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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官
   今昔二零零七年,春节刚过,凛冽的寒意还没有退去,冬眠的万物还没有苏醒,坐落在海州市南湖中一座湖心岛上的南湖监狱显得有些孤寂、清冷。   上午,一批新收犯被押送到南湖监狱的操场上,这一批共有八个人,他们并排站着,神色有些惶恐。一分监区指导员谯羿虎来到操场,他要查看一下这批新收犯。当无意中看到一名五十多岁、身材较胖的新收犯时,谯指导员吃了一惊:这不是海州市的墨书记吗?   谯指导员拿出花名册,打开一看,果然:姓名墨正财,贪污罪、受贿罪,刑期拾年,捕前系海州市市委书记……虽然海州市市委墨书记被“双规”的事情早就闹的满城风雨,但他没想到,这位曾经的“墨书记”会被送到自己所管辖的南湖一分监区服刑。   谯指导员抬起头,说:“墨正财!”“到。”墨正财显得有些迟钝。“你以前是海州市市委书记?”“是……”谯指导员没再多说什么,检查完他们的行李后,按惯例把他们安排到六组,这是一分监区关押新收犯的地方。   一分监区六组,墨正财正在监舍里整理床铺,几个犯人围了过来,开始掏他的包,掏了一会,一无所获,其中一个犯人冷冷地问他:“老子要呼烟,烟咧?”这些粗坯如此无理,墨正财想发火,看见那一双双凶神恶煞般的眼睛,只好作罢,他结结巴巴地说:“在……看守所,那……些……家伙,什么都搜去了。”“……认为……我是犯……受贿罪的,……有钱。”   几个犯人听他这么一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说:“嗬,又是一个贪官!”   墨正财说:“唉,被人眼红,被人陷害。”   一个犯人撇着嘴说:“嘁,当官的过来这里,没一个不说是被陷害、被冤枉的。”   另一个犯人拍拍墨正财凸出的肚子,阴笑道:“当官的!现如今吃够了、玩腻了,也该来这里减减肥!呵!”   “揍他个瘪独子!”“哈哈哈……”众犯人狞笑着围着墨正财拳打脚踢。   夜色笼罩了南湖监狱,鼻青脸肿的墨正财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到从今往后就要与这些人为伍了,感到阵阵悲凉,往日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大家知道古时‘钱’字的写法吧,那是一个‘金’字旁加两个‘戈’字,‘戈’是战士手上的兵器,你们想想看,两个战士拿着兵器,戒备谨严地守卫着金字,这钱是随便拿得的吗?……”两年前,“海州市警示教育大会”上,墨正财慷慨激昂,口若悬河,内心却惴惴不安,就在几个月前,他刚收受一个开发商送的钱和物。   那天,一个姓荣的开发商听说墨正财是个“说话管用的人”,于是登门拜访墨正财,不巧的是,墨正财不在家。墨正财的妻子殷昕莲就热情地让座倒茶,她对开发商说:“老墨一时回不来,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开发商提出想承建海州卷烟厂改造工程基建项目。殷昕莲觉得机会来了,她知道这个姓荣的开发商是个很有钱的人,于是便说:“我一定转告老墨”,话锋一转又说,“唉,天气太热,一直想换台空调,买什么样的好?荣老板,请你参谋参谋?”开发商心领神会地说:“我帮您打听打听,您放心,一定给您选一台最好的空调。”   晚上,墨正财回到家中,殷昕莲搂住他的脖子娇声道:“正财呀,天气太热,我想再买台空调。”“现在没钱,以后再说吧。”墨正财答道。“今天来了一个荣老板,我跟他说了,他会替我们办妥的。”殷昕莲说。“乱弹琴。”墨正财微怒。“有什么好怕的?东西是我要的,绝不会牵累到你,你只要多给他安排点工程就行了,不会有半点差错。”   ……第二天,荣老板将一台崭新的分体式壁挂空调送到了殷昕莲家里。殷昕莲故作姿态拿钱给荣老板,荣老板抬手一挡,说:“嗨,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殷昕莲笑着说:“既然你这么讲义气,那我就不客气了。工程的事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让你吃亏的,我要老墨马上给你安排。不过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我儿子经常在外面跑,想买辆车……”开发商心领神会,说:“这桩小事包在我身上。”   翌日,荣老板送给墨正财的儿子一张捌佰万元的支票。墨正财的儿子当即用这些钱买了一辆迈巴赫62。墨公子买到车后,马上打电话告诉了母亲。殷昕莲得知后就问丈夫:“嗳,老墨,为荣老板安排的工程怎么样了?”