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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天气就有些发闷,一直想对洵月下杀手却难以得手的顾伝烨,倍感烦着,只能不断在暗中转在小屋外。 无机可趁的他接到密信后,又到了那后山一处无人知晓的空地,见了黑衣人。 黑衣人问他为何还不下手,顾伝烨长叹一声,摇摇头。 “到底是谁这么想要杀她?”再次提出了疑惑。 “这不是你要管的,只管动手!” “我是做了,可惜,她身边的男人不好对付。” “哦?” “附耳过来……”顾伝烨招了招手。 俩人凑在一块儿,说了个仔细。 黑衣人意识到麻烦,于是说道:“既然那人武功这么高,那就只有多请点人来办。” “自然,我看至少请个十个八个绝对高手一块……” “要这么多?” “我看起码是这样。” “好吧。我回去说。” “喂,事成之后,黑龙帮可不能为难我的青冥门。” “放心,咱们黑龙帮是什么门,说话绝对算数!” …… 这时候,在另一面的小山道上,一位头发花白的须眉老人头戴斗笠,骑着驴儿,赶着一大片羊群。 苍老的声音抑扬顿挫,吟着不知哪来的诗句: “少年痴狂爱游,富贵又何讲究,志不穷,看世庸。 浮生华去颜老,千云荡尽春秋,人衰尽,万事休。” 羊群后头,是青冥门里几名弟子趁着大早,下山赶去收一些酬劳。路上遇到眼前一堆没完没了的羊,叫他们在一旁等着干着急。一俩名等的不耐烦的弟子强行吆喝着羊儿,冲进羊群中,勉强过路。 等他们好不容易要绕出羊群了,那赶羊的老头儿一声怒斥:“混账,你们赔我的羊儿来。” 他们不明所以,同那老头再三理论,可老头说是他们乱赶,少了好几只羊…… 说来说去说不到一块儿,干脆动起手来。 正巧,刚练完剑的习若裔与洵月路过,见状,急忙拉住那几名失去理智的青冥门弟子。事情说开了来,习、月二人也觉得没理。 老头不肯罢休,一眼望过,说绝对少了几只羊,要他们赔。 “习师伯,不要同他理论了,他不讲理!”实在忍不住,一名火气很旺的小弟子说。 “你们急冲冲的乱赶我的羊,少了五只还说我不讲理,有你们这样的吗?”老头说道。 习若裔问这几名弟子缘何如此性急,这样的小事,让一让,轻功飞过去,不就解决了。 那几名弟子委屈的道:“是顾师父说越快越好,谁知……” 又说:“我们也不是不想用轻功,可是师父一直都没教呢。” 心下了然的习若裔叫那几名弟子先办事去,转即对那老头说:“老人家莫怪,他们学艺未精,年纪又小不懂事。原先是多少只羊,现在多少只,我帮您数数,若是真少了,一分不少老人家您的。” 老头则道:“八百二十二只,如今只有八百一十七只。” 一旁的洵月咽了咽喉咙,心想这羊跑来跑去的,不是要数死了!这老头太会刁难,自己看一眼就说少了五只,谁信! 正这时,习若裔看了一眼,向那老头道:“我们数!向老人家借鞭一用,可否?” 那老头给了习若裔手上的鞭子。 习若裔对洵月说道:“你站高点儿去,一会儿我赶着,你用心数着。” 她不解的点头,看着若裔手拿鞭子,将羊一只一只赶成了“一字形”,顿时笑了起来,跳上了树,数了过去。 数完之后,正好八百二十二只,根本不少。 “老人家不放心的话,可以亲自数一数。”习若裔说。 那老头冷哼着,甩着鞭子就走。没几步路的时候,天轰隆一声,瞬间瓢泼大雨降下。 洵月想拉着习若裔跑,可羊群堆里,一时间都乱了套。 老头儿喊道:“这附近可有避雨之处?” 习若裔想到一处很大的林荫之地,树木极其茂密,领了那老头儿,一道去避雨。 老头儿坐下后,看着羊儿,起身要赶。路太滑,那把老骨头不太得劲,气喘吁吁。 “这样吧,您借我斗笠一用,我帮您赶。”习若裔道。 “你?毛头小子,别把我羊儿弄丢了。”说着,还是把头上的斗笠给了习若裔。 洵月在木墩上坐着,看着一堆堆羊儿听话的进了林子里。 安顿好后,习若裔重新将斗笠交换给老头。 她扑哧一笑:“原来你是传说中的放羊娃……” 习若裔老实的坐在她身边:“七八岁的时候是帮人看过羊啊。” “可怜的娃儿,以后跟着我,绝不叫你这样辛苦了。”她笑了笑,将脑袋搁在了他的肩上。 习若裔的心里暖了一暖,不言不语,侧头看了看一脸欢喜的她,好想问她一句:和他在一起,不幸福吗? 过了阵子,旁边的老头不安腾了,说:“年轻人,你印堂发黑,最近恐有血光之灾啊。” 洵月心中咯噔一下,搬起习若裔的脸来看了一看。 哪有啊!