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朝
因为尚膳监的疏忽,导致河豚剧毒尚存于鱼腹之中。虽说河豚是肉质极其鲜美的食材,但是其内脏和血液也是剧毒之物,只需一滴河豚血便可致人死地。
镇祭大怒,此事险些导致后宫众嫔妃丧命。镇祭迁怒尚膳监,凡是与此事有关之人斩的斩,杀的杀,因为此事,还牵涉到了镇祭身边的大太监应钟。应钟因为失察之名被贬去洗马桶。美人薰风因怀有身孕,破例先尝美味,却不想因此遭祸,祸及腹中龙裔。
右相因为长孙女的去世,顿时病倒了,薰风之父的身体本就不好,听到爱女殁的消息之后,更是当场在病榻上吐血而亡。
镇祭躺在綦裳的腿上。綦裳帮镇祭做着推拿。
“裳儿,朕,上辈子是不是得罪了天神,朕已经年过而立,却还没有可以继承帝位的皇子。其他想朕这般年龄的,早已经是儿女成群了。就拿清王来说,他才刚成婚,王妃就已经有了身孕,朕……”
听镇祭说到清祀,綦裳的手微微一滞,随即镇定心神笑道:“皇上多虑了。薰风姐姐那是意外。皇上不是有梳烟承欢膝下吗!”
镇祭回头握住綦裳的手道:“多亏你们没事,若是没了裳儿,朕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綦裳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道:“臣妾惶恐。”
镇祭将綦裳抱在怀中,叹口气道:“你我夫妻还需拘礼吗?”镇祭抚着綦裳如缎的长发道:“裳儿,朕这段时间真是觉得一下子就老了很多。”
“古人诗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更何况皇上正当壮年,是人生的好韶华呢,皇上万万不可轻易言老。”綦裳敷衍道。
镇祭伸出食指摁住綦裳的朱唇道:“这朝堂之上,右相一派早已成风。文武众臣无不归属。朕有心扶持左相与之抗衡,这才宣薰风入宫稳住右相,让左相之孙做了清王妃。本来朕就不打算让薰风有龙种的,但是她孕育的,也是朕的孩子,朕如何能不伤心?”镇祭的眼角隐隐有泪光在闪,“因为薰风的死,右相一家也颇受打击,右相是我朝辅政三代的肱骨之臣,朕总觉得对不起他。”
“皇上,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再者说,为君者断不能有妇人之仁。右相他功高盖主,若是不加以打压,其势力蒸蒸日上,必然会危及皇上尊位。即使右相本人无谋逆篡权之心,但是不可以担保薰风之父兄啊!”綦裳敛一下从右肩滑下的衣领,继续道:“皇上,这便是为君者的无奈,适当的打压之后再提拔,才可能让臣心归顺安抚。”
镇祭点点头,若有所思。
綦裳会然跪在镇祭面前道:“皇上恕臣妾妄议朝政之罪。”
镇祭扶起綦裳,道:“裳儿言重了。你这是替朕分忧,为朕宽心,怎的就是妄议朝政呢?”镇祭将綦裳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道:“依裳儿之间,朕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綦裳低下头,雪颈就像是天鹅。“皇上,裳儿是后宫女眷,是断不可染指朝政的,否则,皇上的言官就该说臣妾不守后妃之德,不尊纲常了。”
镇祭皱皱眉道:“他们成日里就是会说朕如何不对如何不是,说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朕想听听裳儿的意见。”
綦裳不再推脱,道:“裳儿愚见。既然右相病染沉疴,那么,皇上就让其回乡养老,一还按右相之职发放月利,只是毋须参与朝政。然后给薰风之兄安排一个适当的职位,以示皇恩浩荡。”
镇祭点点头道:“的确可行。这样,既不会落下妄待有功之臣这样不利于皇室的言论,也可以打击他们的势力。”镇祭双眸放光,灼灼地看着綦裳,将綦裳拥入怀中道:“朕的裳儿果真聪颖过人,深得朕心。”
“皇上不追究臣妾妄议朝政之罪,臣妾就是万幸了。”
“貊彧前几日上奏要与我朝和亲,裳儿的意见呢?”
綦裳心中一个咯噔。貊彧。綦裳定住心念道:“皇上,两国睦邻,友好关系极其重要。皇上可以从皇室中挑选适婚且出众的公主封为帝姬,送去大睦和亲。”
镇祭点点头道:“与朕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
綦裳抬头看着镇祭,和亲这样简单的事情,还用的着征求自己的意见?难道镇祭知道些什么?镇祭看到綦裳看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摇摇头,埋在綦裳颈间映下琐碎细密的吻。
“朕现在只想裳儿为朕生下皇嗣。”
窗外一地清冷的月光。清祀,貊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