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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谁
而今,芙蓉再在涉书的耳畔说什么,她早已是半句亦听不进去了,现刻,已不仅仅是震惊能形容她的心情了…… ************************************************************ 却是不等荆钗有反应,倒是伯阳先握紧了荆钗的手,突如其来的手上一紧,令荆钗禁不住微敛眉。 下一刻,却是听了芙蓉的话之后,荆钗耳畔回响再三: “尤勇先天患疾,是、是无法孕育后嗣的……” “尤勇先天患疾,是、是无法孕育后嗣的……” “尤勇先天患疾,是、是无法孕育后嗣的……” “……” 反应再三,荆钗方是明白了过来,她的孩子……当年她杀死的那个孩子…… 忽而觉得口干舌燥,荆钗顿时连站稳的气力都没有了。 “丫头!丫头……”伯阳惊慌,抱紧摇摇欲坠的荆钗,心悸: “丫头、丫头……你……我……” 开口,他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唯有紧紧抱荆钗在怀,而她,似是连站立都不想,身子虚浮地直往下沉。 “丫头……”伯阳心惊,便是亦不强迫,抱在怀里,缓缓随她蹲坐在地上,看到她漆眸中的完全没有聚点,他软了声音: “丫头,你不要吓我,丫头、丫头……” 涉书亦是赶忙奔了过来,艰难跪坐地上,苍白了面色: “公主、公主……” 试图去握荆钗的手,却是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更厉害,涉书忙定了定心神,复又伸手。 握住了,却是她的手比荆钗的还要冰凉,瞬间泪流沾湿衣衫,涉书低低泣语: “公主、公主啊公主……” “傻丫头,我的傻丫头……”伯阳抱紧荆钗在怀,紧紧抚摸她的面颊,平日里温厚的掌心,此时亦是冰冷异常。 荆钗似是回神了,方暗哑着声音问: “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 伯阳呆愣,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他以为此事只要他不说,石仲月不说,梅若雪他早已威胁过,此事,他以为当真会隐瞒一生的,却是不曾想…… “对不对?”荆钗无神的双眸,此时方微微有些转动: “你早就、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的……” 声音亦是渐渐变大,最后,竟是质问: “你说话,啊!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对不对!你说话、说话啊……” 是眼泪惊落,一颗,砸在伯阳的手背上,亦是砸在伯阳的心间,心痛,铺天盖地袭来: “丫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你怎能如此?你怎能如此、怎能如此……”荆钗因愤怒与苦痛而嘶哑的声音: “你竟是隐瞒、隐瞒了这么久……” 不收拾她胡乱挥舞的双手,任凭她锤打、撕咬,伯阳不发一言,却是满眸悲酸泪。 情绪完全失控的荆钗,似是完全不顾身边是谁了,孩子一样放声哭喊,控诉伯阳的不是,却是双腿不停踢蹬。 一旁的涉书收拾不住,被踢倒向后,幸而石仲月赶到及时,给她垫了底,而后,赶忙将她抱起,稍微离得远了一些。 “你怎能如此的、你怎能如此……”荆钗嘶哑的哭喊声、口吃不清楚的质问声,挥舞的双手、踢蹬的腿脚……伯阳全数承受着: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听着荆钗一声声、一句句的哭喊,涉书亦是站立不稳,身子向下沉去,石仲月唯有轻柔放她在身旁的长椅之上。 “苍天呵……”涉书亦是暗哑了声音,不忍再看哭得撕心裂肺的荆钗,转头埋首石仲月怀中,双手揪紧了他的衣裳: “这……究竟是谁的错……” 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芙蓉满眸懵懂,于她而言。眼前,伯阳怀里的女子,她似是在哪里见过,可具体在哪里……她不记得了。 伯阳身后不远处的廊椅上,是正端着碟子满嘴桂花糕的朦朦,眼前这一切,于他而言,更是无关。 