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看了秋灵的来信,我恐怕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她和俊水,以及和她哥哥秋觅云之间纠结的故事。
不过,一切到此终于结束了。
看过她的信,我才明白,她和俊水一样,也给了我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谁说他们的过去罪恶?谁说她的过去复杂?她不过是爱了自己想爱的人,哪怕那人是她的哥哥,又何妨呢?从此以后在我心里,只是多了一段最纯洁最真挚的爱情,一段我深深怜惜的爱情。
一个清晰的知道自己究竟是爱着谁的心情,她真挚想让我幸福期盼着我能幸福的心情,这一切,如何不让我动容。
我也终于明白,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是俊水啊!
可是,他已经离开我足足8个月了。
芳菲离开这个世界,也有8个月了……或许是老天注定,要让秋觅云来我的生命里走一遭,让我认识这个无意间就影响我甚深的男人,一个这一刻在我心里变得让人忍不住悲悯的男人。
而现在最想做的,是要找到俊水 ,如果他不能回来,我就去,再也不愿浪费一天的时间,我要见到他,告诉他我的爱,再也不愿他为我伤心!
坐在椅子上轻轻地叹息,想清楚这一切之后,有了想哭也想笑的心情,呵呵,终于,我可以和俊水 在一起了,我爱他,这无法压抑的思念也终于不用再压抑,我可以在他的怀里,好好地哭一场,而他的怀抱,怀念到极致的地方。
想到这里跳起来往花园外走去,远处的路上车来车往,快要中午了,视线掠过马路时却看见对面那间屋子的窗户打开了,窗帘探出窗外肆意飞舞,那是俊水 曾租住的地方,如今又有人住了吗?还是房东收回房子了?
我忍不住好奇走过去,门是虚掩的,我站在门前,轻轻地推开,阳光随着我的动作撒进室内,一个人安静地站在那里,白皙的面孔,柔软的眼神,天蓝色的薄毛衣,交叠着站立的双腿,脚边大大的行李袋,浅笑着的嘴唇,一个帅到让我无法呼吸的男人,一个思念到任意间想起都想肆意流泪的男人,我深爱的男人。
他是真的吗?而那个人,似乎总是那样的站立着,在我的身后,于是任何一次我想转身的时候,转身后,就真的发现他的存在。
仿佛他已经等了很久一样,灼灼凝视着我的的目光,他慢慢朝我张开双臂,掩饰不住激动,我飞奔过去,投进那个暌违了8个月的怀抱,幸福一下子把我包拢,这一次幸福的满满的,终于心安理得。
我们就那样拥抱着,紧紧的,不动亦不说话,从安静的上午到嘈杂的中午,再由嘈杂的中午到迷离的黄昏,时间仿佛成为一个无意义的符号,而我与他之间,不愿有任何距离。
“咕噜噜~”还是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而我终于被这一声给惊醒,动了动,忽然羞涩的不知道该抬头还是低头,该说话还是继续沉默。
正想着时,脸庞被他轻轻抬起,对上那双深邃的目光后,看见那目光里充满了深深的怜惜,他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怎么瘦成这个样子,抱着你,我都觉得用不上力”。
我连忙挺起自觉伟大的胸部说“我哪有很瘦?不过当然不能和外国的辣妹相比。”说完又觉得不好意,他又没那个意思,就赶紧低下头来。
原来内心深处一直都在害怕,怕他移情别恋,怕他忘了我啊。
本应该是他愉悦的笑声传来,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安安静静的,我疑惑的抬头,他凝视我的眼神却一片平静,心脏忽然重重地抽搐,难道会与我想像的一样吗?在我还来不及告诉他我爱他的时候,他已经爱上了别人?
