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钗心头涩得厉害,轻轻抵着他的额,在他的胸口颤抖写道:
“难受……”
没有力气再写下去,荆钗无力地靠着伯阳,艰难喘息。
伯阳也知她撑得很辛苦,这几日来,温泉的治疗,对于摄心术的创伤不仅没有丝毫的功效,反倒是这创伤愈来愈加重了。
伯阳心内痛苦万分,却是如何也不忍放弃她,更不愿放弃她。
深吸气,调节好心绪,伯阳在她背脊缓缓而坚定有力地写道:
“做我妻子。”
荆钗立时僵住,柔和烛光下,她加重泛白的面颊,令伯阳猜想到,她定是想起夏日那个雨夜,他伤了她的心……
不待她作出反应,伯阳轻轻覆身而上,轻柔地拢她在身下。
一手探到她的腿边,握住,轻柔而不失力道地揉抚着,寸寸向上缓移。
另一手紧握着她纤柔的腰底,牢牢固定住之后,方以单膝缓缓撑开她柔滑的右腿。
荆钗虽看不见、听不到,但感觉却是异常灵敏,微微急促的呼吸让伯阳感觉到了她的紧张。
狠心忽略她面容之上的一丝怯意,伯阳向她施出了力道……
破体而入的痛楚,如此清晰。
荆钗微挣扎着,下体却是被伯阳牢牢控制在掌中,动弹不得。
感知到她的疼痛,伯阳深深吻住她,向她传递着他的爱意,稳住她慌乱的心。
鼻息间、唇齿间、心间全部是伯阳的气息,荆钗只觉如此令她迷醉,却又蕴着一丝紧张,一丝害怕。
下体他施向她的力道在继续着,伴着疼痛向她身体的更深处进驻……
渐渐的,疼痛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他对她的不舍与眷恋,一下一下,一点一滴,如此明了,满满的,都是挽留……
挽留她不要放弃,她已成为他的妻,所有的一切,方刚刚开始……
牵引她的双手到背后,攀住他的肩背,仔仔细细凝视着她面部表情的变化。
柔和的烛光下,她的面颊不再苍白,似醉酒微熏,现出几分迷醉。
朱唇轻启,细密而急促地喘息着,微微翕动,伯阳复又覆唇而上,感知着她微弱的唇语:
“相公,相公……”
肩背之上,她纤细十指紧紧攀住,点点滴滴,微弱却清楚地传给他力道:回应着他的挽留……
破晓时分,涉书习惯性醒来,欲起身,却察觉到不是在自己房内。
鼻息间香甜的荔枝味儿,令她辨清了身在何方。
回望埋首她怀内的石仲月,还在酣梦中,莹白光洁的侧脸呈现在她的眼前,轮廓竟似雕刻的。
“我石仲月自负……没有哪个女人能抵得住我的诱惑……而你……竟是如此冷漠!一再欺骗于我……”
耳畔响起那夜他的话,涉书心内起了一丝歉疚,以为他对她只是图个新鲜,却不曾想他竟是真心在待她好。
只可惜,他接近她的方式用错了,以为得到她的人便会俘虏她的心,怎知她竟把他视作了登徒浪子。
“有何不对?相爱的人之间,不都是如此?鱼水之欢,天经地义!”
想起昨夜他啃噬着她耳背时所说的,涉书禁不住笑出了声,又忙掩口,真不知他哪来如此多的歪理。
昨夜他的柔情缠绵,却是叫她体验到了什么叫销魂蚀骨……
“爱上我了,对吧?”言语间,石仲月缓缓自涉书怀内抬头,惺忪的桃花眼愈发迷人。
涉书不语,浅浅一笑,明眸微转:
“吵醒你了……”
石仲月慵懒得伸伸腰,凑上来耍赖:
“如何补偿我?”