似是看到了朦朦,芙蓉惊喜,忙奔了过去。 眼见到朦朦跟前了,却是朦朦似泥鳅一般滑溜,转身就跑。 芙蓉口中喊着,亦是快跑追了上去,俩人你跑我追,你追我就跑,绕了东院一大圈,最后复又回到了起点,朦朦躲在了石仲月的背后: “爹、爹爹……救、救朦朦……快救、救朦朦……” “你、你这孩子……”芙蓉似是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向石仲月缓步行来,那样子,竟似是要蓄势捉人一般: “莫要烦你爹爹与涉书娘亲……” “你说什么?”芙蓉话未完,却是石仲月一字一顿的反问: “娘——亲?” “是、是我与涉书姐姐说的……”芙蓉似是有些尴尬,却是不得不强颜欢笑: “毕竟,朦朦是石家的骨血……姐姐、姐姐才是你明媒正娶的……” “够了!”石仲月低声怒喝,看到芙蓉僵在面上的笑意,他心内一酸。 她的心意,他岂能不知道? 那是一个母亲爱子的拳拳之心,他,岂能无视?又岂能践踏? “你不该如此委屈自己的……”石仲月尽量放柔了声音,亦是语音中无奈几许: “我明白你的用意,但,朦朦……是我的孩子,我自是会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错……已然铸成,又能怪谁?” “仲月……”芙蓉哽咽,水眸盈泪。 “怪,只怪老天太无情……”石仲月不着痕迹地拥紧怀里的涉书,缓慢而力度加重抚摸她的背脊: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 “仲月……”涉书忽而惊呼出声,显然,石仲月是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的,他还是以为当年是他酒后乱性。 不待涉书再说什么,却是芙蓉蹲在了地上,惨然一笑: “你说的对,自作孽,不可活……” “这果子,也有我的一份……”石仲月心中对于涉书,还是有几许歉疚的,便是顿了顿,道: “岂能让你一人承担?” “我……”芙蓉想说什么的,却是低头的一瞬,眸中神色闪烁不定,少许,便是以缄默来取代。 涉书自是晓得芙蓉的心思的,她是想先看看仲月的意思的,若是仲月接纳朦朦的方式是最佳的,是她满意的,那她,便是可以安心了,若是不妥当的,那可就指不定她还会出什么怪招。 一个母亲的爱子之心,涉书岂能不知道? 为了孩子,她会强迫自己坚强起来,为人所不能为的,甚至是做出来超乎自己能力范围的事儿。 是以,她便不去拆穿芙蓉对石仲月的继续隐瞒。 “虽是我与你相遇在先,相许在先……”石仲月便是将涉书抱得更紧: “但,那的确是个失误……我当真不知道朦朦的存在……” 石仲月言下之意,便是,这个责任他可以当做不该他来的,芙蓉着急,却是他快语在先: “朦朦是我的孩子……这,任是谁人亦改变不了的,我不该也不能推卸这份责任……” 芙蓉面上一喜,泪花满眸,石仲月长吁一口气,看向怀里的涉书,却是她一直在仰头望着他: “如今,我已与她结发,就不该始乱终弃,亦不该负心违诺……” 看着他眼眸中的暖意,涉书心间亦是暖暖,虽然,这个结果,她早就料到,但,如今亲耳听到他说出来,她亦是欣悦异常: “仲月……” “何况,我终是确定了我的心意,更是不想三个人都痛苦,”石仲月毫不避讳,浅吻涉书的眉心,而后转向芙蓉: “你心内再清楚不过,我的心……向来不曾与过谁……” 芙蓉诧异,她是如何亦想不到,石仲月会将自己的心意如此坦诚地道出,多年前,她是那般费尽心机想自他口中证实他的心意。 而后,却是笑颜淡淡,似是几许无奈: “你说的,我都晓得……” 芙蓉挣扎起身,笑若轻云: “我没有在怪谁,亦是没有在怪你……” 苍白的面色,失血的双唇,摇摇欲坠,却是依旧坚强,芙蓉虚弱与石仲月一笑: “若是当真要怪,就怪命吧……” 无奈而心酸的一句,却是怅然更多,芙蓉转身,留下一个勉强的如花笑颜: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覆水难收……” 看着那落寞离去的纤瘦背影,涉书的心猛地抽疼,相比之下,原来,她竟是这般幸运。 不是芙蓉没有努力、没有争取,亦不是芙蓉没有那个资本,更不是芙蓉不爱,是上天不允,是命运的捉弄…… 而此际,芙蓉能做的,就是退出,没有半分怨言地退出,不是她不会争取,亦不是她没有心计、没有手段,是她了解石仲月太深、太深,她明白争取的后果是大家都伤痕累累…… 是以,她选择退出,选择住手,选择相信石仲月,相信他的心。 