一切都晚了吗?都晚了吧……绝望了吧。
那这长久的拥抱又算什么?我急忙想转身,松开一直握着他的手就要逃走,可还没有走两步就被他从身后搂住,我用尽了力气想挣脱,但是挣脱不了,他抱的是那么紧,紧的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紧的我甚至感觉到痛,紧的不知道是他的颤抖还是我的颤抖,不知道是他的痛还是我的痛……他的头垂的低低的,发出的声音仿佛就在我的耳边,就那么一声声的说:“梦寒,我爱你,梦寒,我爱你,梦寒,我爱你……梦寒,我爱你,好爱好爱你……”直说到我热泪盈眶。
“我……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很想推开他,却又那么不舍,眼泪也终于还是止不住的纷纷滴落。
他在我最没有防备的这一刻,说出了这么一句让我期待好久却从不敢奢望的话语。
我能感觉到心脏一阵阵的悸动,身体都止不住颤抖。
“我好害怕,你走了之后,我每天都不敢想你,想起你我就会哭,然后一直停不住,晚上睡不着觉,白天吃不下饭,甚至所有曾经喜欢的事情现在也全部忘记,我什么都不敢做,唯一能做的就是逼自己没有感觉的活下去,逃避着蚀骨的思念活下去。”
我感觉到他抱着我的双臂是那么用力,在我身前交握的双臂交错着仿佛要把我揉进身体里,也仿佛我曾经一切的痛苦他都感同身受。
“傻瓜,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只要你说一句,那么不管是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走,不会离开你,一天都不离开你。”俊水 侧脸在我耳边低低的说着,声音里饱含着激越,颠覆了他一贯淡然的样子。
“我刚才看完了秋灵的信,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原来……我们,都……”没等我说完,他便转过我的身子,伸手捂住我的唇。
然后说:“嗯,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我惊异地看着他,他又说:“那天和秋灵一起送了你到老校区之后,她便已经告诉我所有的一切,只是来不及说,事情便有了那样的转折,我也不知道她会走的那么匆促……,你的样子,让我觉得根本不是告诉你这些事情的时机,我怕你承受不住失去她的伤痛,还要面对她那么难堪的过去,你一定不愿相信,我也知道,她的一切,你都感同身受,所以,我怎么忍心。”
“本想着陪你一起复原,然后等到适合的时候再告诉你事实的真相,可是却在那一天见到了秋觅云,我也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去格子国,所以一切在冥冥之中似乎是注定了的,秋灵要你见到他,了解那段过去。”
“而我所在意的,只是你的感受,就算你真的爱上了他,我也无怨尤,只要你能活的幸福快乐,那么如果给你幸福那个人不是我,只能说我给你的不够好,仅此而已。”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到后来甚至有点像是自言自语,之后又抬起我的脸来看着我说:“我只是想要你慢慢长大,慢慢懂得,慢慢体会,知道吗?”他垂在我身侧的头和“你…….你……,就这样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睡不好,从没有开心笑过,你知不知道再不回来我就要得了忧郁症了。我……”我终于在他的一串自白后开口,却是不知道该责备他还是倾诉自己的委屈。
我抬眼看他,依然是那个他,挚诚的眼神,温柔的神情,究竟隐藏了多少心事呢?只是为了我,又承受了多少辛酸委屈。
竟是一句埋怨都再说不出口。
“这样,够不够懂。”我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倾身吻上他的唇,青涩的探寻,索求。
于是得来他热切的回应,给予,感觉到他那么用力的把舌喂入我口中,那种发自本能的需索,翻搅起惊天动地的战栗,直到我虚弱的摇摇欲坠,承受不住更多的热情,他才抱着我走向那张为我预留的沙发,我坐在他的腿上,头埋在他胸前气喘吁吁。
半响过后,我抬头看着他说:“我以前傻傻的,其实很早很早以前,就很爱很爱你了。原谅我,好不好?”
他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神情,那么浓浓眷恋的眼神,让我忍不住想要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听见他笑着说:“傻孩子,我从来都不曾怪过你,因为你早就是我的生命,而我爱你,爱逾生命。”
“我也是,我也是,很早以前就是了。”我抱着他急切地说着。
“呵呵,还是我的梦寒,还是我冲动又可爱的梦寒啊。”
“是啊,我常常就是很冲动,然后让你替我承受那么多……我……”我现在满心都是对他的心疼。
“没关系,我会一直宠你,爱你,再冲动都没关系,在我怀里你可以无法无天,而你只要这里面还装着我,那么我不管什么,都没关系。”他悦耳的声音仿佛天籁般诉说着款款深情。手掌轻轻放在我心脏的地方。
“呵呵呵,你也很有当花花公子的天赋嘛,说这么娘的话都脸不红气不喘的,嘿嘿。”我明白自己脸红了,却还是假装笑弄着他。
“小坏蛋……”他作势要捏我的脸颊,被我尖叫着逃开,然后又一次被他抱进怀里,我也伸手紧紧地回抱。
“咕噜噜……”又一声,我饿了一天的肚子毫不客气的再次打断我们正美好的气氛。
“呵呵,走吧,吃饭去。”他说笑着说。
“不要,我不想出去。”我仍旧搂着他的腰不放。
“小傻瓜,我是你的,跑不了啦。”他说着站起来,也拉着我起来。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说:“那我们买回来吃好不好?”
“好啊,你想吃什么?”