这老头瞎说八道。 习若裔笑了一笑,沉思着问道:“老人家可有办法化解?” 那老人家摇摇手:“无解。” 洵月的心猛往下沉,转头对那老头不悦道:“老人家别胡说,我相公生来富贵命,将来前程似锦,鹏程万里。哪来的血光之灾啊!” “月月,不能随意夸口。”习若裔止道。 “信不信随你们了,反正老夫从来就没看错过。” 话毕,习、月二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去。 雨也有些停意,都要起身离去。 老头儿也戴上了斗笠,优哉游哉的吆喝起他的羊儿,往山的另一边赶,又唱了: “自古红颜多祸水,是非不清人不明,青山留春留不住,灯灭人亡心辞雄。” 习若裔的脸色微微有些不妙,对她的迟疑没有说什么。 到后来的一天,洵月才彻底醒悟来,原来,那个老头真的看准了。 那晚,她还靠着习若裔,喃喃道:“那老头稀奇古怪的,别理他说的什么血光之灾。” “我只信你。”他抚摸着她的长发,说道。 “那是,本公主将来带你风光回宫,享尽荣华富贵,一生吃喝不愁。”说这话的时候的她怎么从来都不想以后,不着边际下着承诺。 “这么想回宫?”他听出来她心中的急切之情。 “是啊,我父皇都不知道我活着还是死了,还有我皇弟才那么小。不知道……君天宇,会暗中会对他们做什么。” “那一定要安全的回去。”他叹了一口气,抱紧了她。 “你保护我,一道回去咯?”她笑道。 “当然。”他只能做的,仅有尽全力保护她而已。 “这样就好……”她的声音小了下去。 他泛起淡淡的笑,望了她一眼:“月,我爱你,你呢?” 她闭着眼,也许睡着了,也许,不想回答。 习若裔抱着她,触摸着她那双人动人至极的眼,想象着她与自己在一起的一幕一幕,心酸的扬起唇角。 微微合上眼,长叹了一口气。 “自古红颜多祸水……灯灭人亡心辞雄。” 长老所说的‘情劫’,是指这个? 罢了。 只要他的公主安全的回归属于她的世界,他承受。 …… 那一天,她一如既往,独自在屋子里看看书打发时光。 外头一阵“救命”的惊呼声,她从窗口望去,看着宝儿丫头被一名蒙面人持刀追着。 青冥山弟子去救宝儿,结果都被打的爬不起来。 眼见蒙面人向宝儿砍下去,洵月急忙抽剑而出,阻止了蒙面人。 可蒙面人掳走了宝儿,她急忙追了上去。到了山崖边,黑衣人止步,突然间放开了宝儿,甩剑杀向了她。 洵月并非好欺,举剑应对,僵持了很久,直到力气上难以维持下去。突然间,蒙面人的面罩划开,叫她一惊,竟然是顾伝烨! “我和你有仇吗?一次又一次的害我!”她吼了起来。 “呵,没有仇……” “没有仇你杀我?” “有人想买你的命啊。” “谁?” “不知道,是你无意中得罪的什么人吧!” 说着,顾伝烨杀了过来。 洵月被他打去了剑器,一只手见了血。 “月月!走!” 眼前飞来的习若裔,瞬间将她一抱,腾空而去。而习若裔他,已身染血衣。 她心惊肉跳,忙问是怎么回事。 “这次来的人太多,来不及去搬救兵,我与大师兄说好,我应付那些人,你和他走。” “什么??我……不明白!” “没时间多说,到了前头和他走。听我的话!保命回家。” 就在他们御风而行时,江湖上要钱不要命的十大杀手,拦劫而来。都是顶级高手,可有些也受重伤了,稍微好一些的则依然蛮狠。 见了习、月二人,杀手们猖狂笑道:“俩人都在,一块杀,一人一千两黄金!” 话毕,这十人疯狂起来,一齐涌上,刀刀惊心动魄,剑剑索命魂。 惊乱之中,洵月被划了一剑,血流不止,恍惚间倒了下去。 习若裔不顾背后一刀,抱住洵月就往前飞奔。 看见上官清了,习若裔渐渐释怀,对她说:“他会保护你的,和他走。” 听出话中之音,洵月心头一沉,忘了身上的刀伤,紧紧抓住眼前的人不放,道:“不,我要你的保护。” 习若裔的眼中泛出一阵浓浓的不舍与哀愁,一咬牙,抱着她吻住。 “月月,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里我很快乐。” 我也一样……不要离开我!洵月在心中说着,默默的落下泪来,突然身上的穴道被他点住,怔怔的看着他将自己扔向了上官清。 “师兄,带她走!快!” 上官清看了一眼习若裔,本以为习若裔心机不浅,如今却宁愿放弃到手的掌门之位,选择保护洵月……难道是他上官清错看了,误会了习若裔的为人?他按之前说好的,抱住洵月,往林子里面飞去…… 十大高手杀来,习若裔缠住他们,不让任何一人有机会赶往林中。