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顾洺醒来已经是中午。温和的阳光洒进卧寝，斑驳的光点落在地上，暖洋洋的。顾洺翻身，惊讶地看着望着自己且唇边带着一抹温柔的楼亦。 “夫君？”顾洺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丈夫的怀里，“你没去早朝？”她的夫君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对国家尽忠职守，虽然近年未有战争，但军队从未停止训练，今日怎么就没有早朝呢？ 脸上带着柔情，鼻翼点了点妻子的脸颊，楼亦嗅着幸福的味道，他道：“皇上今日没有早朝。” “诶？”顾洺惊讶，明仲帝勤政爱民，为百姓爱戴，听姐姐说时常忙到三更，更不用说早朝迟到了。 “昨日……是皇上纳丹妃的日子。”楼亦看着妻子说道。 这夫妻的事情，顾洺已经明了。可听丈夫这样一说吗，脸上还是泛起一丝潮红，顾洺将头埋进丈夫怀中：“皇上……真的那么喜欢丹妃么……”明仲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和姐姐大婚的次日也进了御书房，和明元帝讨论国事。 “也许吧。”手指穿过妻子黑色的发丝，柔柔顺顺，修长的手指很是好看。楼亦的手指虽因握刀剑而起碱，但并没有因为练武和征战沙场变得粗糙。 脑海里翻走着宫中的一幕幕，父亲说没事多到宫中走动……顾洺觉得有些头疼，又要作为棋子进宫了。 起身洗漱穿戴完毕之后，顾洺和楼亦一同进宫了。他们的朗儿还在宫中。 太皇太后的寝宫多了一尊神龛，那是去年护国寺的住持在太皇太后的寿辰上赠送的，太皇太后和皇后每日都会参拜。今早小太子和小朗儿来给太皇太后请安时，也跟着一起参拜了。小太子心中默念着明隆王朝繁荣昌盛，小朗儿心中默念着快快长大。 顾洺和楼亦到宫门口就分开了，顾洺去了太皇太后的寝宫，而楼亦则是去了红丹阁。 看见母亲过来，小朗儿丢下狼毫笔冲进顾洺怀中，甜甜叫了一声：“娘。” 顾洺宠溺地抚着小朗儿的脸，问道：“昨晚有乖乖睡觉吗？” “有！”小朗儿抬着小手，天蓝黑边纹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白皙手臂，圆润可爱。小朗儿认真说道，“昨天晚上我和太子哥哥一下就睡着了，我们没有讲话哦，娘，娘，太子哥哥好厉害的，给我讲了很多《国传》的内容，可是朗儿还有一些没有听懂。”小嘴撅起来，软嘟嘟的小脸粉嫩可爱。 “那你要多向太子哥哥学习才行，不能总想着玩呀，你看，你太子哥哥都还在认真练字呢。”顾洺指了指认真的小太子。 小朗儿吐了吐舌头，转身跑到位置上继续拿起狼毫笔练字。顾洺笑着向太皇太后和皇后请安。太皇太后欢喜，拉着顾洺的手说道：“还是洺儿好，知道来看我这个老人家，那个丹妃，到现在都没来请安，就连皇帝也没有过来。”太皇太后说得有些气愤。 顾洺将太皇太后扶到软榻上坐下，看着姐姐一脸淡然，她知道，姐姐一定是难过极了。明仲帝之前纳妃，从未如此过。 “太皇太后，先把这龙井官燕喝了吧。”皇后顾言端着青花琉璃碗，这是太皇太后每日下午的必备补品。 太皇太后摆摆手：“哪有心情喝呀。”看着两个练字的小家伙，太皇太后心里一丝安慰，那么多的嫔妃未曾替明仲帝生个一儿半女，太皇太后明白那是明仲帝对皇后的情深意重，可是如今这个烟花女子又算怎么一回事？ “不行，哀家得去看看！”太皇太后越想越不安稳，她看着门口，目光带着严厉，“哀家要去看看那个烟花女子到底有何种能力，竟然让皇帝着迷！” 摆驾到达红丹阁的时候，楼亦还被太监总管阻拦在外。这后宫不比朝堂，都是女人居住的地方，楼亦不便直闯，只有站在门外等候。 太皇太后见状，顿时又愤怒了几分。荒废朝政！虽然还没有这么严重，但是对于太皇太后来说，就等同于如此。她最不能看见的就是皇帝不关心朝政，将大臣扔在一边。当即厉声吼道：“开门！” “太皇太后……这，皇上吩咐了，在皇上出来之前，任何人不能进去……”太监总管一脸为难，他们当下人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放肆！”太皇太后凤眉一拧，吓得太监总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哀家是太皇太后！是皇帝的祖母！哀家也是外人？狗奴才，好大的胆子！”太皇太后厉声呵斥。 太监总管趴在地上，始终不敢抬头，一个劲地喊着：“太皇太后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那还不让开。”皇后顾言扶住太皇太后，厌恶地瞥一眼地上的太监总管。 太监总管全身发抖，却是一动不动：“奴才……奴才不能……皇上……皇上还未起身……” 太皇太后全身颤抖：“还未起身？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说着抬脚就走进红丹阁。门外的宫女太监跪成一排高呼着“太皇太后请止步”。这让皇后顾言脸上一阵煞白。 看着这样的状况，顾洺很想去安慰姐姐，但是身边的楼亦拉住了她的手，是的，她是楼夫人，在宫中这一群宫女太监的面前，她不能让皇后表现出一丝的脆弱。 “滚开！”太皇太后厉喝一声，大步走进红丹阁。 宫女太监来不及阻拦，一路上拦拦躲躲，不敢触碰这几位身份高贵的主人。直到寝宫门前，太监总管只好高喊一声：“太皇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太皇太后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幽香。室内有些昏暗，好一会儿，才看清地上散落着衣服，就连明仲帝的龙袍都丢在了桌子下面。太皇太后大步冲到床边，拉开帷幔，只见明仲帝和红丹赤裸着上半身还在酣睡。 皇后顾言后退了一步，被顾洺扶住。后者慌忙避开视线，正好和楼亦目光相触，却是脸红地低下头。虽然和丈夫夜夜也是如此，可是看见其他人，还是觉得害羞。 “你……你们……”太皇太后指着床上的两人，差点背过气。这个皇帝，居然这么不像话！ “皇帝！”太皇太后大喝一声，将明仲帝惊醒。后者看清来人之后，慌忙起身，太监将拾起地上的内襟为明仲帝披上。 “太皇太后？皇后……”明仲帝有些慌乱，他还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楼亦夫妇。 看着红丹懒散地翻身继续睡着，露出的肌肤上点点痕迹，太皇太后气得几欲说不出话来，指了半天才恨恨说道：“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