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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初长成
洛曼城,作为桑瑞国的首都,是经济最发达、人口最密集的城池,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商客,包罗了时下最新鲜的流行元素,珠翠罗绮满目,繁华得令人乍舌。无论时代怎样的更替,它始终以它不同凡响的一面城伏在天子脚下,屹立不倒。 大街上各种商贩热情地招揽生意,货物应有尽有,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两旁酒馆里的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客人们的猜拳声,谈笑声以及杯盏碰撞声,各种声音交织成一片。 当堇若溪站在街口,望着街道上热闹非凡的景象,再次被这座城池的魅力所折服时,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美人儿,怎么一个人啊,大爷来陪你玩玩怎么样啊?” 伴着这句话,男子那肥厚的大手已向她的柳腰欺来,若溪赶紧退后几步,他那油腻的语调及猥琐的表情令她无奈地想到:哎,又遇登徒浪子了。之所以说‘又’,是因为这档子事她已经不知遇过了多少回,不过每回她都漂亮地全身而退。没办法,谁叫自己长得那么美,美到了人神共爱的地步,也难怪那些见到她的男人起色心了,完全可以理解嘛。 若溪看了一下四周,稀稀落落的没有几个人,都怪自己站的位置不好,挑了个偏离人群的地儿。不过没关系,以她与色狼交手的经验,对付眼前这个一口公鸭嗓音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男子见若溪退后,公鸭嗓再度开启,“不要害羞嘛,来,大爷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说着上前一把拉过她的手臂,推搡着想把她往前带去。 “我警告你,赶快放手,立马走人。”否则她就不客气了。 男子听后反而更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语气倒是悠哉,“呦~美人儿生气了,不气不气,大爷一会就好好安慰你。” 冥顽不灵!若溪在心中低咒一声,左手缓缓提起,正当她有下一步动作时,一个正义凛然的声音打断了她。 “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良家妇女……”来人看到若溪那绝美的脸庞后,立即改口,“哦不,是良家美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既然有人替她出头,那她就先静观其变好了。若溪望向声音的来源,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身边还带了个少年跟班。两人站在不远处,一看就是那种弱不禁风的种,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再一看,赫然是两张秀气的鹅蛋脸,俊俏的模样、娇小的个子加上刚才轻灵的声调令有过数次女扮男装经验的她立刻反应过来,眼前不是两个公子,而是两个小姐。哎~看来指望不上她俩了,还得靠自己。 显然,男子也没有把半路杀出的两人当回事,“就凭你们那文弱小白脸的模样也想逞英雄,还是躲回娘怀里撒娇去吧,哈哈哈~”说完不忘发出自以为很豪迈的大笑声。 公子哥打扮的人听闻脸色一凛,冲跟班咬牙道:“小鱼,给我上!” 被唤作小鱼的人立马嘴里喊着洪亮的‘呀~~~’向男子跑去,最后停在男子跟前,对他灿烂一笑,画面定格,然后说时迟,那时快,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抄着一根手臂那么粗的长木棍狠狠地朝男子的脑袋砸去,微笑看着他不甘心地倒在地上。 公子哥见状跑上前,往男子身上送上一脚,“哼,让你瞧不起我。” “少爷,没看到人家一派镇定自若的样子呀,我看是咱们多管闲事了。”小鱼望着若溪瘪嘴道,从始至终,这女人都摆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到现在连声‘谢谢’也没有。 “这你就不懂了,瞧瞧人家,那比天仙还美丽的容貌,那轻灵婉约的气质,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态,啧啧~无一不撩拨得本少爷凡心大动啊,所以,本少爷欣然安排这一出鱼拿耗子的戏码,以讨佳人欢心喽。” 说话间人已来到了若溪跟前,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手指抚上她娇嫩的脸蛋,语调轻佻,“这位姑娘,跟本少爷回去做我的十六姨太吧,以后任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呀?” 若溪不闪不避,看着对方那十足的纨绔子弟架势,分明是女子,还给她装花花大少,于是眉毛一挑,尽显娇媚,“就凭公子方才的英雄救美之举,不用公子开口,小女子也定当以身相许啊,不知公子何时会来迎娶小女子呢?