善毒的杀手往剑上撒去毒粉,借其他人之力,一刀刺进习若裔的胸膛。 习若裔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剑向林中奔去的人掷去,自己也颓然而倒。 其余人没理倒下的习若裔,往林里追去。出乎杀手们的意料,林子到了尽头,没有路了。 “可恶,一定是藏在哪里了!大家伙搜!”杀手们露出愤恨之色。 搜了一圈又一圈,没发现附近,上官清与洵月躲在隐蔽的泥潭之中。 找不到人,杀手们从地上拽起习若裔,对四周喊道:“出来,再不出来,这个毛小子就没命了。” 半天没人回应。 “还不出来?”他们又喊了一声。 一名妖里妖气的女杀手,道:“废什么话,动点真格的!” “说的是!”一名大块头操起一刀,对着习若裔的臂膀,高喊:“不出来,看着他断手断脚的死吧。” 习若裔的目光开始迷离,脑中浮现过这一生的快乐与不快乐,回想到与洵月的一段快乐日子,微微的浮现笑容。 操刀之人见毫无动静,不留情朝习若裔的左臂挥刀下去,可习若裔没有发出预想中的惨叫。 身中习若裔一刀的人心怀怨恨:“让我来!”锋利的一刀又挥去,看着喷血的伤口,满口是血的习若裔浑身抽搐着,还是一声不吭。 杀手们哈哈笑起来:“小子有种!看你能撑到几时。” “那边好像有动静!”妖气的女杀手朝晃动的草走去。 煎熬之中的习若裔惊动,用尽毕生的力气:“月月!不要让我失望——”突然,腿上又是俩道骨肉分离的剧痛传来,他晃了俩下,身体被抽去了灵魂,彻底倒了下去。 “若裔——” 心中撕喊出这俩个字,锥心刺骨,她泪如泉涌。 杀手们搜了三遍,依然没找着人,这时候天也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放了念头,一同离去。 “若——” 洵月身上的穴道一解开,爬出了泥潭,直冲血泊中的习若裔。 肝肠寸断,将他残离的四肢紧抱住,缩在他的胸前泣不成声。 远远的又传来那熟悉的杀手声音,上官清急忙拖着洵月,见她死活不肯放开习若裔,下了重手点上一穴…… 夜晚的林间里吹来凉风,无数只黑乌鸦息在那具毫无知觉的残肢身上,撕咬着一块块的血红。 空中传来一声轻叹,正是那首诗:“ 自古红颜多祸水,是非不清人不明 青山留春留不住,灯灭人亡心辞雄。” 一阵白雾,夹杂着腐臭,覆灭了地上一具支离破碎的躯体。 黑乌鸦哗啦一声,哄飞在树林上方,发出嘶哑的叫声。 —————————————————————————————————————————————————————————————————————————————— 习若裔死后,上官清带着洵月四处躲避杀手的追杀。 严厉的看管着她的上官清,虽然也护着她,但只是尽到曾经的承诺罢了。 她不要上官清的保护,逃了。 一路不停地跋涉,来到灵山隐地找她那一再云游的道长。只有道长有本事能带她回宫,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道长依然不在,她等。 一月,俩月,就这样等下去…… 灵山里,看门扫地的小师妹不想叫她失望,劝:“姐姐,你还是先回去吧,师父说没个一年不回来。” “我就在这儿等着,上次也是说一年,结果一年他不回来,中途他倒回来了。” “师父行踪不定,你等上一俩年也不奇怪,有时候他走到家门口又会回头,所以你还是……” “没有关系,让我就在这儿呆着,小师妹,你忙你的忙吧!” “那……好吧!” …… “姐姐,下雨了,风大,你进来再说吧!” “不必了,万一师伯这个时候回来又走了怎么办?” “师父也不是每一次都会到家门口又走的,姐姐别多想了,进来吧,会吹坏身子的。” “谢谢你小师妹,我没事,真的!咳……咳……没关系。” …… “姐姐,外头雪好大,进去等吧。” “没有关系……这里……吹不到多大,让我等着吧。” “可是……哎!” 稚嫩的小师妹给她披上衣服,看着外头交加的风雪,心想师父你快回来吧,有一个人等你等了好久……突然,眼前的姐姐栽倒下去,吓的她急忙去扶。 眼前一双踏雪鞋落入了小师妹的眼帘,惊喜的抬头,扬起了笑脸:“师父!师父回来啦。” 昏沉的洵月摇摇晃晃,依稀看见了光明,往那前头的身影一跪:“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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