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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都磨蹭了这么久了……快快快!”玛娜扯上有些无精打采的赏画往西院外马场边的悦目楼跑去。 “晓得了……”赏画不耐烦,但还是无奈由着玛娜拉扯着,跄踉前进: “就你着急,赶着投胎一般……” “这可是荆钗姐姐吩咐的,你还敢怠慢?”玛娜搬出来了荆钗,因为她知道,用荆钗对付赏画,那是最管用的。 果真,赏画无奈,只能被她拽着往院后的悦目楼行去。 过长廊,刚穿过雕刻着祥云纹饰的青石小圆门,隐约的,她们听到十步开外的楼里似是已经开唱了,玛娜不禁加快了脚步,俩人忙抄小路往悦目楼后门行去: “怎的都开始了?谁这么大胆!” 玛娜接着骂了一句脏话,赏画无奈,玛娜在这府中住了十几日,别个没有学会,骂人的脏话倒是学会不少,这都要归功于朦朦。 在朦朦看来,荆钗交给她们俩这清闲的“重任”甚是好玩,便是也一道儿跟着凑热闹,场场不落下,自然的,跟玛娜就混得相当熟络。 带着玛娜所说的神秘任务,按照迪鸾的要求,她们俩配合着荆钗的捉鬼行动,誓要将内鬼揪出来。 然,这个计划都施行了十余天了,不见半分内鬼的踪影。 看来,刘廉卿培养出来的线人,当真是不可小觑,这么多日,她们竟是不见这里有半分动静。 不过,在这之前,石仲月说与赏画,他在府中揪出来了七个人,一个是伙夫,一个是西院护院,两个是西院的粗使丫鬟,另三个是北院侍候的丫鬟,均是朝廷安插进来的探子。 这七人,其实,赏画是有印象的,当初,他们是赵匡胤赐予荆钗郡主的陪嫁侍从。 只是后来,伯阳有意让来安对这些侍从进行了安排,均是安排到了石仲月能轻易掌控的厨房、西院、北院,先观察看看,是否他们中有人是线人,尤其西院这个敏感之地。 不久前,这七人,便是被石仲月揪了出来。 实则,这七个粗使侍从,本都是清白者的,这是石仲月最初试探出来的结果。 却是在来到石家不到一个月,果真,先是从西院开始,两个丫鬟先后变作了细作,接着是西院的护院出现异常状况。 石仲月稍微做了留意,果真,又是一个月后,北院里打理客房的三个丫鬟便是也相继出现了异样,她们总是隔三差五在夜深人静之时往马场悦目楼跑。 党项来袭的那几日,这样的事儿尤其频繁。 起初,有下人报与石仲月,他以为是党项细作,却是哪知,截下他们的信鸽仔细一瞧,竟是发往京城的,给赵炅的。 可惜的是,那夜,他没有发现与那丫鬟接头的人为谁,未免打草惊蛇,他悄悄等待这人出现。 这一等,竟是将近一个月,老太君去世后,这样的事儿才再次发生。 又一次的接头,让他亦在那里发现了那个接头人——伙夫孔撰。 这伙夫当初是赵匡胤特意让带上的,说,这是御膳房最好的厨子,叫孔撰,荆钗最喜欢吃他做的菜,尤其是他做的祖传“孔府菜”一系。 荆钗最爱的清汤燕窝,更是这菜系中的佼佼者。 千年以来,孔府既是公爵之府,又是圣人之家,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家,其地位、身份,自是比皇家还要显贵,单单从这历代的当权者皆将孔氏后裔封为“圣人”,便是能窥见一二。 而孔家的厨房,可是不比皇家的御膳房差劲,且,孔家自个儿精心研究出来的菜色,无论从色、香、味、形之上,均算是天下一绝。 又何况圣人有言: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后裔们,哪敢怠慢? 想当初,她的父皇亦是派人专程去求菜,那特使尚未进了孔府,便是被一条横在大门口的板凳给挡住了。 之后,她的父皇锲而不舍,仍旧再次派人前去求菜,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直至第七次,特使是被一盆水泼出来的,孔家的看门老者说了这么一句话: 孔家人乃贪生怕死之辈,请特使速速回禀你家皇上。 谁肯相信? 为了这一句话,他们苦思冥想,却是如何亦是想不清楚。 然,一个月后,金陵在赵匡胤的金戈铁马中沦陷,他们举家被请到了汴京,而后,竟是一个月不到,她在汴京的御膳房,看到了这孔撰。 想及此,一抹嘲弄的淡笑浮上赏画略略有些泛白的唇之畔,那一句话,原意竟是在此,原来在此呵! 孔家,天下第一家,果真是名不虚传,然,笨拙的他们竟是没有觉察到他们话里的意思。 