“咱们出去逛看看啊。”
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外面估计只有夜市了,于是我们起身朝以前学校外面最热闹的夜市摊子走过去。
还是去了那家我们以前常去的麻辣烫店,老板一看见我们就说:“咦,你们好久没来了哦,今天来吃什么,是不是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我笑眯眯地说:“是啊,我还要大碗的麻辣烫和酸奶,他要麻辣米粉,还喝苹果味的芬达,呵呵,谢谢老板哦,还记得我们。”
“呵呵,好嘞,马上就来啊。”
最后老板还送了我们一盘店里最新上市的煎包。
我和俊水吃的饱饱的才离开。
“俊水 ,你怎么会现在回来啊?我还当是你的屋子又租给别人了呢”我们慢慢地逛着往回走。
“恩,是请了假回来的,本想着下午就过去看你,谁知道我进到屋里刚放下行李,转身就看见了你,呵呵,你总是出乎我的预料,在我最想念你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说着他牵起了我的手,细致地拂过我的手心。
看着身旁来来往往的人羡慕的眼光,我感觉脸微微的红了,然后说:“哼,是有事了才回来的吧,我不来你会去看我才怪,哼。”我只有借撒娇来掩饰此刻被他牵着手的欣喜。
“我一定会去看你的,因为我不放心,8个月了,我以为那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知道吗?”他转头看着我说。
“恩……”我感觉脸更红了,心里无限甜蜜,终于可以和这个男人光明真大地牵手在一起了啊。
“俊水 ,我们这样真好。”我拉着他的手侧脸看着他说。
“你哦,我亲都亲过了,怎么这会儿变得这么害羞啊?呵呵”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我红透的脸庞,站定了转过身面朝着我一副仔细研究的模样。
“你……”俊水出国这8个月怎么好像变得比以前大胆多了啊,肯定有洋妞对他垂涎不已吧,哼,那可不行。
“哼,你不许理那些洋妞,说话都不许,知不知道?”我抵着他的脚尖站着,抬眼看他。
“呵呵,连我的教授都不可以吗?她可也是女的哦,还是我们学校老外的权威呢。”
“恩……那她漂亮吗?”
“还不错吧……”
“恩……那她喜欢你吗?”
“呃……应该吧。”
我气鼓鼓地看他,“那你也不许理她啦!”使劲摇着他的手说。
“可惜我教授她看不上我,我的年龄做她孙辈还差不多,哈哈。”接着便是他爽朗的笑声传来,我觉得自己糗死了,竟然被他骗到,还说这种傻话,吃起教授的醋来……可是俊水笑的好开心,我好久没有见他这样笑过了,我仰首,着迷地看着他笑的微微眯起来的眼睛,洁白的牙齿,不久前才吻过我的嘴唇……于是他也低头看着我,然后认真地说:“所有的女人对我来说都只是普通人而已,没有喜欢也没有讨厌,或者说没有任何感觉更贴切些,只有你,只有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因为你是我内心里最纯真美好的一块净土,是任何人都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在这里,知道吗?”说着他牵着我的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在那里我感受到了他有力的心跳。
而被他这样凝视着,我没有再羞涩不安,终于明白他给了我什么,是他那一颗心,从未有任何人进占过的心,那是我拥有过的,最好最好的东西了。
于是,我牵着他的另一只手放在我的心脏的位置,然后说:“以此心,换彼心”。
看见他眼眶里的泪光闪动,原来男人的眼泪,真的是好珍贵,好珍贵。
我又一次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不再只是汲取温暖,也是给予。
回到家里,和俊水一起解开所有的防尘罩,除了他买给我的那把懒骨头外,别的家具也都没什么灰尘,擦了地板,又大致收拾了一下,8个月没有人住过的房子也立刻变得干净而温馨起来。
然后就各自去洗澡,洗完澡后俊水抱着我窝进温暖的棉被里,我本想和他继续说持续了一晚仿佛说不完的话题,因为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想告诉他,包括白竹,包括学校那间神秘的书店。
可是还没有开口,俊水就用吻封缄了我的话,直到我气喘吁吁嘤咛出声,他才说:“好了,小麻雀,你该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回学校。以后有的是时间说,不然就吻到你说不出来为止,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哦。”他黝黯的目光让我忍不住一阵战栗,虚弱的不敢动,也不敢再吭声。
隐下心中小小的期待我对他说:“俊水 ,其实……我们。你可以……”
“呵呵,小傻瓜你到底准备说什么呢?”
“我……我……就是你,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做啦。”一口气说完后,我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再也不敢探出来。
“呵呵”只听见头顶一阵轻轻的笑声传来,能感觉到他的手心很烫,透过睡衣传到我的身上,而手掌在我背上轻轻地游移,阵阵战栗从背部传向全身。
“俊水 ……”我有点紧张。
然后感觉到他的唇抵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乖,我发誓我比谁都要想,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不是你明天还要上课的今天夜里。呵呵,睡吧,今天什么都不会发生。”
“呃……”我已经羞愧的不敢抬头,耳朵也一定红透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说:“明天送你回去,我再回来安排下别的事情,星期五回老校区找你,到时候就周末了咱们再一起回来,就可以一直陪你了,好不好?”
“恩,不过你要早点去找我哦。”我紧紧抱着他的腰说,这还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位置。
“呵呵,恩,不过你再抱的那么紧的话,我就要窒息了,到时候谁去找你啊。”
我脸上热热的,可是没有松开手,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