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吧,小女子已经等不及要过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了。”要玩,她奉陪到底。 呃……对面的人顿时语塞,这样的回答显然出乎其意料,通常遇到这种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的情况的人不是都惊慌失措的吗,有趣的女子,不过,对于她今日就成婚的建议……“哎,还是算了,瞧你那超凡脱俗的姿态,本少爷怎能委屈你做我的十六姨太呢。不忍做那催花魔手,只好忍痛割爱,这美人恩本少爷是无福消受了。” “不但无福消受而且无能力消受吧。” “什么意思?” “同为女儿身喽。” “你……你怎么发现的?”有这么失败吗?教人一眼便看穿了。 “喏,这儿不是写着呢嘛,”若溪煞有介事地袭上她的脸颊,分别在两边一字一指到,“我、是、女、子。” “啊!不是吧!”她立即以手遮脸,这次可糗大了,“小鱼,这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这调皮丫头搞得鬼,跟在自己身边久了,也学会恶作剧了,真是越来越不把她这个小姐放在眼里了,回去得好好修理修理。 小鱼朝天翻了个白眼,她这小姐凡是涉及到形象问题,脑子就特直,完全转不过弯,“小姐,这种话你都信啊。”那眼神就跟看白痴一样。 “你耍我呢。”才反应过来的人儿懊恼地张牙舞爪。 若溪得意地嘿嘿一笑,“此言差矣,这叫做‘以牙还牙’。”谁让她先来逗自己的呢。 “小鱼,这女人可爱得和你家小姐我有的一比呀,我喜欢。”这与自己极为相似的悠然而又鲜明的个性,令她着实喜欢,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决定了,她要和她做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这位小姐,一看你这气势就知道你老爹非富即贵,你那富贵爹事务繁忙,没空教你基本礼貌也就算了,难道也没找先生教你在问别人名字之前应先把自己的名字奉上吗?” 哎,一句话能搞定的事非要加个表面冠冕堂皇实质强词夺理的前缀,这一点更像自己,惺惺相惜之意更甚,“我叫希吟。” “堇若溪。”天色不早了,得闪人了,要不然秋姨又该碎碎念了,“再见!” 见她转身就走,希吟忙问:“你住哪儿,我去找你玩啊。” “下次还能遇见的话,我就告诉你。”若溪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继续前行,满心期待着下一次可能有的再会,说实话,她也挺喜欢这个希吟的。 “秋姨~”若溪刚踏进房间,就看见一个正在收拾行李的忙碌身影,了然地道:“你又要出门了呀!”每年的九月初,秋姨都会出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嗯,顶多一个月就能回来了。”秋姨停下手中的活看着若溪,眼里是深深的宠溺。 “我会想你的,很想很想哦。”小女儿姿态尽显。 “溪儿,我们才来这儿没多久,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别到处乱跑,知道吗?”要不是不忍见溪儿失望的样子,她是怎么都不会带她来洛曼城的。初来乍到,确实不放心把溪儿一个人留在这里,可是又不能带她同行。不过,溪儿一向聪明机灵,应该吃不了什么亏。 “放心吧,我已经十六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的。”若溪摆出一副让人安心的姿态,慷慨激昂。随即看到秋姨正用一种深切到空洞的目光望着自己,明明是看着她的,又好像透过她望向更远的地方,饱含着思念。“秋姨,你是在想谁吗?” 秋姨收回视线,思绪回到很久以前,“你的母亲,她也有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也美丽得不可方物。溪儿,你很像你娘。”那模样,那神韵,几乎混淆了她的意念。 听闻,若溪不禁黯然神伤,她从没见过自己的爹娘,娘亲在她刚出生不久就将她送给了秋姨,之后便失去了音讯,不再出现过。不过,娘亲应该很爱她,她从小随身佩戴的香囊便是娘亲手绣的,上面娟秀的一行字‘愿吾儿幸福快乐,一生平安’,一针一线,在在都是娘对她的疼惜。当然,这些都是秋姨告诉她的。 当她问起爹娘的姓名时,秋姨说她也不知道,她跟娘亲只有一面之缘,当时娘亲不肯留下任何信息,就这么走掉了。所以,对于爹娘,她是空白的,就算想找也无处寻起。 自她有记忆以来,便是秋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呵疼着她,简直把她宠上了天。秋姨几乎不会隐瞒她任何事,既然用上了‘几乎’,说明还是有例外的,比如每年必有的出行,永远都花不掉的银子,对洛曼城莫名的排斥等等,这些都让若溪断定,秋姨藏着一个不能让她知晓的秘密。 秋姨不说,那么她便不问,就这么顺其自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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