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皇埔天耀凝视着寒月的泪脸,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凝视着她的双眸,他才发觉如果可以他是那么的想好好的爱她,即使放弃整个天下……皇埔天耀淡淡的吻在她的眼角,眼泪的咸味居然是那么苦涩,告诉他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皇埔天耀抬手再次轻轻拭去寒月眼角的眼泪,淡淡的吻了她的眼角,说到,“你走吧,杜婉儿!”皇埔天耀说完就闭上了眼。
寒月这才惊觉自己哭了,抬袖擦去眼泪,可是眼泪还是不停的流,她懂事以来从来不流泪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停不下来,明明不难过,可是眼泪却没办法停止……
皇埔天耀那个拭泪的动作终于让寒月冷静了下来,寒月咬咬牙说到,“我们先下去!”这座塔也许撑不了多久了,先离开,其他的再作打算,“皇上,我们先出塔再说!”娥凰站起来要拉皇埔天耀起来。
皇埔天耀没动,微微张开眼,平静的看着寒月,“你一个人下去就可以了!……只要这个天下还姓轩辕,那面金牌就可以保你平安!”
寒月见皇埔天耀纹丝未动,又听到他的话,一赌气说到,“你如果死了,我就没有王牌了,金牌有你好用吗?金牌是死的,你是活的!”
皇埔天耀还没想到自己对她只有和金牌一样的价值,想着就有些气。她到底是没分清状况,还是一时冲动?
皇埔天耀被寒月扶着刚站起来,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塔下部发出巨大的坍塌声,塔内所有烛火都突然灭了,皇埔天耀和寒月正在惊讶脚底居然一空。
皇埔天耀用右手抱紧寒月,想尽最后的力动用轻功,就在这时却全身发寒禁不住一阵战栗,顿时脱力,两个人都直接跌落下去……
寒月坠落途中被掉落的东西砸中颈部,痛得一阵晕厥跌到地面之前就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寒月只觉得全身很疲乏,撑起依旧是酸痛难受的身体,这一次全身的伤不是很多,除去脖子旁边有些湿还带着比较明显的疼痛,其余的都只是很轻微的伤了。
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寒月用手摸这爬走,在很多木石后摸到了不远的人,叫了声“皇上,你怎么样?”
听不到回应,也看不到他到底怎样了,寒月心底没底。继续用手去摸,从头发脸颊,鼻翼还有呼吸,就移到胸口,还有心跳,寒月微微放心了些,轻轻又叫了声,“皇上!”
没有回响,寒月的心一点点落空,寒月放大了声音,“皇上!”寒月的双手触道皇埔天耀冰冷的脸颊,用力拍了拍皇埔天耀的脸,大声叫道,“皇上!……”
本来昏迷的皇埔天耀微微清醒,听到寒月焦急的叫声,强撑着说道,“没事,毒发了而已!”皇埔天耀低估了这种毒药的毒性,大动了内力的同时,解毒丹根本就完全失效压制不住毒性,不必用三个时辰,只要不到两个时辰自己就会身亡。
寒月惊喜的同时也不再做多余的猜想,先摸索到比较干净平整的角落,接着把皇埔天耀扶过去,在那一推废墟里,怎么都没办法不难受。
寒月扶着皇埔天耀让他靠着墙壁,接着趴下身摸到皇埔天耀的左手臂,给皇埔天耀吸毒。
替人吸毒这种事寒月以前从没做过,想都没想过,可是她现在却完全顾不了那么多想法。口鼻中过于浓重的血腥让寒月有些想要作呕,但是她现在根本就顾不了这种生理的感觉,努力强忍着一口口的吸着。
皇埔天耀勉强保持住最后的清醒,叫道“住手!”她是不是疯了,不是告诉过她没用的吗?皇埔天耀见寒月还是没反应就想抬手推开,可是受伤的左臂已经失去了感觉,右手连同整身体的血液都似乎开始凝结,全身肌肉如同被冰窖藏似地僵硬乏力,他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力气和能力去推开寒月,只能大声吼道,“朕叫你住手,杜婉儿!你是不是疯了,你这么做只有死路一条!”
“疯就疯吧!”寒月同样吼道,“你应该庆幸,我从来没想要去救谁,你是第一个!”
