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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絮略欠了身,惟埋首答道:“回皇上,奴才幼时在家,曾看家父做过,今主子想放纸鸢,奴才就斗胆试了一试。多亏主子帮着奴才,才没手忙脚乱的闹笑话。这鸢上的画,还是主子亲手绘的呢。” 赵祯当初是听刘常安说这宫女办事机警,伺候得周全,方才擢她到养心殿伺候玉儿,玉儿伤好后牵至掖庭宫时,只想着玉儿跟她相熟有段时日,熟人伺候总是好的,便就让她跟着来至掖庭。现见她答话有条不紊,倒真是个伶俐的人,便轻挥了袖,示意她们退下。 玉儿背对他而立,赵祯便轻步走近,想她脾气还倔着,不会轻易理自己,便拾起草地上的纸鸢,细细看着,做得不大,但也算精致,绑扎成蝶,面上绘的海棠,笔法细腻、鲜翠欲滴。正欲开口,却见一个奴才绕着园中小径,急急跑来,只对赵祯躬身道:“皇上,太后派奴才来请您去翊坤宫。” 这翊坤宫正是今日宫中挑选秀女的场所,赵祯自知母后唤她去是为何,只抬眼看玉儿。玉儿依是背对他立着,盈盈立在柳树下,不曾回过头来。赵祯略有踟蹰,但一思忖,终还是转身离去。 待知他走远了,玉儿方才敢回过身来,便瞧着明黄色衣袍渐渐隐没在柳丛深处,绕过幽碧湖面,一行人迤逦而去。她只觉心下凄苦难耐,再没了放鸢的心思,便对落絮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这一回去,除了出房食过晚膳,玉儿便就一直在房里待着。从晌午到日暮,直至夜,便就坐在案前一动也不愿动,只望着菱花窗外的景色由明至暗,由淡绿至墨浓,风停了又起,柳絮起了又落,有新燕衔泥筑巢,有鸦雀日暮晚回窠。她犹记得小时朗朗读着辛弃疾的词:“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此情此景只能是下辈子的事了吧? 玉儿想得出神,只盯着案上烛光怔怔,并未听见脚步声来,赵祯便凑至她耳畔道:“还在堵脾气,不肯理我?” 玉儿着实吓了一跳,惊慌起身,但见是他时,却转过身去,只淡淡道:“是我这里留不住人,你还是走的好。” 赵祯沉声一叹:“果真是气我那日撇下你就走了。我赔不是,还不成吗?” 玉儿回过头来,对他道:“你这‘不是’我可承受不起。若哪日我再将你惹生气了,你岂不是要拿出皇帝的架子来压我了?” 赵祯故意拧了眉道:“我若是真能拿皇帝的架子压压你也就罢了,也不必这般低声下气,还讨不到你的欢喜。” 玉儿瞧他万分无辜的模样终是禁不住,嘴角浮起浅浅笑意,却道:“宫里才选秀,你怎么还来这里?” “这些事有母后和皇后处理,不需要我。再说,我已经合他们的意选了秀,还要我做什么?” 玉儿心内忐忑,虽明知会惹得他心生反感,但依是难掩愁绪,幽幽道:“今日,你不该来这里的。若让人知道,指不定又有多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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