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吴尚宫等出了尚宫院，去了半个时辰，才拉开壁柜门，只见高内人全身是汗，如坐舟中，吓得面色铁青，双眼直白，我气愤之至，一巴掌摔在高内人脸上，这一巴掌过去，她倒像是回了魂，方伏在我身上嘤嘤而泣。她这一哭，我的心又软了，捂着她的嘴，忙瞧着外面：“作死的，再哭把人都哭回来了。”她当即止了哭声，两只杏核眼红红的，只是默默流泪。 我扶她坐好，便拿绢子给她擦了脸：“你穿上我的唐衣，马上离开尚宫院，你到洗衣房去，把唐衣脱下来之后扔在那里，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 说罢，我打开文具匣，将墨汁洒在衣襟上。高内人含着泪，感激的点点头。我拉开门，拿着盆借故打水，在院子里细细观察了一阵后，回到屋内，吹熄了灯。 我想起还要到吴尚宫那里回话，只得披了件中衣到吴尚宫那里。吴尚宫手枕在案几上，敲着头，好半晌才坐直了。 我走到她的身后：“娘娘，你劳累到今天，我给您揉揉肩吧。”说罢，我给吴尚宫揉起肩来，揉了会儿，她大约是觉着舒服，叹口气：“宫廷的岁月摧人老呀！” 第五章她拍了拍我的手：“宫里数百如花宫女，她们的心都空着呢！” 我迟疑的寻问道：“怎么说是空着呢！”她冲我说道：“有宫人干了走影儿的勾当，跟男人私通起来。”“宫里怎么会有男人呢？”我故作不知。 吴尚宫手敲着案桌：“我早瞧着大殿那些别监们，一双双眼睛整天盯着年轻内人的屁股上下打转。” 吴尚宫阴沉着一双眼，她的眼睛大而细长，半眯着眼时像暗夜的猫： “权尚宫这个笨女人，若非是恭嫔，那个出身中人的宫女，在后头撑腰，这个位子如何能轮着她？吵嚷出来，生怕整个宫廷不知道这丑闻似的。” 我在一旁添话道：“可不是吗？今天权尚宫这样怒气冲冲就往我房里闯，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吴尚宫闭了眼养神：“她查你，摆明不就是查我吗？也不看看，什么人都敢欺负上脸，中宫殿的门脸她也配。” 我的声音越发轻了：“娘娘，我倒是觉得奇怪了，怎么就说有宫人私通呢？是抓奸在床吗？”吴尚宫哈哈笑道： “这问题问得，听内人们说远远瞧着御花园里一男一女滚在梨花树下，当时就喊开了，因隔着篱栏要翻进去，倒给这俩人逃跑的机会，那男的动作非快，早不见人影，女的也不是省油的灯，脚上像擦了油似的，但还能瞧见影儿，这一跑急了不是，身上掉下一香包，一路就跟来尚宫院了。” 我连忙“哦”了声，吴尚宫又啧啧说道：“那香包，这些宫女们真是放肆上了天，上头竟然是男女交合的情景，真够大胆呀，死一百次一千次都有余了。” 我握着吴尚宫的肩：“娘娘，什么是男女交合？”吴尚宫回望着我，自己先红了脸，然后“扑哧”一笑：“罢罢罢，这话再不许说了。”吴尚宫又说道： “你明天去内医院把首医女叫来，再把宫内行首也叫来。”我缓缓站起身：“这是何故呢？”吴尚宫自信满满的笑道：“验明正身，不就知道吗？”我仍是不明就理，夜色已深，只得回到寝所就寝。 第二日天蒙蒙亮，我赶着去洗衣房找衣服，我匆匆穿上唐衣，赶到内人所，便站在内人院子外，见高内人出来打水。 终于可以和高内人安静的一叙。她握着我的手：“好妹妹，若非你舍命相救，只怕我已吞附子汤死了了。”我摔开她的手：“说，到底怎么回事。”高内人低着头不语。 我推搡着她：“你瞒我瞒到头里。”她眼泪汪汪的望着我：“这种事情是情不自禁的，你以后就懂了，我不告诉你，不是怕你担心吗？”我抱着双手：“吴尚宫娘娘今天命我请来首医女和宫内行首，说什么要验明正身，你可别还有脏物带在身上，你那个香包，可捅了大娄子了。” 高内人一阵呼吸困难：“什么？验明正身？”我拍着她的背，在她身上翻找，认真的说道：“是的。你身上还有没有这类东西。”高内人无力的叹着气：“哪里还有，就那个香包，是那不成器的东西给我的。” 高内人满眼俱是绝望之色：“验明正身，我已非完璧，只有死路一条。” 人高内人推开我的手：“掀起开裙子，检查下体，这样一来，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