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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王瓒中计 王瓒看了看张璁说:“据本官观察,好象你也没有参与其中呢!” 张璁赶紧说:“是啊,学生与他们的观点不一样啊,怎么能参与他们的讨论!” 王瓒说:“众官之议,泥古不化也,想说服皇上,可又没有具有说服力的理由,每次提及,总被皇上驳得无言以对。他们的观点老夫也不敢荀同,所以不愿与众官为列。” 张璁说:“学生也与大人有同感,帝已继大统,为何非要继嗣,与汉定陶王和宋濮王完全不一样啊,汉定陶王和宋濮王在继统之前就早已继嗣,他们称义父为皇考无可厚非。可皇上既不是孝宗之义子,也没有像汉定陶王和宋濮王他们一样被册立过太子……。两事完全不同,也不知杨大人、毛大人为何要拿出这两个例子来说事?” 王瓒说:“所以本官认为杨大人他们没有说服力啊!” 张璁又说:“还有,首辅还说到舜,舜的情形与当今皇上也完全不一样啊,舜是由尧传位给他的,舜和尧没有半点血源关系,尧传位给舜,是因为舜的贤德,而现在的传位方式是据《皇明祖训》,父传子,或子传孙,或兄终弟及……。武宗崩,按目前亲疏之近远排序,也应该当今皇上继统。当年太祖时,就让孙子建文帝继位。还有,首辅杨大人说,舜没有追崇自己之生父瞽瞍。这还用说吗?舜之父瞽瞍心术不正,常虐待舜不说,还多次和小儿子象联手,要加害于舜,曾想烧死舜,曾想活埋舜……,这样的父亲有资格追崇吗?皇上的父亲兴献王,不仅贤能,而且教子有方……。” 王瓒谛听了张璁所言,既循古礼,又遵祖训,深为赞赏,他连连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二人有了共同语言,王瓒建议张璁上疏请皇上尊兴献王为皇考。与此同时,王瓒还在朝廷中亦时为张璁游说。 礼部多为杨廷和的支持者,有人很快就将王瓒的所言所为向首辅杨廷和告了密。 杨廷和一听大为恼怒,自从向皇帝上疏议大礼以来,尚未听到有异议之声,不想正在关键之时,竟然出现了反对者,而且还来自礼部,而且还是正三品的左侍郎!这势头要是不趁早将之压制住,要是他们成了气候,那就不好办了!杨廷和本想令人将王瓒叫来训斥教育说服一番的,但转念一想,人家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了,并非等之辈,若当面斥责他,不一定能让他口服心服。对于像王瓒这样的人,强攻还不如智取。于是,杨廷和嘱告密者不得声张,他暗里安排言官查寻王瓒的过失。 很快,言官们查到王瓒在正德十四年九月书奏折时错书5个字,其它失误过错没有查到。 这样的错误无法治罪,杨廷和计上心来。 这日,王瓒在礼部当值,准备书写一个折子,他弄来清水,正要磨墨,不料不见了砚盘,再看,发现那条石质镇纸也没看到了,正要找寻,礼部主事汪慎进来,看到王瓒,忙问:“王大人,您在寻找何物?” 那汪慎官至正六品,属王瓒的下级,平时很尊重王瓒,王瓒以为他知道自己砚盘的下落,便说:“本官的砚盘不知放至何处了。” 汪慎说:“找砚盘?大人要是不嫌气,就先用下官的吧。”说着从他的桌案上拿起一个砚盘递给王瓒。 王瓒接过一看,是一个非常精美的端砚,放到手掌里掂了掂,看了又看,其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无纤响,而且还有多个龙眼,龙眼有大有小,大的雕刻成了龟、鳖,小的雕刻成鸟、虫,纹理绮丽,图案精美,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汪慎见王瓒如此端详此砚,就笑着说:“王大人要是喜欢,下官就送给大人吧,平时想孝敬大人还找不着机会呢!” 王瓒递回端砚给汪慎,连说:“不成,不成!这,这礼太贵重……” 汪慎拿砚盘塞到王瓒手中,说:“不贵重,只普通之砚盘而已,况且下官当下又用不着,还是请大人笑纳吧!” 王瓒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你不是在山东青州府公差吗?” 汪慎说:“是啊,所以说下官当下用不着这砚盘啊!” 