啪——” 所有人愣在当场。如初站在门口,看着她,不曾走到她身边是因为知道她不喜欢被看见的无力。张寅就要往下冲,却被他抓住。 当手落下的时候,她几乎站不稳,狠狠咬牙忍下了眼中泪水。她抬眸望着他,笑道:“我们扯平了。” 她越过他,走向花月容。 擦肩而过,他抓住她的手。“对不起,我……”他只是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种话。他不想她被嫉妒蒙蔽了心,他多希望他的五儿没有说出那句话。她也不该不信他。 “不必了。”干燥的唇轻轻开合,说出的话,冷如冰霜。她抽手,向着花月容而去。 她慌慌张张地收拾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却因为实在太突然,脸上呈现一种怪异的笑和畏惧之间扭曲的表情。 舜华站在她面前,笑容灿烂。“你没必要收拾你脸上的表情。既然我说了你要死,你的死是无法避免的。” “你……”花月容一愣,看着走来的君玥,惊恐落泪。“将军,妹妹她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到坐骑旁,似要拖着她上马。如初和张寅匆忙跑来。张寅一把推开了君玥,如初将她护在怀里。眼看着两人就要干一架,舜华伸手拦住,“张寅,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退下。” “殿下……”张寅不敢退让半步,他绝对不能让他再那样粗暴地对待她。 如初伸手抚摸着她发红的脸颊,挑开了那一缕散落的发,低声问,“我不会干涉你和他之间的事。只要让我离你近一些,不能再看见你受伤了……” 不能再看见你受伤了!她为何感动地想要哭,为何他懂她至此。 深吸了一口气,她退出他的怀抱,往前走了一步。一步只是一步,她不想离他太远,让他为她担心。 站在身后的如初和她只有一步的距离,站在她面前的君玥和她也只有一步的距离。 一步之遥,真爱渺渺! 看着眼前的他,她问,“我说过我们之间只有一次机会,我要她的命。最后一次问你,你给是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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