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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镇祭的问话,綦裳骤然一震。 “皇上这话说的,綦裳肚子里是皇上的孩子,姐姐生下的,也是皇上的孩子。云妃是臣妾的亲姐姐,她的孩子是臣妾的亲外甥。臣妾肚子中的孩子,尚且不知是男还是女,论理来说,不论是臣妾的孩子还是姐姐的孩子,都是一样的,姐姐断然不会不利于臣妾,皇长子也是一样的。皇上说,不是这样吗?” 镇祭盯着綦裳看了良久,缓缓道:“你们的父亲,季白,频频上谏,劝朕立储。裳儿又如何看?” 听到季白的名字,綦裳不动声色地冷哼一声,道:“皇上,对父亲来说,不管是立谁的孩子为皇储都一样。父亲为的是家族的利益。我和姐姐,不同的只是分量。何况,臣妾肚子中的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镇祭没有说话,只是踱步上前走到綦裳的面前,拉着綦裳的手带着綦裳走到床榻前。让綦裳躺在床上。 良久,镇祭都没有说话,只是久久地打量着綦裳,一动未动。镇祭伸出手指,指腹轻轻滑过綦裳凝脂一般的脸庞。綦裳秀眉微微一皱,终究没有躲开镇祭的手指。 “裳儿,你最近憔悴了许多。”镇祭看着綦裳,眼眸中溢出颇多的情绪。綦裳只觉得一阵恍惚,镇祭的眼神,让綦裳想要躲闪。 “裳儿,朕记得,你很反感季白的。”镇祭的手顺势已经握住了綦裳的手。听到镇祭的话,綦裳倏忽抬起眼眸,看着镇祭,道:“臣妾反感他,是因为他对臣妾的母亲着实不好。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臣妾的父亲,臣妾在那深宅大院长大,他对臣妾有着养育之恩。无论如何,臣妾都不会因为他一人而牵扯到整个家族。” 镇祭点点头,握着綦裳的手一路滑到綦裳的腹部。綦裳的肚子依旧平坦,然而,里面已经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 “裳儿,若是朕像对云妃那样,每日都来看你,看你的孩子,你说,你会不会也像云妃一般生一个男孩?” 綦裳听到这样的问题,只觉得有些头晕。镇祭这话问的,实在是过于幼稚。他并不是初为人父,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心情呢?綦裳没有言语,只是细细地看着镇祭,仔细捕捉他眼神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镇祭闪烁的眼神没有逃过綦裳的眼睛,她心中一紧,总是感觉怪怪的。 见綦裳没有说话,镇祭笑笑,问道:“裳儿是不是真的很想生一个男孩子?” 綦裳酝酿一下镇祭的语气,倏然间就想到了素颜,想到她如清水一般无波无澜的微笑。綦裳抬头,笑笑道:“臣妾希望生一个女孩。” 镇祭眉头一皱,追问道:“宫中的女子都希望生男孩,就算当不了皇帝,也会封王封侯,儿子就是宫妃的依靠。难道裳儿不这样想?” 綦裳淡然一笑:“皇上,生男孩,怕是以后必会出现夺嫡的现象。臣妾实在不忍看见兄弟阋墙这样的惨剧发生,所以,臣妾宁愿生一个帝姬,一来有人和梳烟做伴,二来待她二人都长大了,臣妾亲自为她们觅得如意郎君。” “如意郎君?”镇祭看着綦裳笑笑道:“就像清王爷那样的?” 綦裳心下一抖,睁大眼睛看着镇祭。看到綦裳这般看着自己,镇祭并未多言,只是盯着綦裳笑笑,说:“朕的女儿,不会嫁去大睦。”镇祭的话,让綦裳感觉胸中憋着一股气,死活吐不出来。 “裳儿的睫毛,就像是蝴蝶一样,停在你的脸上。”说着,镇祭的手扶上綦裳的眼睛,久久没有放开。“裳儿,你从大睦回来之后,性子变了很多。不像以前那般棱角分明,性子圆润了许多。” 许久,镇祭挪走捂在綦裳眼睛上的手掌,转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你好好休息,朕先走了。”待踱步到门口的时候,镇祭的脚步生生定在了那里,片刻道:“裳儿,你已经很久都没有叫朕夫君了。” 綦裳只觉眼眸一热,镇祭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綦裳心中,真正的良人,真正想要白首,真正能够执子之手相扶一生的夫君,只有清祀一个人。然而,为了生存下去,为了在这个深宫中立足,綦裳,要为其他男人生孩子。 这日夜间,不知何时外间刮起了风,吹着窗外的树叶沙沙响。 綦裳的梦中,看到了一间小院,园中有一棵树,树下,自己身着一身素白的长裙,怀中抱着的娇儿笑的开心,孩子小小的手向那个笑的温婉的男子伸出去。清祀,终究还是梦中的这幅模样。綦裳还没有来得及细细体味这温婉的幸福,梦境便迅速一变,全都是镇祭的眼睛,镇祭早前看着綦裳的眼神,一些不忍,一些惋惜,一些质疑,还有,一些,一些危险。 “裳儿…”远远的声音传来,镇祭的眼睛慢慢消散,“裳儿…”这声音,许久都没有听到过了,是素颜的声音。不多时,便看到了素颜。她站在云端,飘飘的衣袂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可怜的裳儿。你到大弥来就是一个错误。命途多舛,却又必须成就你的命运。裳儿,在这诡谲的后宫,你要步步小心。眼前,又是你的劫难。记着,梳烟是你的孩子,她需要你,你也需要她。万万要小心…” 綦裳猛然惊醒。耳边似乎尚还回荡着素颜的声音。 劫难,那会是什么?綦裳额际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眼角有泪渍还没有干。綦裳在黑暗中伸手扶上自己的小腹。她似乎能够感觉到腹部传来的阵阵悸动,像是孩子细微的心跳。那一瞬间,綦裳感觉到了作为一个母亲的幸运与幸福。那悸动,是经脉的相连,是血液的相容。綦裳的手不敢用力,怕稍稍一用力,就会弄疼了自己的小小胎儿。一泓热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和额际流下来的细密汗珠混在一起,打湿了鬓角的发,发丝濡湿地黏在皮肤上。 孩子,以后,你就是娘的一切。我豁出了这条命都要保你好好的。 起夜,綦裳披一件大氅御风。路过外间,乞巧却不在她的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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