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纪
待回到挽云居,青梅已经在等候了。
綦裳进屋,并未看她一眼,径直走到上座,让乞巧将整个挽云居的宫人们全部召集了起来。
青梅看到綦裳进屋,立刻跪在地上,浑身上下筛糠似地抖。
綦裳居高临下地睨着众人,问青梅道:“你在司膳房可想通了?”
青梅磕着头如捣蒜一般,道:“奴婢知错了。求娘娘开恩!”
綦裳点点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后你还和原来一般在屋里伺候吧。反正残月已经死了,也说不上对得住对不住她的了。”
突然,綦裳眼色一冽,站起身,浑身透出一股逼人压迫的气势:“本宫选在今日让青梅回宫,就是为了和诸位秋后算账!”侍立的众人吓得纷纷跪在地上。“先前素颜姐姐生产,本宫落水,后又有帝姬诸事,本宫对你们可是疏于管教了。都以为本宫不知,若不是你们擅离职守等等一系列违反宫规之事,帝姬的牛乳里面有怎会被做文章?”
綦裳缓缓踱步下去,扶起跪在地上的青梅,继续道:“帝姬的牛乳都从来是青梅过手,就连去拿牛乳的人也是我挽云居的人,怎会那么轻易被人逮空陷害?”
一个宫女瑟瑟缩缩地跪行出列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綦裳看着她道:“这次是饶你不得的。”綦裳俯下身轻道:“给应钟办事比给本宫办事更重要是吧?因为应钟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
恰在这时,华岁来禀说应钟带了一个小太监来了。
应钟向綦裳行一个礼,对那小太监厉声道:“跪下。”
那宫女看到这太监,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急声道:“娘娘,一切错在奴婢,跟芦笙没有关系!”
綦裳垂眼看看那个叫芦笙的小太监,果真眉清目秀,可惜做了太监。
“娘娘,”那宫女道:“奴婢与芦笙本就是同乡,从小一起长大。流苏进了宫做宫女,他也随我进宫做了太监。奴婢知道他对流苏的心意,就跟他,跟他”叫流苏的宫女脸色一片红赧,但是继续道:“跟他结成了对食。谁知修媛娘娘处的籽玉也喜欢他,处处跟奴婢争夺。那日是凌樱跟奴婢说芦笙和籽玉在一处,奴婢才会……”
綦裳点点头道:“原来你也不是为应钟公公办事的。”綦裳将声音放柔,道:“你的故事本宫很是感动。这宫中宫人寂寞,免不了会结成对食暗通款曲,这些本宫都知道也都理解。更何况,你们这对食也不乏真情存在。只是,宫人该有宫人的本分”綦裳斜睨一眼前排的草阶道:“否则,被别人利用安插在本宫的挽云居,本宫倒了,你们也没好日子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都该懂得!”
应钟的脸色十分不好看道:“娘娘,这芦笙是极机灵之人。虽然进宫不久,老奴已经决定要他接老奴的班,现在都已经安排他在御前侍候皇上的茶水了,不想他竟然做出这等败兴之事。老奴今日将他带来给娘娘处置。”
綦裳对应钟笑道:“应钟公公身边有个得力的人手本就不易,皇上身边更是缺不得人。更何况这事本就与芦笙无关。本宫也说过本宫是理解宫人们结对食的,但是,这并不说明本宫支持,宫规毕竟是宫规。”
应钟笑道:“娘娘宅心仁厚,老奴谢娘娘!”应钟拍一下地上跪着的芦笙,道:“还不快谢恩!”
芦笙慌忙恭恭敬敬地谢了恩。应钟便携了芦笙向门外走去,綦裳亲自送应钟出门。
应钟道:“娘娘快止步吧,折煞老奴了!老奴回去定然会仔细处理这类事情。给娘娘一个交代。皇上最近为了大睦国的事很是烦躁操劳。”
綦裳明白应钟话中的意思,点点头。
“娘娘,求您饶了流苏吧!”芦笙突然在一边插嘴到。
“混账东西!”应钟一掌重重打在芦笙的后脑上。随后向綦裳行礼走了。
綦裳回到屋中,众人还像先前一般跪在地上。綦裳对流苏说:“他向你求情了,你该去的心安了。”綦裳抬头道:“杖毙!”
流苏已经哭得不成样子。綦裳眼神示意华岁和松辰,二人将流苏架出门外,流苏哭喊的声音传进来:“谢娘娘,谢娘娘!”
綦裳含下头,道:“很多人数次收买青梅,青梅都一直对本宫忠贞不二。草阶在素颜姐姐生产那晚禀圣有功。赏!”
二人谢恩。
该赏的赏,该罚的罚。杀鸡儆猴的戏码也演完了,众宫人纷纷退去,綦裳只觉得莫名的伤心。流苏和芦笙尚能经常见面,而自己和清祀却……
綦裳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遂叫乞巧青梅抚着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