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
一路寻来,看到一处站了众多人,看样子颇为热闹。綦裳远远看去,竟然一眼瞥到这热闹的中心竟然是梳烟。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綦裳赶紧走过去,却见梳烟和一个宫装女子站在一起。这个女子眉目如画,长的颇为清秀,却掩不住眉眼处的倨傲之色。想必是进宫不久,綦裳并没有见过。该是镇祭新封的妃嫔,綦裳总算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綦裳快走几步挤进人群,小小的梳烟站在那边,低头拿手揩着眼角,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楚楚可怜。綦裳心中一团火气升起来,却又不知这事到底是怎样的经过。
那美貌的女子站在那边,手中抱着的正是刚才梳烟要去追逐的小白狗。她居高临下地盯着梳烟,道:“哪里来的野丫头,也不看清楚点。本宫的雪球岂是你随便能抱的!这可是皇上送本宫的礼物,倘若本宫的雪球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有几条命赔的?”说着,伸出手掌摸摸怀中小狗的毛。
梳烟从小哪里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听到这样的训斥,梳烟哭的更凶了,脸上挂着泪珠,声音哽咽着,道:“我,我不是什么野丫头,我是,是父皇和,和母妃,的,帝,帝姬。”
听到梳烟的话,女子杏眼圆睁,有些惊讶的神色,却更多是嘲讽的意思。“帝姬?原来是我大弥的长帝姬啊,怪不得这样嚣张。哼!你以为现如今宫里还有你的地位?算了吧,自从云妃的小皇子出世,你就什么都不是了。”那女子嘴角挂一丝冷笑,继续道:“你那盈德妃的母亲,成日里大门不出的,搞的颇为神秘,啧啧,连你也甩给淑妃不管,充其量,你也就是个没娘要的可怜小孩罢了。”
“不许你那样说我母妃,母妃才不是你说的那样!”梳烟挂着泪水的小脸抬起头看着那女子,一脸的慨然与无畏。
见梳烟顶撞,她竟然上前一把抓住梳烟细细的手腕,掰在手里,黑着一张脸对梳烟道:“真是什么样的娘教出什么样的孩子。今日本宫就是要帮皇上教育教育我们刁蛮的小帝姬,你是不是觉得刚才本宫那两巴掌不够?竟然还敢跟本宫顶嘴!”
梳烟的手被她大力抓着,疼得哭的更为大声了。綦裳在一旁听到她的话,心中一阵痉挛,抬眼看看梳烟,果然见到她粉嫩的脸颊被映上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綦裳感觉到心中愤恨的火气烧的自己面红耳赤,从未这般动怒过,即使是知道乞巧的背叛,也只是伤心罢了,但是像今日这般动怒还是第一次。她一个新进宫的妃嫔,不过是得到皇帝的几日宠幸罢了,竟然这样高调嚣张,因为一只御赐的狗,竟然就出手打人,还是梳烟这般小的孩子。
綦裳心中恸然,却见她竟然伸出巴掌就又要往梳烟的脸上招呼上去,站在周围的宫女太监们也只是面色同情地看着梳烟,不敢出头。梳烟低着头,想要躲开她的巴掌,但是,却被她死死地禁锢在那里躲闪不得。綦裳一着急,跨步冲上前去将梳烟稳稳地护在身后,头上的巴掌落下来,稳稳地扇着綦裳的脸上。綦裳片刻的怔忡,只觉得右脸颊火辣辣的,脑子嗡嗡直响。
一瞬间的愣神,綦裳抬头看向那个女子,不想她对一个小孩子下手竟然也这般的重。见到綦裳突然站了出来,她也愣神了片刻。随即便站在那里上上下下打量起綦裳来。梳烟见挡在自己面前的是綦裳,也定了片刻,随即,扑在綦裳的怀中大哭起来。綦裳抱着梳烟,心疼地摸着她的额发。
綦裳强压制住心中的火气,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着那宫妃道:“不知道安毓帝姬哪里得罪了娘娘,娘娘竟然不放过一个小孩子。”
“放肆!”一直站在女子身后的宫女训斥綦裳道:“见了修仪娘娘也不行礼!”
綦裳不理会她,只是盯着那修仪。修仪的眼神有些微的退缩,还有些嫉妒的神色,道:“你是何人?轮得到你来质问本宫?”说罢,又恢复了先前倨傲的神态,继续道:“本宫的雪球跑了出来,它可是皇上赐给本宫的,本宫出来寻,竟然在她手里。”她伸手指着梳烟,神情不忿:“本宫教训她是应该的,你管不着!”
梳烟还在綦裳怀中咽咽地哭着,綦裳紧紧地把她搂在怀中,道:“只要是梳烟的事情,就跟我有关。”綦裳站起身,揽着梳烟,冷冷地注视着修仪,道:“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修仪,在这后宫中,你的位分远远及不上安毓帝姬,你竟敢出手动她便是以下犯上。今日你这以下犯上的罪状不少也不轻。还有,我提醒你,在你还没有爬上昭媛位置的时候,最好不要自称为本宫。”
“你!”修仪伸手指着綦裳,有些气急败坏道:“你是安毓的奶妈吗?竟然这样放肆,若我是以下犯上,你也一样的罪状。早就听说那位盈妃娘娘的大名,”她眼神鄙夷地扫着綦裳,“就连她选出来的奶妈都这样伶牙俐齿,还这般出挑的姿色。难怪那妖精当初能够霸占皇上那般久。不过,现如今她也只是顶着一个妃号罢了,皇上最宠爱的可是我!”
梳烟已经不哭了,仰着头好奇地看着两个大人。看到綦裳右脸颊的五指印,梳烟踮起脚伸手摸着綦裳的脸颊,甜甜的童音心疼道:“母妃疼不疼?梳烟给你揉一揉。”
被梳烟这样一问,那热辣辣的感觉又回到了脸上。自己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梳烟了。綦裳抬手揉揉梳烟的小脸,温柔道:“母妃不疼。梳烟乖。”
修仪听到二人的对话,一愣。淑妃她是见过的,没有皇后,淑妃的位分最高,掌管后宫事务,这几年以来,就连诞下皇长子的云妃也无法撼动她的地位。虽然淑妃没有什么心机,但是她是皇帝的原配,宫中才人以上的诸妃每日都要给她请按。她自然是见过淑妃的,今日,梳烟叫母妃的,除了淑妃之外,就只有将自己囚禁的盈德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