实在推脱不得,王瓒只好说:“本官先用着吧,等你从青州回来后,我再还给你。” 汪慎表示同意,又问:“王大人还有需要的吗?” 王瓒告诉他镇纸也不见了,汪慎拿出一个镇纸递给王瓒,王瓒一看,是玉质虎镇纸,价值也不低。这次王瓒没有推辞,心想,反正到时候他回来了就还给他。 几天后,有人传说首辅杨大人价值不菲的端砚和镇纸不见了,还有人说在礼部王大人那里看到的端砚有些与首辅的那两件东西似曾相似。 此事已传得满城风雨,而王瓒却一直蒙在鼓里。 礼部尚书毛澄感到事情重大,亲自来找到王瓒,一眼便看到了案子上的砚盘和镇纸,毛澄拿起砚盘端详了一会儿,笑着说:“哎呀,王大人,何时拥有如此精美的端砚呀,为何不说予本官知晓啊?” 王瓒说:“此砚并非下官所有,其主人为主事汪慎汪大人也,下官只是暂且使用罢了。”并将那天如何不见了自己的砚盘,汪慎如何将此砚盘交与自己事情经过原原本本托盘而出。 毛澄听后大笑一声说:“哈哈,王大人,你真会说笑话,汪慎远在山东青州府,他如何将此砚盘和镇纸交与大人啊,难道那个汪慎身魂出窍了不成?”毛澄见王瓒一脸惊奇,接着说,“首辅杨大人不见了端砚和镇纸,和此一模一样呢,王大人,你如何解释?” 王瓒一听涨红了脸,一时语塞,更是无地自容:“这,这……”明明是那汪慎亲手交给老夫的,怎么说他没有回过京呢?王瓒解释说:“的确是汪大人亲手交与下官的……”。 首辅杨廷和得知自己的端砚在礼部左侍郎王瓒手里,百思不解,更难于致信,就说:“朝廷堂堂三品大员,岂会做出偷鸡摸狗之下等事来?”便令礼部慎重调查,砚盘事小,王大人颜面事大啊! 王瓒心底坦然,以为只要汪慎从青州府回京,便可证明自己之清白了。 礼部尚书毛澄也感到此事非同小可,立即差人到山东青州府请汪慎快快回京,以洗王大人以不白之冤。 不久,汪慎乘船从运河速归。 这下三头对六面,该真相大白了吧? 没有想到,汪慎却说:“下官从未回京,青州知州同知皆可做证,说下官送端砚给王大人,那更是无稽之谈……。” 王瓒听了汪慎之言,吃惊不小,明明是他亲手交给本官的,怎么说从未回京呢?难道天下真有其鬼神分身?难道本官见到的那个汪慎是鬼不成?王瓒明白:自己是遭了小人陷害……。 毛纪澄说:“经细查,那端砚和玉虎镇纸就是杨首辅的,一点也不假。那汪慎也一直在山东青州府,从未离开过,王大人之语,当属编造……。” 王瓒一听气愤填膺,发脾气地说:“士可杀,不可辱矣……。” 毛澄说:“本官也感蹊跷,因此,请王大人将那端砚还与首辅杨大人,从此不再追究。”他看了看王瓒,小声说,“鉴于出现此荒唐之事,怕王大人在京遭同僚耻笑,本官决计遣王大人到南京任职,还是任礼部左侍郎。” 此礼部左侍郎与彼左侍郎,岂可相提并论啊! 王瓒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卷了铺盖带上家眷去了南京。其缺由支持礼部上疏的侍读学士汪俊补替。 至于那端砚和玉虎镇纸是如何到王瓒手中的,有人说,是王瓒不久前到首辅处商议大礼之事时顺手牵羊拿到手的,至于王大人自己的砚盘和镇纸是如何寻找不到的,不得而知……。 还有人纳闷,一个堂堂的三品朝廷大臣,会惦记一个区区砚盘,做梁上君子? 京城唯一想为皇帝说话的人被撵出了京城,以后谁还敢替皇帝说话?王瓒就是前车之鉴!众臣皆知首辅实权在握,岂有那少年皇帝说话的份?我们替他说话,那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自找死路吗?要是像王瓒左侍郎那样贬至京外还并无大碍,怕就怕像江彬那样,被安上“反贼”之罪名,要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虽然少年嘉靖皇帝处于劣势,是孤军作战,可有袁宗皋鼎力相挺,再加上杨首辅举等人的做法和列举的两个实例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所以并未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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