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晔还是会和我说起姌姌的事,想起姌姌,我便妒忌她。妒忌她是怎么能释然的离开,我觉得她至少应该牵挂一下晔,晔那么喜欢她。我觉得晔的所作所为都有些可悲,他可以那么容易的骗我,怎么就不会骗自己一次。骗自己相信,他跟姌姌心无灵犀,忘掉她也好,就如我忘掉六岁那年陪我捉密藏的女孩那么决绝。 父王不上朝时,就会遣人到我这里告诉我让我代他去上。我欣然答应,因为父王上朝时是那么的神气,他坐在最高的椅子上,他的光彩便能压盖了所有人。我也想像父王那样神气一次,所以我让父王遣来的那人回去替我问父王。替他上朝时,是不是也要替他坐在那把最高的椅子上。我体会到父王对我的宽容,所以这点小小的要求,他当然会答应我。 我终于坐在那把最高的椅子上,觉得自己也像父王那样神气。我用自认为是不可一世的目光审视着下面,坐的高果然不同,我看到所有人在我目光扫视之下全低了头。我在人群中寻找晔的影踪,但是我失望了。我问了身后站着的礼官。她说:晔王子在王那里跪着呢!我说:他怎么不来这里。礼官说:晔王子说要照顾王。我的心情有些不愉快,下面有声音传来,有人说:武原侯原亦,通敌卖国,陷我汉城万千子民于水火之中,罪不容诛。我说:杀!下面一片高呼:炤王子圣明!下面又有人说:刺狼将军,不顾个人安危,单枪匹马追杀犯我汉城之贼兵,功不可没。我说:杀!下面一片哗然,那么多人不赞成我的决断,我应该是错了,于是我又改口说:不杀!下面又齐声高呼:炤王子圣明。一下子被那么多人说圣明,我不得不相信我真的圣明。 丰城的士兵越来越放肆,汉城的黎民百姓不堪忍受,他们虽然也在反抗,但人小力微,死伤更多,那些死了亲人的人是不是早已对汉城的统治者失望!他们是不是在幻想着奇迹出现!他们是不是还相信他们的王!事情已经迫在眉睫,我的好奇由不得我不去想事情的后果。不想还好,想想反而更添烦忧。我知道父王要不了多久便会离开我,老虎虽然生病了,但它的虎性依然存在。我不会跟他一起去的,因为我廖许的感情始终让我割舍不开我生活十六年的这块狭小的土地。 十六岁生日那天,父皇给我选了两位王子妃,颜玉、姌姌,颜玉早已是我内定的妻子,这只是需要进行的一种程序罢了。姌姌,这个我们早已认识,而又分开六年的女子。我总以为我们的距离已经是天上地下,永不相见的女子。然而突然的相见让我措不及防。她似乎又漂亮了,她永远都那么漂亮,让男人痴迷,让女人妒忌。颜玉是无法比及她的美的。我却知道,我注定是得不到她,今生来世她都是晔的。命书里说:缘分不能迟,迟一步,迟永生。 我的婚礼应该算是隆重的,整个汉城锦绣招展,鲜花簇拥,声乐萦绕,歌舞漫展。繁华的竟让人有种流泪的冲动。那天我看到晔也一直在笑,璨比星辰。我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姌姌,如果他把她忘了,我怎么也不会高兴,因为我向来不喜欢三心二意的人,尽管我自己也是三心二意,人是看不到自己的短处的。 别人借着我的喜事乐而忘蜀,我借着别人欢乐纵情饮酒。应该是喝醉了,我觉得是被别人架进新房的。两个大红喜袍的女子安静的坐在床上,我却根本看不真切。我记得有人过来扶我,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口吐了出来。然后我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我不知道我是醒了过来,还是依然在梦中。我能感觉到有人睡在我的身边,那种体肤的温热让我燥动不安,我蜷缩起身子,还是不起任何作用,我应该是从谁的身体上翻了过去,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有点痛,痛的很短暂,因为还未等我去感受那痛时,我便又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睡来,颜玉坐在我的床边,她看我醒来,眸子里迸发出奇异的光。她在对我笑,我的脑子还是有些迷乱,很努力的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奇怪的是,我尽管能感觉到昨晚发生过事情,却怎么也记不得发生了什么。颜玉的手轻轻的在我的太阳穴处按摩,想是她也在帮我回忆昨晚的事情。 此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视线内,惊诧的使我杵在那里。 姌姌!你是姌姌! 我叫姌姌的女孩在对我笑,如牡丹花的娇艳,如荆棘花的凄美。“相公,还记得我吗!”女孩说: 姌姌!你是姌姌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六年前便……。我后面的死没有问出来,因为那不是什么让人兴奋的字。 “六年前你看到的姌姌已经死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叫我乐儿就行了。”姌姌幽怨的说: “不!你是姌姌,你没死。”我生气的纠正说: 姌姌不在说话,她的眼睛里闪动着水花,波光潋滟。我关于姌姌尘封的记忆瞬间打开,我记得她立在斐夫人的背后笑我。我记得晔说他喜欢她,他要等她十六岁后娶她做妻子。我记得我把她带进畅月园后把她丢在那里,我记得我认为她已经死去。我记得她消失后除了晔还会跟我提起她外,任何人都遗忘了她。一定是那个混蛋跟我开了个玩笑,不负责的玩笑,不好笑的玩笑。 颜玉说:相公,你们昨天成的亲,她现在是你的妻子。 我说:不!她应该是晔的妻子,晔那么喜欢她。 房间里现入了静寂,落针可闻。我喜欢的不是这种安寂,因为除我之外还有别人在场,如此的安寂便多了些许的尴尬。我说:你们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我想先让自己清醒些。 我不是个容易对事情追根问底的人,但姌姌的出现还是让我忍不住想知道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会突然消失,死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当时在我无法判定姌姌的去向时,我一直认为她已经和我的世界说了再见。然而现在的事情的转折告诉我,表面的单调无味,风清云淡其实都是一种假象。 晔显然不知道姌姌已经成了我的妻子,这从我问他时他的表情便可以知道。 晔说:我错了,我一直都不了解姌姌,但我却一直自认为很了解她。 我说:你看的到的只是表面。也许你没错,什么都会变的,你自认了解她的那会,她就是你了解的那个人,你觉得不了解她时,她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晔说:她答应过我的,我们对着满天的星星发过世,她望着我说,她要和星星生死相随。 我说:你应该明白,有些人的誓言虽然时时都言犹在耳,但要实现誓言时往往都是身不由己。 晔说:我不相信这是你的阴谋! 我说:这肯定是哪个王八蛋的阴谋,因为我觉得我在此事中也是身不由己。 晔的脸上虽然在泛着微笑,但他却用一种非常严厉的口气斥责我说:你将来要做汉城的王,要会克制自己说话时的随便心态。因为一个人要是随便可能没有什么,但一个国家要是随便起来,它离灭亡也要不了多久了。 其实晔不说,我也能想到这点,但我不喜欢。这句话就像一条沉重的枷锁,至少我还不傻,愿意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套上枷锁,可似乎那条无形的枷锁要套我时,我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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