皇埔天耀有些惊诧,她这句话根本就相当于再说皇埔天耀她第一个在乎的人,在乎到愿意陪他死。皇埔天耀也不知哪来了力气,猛的一用力压住了寒月,说道,“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你走开!”
寒月被他这一突然的举动吓到,贴近的身体能感觉到他的冰冷和虚弱,皇埔天耀再想推开她的时候,她一用力很轻易的把皇埔天耀压在了身下,完全没顾忌的骑坐在皇埔天耀身上,说道,“值不值得我不管,这是我自己愿意!”
皇埔天耀明白这个人好说是争不过的,变了语气,理所当然似地说到,“你要赔我死,我无所谓!”寒月对这个不屑的语气很不满,抓着皇埔天耀的衣服忍住了没说话。
皇埔天耀还真觉得自己做对了,继续加了句,“你现在是打算要献身吗?……朕是冷!”寒月还没明白,皇埔天耀继续说道,“不过你姿色是差了不止一点……还好这里看不见……!”
寒月登时明白了,怒气涌上了心头,这种时候还能乱想,寒月开口就想骂,“你……!”但半天寒月也没想出骂词,最终吐出了两个字“色君!”
皇埔天耀几乎忍不住想笑,没发觉她还能这么有趣,但还是不正经的说到,“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朕可没*你这么做?”
“我做什么了?”寒月反问道,她又没抛媚眼什么的……寒月还就想靠近点,要听他说清楚,否则绝对不轻易原谅他,为此寒月往前挪了下位置。
皇埔天耀本来是冷,但寒月这一挪,不挪还好,挪到了最敏感的位置,皇埔天耀几乎身体都紧了一下,也不顾了,叫道“你起来!”
寒月威胁道,“你不道歉,我就不起来!”
皇埔天耀有反被将了一军的感觉,“你不起来,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寒月微微一笑,有几分邪魅,“那皇上,你倒是不客气看看!”都这样了还能说出那些话,他吃错药了。“你不道歉,我就不起来!”
其实皇埔天耀是真的在提醒她,应该离他远点,“你趴下来!”皇埔天耀说道。
寒月意味有事就趴了下去,这一阵才发觉自己整个人都在他身上,寒月有些慌神了,想弹起来,却被皇埔天耀一把压住,寒月全身一震,有些怕了,“皇上!”
皇埔天耀一开始就觉得冷,寒月的体温可以说是他最渴求的,所以让她走,说道,“冷对吧?朕是真的快死了,所以你没必要陪朕!”
“你死不死不是我决定的,但陪不陪你是我决定的!”寒月本来是因为这姿势太暧昧而打算离开的,这一下子反而抱住了皇埔天耀,“皇上,冷对吧,奴婢陪你!”
寒月松了手,依旧压在皇埔天耀身上给他开始吸毒。皇埔天耀闭上眼不再说话,能感觉到手臂上一次次的温暖,但意识还是在寒冷中慢慢被抽离。
寒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吸了多少,直到胸口一阵绞痛,忍不住一阵翻腾吐了一大口血,感觉到皇埔天耀的手臂温度有了些回升这才松开了手。口中还有咸咸的血腥味,寒月咽了几口口水让口中的血腥味淡除了些,开始心底有些闷但吐了那口血之后就没有任何不适了,寒月反而觉得全身都轻松了,连外伤的疼痛也消失了不少!
“皇上!”寒月叫道,听不到回应,寒月伸手摸了摸皇埔天耀的脸,比之前要有温度些,接着探了探鼻息,呼吸还很平稳,也就是暂时不会有事,寒月松了口气。
“皇上!“寒月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答,寒月就伏在皇埔天耀身上,听着还有的心跳声说道,“我陪你!”
