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蓝衣衣抱琴慢慢走出来的时候,众人感到更多的不是惊艳,而是满心的舒服与暖意。看着大家都在看着自己,欣赏的,好奇的,隔岸观火的,无所谓的,看戏的,淡淡的,深深的,暖暖的,宠溺的,衣衣微微一笑。把斜抱着的琴放在红木琴桌上,素手调弦。
轻启檀口,
“其实古琴呢,并不适合这样演奏,古琴最好是在深山老林里,一壶茶,三两人,曲水流觞,虫嘻鸟鸣。”
轻轻试着音,
“其实我对音准不是很敏感,都是借助较音器。恩,今天王伯伯生日,良辰好景,就来《良宵引》吧”
微微笑着,看着李满,看着秦安。
秦安穿了一件咖色衬衫,罩了一件汉服在外面,倜傥地拿了只箫,立在一旁。听到蓝衣衣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伏紫过去,关了所有的灯,只剩一盏,柔和地打在两人身上。
这《良宵引》果真像衣衣说的那样,良辰好景,惊艳的开头,清丽又缠绵,而后引入箫的空灵,拉弦,挑,勾,抹,衣衣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枣红色的琴,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柔和,爱怜,动情处秦安和衣衣都微微闭眼,扣上节拍,搭上延绵的意蕴,空挑弦,复又和奏,慢慢入尾声。
勾人。
枣红色,能想到什么,汗血马。蓝衣衣的古琴。
深蓝色,能想到什么,良宵,洞箫,心中无处寄托的感动。
透明色,能想到什么,蓝衣衣动情的泪,眼底细碎的光,琴音绕梁。
你有没有想起一首诗
蜀僧抱绿绮,
西下峨眉峰;
为我一挥手,
如听万壑松。
客心洗流水,
余响入霜钟。
不觉碧山暮,
秋云暗几重?
一曲终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蓝衣衣坐在那里,像个清丽的孩子,迷茫的样子,沉迷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摸了摸鼻头,抱起自己的琴,
好像安抚又想调皮的表扬自己的孩子。
微微曲膝,
“献丑了,呵呵”笑声清丽自然。
秦安走过去,帮她担着琴,
“衣衣,好琴,好曲啊。”
王念难得如此感慨,
“衣衣啊,妙人啊。”王念无不感叹地对旁人说到,旁人半是奉承半是诚意地说,
“您说的是啊。”
“大方”
“灵气”
“漂亮”
李满听着,好像自己的孩子受到了表扬,心里得意洋洋。
“王叔,刚才弹琴的是谁家小姐啊”
这说话的女子是谁,呵呵,可不是当时蓝衣衣在天珠遇上的另一个妙人---秦蕊。
秦蕊旁边老神在在地坐着的是谁?呵呵,可不是胡冷----余小柔肖想的男人?
再看看旁边,桃花眼,罗凌,罗亦,加上李满、秦安、伏紫,还有终极boss王念,王念的夫人,儿子,儿媳,孙子。
啧啧,坐中多是豪英啊。
你问,为什么意家没有来人?呵呵,余小柔跑到后面找蓝衣衣去了。
“美人!”
这不是余小柔那只小猪?
“小柔,你怎么来了?”
“王老爷子生日,雁山市当家的,再说跟中央这几个又是这关系,我能不来?”
“哦,诶,小柔,我刚才不知道,听秦安说,来了好几个重量级的,我这当众表演,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我觉得有点喧宾夺主。”
“嗨,操这么多心干嘛呀,你爸虽然在他们跟前估计靠边站,但是跟王那是多少年的朋友了,没事没事,王不也夸呢嘛!而且,你那曲子,我的妈呀,太勾魂了,有味!”
蓝衣衣还是小孩子心性,“那是,这是我和小安的保留曲目。”
“臭美吧你,给你跟杆你就往上爬。对了,蓝衣衣!胡冷来了,你知道吗,看到没有?”
“啊,他怎么也来了?”