问着,却已缠住了涉书的唇。
涉书微躲,半推半就,他竟得寸进尺,撑开了她的双腿。
心中一惊,忙打住:
“天亮了,我该走了……”
石仲月眸中现出一丝厌烦,涉书哄道:
“晚上……晚上我自会来……”
“做我妻子。”
石仲月一言惊得涉书怔住,却听他认真道:
“做我妻子,你就再也不必离去,也省去这诸多的小心。”
涉书握紧了双手,不知该如何回他。
石仲月修长的左手紧紧包住她的右手,放在胸口:
“你放心,此生我心中只你一人,我会呵护你一生一世。”
涉书禁不住冷笑出声,多么相像的一幕?老天爷似在戏耍于她。
石仲月微怔抬头,但见她隐含泪水的双眸冷冷淡淡,写满讥诮与不信任。
涉书抽回手,起身穿衣,淡淡道: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不待石仲月做任何回答,她便继续:
“十三年前,一个叫清荷的小姑娘,为躲战乱……背井离乡,带着幼弟弱妹逃到了京城,迫于生计,自卖身到一户官宦人家为婢。
官家人的公子欣赏她的品行,处处照顾着她,清荷感念在心。
日久生情,情窦初开的清荷便将自己……交予了公子……”
微听背后有异,涉书强忍住不回头,力持心平气和,继续道:
“欢娱后的床弟枕畔,公子指天信誓,高中后,定然娶清荷为妻。
岂料,此事被那公子的老父听去,公子高中当日,他的老父……派人将清荷及弟妹绑了,弃于汴河之中……
老天垂怜,河畔一户人家救了清荷,可弟弟妹妹却……不知所踪。”
感觉被他自身后拥住,涉书微愣,他结实的胸膛令她有了一丝安全的气息,缓吸气道:
“天意弄人,一个月后,清荷发现她竟然……竟然有了身孕……”
石仲月拥住她的双臂微僵,涉书心内闪过一丝嘲讽,撑开他的双臂,继续道:
“天真的清荷以为,怀了公子的孩子,公子定然不会负于她,便跑去找到了他。
公子又信誓,他不喜功名荣华,只爱清荷纯美。并相约城南柳树下见,与清荷远走高飞。
那日夜里,来赴约的不是公子,是他的老父,还……还有公子未过门的妻子……”
石仲月复拥涉书到怀里,似是想给她力量。
“公子的父亲……说是来接清荷回府的,公子的妻子也说会容她做小……
清荷信以为真,上了马车……
马车的目的地不是回府,是皇宫的浣洗房……”
怀中的涉书微微颤抖着,石仲月扳过她,见她面庞上印着两行清泪,他剑眉深锁,一声叹息落于心间。
牡丹苑沁芳亭第一次见到涉书时,她眼中的沧桑令他好奇,却也令他有些心疼,竟是不知,她所经历的似是比他想象的还要苦……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吻干她的泪,复拥她在怀。
涉书怔住,她以为他不明白,复又道:
“你不想知道清荷是谁?”
“是你……”石仲月干脆回答。
“那还如此待我……”涉书一把推开他,退到了画屏边上。
“你我……没有未来!”
眼见涉书转身跑了出去,眼角那滴泪却是如何也淌不出,是恨,也是恐惧。
石仲月回神忙追出,但见她跌跌撞撞跑下了楼。
未及二楼,涉书被他追上死死抱在怀里,奋力挣扎,涉书泣道:
“放手……你放手……”
不管不顾她的反抗,抗她在肩头,石仲月大踏步上楼。
“你放开我!你放开……”放她到暖衾中。
喘息声中,四目相望良久,石仲月似是在解释:
“今日放你走了,怕是再也追不回你了……”
涉书微怔,她的确有不再来见他的心思,她是想绝了他对她的念想的。
扯开被衾裹住她,石仲月握住她冰冷的双手,拥她在怀里为她取暖。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几行热泪淌进石仲月微敞衣的怀里,她复又拥紧了涉书。
心内暖暖的,自夫人去后,除了荆钗,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在意她的冷暖。
似是有了一丝说下去的勇气,涉书无力喃喃道:
“那个孩子没有了……”
涉书语音中的苍凉,眼眸中的疲惫,令石仲月的心隐隐作痛。
如此大的伤痛,她怎能不杯弓蛇影?但他不是纨绔子弟,他认定的人,就一定会娶她为妻。
拥紧她,在她耳畔安慰: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有我在……你还有我在……”
日出东南隅,晨曦恰好自小窗上打了进来,落在荆钗倦意浓浓的面容之上,而这倦意中却写满安详。
床头蜡烛已燃尽,烛泪累累堆砌着。
呆坐床边的伯阳,眸中没有了往昔的神采,满是是空洞,脑际还是破晓之时留在他背脊上的触觉:
荆钗柔嫩的食指肚艰难地在他背脊上写着“我爱你”,写到一半时,便再也支撑不住,滑了下来……
他只觉晴天一声霹雳,似将他逼到了绝望的边缘。
他想喊不,不要离开,却是只有唇形发不出任何声响……
他想喊醒过来,不要如此丢下他,却是连拥抱她的力气都没有……
似是散了架一般,他无力地伏在她肩头,泪水横溢……
他爱的人,又一次从他的生命中离去了,永远……
留不住,一个也留不住,他爱的人……
他不甘心!
他一次又一次向她的体内送真气,他求她坚持住,不要弃他而去……
她没有任何回应,依旧是软绵绵躺回了他的怀里,柔弱无骨的身子向他传递着讯息,他极其不愿接受的讯息……
可……可他明明感知到了她的心意:
她对他们美好未来的憧憬……
她说她爱他,她舍不得他……
她在他肩背之上回应他的力道,明明说她会留下的……
她还要他在她身体中多停留一会儿,她爱他……
她在他脊背上不知疲惫地写着“我爱你”,直至最后……
如此如此多的迹象,他不信她会真的就此离她而去……
他也不知疲倦地与她体内逼送真气,直至他没有了力气……
她,依然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
心灰意冷,现刻的他……
脑中空空荡荡,心内空空荡荡,他已如行尸走肉般麻木……
他的丫头,离开了……
永远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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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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