墨正财说:“过几天就为他安排一个,造价是五亿元……”   墨正财回想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心下不安。“海州市警示教育大会”结束后,墨正财赶回家中,他要把今天大会的内容告诉妻子,要和妻子好好商量商量。回到家里,见妻子还没有回来,墨正财只好躺在沙发上等待着。不一会,妻子回来了,见墨正财闷闷不乐,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墨正财就把今天的警示教育大会上的事说了。殷昕莲不以为然。她说:“别大惊小怪的,比咱贪的人大有人在,不也生活的好好的吗?都像你这样胆小怕事的,日子还不过了。现在这世道就是这样,无官不贪,无贪不官;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听了妻子的一番话,墨正财想想觉得也是。这个世界谁不爱钱?如果真不爱钱那一定是精神有毛病。   墨正财刚上任时,吃穿非常简朴,上下班都是骑自行车,很少用汽车,市民都称其为“平民书记”。渐渐地,他觉得自己的地位高了,权力也大了,人过五十万事休,到了该享受的时候了。于是开始追求阔绰、气派和潇洒,上下班由骑自行车变成了专用轿车,吃穿也讲究起来。   不久,墨正财以出国考察为幌子,去意大利旅游观光,回国时途经香港,决定停留几天,领略一下香港风情。到香港的第三天,与海州卷烟厂有业务关系的港商林老板,听说曾担任海州卷烟厂厂长的墨正财书记来港,便主动登门拜访。林老板听说墨正财是第一次来港,就说:“香港是购物天堂,来香港一定不能空手而回,要给家人买些东西回去。”说着,林老板拿出一个装有三十万元港币现金的信封递给墨正财,墨正财坚辞不受。见墨正财不肯收,林老板说:“我们对所有客户都一样的啦,没事的啦!”说完,林老板将钱放在桌上,告辞而去。墨正财看着厚厚的信封,满意地笑了。   墨正财又来到深圳。刚住下,一位沈老板便热情地邀请墨正财一行游玩。游览深圳风光时,沈老板见墨正财拿着一台老式摄像机,立即让手下连夜从香港买来一台高档的摄像机送给他。当晚,沈老板在Hilton酒店里请墨正财吃饭。席间,见这个沈老板年龄比自己大得多,带的情妇却年轻貌美,墨正财的心里是既羡慕又嫉妒。……林老板的财、沈老板的物,让墨正财感受到了有权的好处。回到市里,他再一次看到自己办公桌上那熟悉的“廉洁为政,无私奉献”警句时,不由得心中自嘲道:人生在世不及时行乐,反而清心寡欲,岂不是白活了一场?……此后,一次到省城开会,墨正财下榻一家宾馆。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这家宾馆的餐饮部有个女领班十分漂亮,肤色白嫩,体态妖娆,看得墨正财心里直痒痒。   墨正财故意制造机会认识了这个女孩,女孩叫齐汀佩,旅游学校毕业,海州人。临走时,他送给齐汀佩两万元钱,说:“这次出来,带的钱不多,以后有事一定来找我。”说着,还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齐汀佩高兴地收下了钱。   没多久,齐汀佩果然回到海州,并主动打电话给墨正财。墨正财很是兴奋,放下电话,就亲自驾车去接齐汀佩。墨正财带着她玩了一天,并再次慷慨地给了她五万元,说:“汀佩,你买点首饰,做个纪念吧。”齐汀佩收下钱,给了墨正财一个吻。晚上,他们在宾馆开了一个房间,齐汀佩将墨正财服侍的心满意欲仙欲死。墨正财心想,跟老婆做时可没有这样大有作为啊,自己五十多岁了还有这般潜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墨正财感到流动式的寻欢作乐很不安全,于是决定要与齐汀佩共建一个固定的爱巢,经过一番比较,最后选中了新建成的豪佳花园小区,墨正财以齐汀佩的名义买下了308单元,这套他认房号为十分吉利的房子。买下这套房子后,他又给了齐汀佩五十万元,让她对住房进行装修。   墨正财和齐汀佩开着豪车频繁出现在豪佳花园308单元引起了小偷严翰的注意。严翰连续跟踪盯梢了齐汀佩一个星期。他发现,一些西装革履大款派头的男人不时出入她的房间,有时是晚上,有时是白天。严翰得出一个结论:齐汀佩交往的人都是有身份的大款,她一定很有钱。   这天,严翰趁齐汀佩外出之际,用万能钥匙打开房门,正东翻西找时,却与突然返回的齐汀佩撞了个正着。严翰见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他想,这个女人认识的人都有来头,如果说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到这里,他不顾一切地猛扑过去,双手掐住齐汀佩的脖子……严翰以为齐汀佩已死,决定来个焚尸灭迹,一把火将房子点燃。恰巧这时墨正财正兴冲冲地赶来,远远望见窗户浓烟滚滚,情急之中,他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报了警。