这一切,皆是因为她爱朦朦,她想给朦朦最好的,即使让她放弃心内曾经的最爱。 此际,涉书竟是庆幸自己的苦痛在早年就遭受了,她庆幸老天还是与她网开了一面,让她此际可以拥有这个男子的爱,且,爱上他。 “覆水难收……”伯阳怀中的荆钗,却是忽而低低喃语: “覆水难收、覆水难收……” “丫头……”伯阳依旧是心悸,低头,缓缓放开怀中的荆钗,却是她忽而揪紧他胸前的衣裳,复又紧紧钻进他怀里,惊慌低呼: “不要!不要、不要离开……不要、不要……” “我在!我在、我在……”伯阳拥紧她,将她纤瘦的身子尽数隐没在他宽阔的怀里: “丫头……” “姐姐、姐姐说的对,覆水难收……”荆钗似是清醒了几许: “相公,自作孽,不可活,当初、当初……是我亲手杀死那个孩子的……” “丫头!”伯阳心惊,想掩住她的口,却是荆钗紧紧贴在他胸前,不肯出来: “没了,就是没了,老天不会因为我的哭闹就、就将孩子还与我……” “丫头……”伯阳心疼,忽而双眸蒙眬: “傻丫头、傻丫头……” “还有、还有以后,不是吗?”荆钗忽而语音一转,似是曙光就在,然,竟是在伯阳怀里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还有以后、还有以后的……我们还有以后……” 听到这一句,伯阳亦是忍不住心颤,涉书更是将石仲月的衣衫揪得更紧,哪里来的以后? 一次狠心,竟是将自个儿的内腑都伤了,母亲,怕是要永远与荆钗无缘了。 一想到这些,涉书却是再也忍不住,低低啜泣,但,不敢让荆钗听到,她狠狠将自己的面埋在石仲月怀里,捂住声音。 紧锁剑眉,石仲月拍抚涉书颤抖的背脊,俯身,在她耳畔低语: “药泉……” 涉书猛然被惊醒,对呵,药泉! 双手抚上她的腹,涉书却是禁不住低低笑出了声,喃喃自语: “药泉!药泉、药泉……” 抬头,是石仲月乌亮的双眸,美丽而妖娆的桃花眼,满目爱怜与柔情。 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涉书恨不能立即就告诉伯阳的,但,她知道,不该是她,亦不该是现在。 “丫头!丫头、丫头……”伯阳的低低惊呼,引起涉书与石仲月的转头,却是见伯阳怀中的荆钗在颤抖着,更是往他怀里蜷缩,甚至是恨不能全身皆钻到他怀里,融入他的身体中: “丫头,撑住、撑住呵……” “相、相公……”荆钗颤抖而低弱的声音,轻微的,似是还带着牙齿因打颤而碰撞的声音: “抱、抱抱、抱……冷!冷、冷冷……” “乖,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伯阳尽力安抚,似是想抱她起身的,她却是一双小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裳,不肯挪动半分,似是能靠他多近就靠多近: “不、不不……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不会!不会、不会……傻丫头……”伯阳极力安抚,给她他的怀抱,他清楚明了她想要的是什么,他更是明白她的贪恋。 “我来瞧瞧……”石仲月早已经迎了上来,蹲下身,伯阳强自将荆钗的纤手自他胸前衣衫上扯下,荆钗便是惊慌: “不要!不、不要……” “丫头乖,只是、只是与你把脉,把脉而已……”伯阳尽量安抚,亲吻她冷汗微湿的鬓角: “是仲月、是仲月……莫怕!莫怕、莫怕……” 如此,荆钗方是安静几许,石仲月与她把脉,少许,竟是微锁剑眉,抬眸,触上的,是伯阳同样深锁的刀眉。 而伯阳的眼眸中,竟是多了几许的愁苦与心痛,更多的,是心疼。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涉书终于是忍将不住了,虽然她知道结果很糟糕: “如何了?” “……” “……” 俩人均是不语,涉书更加着急: “倒是说话啊!” “……” “……” “你、你们这两个大老爷们!竟、竟是……”涉书着急,却是不好发作,唯有深叹息: “你们、你们……你们究竟是……如何……” “……” “……” 这一次,涉书亦是无语了,因为等待太漫长。 “是否……是阿芙蓉?”荆钗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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