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时候，云书准备离开了，他答应妹妹早点回家。 　　路经操场时，他见到向往静静地坐在长凳上看男生打排球。 　　很专心地凝视看。 　　云书停住了脚步，在后面看看向往。 　　凝视它的右脚。 　　那垫高了的黑鞋。 　　云书咬咬牙，提步想离开了。 　　一个排球滚到向往附近，向往站起想把球抛回去，有个男生快了一步，跑过去捡起了球。 　　懂慢失望地生回凳子上。 　　云书静静地看看。 　　他走到她面前冲动地说：“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向往昂起头怪怪地望看云书。 　　她拥有高鼻梁大眼睛，很现代的五官。身边应该有很多男生围看，不应独坐在这里。 　　向往突然笑了。 　　“我知道的。”云书的心砰砰地跳。向往露出牙齿笑。 　　“昨天打赌输掉，今天自动投案，想请我吃饭？！”云书在笑，摸一摸面孔，又不语。 　　向往继续看看排球赛，对云书说：“陪我看完球赛，再请我吃饭吧！” 　　云书一时间没有主张，只有依她的意思，坐到她的身边。 　　“你中四哦？”“是。”“十五岁？十六岁？”云书清清喉咙说：“十七了。 　　老饼一块。”向往盯盯他的脸。 　　“留过级了？”云书微笑。 　　“幼儿园二年级留过一年，讲都没有人信，是爸爸告诉我的。”向往也微笑，目光很暖。 　　“很好，我不必当你小弟弟看待，我也十七。我早了点读幼儿园。”云书偷偷看看向往，她是个开朗的孩子，不是说句话都会涨红了脸的那种类型。 　　云书很少和女性交谈，他对着向往，却没有太大的不自然。 　　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我以前是排球队队长。”向往突然说。 　　云书像给人毒哑了般，张大嘴巴已作不了声。 　　“是以前的事。”向往看看打得起劲的排球男将。 　　云书愉愉看向往一眼，跟着垂低了头看着地。 　　向往反而笑了起来。 　　“也好，现在可以省点气力，看人打到气喘如牛，惨过做应召。”云书笑不出来。 　　打排球的男生一会儿后散去了，向往慢慢站起来，身子倾了倾，云书见到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 　　他连忙掺扶看她的手臂。 　　向往立刻用力甩开他的手。 　　云书征征地望望她。 　　她说：“我站得住脚。”她的神色很倔强冷漠。 　　云书慌忙地把手伸进裤袋，“对不起。”向往稍稍垂头，压低声线说：“我只是坐到脚软。”云书立刻附和：“我也是。”他正想询问她往何处去，她出校门便随手召来一辆街车。 　　两人坐稳后，司机看照后镜问他们的目的地。云书望着向往。向往看着云书说：“说出你家地址。”云书愕然，司机有点不耐烦了。向往再催促： 　　“快说呀！”云书难堪地说出了家居地址。车开动了，他十分为难地问向往： 　　“回我我的家？”“你介意？”云书本想说：那怎样行？但向往亳不觉尴尬，似乎是平凡不过的决定，自己身为男孩子，又怎可说介意？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从没邀请过女孩子回家作客，说出来自觉非常失败。向往见云书面有难色，她笑着解释说：“傍晚那套电视剧，我天天准时攸看。你试说有哪家餐馆有电视供应的。”云书恍然大悟，怪不得她。 　　路经那个意外地点，向往隔着窗看出去，脸色有点难。云书扮作若无其事般望看那一边窗，他心虚得很。 　　再过两条街便到达云书的家。下车的时候，云书向她背台词：“我会对爸妈、妹妹说，我们是中六同学，我和你又是戏剧学会的会员，因为被派合为一个剧本，所以你到我家吃饭，我会在吃饭时提到剧本问题，你就说——” 　　“读了十几年书，就学到这些说谎技巧了吧？其实简单，我上来借书，你勉强留我吃饭，行了？”云书耸耸肩，不禁对幢忾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