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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生死
我疲惫地坐于窗前,借着月色望向瑸湖,却始终看不见我等待的人的身影。用膳之时一直心神不宁,打碎了瓷碗,还将汤汁洒了一身。 “娘娘,先歇着吧,都到这时辰了王爷该是不会来了。”楚水极力忍住睡意,声音里的疲惫却是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不会来了?听到楚水如是说,我心头不禁一震。真是这般吗?若真是如此,那他走前那番柔情又是为何?对于齐瑸笥,我终究是没有信心的,毕竟他深爱的人是姐姐,我不过是替代品罢了。 思及此,心里不免疼痛。我倏地起身,看向楚水道:“你先回去歇着吧,照顾好纾卿。” “可是……”楚水还欲说什么,我走到楚水面前,对她微微一笑。 与她一起去了纾卿的卧房,守夜的丫鬟见到我们便默默地退下了。坐在纾卿的榻前,轻轻地抚摸她安静的睡颜,对楚水道:“明日去找个奶娘来,就我们几个人守这鬼丫头太过吃力了。” 离开纾卿的卧房途径瑸湖之时,我的眼睛不自然地便向湖对岸看过去,月色下,宽大的湖面之上只有一滩倒影,明月的,树木的,房屋的,唯独没有齐瑸笥的。 低低地一叹,我便转身欲回房去。 “小念,我来了。” 我笑颜顿开,猛地回头寻找齐瑸笥的身影,然身后却空荡无人。失落地站在湖边,夜风习习拂过,在我心头撩起无尽惆怅。 西厢,难道真的如此诱人?心头掠过这样的想法,我不禁被自己吓到了。我怎能这般怀疑于他,定是有何事耽搁了。 虽这般安慰自己,心中的疑虑终是拗过了我的矜持。上了岸,我便急急地往西厢行去。没有下人带路,没有下人提灯,我却行得不差分毫,只因我心系于他。 踏入西厢的院门,入得眼来的却是一片黑暗。整个西厢,皆为夜色笼罩之下,如此暗淡,倒不免惹人心生疑虑。这般想着,脚下便加快了速度,及至锦儿房门口,我却又蓦地定住了。我这般闯进去,怕是太过失礼了。若是看见了些不该看的,难过的只是自己罢了。 我贴着门扇细细地听着屋内的动静,却什么也没听见。我蹙眉,心中的疑虑愈加深了些。再顾不上礼节,轻轻一推门便开了。摸着黑进入房里,心中还是有些怕的。 “锦儿,你在吗,锦儿?”我轻声唤着,一步一步小心地往里走,到了里屋也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莫不是出去了?”狐疑地在这静谧的房里看了看,果真没有人。不禁有些诧异,这般晚了,究竟有何要紧之事? 在锦儿房里坐着,不看到他回来我终究是不放心的。本就已是累极,坐在桌边等着等着便昏昏欲睡了,朦胧中恍惚地听到了有人推开了门,我强力睁开眼抬头向门那边望去。 “王妃,救救我。”听到这求救的声音,我顿然清醒过来!是锦儿!我急急起身向锦儿走去,还未走到她身边,她整个人便扑了过来。好在我及时将她撑住她才不至摔在地上。触手间,我顿吸一口凉气。锦儿身上竟全是温热粘稠的血! 搀着锦儿到床边,她便拉住我的手,无力地道:“娘娘,王爷遭袭,是林砜与濮阳晸所为……我……近些时日,王爷一直忙于对付林砜,却总不如意,今日暗探来报,林砜与濮阳晸于亥时头在杏花酒楼会面,王爷便欲来个人赃并获,不料竟是那两个贼人设下的全套,我拼死护王爷撤退,也不知王爷能否脱身……” 锦儿一番话于我而言恍若晴天霹雳,原来他的疲惫皆因我而起。若非为了我,齐瑸笥定不会如此心切对付林砜。 “锦儿,你一定撑住,我去找大夫。” “不必劳烦王妃了,锦儿已经不行了。我强撑着气回来便是来通知娘娘,进宫去找皇后娘娘,一定将王爷平安救回来!” 我蹙眉看着锦儿,疑惑地道:“为何是皇后,这般家国大事该找皇上处理才是。” 锦儿闭上眼轻摇头,声音越发微弱,“娘娘断不可去找皇上,王爷说你不能见皇上,这才总不带你进宫去。” 听了锦儿的话我越发糊涂了,难道这其中还有我不能知晓之事吗?锦儿沾满血的手攀上我的肩,轻声道:“娘娘,事不宜迟,你多耽搁一刻王爷便多一分危险,立即动身进宫吧。” 踏出锦儿的房间,我仍是觉得周身尽是鲜红的血围绕着,这般腥甜的味道不禁让我有些想吐。轻轻地拍了拍胸口,待不适感退却了,才仰头望向高高悬着的明月。 月明星稀,有多少人沉睡在各色的梦境里,而我却瑟瑟发抖地站在屋外,望着那轮明月,思虑如何解救齐瑸笥和锦儿。 “来人!”扬声一喊,西厢的灯火便稀稀落落地亮了,这一夜,搅了多少人的好梦? “娘娘?” “你,快些去城西请周大夫来,再找个稳婆,要快。你,即刻备下马车,要进宫去。” 吩咐完毕,我回头看了一眼锦儿的房间,默默地道:“锦儿,坚持住,万万不能放弃。” 心系齐瑸笥,我一刻也未耽搁便坐上了马车朝皇宫赶去。手中握着齐瑸笥的玉牌,心被紧紧地揪着,一刻也不敢放松。这玉牌之上,刻了“齐瑸笥”三字,我细细地拂过,心中稍稍平定了些。然,许是马车颠簸地厉害了,胃中翻江倒海一般,却总也吐不出东西来。 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却分毫未能分散我的焦急。行了一段我便掀开帘子看看外头,总也看不见那朱红的宫门。 手紧紧扣着马车的窗子,试图让身子平衡些,怎奈马车行得太急,人便随着马车摇摆着。额间渗出密密的汗水,我终是忍受不住腹中疼痛。 “再快些,再……快些……”我扯着嗓子对车夫喊,弯下腰令自己缩成一团,压着腹部疼痛才稍稍减弱了点。 良久,马车终于停在了宫门外,忍痛掀了帘子便跳下马车,跑到宫门前。 我举起齐瑸笥的玉牌,快语道:“我是笥王妃,欲见皇后,快些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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