消防队及时赶到,齐汀佩的命保住了,办案人员在清理现场时找到了一个日记本,打开一看,却是一本贪官与情妇苟合谋财的风流账,墨正财这个贪官终究是现出了原形。墨正财因有自首情节并交出了大量钱物,被判处有期徒刑拾年;他的妻子殷昕莲则被判处有期徒刑捌年。   离船登岸,警车载着墨正财又经过半个小时路程,在南湖监狱门前停了下来。一路上,墨正财面色铁青,两眼微闭,躬着身子蹲在警车窄小的后座格子里,用戴铁铐的双手顶着下巴。“墨正财,下车。”他钻出车门时,头“砰”的一声碰了一下车顶,他趔趄几步,差点跌倒。走进大铁门,宽大的操场首先映入他的眼帘,操场四周一片干枯的草坪上点缀着不知名的花草,各种花盆排列有序,操场中央的旗杆上,五星红旗高高飘荡。对面的大墙上一幅巨型标语格外引人注目:“告别昨天,重塑自我!”……入狱第二天,天还未大亮,起床的铃声就响了。犯人一个个都如睡在弹簧床上被弹起来,因为内务整理不好,集合点名慢了半步,都将受到惩罚。他们迅速穿好衣服,叠好被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操场集合点名。点完名后,就进行队列操练。向左向右转,跑步正步齐步走,还要大声地喊:“改恶从善,前途光明,加速改造,走向新岸!”接着是唱《改造进行曲》。   墨正财不仅心里紧张,腰也酸、腿也痛,真是苦不堪言。才过一个星期,墨正财就感到难以坚持,他哭丧着脸来到值班室,这天,谯指导员值班。墨正财:“报告干部,我想请假一两个早上,我不能参加早操,我实在受不了。”没想到,谯指导员不仅没有批准,还严肃地批评道:“墨正财,你市委书记的架子还没有放下?一个犯人不痛定思痛,不用汗水来洗涤自己灵魂上的污垢,那是不可能把自己改造成新人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墨正财碰了一鼻子灰,垂头丧气地回到六组监舍。同监舍的犯人知道他去找狱警想要照顾,反而被狱警批评,便都拿他来开玩笑。其中有一个年轻犯人,像狱警对犯人训示那样打着手势对他说:“中国监狱连溥仪都能改造好,你一个小小的贪官算什么东西!”墨正财正有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见同犯都这样欺负自己,于是大叫道:“住口!”   一个名叫孔富良的犯人走上前来,用力推了墨正财一把,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叫道:“叫谁住口?瞧你那尻样!”几名犯人越围越近,眼看就要动手了。这时,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干部来了!”几名犯人这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散开了。   吃过晚饭,墨正财被谯指导员叫到了值班室。双方坐定,谯指导员递给墨正财一支烟。墨正财点燃香烟,叹道:“唉,我真亏啊,现在哪个当官的不贪,许多性质都比我严重,都没有受到制裁,而我只收了那么一点点,却被判了重刑,唉,老天无眼啊!”   谯指导员说:“一个国家,一个社会不可能一下子将所有的犯罪者都绳之以法,可能有人一时未被发现,但这只是暂时的,从长远的观点来看,必然都会受到法律的惩处。你注意看报纸新闻了没有?想想看,现在每天有多少违法违纪者被‘双规’?”墨正财还是不服气,说:“可、可我把大部分钱物都交出来了,再说,那个女孩,她是自愿的嘛!”谯指导员想了想,再次说道:“至于贪污的多少也是和刑期的长短成正比的,贪污的越多,在监狱里待的时间也越长。胡长清和王怀忠贪污的多吧?官也比你大,可他们不是被枪毙了吗?”墨正财满脸羞惭,点头苦笑。谯指导员笑了笑,岔开话题说:“我至今都记得你两年前在警示教育大会上关于钱字的论述,真是精彩啊!”“什么?钱字?”墨正财想了想,然后似有所悟,尴尬地说:“哦?嗨……那是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现炒现卖,没想到你现在还记得。”   “看书?”谯指导员感到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当中,领导干部一般是不看书的,因为每天的文件就够他看的了,再加上来来往往的应酬,哪还有时间去看书呢?他不禁有些好奇地问:“你还有雅兴去看书?都喜欢看些什么书?”   墨正财道:“唉,还不是一些《厚黑学》、《清宫秘史》、《官场现形记》之类的描写官场书。过去,‘四人帮’中的江青就喜欢看这一类的书,她尤其喜欢看有关宫廷政变的书……”见谯指导员听得入神,墨正财又道,“你知道现在的影视剧为什么帝王戏总是经久不衰吗?”   谯指导员摇了摇头。墨正财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道:“那是因为有许多人喜欢看,尤其是领导干部或者想当领导的干部喜欢看。”