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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翦翦
江南,烟花三月。 “郁怀乡”并不算是苏杭一带最大的勾栏。 然而,在这繁华夭矫的温柔之乡,能够发展到一定规模的青楼,必然有它的理由。 她不是郁怀乡的花榜娇娘,此刻却躺在花榜上前十名的姑娘才能拥有的独立小楼的绣床上。 空气中犹自弥漫着浓浓的情*欲,锦褥上落红斑斑,身畔,刚刚还在炽热喘息的男人仿佛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这是她的第一个恩客,却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漠然地怔望着旖旎的帐顶,眼前浮现出蕊儿泪水涟涟的眼:“救我,救救我,他们要我去接客。” “她不去难道你去?”鸨母的语声冰冷:“郁怀乡是窑子,可不是慈恩堂,做不起白吃白养的善事。” “我去。”她没有丝毫的犹豫:“但是不能再逼蕊儿卖身。”——她生下来就注定要为妓,一生一世,沦落污浊只是迟早的事情。 但蕊儿不同,她只是被迫卖入妓籍,且并非死契,将来若有合适的男子,尚可赎身从良,一旦卖身,只怕连那样微渺的希望都没有了。 十五岁,正是少女的及笄年华,多少美丽的幻想、期待在这如花的岁月悄悄绽放,而她,却只是安静地淡漠地独自缓缓走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蓦地,她勾唇一笑,缓缓坐起身来。 双腿仍微微发抖,脚步有些踉跄,她不着一缕地站到铜镜前,下身传来阵阵炽痛,莹白剔透的身躯上满是残虐的青紫伤痕。 对着镜中那残败的身躯,她只是缓缓地绽开一个如春风般温暖的笑。 镜中忽然出现一个肌肉硕结的身躯,幽深犀利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那个白皙的靓影——宁王刘珩,当今皇帝的幺弟,虽是卑微的宫女所生,却由于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而颇受今上厚待。 江淮吴越,皆是宁王的封地,虽是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但坐拥这鱼米之乡,亦是富贵无穷。 江南一带的秦楼楚馆没有哪个是不愿意巴结如此权贵的,而这位王爷虽喜女色,却又洁癖无比,非处子而不幸,因此各地青楼有未出阁的雏儿总是先请这位宁王过目,若尚可入眼,便留幸一宵,若仍有眷念,少则三五天,多则六七月,不惜价钱包下来也是有的。 倘或能得如此,那鸨母便如得了头彩般,因为不仅能有这样一笔丰厚可观的收入,那被包幸的姑娘将来亦是一定会大红大紫。 刘珩眸光深邃地探究着镜中的人儿:冰肌玉骨,五官姣好,但在这美女如云的江南烟花中,却也算不得出挑。只是,一双眸子滢如春水,温温淡淡仿佛蕴着无限能令人深陷的魅力,不笑时亦似带着三分笑,一笑时已如春风拂面漾起人心涟漪一片。 就是因为这双眸,他才中意了这个素淡如风的女孩。 刘珩抬手缓缓地抚摩着莹润肌肤上深深浅浅的淤痕——刚才他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狂虐,那双疏淡到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竟然前所未有地勾起他不惜一切征服那具单薄躯体的念头。 从没有过的失控。 她挣扎、反抗,最终仍是屈从于他的强势,可是,那样的一双眸中,没有委屈、没有恐惧、没有惊惶、没有屈辱,更没有一丝情*欲。 无论他怎样努力地蹂躏、折磨、冲击、挑逗,她却仿佛始终遥遥相隔一般,只是平静地默默承受,那种淡漠令他几近疯狂。 “如果没有记错,”他缓缓地箍住羸弱的纤腰:“刚才我强要了你。” 她恬淡地一笑:“您恐怕记错了,我只是在尽一个妓*女的本分,没有什么强与不强。” 刘珩缓缓地扳过她的身子,如刀一般的眸光透入她的眼底:“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那样的抗拒是什么意思?” 沉默片刻,她依旧浅笑着道:“就当是欲迎还拒,想留下一种不同的滋味吧。” 他的唇角也不由感染到一丝笑意——他知道那样的反抗绝对不是欲擒故纵。 “你知道我是谁?”刘珩轻轻地抬起她玲珑的下颌。 被强迫着再次与那双锐利的眸对视,片刻,她微微偏过首去道:“您是我的恩客。”——这个男人的眸仿佛能够穿透人心一般。 这一次,刘珩真的浮起了笑容——他喜欢不爱多嘴的女人。 “宁王刘珩。”他淡淡地道。 “原来是王爷,失礼了。”她平静的眸中依旧是古井不波——也只有因为这样的身份,她才会被容许破例在这小楼上承欢吧? 她缓缓走回榻前,拾起床畔凌乱的衣衫,一件一件认真地替他穿好。 刘珩安享她的温柔服侍,灼灼的眸却毫无顾忌地在她胴体上掠夺。 终于,淡漠的眸中飘过一丝几无可觉的少女的娇羞,他满意地大笑出声:这个女人令他有种欲罢不能的探究和征服的欲望。 她不紧不慢地替他穿好衣衫,才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起,替他奉上一杯温热的茶,方自坐到妆台前拿起梳子缓缓地通理青丝。 体贴,却不是刻意的谄媚。 刘珩悠然地啜了一口茶,眯起双眸——他喜欢看女人梳妆,因为女人在揽镜修容的时候尤其容易流露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 倚风寄语: 微笑,却不是妥协,而是另一种勇敢。 人生要面对的伤痛、坎坷会很多,既然无法避免,笑与哭又有什么区别? 微笑,不能改变局面,却可以调整心情,不让泪水模糊了前方的路,一步步坚韧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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