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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靡祭祀险丧生
林缃芮乖巧地欠身随即转身离去,待她再回来便已是一身雪白的素衣。我面上带了一抹微笑,不露痕迹地看着她,心内已经了然。 这定是他们的阴谋!如若不是,她向来喜爱明艳的林缃芮怎会有这身雪白的素衣,他们料定我双目失明会推辞了去。可若是她有心要主持祭祀,又何必将我叫回来呢? 我蹙眉定神思索,全然不知身侧楚水的拉扯。待我回神,林缃芮已然执了玉樽,探究地看着我。“妹妹想什么想地如此入神?”边说着,已将玉樽放到了我的手上。 “呵,是妹妹的不是,还望姐姐不要怪罪。”我一脸歉意地笑,目光却飘向林砜。他倒是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手执玉樽遥望着夜空。 “妹妹还是仔细些,这祭天是爹爹最为看重的礼节,若是出了什么差池,爹爹怕是会怪罪的。”言毕,林缃芮便不再与我多做纠缠向我身后走去。 我不敢再有半点懈怠,专注地等着祭祀开始。林缃芮鱼贯人群之中,为众人满酒后便走到方桌前跪在了事先备下的软蒲团之上。她双手高奉玉樽,继而将玉樽向前翻转,樽中的酒便倾斜而下。 “望上苍佑我林家长盛不衰。”林缃芮庄重地说道,此刻我身后的众人也齐齐说出这句话,同时将杯中的酒洒于地上。 先前并未见过如此正式的祭祀,我自然不知祭祀的相关事宜,今日得以一见方才知祭天对夜栩子民而言是如此重要的礼节。平日里素来跋扈的林缃芮,今日一脸肃穆恭敬。 向天敬酒后,林缃芮命人点燃了香火,又亲自派发给众人。只是这一次并不是林缃芮领先叩拜,换成了林砜。我蹙眉看着他们,并不知这其中是何道理。 “念儿,你过来。”林砜突然看向我,夜色朦胧虽有烛火却不甚明了,他面上的神色我并未看清。楚水搀着引导我向林砜和林缃芮走去。 “念儿,爹爹本来打算让你主持祭天的,只是你双目失明多有不便,而祭天又繁杂,便让你姐姐代劳了。不过,如今爹爹的众多女儿当中你是最为尊贵的,是以为父还是希望你可以带领家人对天上香叩拜,以保佑我林家。”林砜握着我的手,慈祥而又恳切地看着我。 我谄笑,反手握上林砜的手,学着林缃芮的乖巧道:“爹爹说笑了,女儿的富贵还不都是爹爹替女儿争取来的。如今我一个瞎子难免有些晦气,爹爹还是自己主持吧。爹爹是家中的顶梁柱,全家的富贵荣华都是靠着您奋斗而来的,爹爹自是主持的上上人选了。” “妹妹你就莫推脱了,这也是爹爹的一番心意。若是误了祭天的良辰怕是多有不敬了。”林缃芮也不顾我的推辞,将三根较为粗长的仙香塞到我手中。 无法,只得按着林砜说的,双臂端平持了仙香,于香案前跪下三次上香,俯伏,行五拜三叩之礼。礼成后,楚水便将我扶起,我缓缓回转身子面对众人,扬声道:“行叩首礼!” 话音未落,众人便纷纷跪地三叩首。这样的场面何其壮观,即便是身为笥王妃的我也从未受人如此膜拜。此刻,林家所有人皆俯首跪在我的脚下,我俯眼望过去,嘴角微微上扬眸中闪烁着寒光。“礼成,起身。” 林砜起身后,微笑着向我走来。“不愧是林家的女儿,行事从容大气。” 林缃芮听闻面上一怅,瞬息后便挂起了笑容贴近林砜,眼眸中有几分不甘地看着我。“爹爹说得极是,如若不是妹妹又怎能做成王妃,掌管王府呢。” 我只是笑,等待他们停歇。自今日在娘的坟前遇上林砜,我心中便总觉不安,却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如此我便更加惶恐,林砜这老狐狸做得如此不露痕迹,我更得处处小心才是。 “好了缃芮,你接着主持祭天吧。千万小心,莫要出了差错!” 林砜的话似是解救了我,朝他欠身便让楚水扶我回了我先前所站之处。 紧接着,林缃芮在镀金的水盆里净了手,细细擦干后走到方桌前,倾身小心地拿起桌上的玉帛,慢慢地摊开,将配饰放在玉帛中央,复又合上玉帛。下人将焚燃的一把艾草递于林缃芮,她手持艾草熏染玉帛。最后,她将一壶酒洒在玉帛之上放入焚炉。一时间火光快速地往上蹿了出来,红亮的火照亮了整个庭院。 林缃芮回转身子,逆光而立,她的身影在那片火红之中熠熠生辉。她朝我们高声喊道:“行叩首礼。”林砜带着众人再次下跪三叩首。 然而这次,她并没有即刻让我们起身。我偷偷抬眸看她,只见她自己又跪在蒲团之上,行五拜三叩之礼。 礼毕起身后,一群下人从庭院角落处鱼贯而出,手中端着许多酒壶。她们神色肃然地站定在两侧,忽而,整齐划一地跪下高举了手中的托盘。林缃芮逶迤地走过去,一手扶了衣袖一手执了酒壶递于林砜。这次,又是要做什么,派分起酒壶来了? 转瞬,林缃芮便持了酒壶行至我面前,挑眉说道:“这是一会儿祭奠三牲太牢之用。” 我稍做点头,林缃芮不看我一眼便从我身侧擦了过去。又是一番等待,人多了就是这般不便,总是得候着。 终于,林缃芮再次走到方桌前,在托盘上拿了酒壶,与先前那般一手扶了衣袖,向前倾了身子将整壶酒尽数洒在了方桌上摆放着的三牲太牢之上。 酒已洒完,她将酒壶放回到托盘上,便退到一边。林砜走过去,也像林缃芮一般洒了就在祭品之上。 “念儿,该你了,将酒洒在祭品上。”林砜放下酒壶便走到我面前,面露忧色。 我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酒壶,心里快速盘算着该如何躲过一劫。现下我假装还未复明,若是在这当头被林砜拆穿,查不到王府的细作自是不用说了,严重的话,丢了性命也不是不可能。如此,我便功亏一篑了。 还未等我说话,林砜便捋着胡子道:“可你双目失明,又怎能准确地将酒洒倒祭品之上呢?” 话虽如此说,林砜的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注意着我。我也不敢大意,只学着先前那般直直地盯着一处。然,眉头却是自然地蹙起。 “若是林相不介意,能否由我来代替呢?” 正当我紧紧蹙眉思索对策之时,洪亮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彼时,我的嘴角不被察觉地勾起一抹笑意,悬在胸口呼之欲出的大石也稍稍放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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