呵,与其说是他们笨,不如说是贪婪。 是他们太贪婪,金陵的纸醉金迷,让他们享受的永远是安逸,居安思危,没有谁想到…… 即使有人想到,亦是会被她的父皇否认,他不喜欢这样,即使他清楚明了这本质是何、后果是何,然,自欺欺人也好,得过且过也罢,她的父皇,终究是不想亦不愿去理会这些…… 可惜,天意弄人,孔撰,至死亦是想不到,他会被派遣到这蜀地。 更令赏画想不到的是,这孔撰竟是朝廷的线人,不,准确说是赵炅的线人。 索性,孔撰并未给府中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再加上有朝廷那边的线人配合,两头清楚,石仲月便是将孔撰留着,一直不戳穿,为的是引出更多的线人。 老太君去世,给这些线人造成的,不单单是隐藏地的损失,更是靠山的损失。 老太君是忠心于朝廷的,府中许多的线人均是老太君在暗中与之撑腰,石仲月只能是费心与他们周旋,因他不想在他将这些线人处置之后,老太君再费劲儿重新培养一批出来,他还得重新对这些人进行防范与铲除,费心。 是以,他选择将计就计,让这些线人尽管传递消息,而他做的,就是将这些消息截下,换做“一切安好”即可。 而这,其实也是得感谢老太君的一贯成见,她至死都认为,他的孙儿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一个等徒浪子,一个叛逆甚至是忤逆的孽障。 就是这样,才让石仲月有了更多接近核心人物的机会,更是有了能轻易掌控全局的机会。 如此,倒是平安了许多。 直到老太君去世之前,一切均是按照他的既定计划在进行着,局面一直控制在他的手中。 待老太君去世,便是各股势力蠢蠢欲动,最厉害的,便是这些失去庇护的线人们。 且,他发现最糟糕的一件事儿是,这些线人,均不是赵匡胤的,而是赵炅的。 石仲月昨日刚说与赏画,赵匡胤与伯阳之间实则是有心照不宣的,只要伯阳不动弹石家的势力,他就绝不动弹锦州城的石家。 她说,何其不公? 当年的赵匡胤,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便是将那沧桑多难而香醇厚重的金陵收归囊中,对待伯阳……竟是这般“宽容”! 石仲月说,许是因为对当年的恭帝有歉疚吧,许是因为……石家的势力,当真是已经到了他收拾不住的地步。 然,赏画宁愿相信后一种。 不然,哪里会有位高者允许别人威胁到他权力的道理? 思绪飞转间,俩人跑上了悦目楼,戏台子上,唱的正是霸王别姬: “……含悲舞轻盈,执剑寒光凝灯影……” 赏画有些诧异,平日里玛娜跟着朦朦乱点,唱的不是红脸关公走麦城就是张飞沙场慑敌人,怎的今日换做了这般煽情的霸王别姬了? “荆钗姐姐来了!”玛娜的惊喜唤声,令赏画立时回头望向那北面的主子位,那上面端坐的,竟不是荆钗,而是一个披红挂绿的大灯笼,此际,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望着台上卖力表演的花旦,仿似不是很满意一般: “为君王含悲舞轻盈……” 正纳闷间,但见玛娜向东边的位子奔了过去,再一瞧,果真,荆钗坐在那里,还悠闲地品着茶,身旁站立着落棋。 如此,赏画更是心内诧异。 明明这最尊贵的位子该是荆钗的,怎会换做了沙公公? 锵锵之声中,赏画与玛娜绕过身边正被芙蓉的关切纠缠得不耐烦的朦朦,向荆钗身畔奔去。 “恨世间成败兴亡……黄梁梦……” 略微有些嘈杂的场子中,赏画只能隐约听见那戏文。 然,她的感觉竟是,不是这场子乱,毕竟是公主看戏,谁感无所忌惮地造次? 糟糕的是,她的身体在与她抗争,它承受不了了…… “发长啸,惊苍穹,无限前程在江东——” 虞姬最后对楚霸王的高昂鼓舞,与台上不俗的唱功功底,本都该是能引起赏画的兴趣的,然,此际的她,心心念念、只求赶快到荆钗的跟前,她需要歇息,她需要立马就歇息,她的身子撑不住了…… 台上正是那虞姬在舞剑,一双温润厚实、隐隐散发着淡香的檀木剑,正被那饰演虞姬的花旦舞得曼妙而灵动,然,那一举一动之间,竟是掩饰不住的悲戚与苍凉。 (亲,即使今天愚人节,但,昭阳不骗人的,一更送上!往后也不会断更的,直到完本!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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