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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成全我
左政王君天宇在暗中操练精兵。 得到这个消息,艳帝并不意外,她早料到是这样。 本来,杀了君天宇,平定朝纲,大婚之日也许是个极佳的机会。然而她却手软,放了这个机会,注定要承受接下去的后果。 抑郁的她在朝阳中挥剑起舞,每一个动作都气势凶猛,不像是练剑,反像是发泄。 花园中漫步的习若裔听见声音,走了过去,一望是艳帝,又停住了脚步。眼前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练武之时总会笑着走神的单纯丫头。她绝艳天下,气势逼人,很多心事都藏了起来,让他有些猜不透,也不敢妄加揣测。 身后的幼童撞上了习若裔,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那幼童顿时眼睛一亮,喊道:“你是进宫不久的御前侍郎习若裔?” 习若裔点头答应,正欲问幼童,身后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永卓,过来。” 嘉月王君永卓,艳帝唯一的皇弟,年方十岁,貌若美玉,性情浪漫。 习若裔朝君永卓恭敬拜道:“微臣习若裔见过嘉月王。” 君永卓边边走边笑,往前面的艳帝走了去。 “皇姐,三色堇和桃花都开了一些,去看看啊!” “好,走。”艳帝拉起了永卓的手,没管身后的习若裔。 到了一大片开着花的草木前,君永卓得意的笑着:“看,开了不少吧,再过一个月,就能全开了!” “是呀,永卓的功劳不小呀!” “呵呵……对了,皇姐,要是人老是吐,吃什么药好呢?” “嗯?好好地怎么会吐呢,如果吃药,也要看是什么病才行。你不舒服?” “没有……是文宣她不舒服,我在想她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吃什么药才好,姐姐知道吗?” “……” “皇姐?” 艳帝二话不说,快步拉着永卓,独自到了私下一处,蹲下身子对他道:“你说的文宣这件事,对别人说过吗?” 君永卓摇头,见艳帝这样诡异,也小声说:“皇姐,我有一天偷看到天宇哥哥睡在文宣姐姐的床上,说了好多我听不清悄悄话……” 艳帝的心紧了起来,思付好一阵子,止住永卓的嘴巴,嘱咐着:“以后对任何人不要说这件事,有关他们的,你都装不知道。文宣给的东西,不能吃不能碰,假装不喜欢,懂了吗?” 君永卓眨着眼睛,似懂非懂,心里一阵的发毛。 “永卓……喜欢皇宫么?不喜欢的话,姐姐可以送你出宫。”艳帝惘然若失的说道。 只听永卓笑呵呵的说道:“有吃有喝有书读,那我就出宫,天天在这里闷死了。” 艳帝松了一口气,抱住永卓,静静说着:“永卓,你是我唯一的……姐姐会找个好地方的,出宫之前都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君永卓点头答应,抚摸起艳帝那一缕发鬓前的绣球,目光中闪着好奇之光。 “皇姐,这个结打的好漂亮。” “因为里面缠着个漂亮的人呀。” “人也能缠进去?皇姐和我开玩笑,缠的是头发吧?”君永卓笑道。 “就你聪明!”艳帝抽回了头发,站了起来,又说:“你差不多也要去太傅那了吧,快去,别耽误,记得姐姐和你说过的话!” 君永卓爽朗的笑着答应,转眼之间,人一溜烟的消失在花园的一角里。 艳帝晃悠悠的走出了花园的密林,看着近处那一抹修长身影,面色不由自主的冷了起来。径直从他身边滑过去,听得后头一声唤:“月月!” “在外面我是君,你是臣。”她冷声说。 “陛下。微臣来宫中不过俩月,还有诸多不习惯之处,在摸索中。不是有意疏远陛下,请陛下谅解。”习若裔淡下了性子说道。 “那你就慢慢熟悉,仔细学习吧。”她冷哼一声,甩袖就走。 习若裔带着失望的声音传来:“月月你生我的气我知道,但是,给我一个考虑的时间,你也有个选择的余地。要我还是要他,你没有仔细想想吗?” 艳帝的脚步顿了一顿,转过身子,问道:“你是嫌弃我生过孩子,是不是?” 他长叹道:“我不嫌弃,但我介意你们的感情。这些年你与他,风风雨雨都过去了,什么事是他为你而做的,我分辨的出来。既然你们孩子也有过,你爱他,他也真心想娶你,我看我退出,成全你们……” 他竟然要放弃她?不、是他说的愿意追随她一生的。 “习若裔!!”艳帝怒不可遏的喝道,恨恨的看了对面的人。 二人对峙的看着,过了好久,也没说出一句话来。艳帝大哼一声,甩袖愤愤的离去。 