接着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说话,仿佛在倒数死亡时间,相近的呼吸声彼此都听得真切,空气跟着凝固成冰。寒月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又惊醒了,身下冰冷的人已经开始发抖,寒月抓着皇埔天耀的衣服试着叫了一声,“皇上!”皇埔天耀没有回应。
寒月心底一惊手颤抖着触及皇埔天耀的鼻翼,呼吸已经渐渐虚弱,仿佛随时会消失,贴近他的脸颊,也只有冰冷的触感,“皇上!”寒月跪在地上把皇埔天耀的身体抱了起来,隔着衣服皇埔天耀的低温依旧刺激着寒月神经,虚弱到无法听清的呼吸都让寒月的心禁不住抽搐,眼泪早已先哭声放肆的划过脸颊……
求求你,不要这样,寒月不知道自己在求谁,是求皇埔天耀还是求老天,只是在心底不断的哀求,只要他能好,她任何代价都愿意付,所以什么都好,不要就这样……
也不知究竟是寒月的心底的祈祷有效了,还是是被寒月的哭声还是寒月举动引起的,被寒月抱住的皇埔天耀居然动了一下,虽然身体依旧在发抖,呼吸声不是虚弱而是变得急促。
寒月正是慌乱,这时皇埔天耀却在寒月耳边如同呓语般的叫了一声“寒月!”,寒月心底一惊,但也只能当自己听错了,除了杜婉儿还没人知道她的真名。
皇埔天耀接着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一阵阵的呼吸声让寒月心底越来越紧,这个呼吸只是说明他很痛苦,寒月尽一切所能没有哭出声,咬着牙任凭眼泪划过脸颊的疼痛煎熬着快要碎裂的心。
“皇上!”寒月低低的叫了一声。
皇埔天耀就在这时吻了寒月,带着轻微的咬,但不知道是皇埔天耀太迷糊还是太黑没看清,这一次不是吻在寒月眼角,也不是唇,而是寒月脖子附近。
寒月脖子上本来有些痛,但痛却并没有盖过皇埔天耀那冰凉的吻所带来的仿佛触电般的战栗,寒月没有明白身体对于这种暧昧状态的敏感反应,皱起了眉头。
皇埔天耀这一次和以往吻寒月眼角时给寒月的感觉差别太大了,虽然寒月也说不出讨厌,但本能的伸手就想将皇埔天耀推开,但是一下子就想到皇埔天耀中了毒,现在一定是无意识的,而且那一吻之后,皇埔天耀只是一味的贴近寒月衣领附近的皮肤,以一般来看他就是想染指她,但是寒月想到皇埔天耀的低温和全身的战栗明白他是冷,所以寒月抽回想推开皇埔天耀的手,相反的抱紧了皇埔天耀的脖子,任由他冰冷的体温贴近自几的肌肤,寒月不作反抗,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汲取到他渴求的那一丝温暖。
皇埔天耀看着依旧闭着眼的寒月,“抱紧我!”皇埔天耀说道,一只手抱住寒月腰,接着就用另一只手抓住树藤,一纵身往上飞去,寒月腰际一紧接着一惊就睁开了眼,往下一看又有些怕就抱紧了皇埔天耀把头埋在皇埔天耀胸口。
皇埔天耀静静的站了一阵,悬崖顶的风更加强烈的卷起雪花,那一身白衣和着寒月的身影明明是相伴相随,却又有一种咫尺天涯的遥不可及。
寒月站在皇埔天耀身边一直也没有言语,雪扑在脸上生生的疼,风吹乱了散乱的长发,扬长的发丝仿佛无力的挣扎,一如寒月此刻的心情,有时候言语是苍白无力的,一如永远解释不清自己的疑点,而他也没办法相信她一样,彼此都不知道彼此最真实的想法,而说出来也不见得能彼此理解。
只有现实才是最明显的也最深刻的,他是君,她是婢,他要不要杀她都不是她说了算的,其实无论他相不相信他都可以找个借口杀了她,只要他愿意。
寒月这一低头,留意到皇埔天耀的衣袖上被撕裂的部分,本来的伤口竟然又渗出了些许血丝,加上风雪寒月担心他的伤口会起冻疮,就掏出随身的手绢,寒月更多的是给自己包扎伤口的经验,所以不见得有自信做得很好,埋头把皇埔天耀的衣袖拉合在一起,接着用手绢系住,考虑到外观,寒月把结放在了内侧,这已经是寒月现下能想到的最好的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寒月做得还蛮有趣的,甚至忘了那些纷乱的想法,最后完结时还像个孩子捏好了一个泥人般笑了笑。
皇埔天耀一直都平静的看着寒月弄完,看懂了她之前的思绪万千和淡淡寂寞,也同样看懂她最后流露出的那一丝童真。对于成果皇埔天耀也没说很难看,寒月没有针线,所以这样算是费心了,对于这一点寒月自己也没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