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綦裳手指轻轻在清祀胸前画着圈,清祀一手揽着綦裳,抵不过胸前的痒意,遂报复一般,亦伸手揉捏綦裳未着寸屡的莲蓬。
綦裳“咯咯”一笑,打掉他的手,清祀却趁势翻身压在綦裳身上。
清祀笑将着刮綦裳鼻子一下,道:“再不安分,看我怎么收拾你。”顿一顿道:“裳儿,有一事我要与你相谈。”
綦裳微微皱皱眉,心道,这个时候,他竟然又要讨论政事,却只得强打精神,笑问道:“何事?”
清祀随手拿起枕边的帕子,给綦裳将额上的细汗揩干净,同时,掀开纱被,把她玉色肌肤上细密的汗都仔细擦干净,道:“你畏热,夏日里多刨些冰才是。”
言毕,却未从綦裳身上翻下来,道:“大睦已经出兵。懿宸坐守居刈关,只有三万人马对阵大睦十万精兵。虽然居刈关易守难攻,可是,懿宸已然坚守两月有余,这样下去,我怕他撑不住。”
貊彧为何出兵,綦裳心中十分清楚。怕是在大弥的那一次缠绵,给了他希望,所以,他才会这般不顾一切地出兵大弥。
綦裳叹口气,伸手环住清祀的腰,道:“你有何建议?”
“我朝武将空溃,我又是万万离不得朝的。所以,我想将荀晨调回来,让他带兵前去支援。”言罢,清祀垂首轻咬住綦裳嘴角,一路吻下去。
綦裳皱眉,感到胸前清祀的唇瓣,挠的自己微痒,轻轻嘤咛一声,揽住清祀,道:“可是,荀晨正在修筑运河,眼下,这运河也快要完工了,若是这个时候召他回来,岂不是功亏一篑?”
清祀终于从綦裳身上翻下去,一只手还是恋恋不舍地摩挲着她的肩头,道:“不碍事,当务之急是将貊彧打回去。等回过头来,再继续未完成的工程。”
綦裳摇摇头,道:“不可。眼下夏季一过,面临的就是秋汛,现下,就是赶着将这运河修好。否则秋汛一到,大弥百姓们,就遭殃了。眼下朝臣中,又没有人可以接收荀晨,这些年来,为了修运河,已然是耗尽了我朝的才力人力,万万不可就此功亏一篑。”
清祀侧着坐起身,微微不悦道:“可是,眼下最急迫的事情便是战争。若是大睦打进来了,我大弥国库空虚,能支持多久?到时,到时非但百姓遭殃,就连你,你也会被抢了去。”
綦裳静默片刻,伸出手臂揽住清祀的脖子,吻着他的唇,轻轻道:“这个时候,我们不谈这些事情好吗?春宵一刻值千金,更何况,懿宸他定然可以顶住的。”
清祀挣脱开綦裳的臂弯,有此嗔怒道:“眼下,你我应该将此事谈妥达成共识。这才是当务之急。”
綦裳心中不悦,随即坐直了身子,纱被滑下来,露出她白皙姣好的身材。綦裳光着脚,掀开床幔下了床,捡起屋里的亵衣穿好,道:“懿宸是我的弟弟,我自然清楚。我断然不允许将荀晨召回来。”
“綦裳!”清祀却是恼了,亦坐起身掀开床幔下了床,道:“你怎么这般心狠。我知道运河是你的注意,也是你的大业,但是,你不能为了你自己的大计牺牲你的弟弟啊!”
綦裳倏然扬起头,盯着清祀道:“牺牲懿宸,我何曾有此想法?”言罢,面色冷凝地将脚边清祀的亵裤掂起来扔给他。
清祀接过亵裤来套上,自己捡起榻边的亵衣,道:“我如何忘了你是这般狠心毒辣的女子,只怪我陷入情网挣脱不出来,为你死也甘心。你能狠心杀了你的姐姐和父亲,即便是你一手提拔的弟弟又算什么?必要的时候,只怕连我,都是你的垫脚石吧!”
言毕,系好袍带忿忿地转身走了。
綦裳叹口气,走到榻边将床幔收好,榻上,还遗有刚才欢爱的痕迹。
定定地坐在榻边,窗外突然响起一个惊雷。怕是即可便有一场雷雨。綦裳伸手拂上自己的前胸,反复摩挲,上面泛出了他留下刚刚留下的印痕。
泪落下来,这么久的时间,她以为他们一直都站在原地,却不曾想,面前已经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即便他们现在靠的很近很近,两颗心却是渐行渐远。原来,在他的心中,自己一直都是这般恶毒的女子,从来不曾改变。他对自己的爱,原来只是迷恋。曾经以为的海枯石烂,原是对这如花美眷皮相的迷恋,一朝红颜老,怕是什么就都成空了。只是,自己早已深陷,将一颗心完完整整地交付,再也收不回来。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爱的,是毒药,即便如此,他现在还是这般饮鸩止渴。
綦裳现在多希望他不再爱自己,哪怕自己还是这样爱着他,他却不再爱自己。相比他不再爱她,他的质疑与不信任最让人灰心难过。以为触手可及了,他的一句话,却又生生打断。他们俩,注定此生无法相守,就要这般纠缠着彼此,伤心地了却一辈子。
晚膳过后,綦裳早早地边将众人遣退,独自一人在书房坐在灯下看奏折,若有所思,心中全都是日间与清祀发生的口角,一时想呆了,执着一册奏折在灯下,愣愣的良久不曾翻动那奏折。
“娘娘,”耳边响起声音,登时将綦裳给惊了一下。綦裳抬头看见来人,垂首不动声色地将眼角溢出来的泪珠给擦掉,原来是出尘,綦裳淡淡一笑,颔首道:“这般完了,婆婆怎的亲自来了?不知有何要事?”
出尘走过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侧脸在烛灯的阴影下微微显得有些阴恻恻。“太后,我今日见你晚膳没用多少,所以给你端些点心过来。”
“婆婆有心了,綦裳感谢不尽。”綦裳笑道,心中却是清楚,出尘,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她来,也必是与大弥与大睦之间的战争有关系。
“唉,”出尘叹一口气,道:“你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太后,实在也不知是你的福还是你的孽。这便是空把光亮的斛珠关在椟中不去示人呢。”
这便是前话了,綦裳心中冷笑,到:“婆婆有话不妨直说。”
出尘转过头来看着綦裳,嘴角也勾着一抹笑,道:“我貊彧孩儿已经带兵打进来了,他的来意,想必你心中也十分了解。与其坐着这凤椅,做着大弥的太后寡妇,还不如跟了我貊彧孩儿,做我大睦的皇后。貊彧心中只有你一个,他待你,那便是心头的肉。”出尘顿一顿,继续道:“我知道懿晨对你言听计从,我只是想让懿晨放貊彧过居刈关,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