“哎哟,跟你个政治盲也说不清楚,不过,那天那个女孩也来了,我看了看,他们几个关系不一般,估计还有点混乱。”
“呵呵,火眼金睛啊,余小柔小姐”蓝衣衣调侃。
“好了,你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说衣衣啊,你怯什么场啊,刚才你弹琴的时候,那气质,力压众人啊,怎么现在躲这不敢进去了。”
“不是,我是觉得我刚才实在不该班门弄斧。”
“行了,我估计,这王老爷子他儿子要没娶,估计都把你们俩送作堆了。走吧。”
而王念这边,还真有点惋惜的样子。
“她是我一个部下的女儿,有灵气啊。”
“恩恩”秦蕊笑笑,推推胡冷的胳膊,
“我觉得她好有气质啊”
“一般吧,没有你有气质,乖乖吃饭”胡冷敷衍着。
正说着,蓝衣衣、秦安和余小柔进来了,
“王伯伯,不好意思啊”蓝衣衣有点羞涩的样子。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王伯伯还应该谢谢你这礼物呢,真好啊。”
蓝衣衣落座,又看到那个妩媚多情的女子。
“嗨,”秦蕊主动跟蓝衣衣打着招呼,
“诶,你好”
“你刚才弹琴,真漂亮”
“呵呵,过奖了”
“没有过奖,我说真的,我一直觉得中国的民乐很----那个怎么说,对迷人”
蓝衣衣好奇地看着秦蕊苦恼地措辞。
“哦,我是mix”秦蕊大方地解释
“哦,混血儿?”蓝衣衣有点惊讶。
“恩,我爸爸是北京老爷们儿,我妈妈是英国人”
你听秦蕊说北京老爷们儿一词,确实有些蹩脚,不过很可爱,连秦蕊自己也笑起来,顿时,满座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粲然的笑容上。
蓝衣衣心底暗暗叹服,这才是个道行极深的混血升级版妖精啊,大度,从容,英气逼人。
说心里不酸涩那是骗人的,
“蓝小姐我们之前见过吧”桃花眼笑笑,看着蓝衣衣。
见过,怎么没见过,老娘见你们一次就死千百个脑细胞。蓝衣衣腹诽。
“恩,上次在天珠。”
“哦,哦,就是你在厕所试衣服那次,好性感的那次,”秦蕊微微笑的眼睛看着她,既天真又认真的样子,你都不忍舒责。
“小蕊,吃饭”胡冷终于开口,淡淡地瞟了一眼蓝衣衣。
蓝衣衣有些尴尬,狠狠瞪着余小柔,眼睛里传达着凛冽的信号“你这个罪魁祸首,害得我几辈子都洗刷不了女仆装的冤屈”
余小柔发来一条短信,“啧啧,你旁边的都是极品啊,李满,伏紫,胡冷,舒纪安,你就随便抓一个吧,我给你当坚强地后盾,我就是猪坚强。”
蓝衣衣看得吐血,不过还没来得及告诉余小柔自己跟李满的事情呢,说着看了一眼李满,李满刚刚干掉一杯酒,捕捉到蓝衣衣的眼光,温柔宠溺地朝她笑了一笑,接到这个讯号,蓝衣衣小脸还是不争气地红了,恰巧这一幕被舒纪安和胡冷捕捉到。
“诶,李叔。”
“你是叫我李叔叔呢,还是本名李满”看来李满和舒纪安这拨人关系不错,调侃起来。
“啧啧,不至于吧,大了3,5岁,就要叫叔叔了,那婶婶怎么没过来?”舒纪安笑里藏刀。
“对啊对啊,晓娴姐姐怎么不在?”秦蕊嘴里还塞着饭团,仍不忘提问题。
“别噎着咯”胡冷自从进来,就没对别人说过话。
这回终于开口了,确是对着李满:“晓娴还在我叔叔那里,说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喜欢上中山陵那一带的风景,非要研究透咯,连这夫婿都不管不顾了”眼睛微微瞟向蓝衣衣,看着她原本桃花的脸色变得微微有些苍白。
李满这边,淡淡看了眼蓝衣衣,轻轻拿起一面Givenchy的手帕,擦了擦嘴,“就你们贫。”了无后话。
蓝衣衣淡淡地低下眼,服务员上前,“小姐,请问您是喝白酒还是红酒?”
“红酒”蓝衣衣干涩地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