“为什么?”谯指导员有些疑惑地问。   “你真的不知道?”墨正财知道自己反正不可能再在官场上混了,于是无所顾忌地说道,“嗨,他们不过是想从中学到一些搞人或者打击对手的技巧罢了。官场从来就不认书生气,只认硬气、霸气、戾气,谁心狠手辣,谁厚黑险恶,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听到这里,谯指导员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心想,难怪自己只能当个小小的分监区指导员,看书实在太少,水平的确有限,与眼前这位市委书记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不过,他转而又想,幸亏眼前这个家伙只是曾经当了个市委书记,如果让他当上地委书记、省委书记或者更大的官的话,那还得了?想到这里,谯指导员不禁又有些释然起来。   刚投入改造的每个犯人都要写出犯罪思想根源,这又使墨正财头痛不已,他写了几次,却写不出。墨正财想,自己出身农民家庭,家里生活并不富裕,父母省吃俭用供他读书,小学入少先队,中学入团,大学毕业后工作不久便入了党,连续被提拔重用,一心为人民服务,历史清清白白,哪来的什么犯罪思想根源呢?   同监舍的犯人孔富良见他一连几天写不出一个字来,便对他说:“你们这些老爷,材料都有秘书代劳,现在削发为囚,没有秘书就不会写了?要不我帮你整一篇,行的话你就拿去用,但要给我一些报酬,一包烟就行。”   对孔富良的嘲笑和奚落,墨正财心中虽有火,但他不敢发作,只能把满腔怒火往自己肚子里咽。他拿起《服刑人员行为规范》,背朝孔富良,来个不理不睬……谯指导员见墨正财迟迟不交思想汇报,便把他叫来谈话。谯指导员问道:“墨正财,深挖犯罪思想根源,痛定思痛,认罪服法,是每个犯人今后走好改造路很关键的一步,你怎么到现在还不认真检查自己呢?”墨正财只得说:“我晚上就写。”   三天后,墨正财的思想汇报终于写好了,他写得很长,有七八千字。谯指导员看了他写的思想汇报,认为写得还不错,就安排他在服刑人员大会上当范文念。墨正财很不情愿,这不是他当市委书记时给全市干部做报告,然而,今非昔比,他只能照着谯指导员的意思去做。大会上他拿稿子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开完会,回到监舍,一个犯人对墨正财笑着说:“不错,不错,写得不错!”就是孔富良,也笑道:“嗯,是写得是不错,有市委书记水平,跟咱们就是不一样!”墨正财头低到胸口,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新收监的犯人除了学习外,还要参加半天劳动。墨正财刚入狱,狱方没有安排他到狱办工厂,他被安排的是挑粪水淋菜,要求每天要挑30担。墨正财当上领导干部后养尊处优惯了,现在一个下子要挑30担粪水,自然感到力不从心,才挑10多担,肩膀就磨出了血,又痛又辣,不由得他长叹一声,潸然泪下。   在分派劳动小组之前,墨正财去找谯指导员,道:“我有风湿病和胃病,干不了重活。”谯指导员说:“有病就医,一个犯人不能想到哪里就到哪里。”谯指导员虽然这么说,不过考虑到墨正财的年龄的确较大,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没把他分到农业小组。犯人是强制劳动,不做也得做,每天收工回来,墨正财觉得自己累散了架,可毕竟劳务加工活还算轻松,没过多久他就适应了。墨正财为了得到减刑,改造变得很积极,遵守监规纪律,劳动、学习、样样都带头。一个月后,三组的组长刑满释放了,狱警根据他的表现,安排他当了三组的小组长。   监狱里劳动偷懒、不遵守监规纪律的犯人为数不少。墨正财就批评这些犯人。有的犯人便骂他,孔富良更是挥拳打了他。墨正财一点也不怕,他对这些犯人说:“劳动偷懒、不遵守监规纪律是不对的。大家都是犯人,哪个又怕哪个?”有一次,监狱要进行内务卫生大检查,墨正财发现本小组厕所里的瓷砖有黄色斑迹,叫责任区的一个犯人返工。这个犯人说:“这种斑迹无法擦掉。”墨正财就自己去擦,把瓷砖擦得很干净。   谯指导员和韩分监区长来检查卫生时,墨正财说:“唉,市委书记好当,而这个犯人小组长实在难当啊!做什么还得身体力行。”谯指导员和韩分监区长都笑了。三组有一个犯人叫郭卫军,以前是刑警队的,因为打死嫌疑犯而被判刑,他见墨正财表现不错,于是写了一篇表扬他的稿子,标题是《昔日市委书记,今朝改造标兵》,发表在《新生》上。墨正财看完文章,哀叹道:“惭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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