一路都摆着脸色,到了太医院,她桌子一拍:“童太医出来!” 童太医吓了一跳,跪了过来,只听艳帝吩咐一大堆话,叫每日三顿都送补品去御前侍郎那儿。太医汗如雨下,心想这样补下去,人还不得火旺而死。为难的阻了几句,谁知艳帝大为恼怒,不止未收回成命,又加了补肾药一层…… 习若裔的宫廷生活变得痛苦难熬,每每在宫人不在时候偷偷倒了那些药品,实在可惜时便暗暗分给不同的人吃了。他想不到,艳帝竟然在折磨他,真是变了好多,像一位喜怒无常的帝王,而不是他善良无邪的月月了。不,她本来就是帝王…… 狂补了一个多月,习若裔不愿意这样下去,假称肝火旺而卧病在床,拒吃补药。 传来圣旨,艳帝宣他侍寝。他心情复杂,不太乐意,可还是被逼着沐浴更衣,强行送去了艳帝的寝宫。 嗅着衣服上一股沁香,习若裔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身上躁热不止,蠢蠢欲动,约莫猜到了是被抹上了媚药。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叫他心里更加不痛快。 他不是傻瓜,不会任由她欺凌!纵使她是君,他是臣。 寝宫里,宫女太监早退下去,艳帝独自抚琴奏着那首《长相思》。 习若裔到了跟前,艳帝边抚琴边唱。歌声依旧动听,带着诱人的魅惑力,缠绕着人的心房,吞噬着理智。 “若,这一次听完了这一首《长相思》吧?好听么?”她笑着看他。 “好听……”他惘然的停顿住,强令自己冷静,跪拜道:“陛下,微臣思来付去,觉得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臣请陛下准许微臣辞官回家。” “若若……想抛弃我了吗?”艳帝打断了他的话。 “臣不敢,是陛下令臣觉得,不该这个时候出现,不如归去。” “那我若是不许呢?”她盯着他看了一阵。 “那若裔只有消失了。” 其实,他若真想走,她怎么拦得住呢。他不走,其实是在等她,因为心里放不下她。 艳帝哼笑一下,停了手中若有若无的琴音,道:“好吧,你走吧。” 习若裔怔了一怔,难以掩饰的悲伤,缄默了很久,衣袖甩开转身就走。 “宝儿我会接来了宫中叙叙旧,你请青冥山的俩位长老不要担心。”艳帝说。 她俯下头继续抚琴,几乎不用去想那人会愕然而止的步子。 习若裔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出来这份威胁的意味?很快,看到那双银白长靴停在她的琴前:“月月,你变了。” “哪有!不过咱们几年不见,你不适应罢了。”艳帝只是笑着,说道:“不走就留下来侍寝吧。朕为了你,用心良苦的挑选补品给你送去,也该谢一谢朕了!” “微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除了……侍寝。这是对臣的侮辱。”强压下身上的躁动,习若裔冷冷说道。 艳帝抬起头,看着他俊雅的脸上,那份不屈之色,心头跃动起欢喜,站起了身主动走过去。 “不要老是据我千里之外的样子,我知道你对我和左政王的事心里有芥蒂,可那是过去,我现在只要你,我发誓。”她说道。 “……” “不信你把我心挖出来看看。”艳帝靠在他的背上,闭上了眼睛。 “我总觉得你现在,时而很陌生很冷酷。宝儿她……” “宝儿……我只是想接来玩一阵,不过你不愿意就罢了。” 艳帝仰头,笑嘻嘻的看着转过来的他。 方才那冷若冰霜的脸上回暖起来,默默的,还是选择抱住了她,俯首亲吻下去。 “你这段日子,折磨死我了……”他说。 “所以,这不是叫你来了?”艳帝从桌上的盒子里取出一药含入口中,不说话,往习若裔的红唇吻了过去,饶舌之中强行将那药灌了下去。 “是什么?!”捂住喉咙的习若裔惊疑道。 “一会儿就知道了。” 很快,习若裔就已经越发把持不住,强烈腹热逼的他快到极限,又羞又怒,望着眼前笑而不语的艳帝,头晕目眩,依稀中咬牙道:“你给我吃这种不齿的东西?” “叫你来就是侍寝的。” 她在他耳边吹着热气,用力的一推,将毫无自制力的他推入了床内。 习若裔的脑中爱恨交织,被那几欲折磨致死的药物迷乱了心智…… 艳帝身体微恙,四日未上早朝。 而习侍郎在艳帝寝宫照顾,连续四日未出。寝宫外头由重兵把守,艳帝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见任何大臣。 就连秋公公,艳帝的贴身女婢絮,都只在特定之时,送入膳食等杂事才会被准许进入。无意中看见那春色一角,无不羞愧万分,忙退出殿外。 寝宫内,累倒在艳帝的怀中的习若裔,喘着急气,一身的淋漓,原本漂亮的双眸也已经涣散无光。 “若……累了就睡吧。我也累了。明天就不用再在这了,回去休息吧。” 耳边传来她的轻声细语,习若裔闭上眼睛,推离开她的身子,无力再碰亦不愿再碰。他依稀能明白左政王因退婚而恼羞成怒甚至丧失理智的心情了,这种感觉,就像被信手拈来随手扔去,毫无尊严可言的草芥一般。 艳帝看着身边的瞬间沉睡的他,知道这四日来,真的是让他累坏了。可为了将来他的位置,她不能再拖。 她的若,即使疲惫,倦怠,容颜却依然美丽,身上蒙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越来越吸着人的目光。她又伸出手来,在空中,一鼻一眼的画了起来,最后落在他唇上的位置时,点了点又放在了自己的唇中…… 第五日早晨,她醒来时,习若裔已经不在身侧。 心中有些失落,但无妨,抚摸起毫无动向的腹部,寄希望里面已有了他的骨肉。 艳帝叫文宣公主进了宫殿,想交代一些杂事,可见那脸色灰白的文宣走路一步三晃,身体极为的不好。 “文宣你不舒服吗?”艳帝问道。 “没什么,只是受了些风寒,头昏。陛下想交代文宣什么?”文宣干脆跪地,站着她觉得累。 “你挑一些俊秀的乐师和歌舞姬来,朕想看歌舞表演。” “现在?那……今日早朝,陛下怎么办?” “朕的身体还没好,过几日。你准备好了就退下,让远明公主来陪朕。” “……是,陛下!”往日听见这话的文宣必定心里不快,但眼下她身子极度的不舒服,顾不上想多少了,领命就下去了。 过不久,歌舞姬一到,殿里奏起靡靡之乐,听的人精神困倦。 到了夜晚,艳帝与一些个宫廷乐师很谈的来,命其他人退去后,又聊了一阵。最后留了其中一位李玉兮,‘彻夜长谈’…… 等了几日的朝臣原本听说习侍郎出了艳帝寝宫,都心知肚明的认为习若裔很受宠爱。逢迎阿谀的大臣无数,绕着那并无几分喜色的习侍郎团团转。 左政王与习侍郎在花园中碰见,互看不悦,暗中打着冷眼仗。尤其左政王,那目光犹如锐利的刀锋,极为可怕。 朝廷重臣分成两拨,有依然畏惧左政王权威下的,亦有摇摆不定投入习侍郎所好的。 但,艳帝接下去的行为叫众位大臣掉了下巴。 说是身体微恙,结果又欢愉了多日,日日歌舞,夜夜郎伴。尤其那年少俊逸的乐师李玉兮,最长的陪了三夜…… 众大臣私下议论,其实也非习侍郎不可,或者习侍郎无意中惹恼了艳帝,已经失了宠也不一定。 习若裔的心情忽明忽暗,左政王亦然。不知谁嘴快,暗中爆了一句:“不愧是帝王无情,什么千金诺言,三年之约,哪里当回事。” 无意中听见的习、左二人均阴沉下去,各有心事,没兴趣打多少冷眼仗了。 半月后,艳帝上朝了。诸位大臣陆续奏事,但大部分都是芝麻绿豆的小事。艳帝听了也没多大劲头,一条一条的理过去后,最终退了朝。 到了御书房内,春困来袭,艳帝看了几眼无关紧要的奏折,打起瞌睡。好一阵,才被飞入窗内的鸟声惊醒过来。 窗口外,远处几缕云烟漂泊在淡蓝色的天际里,一道风也没有,舒宁的云丝幽幽的晃在那里。她歪起头来看了一阵,不自觉的站起身走过去要看个够。脚下一个踉跄,绊倒跌去,吓的她大惊失色,下意识的紧捂腹部,直到落地前的被抱住,心才落了下来。 “若裔……”看清头上的人,她唤了出来,心里泛起暖流。 “陛下留神。”习若裔淡淡的说,扶好她后,自己退在了一旁。 “来和我一块儿看奏折好不好?”她拉他。 习若裔本是不情愿,硬是被拉扯过去,看了几眼,觉得那些奏折多是不大的事情,就在一旁简单发表了几句意见。 艳帝听后,觉得有理,就按他说的意思批了上去。 直到一则有关筹集款项,全国设立多家公公学堂的事宜,艳帝的眸子动了一动,折子抽了出来,再一看提议人,是左政王。 习若裔亦留神几分,看了过去。虽是对左政王心存芥蒂,但奏折上所提,字字点睛,句句有理,令他暗自佩服左政王的高瞻远瞩的目光。 “若裔,你如何看待,要动的话,这可是笔不小的数目。”艳帝问道。 习若裔思付一阵,点头道:“当行。不过需要负责监督之人,分力而为,以免万一。” 艳帝笑了起来,心里也怕对左政王借机抽调金银,暗中招兵买马…… 二人商议后,在奏折上批了意见。 过上一阵子,艳帝也累了,看着还有一堆没批完的折子,直接推给习若裔:“我犯春困,去休息了,这些你帮我看着办吧。”说着,不等他说上两句,自己伸着懒腰出了御书房。 习若裔觉得很无奈,好在进宫数月已颇熟悉,替艳帝看了下去。 晚上整理好后,习若裔出了御书房,走着走着,分明看见了桥边那俩道一高一低的身影,心里泛起了酸恨。 艳帝与那名乐师,吟风赏月,牵手搂抱,好不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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