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皇埔天耀有些失神的走着,只觉得也许太累了,所以心神不宁,但抬头却已经到了被荒废了二十年的冷宫。
“咳咳……”房间里传来一阵轻咳声,那几声剧烈咳嗽和窗口透出的烟尘打断了皇埔天耀的回忆。
这间屋怎么会有人?到底谁?皇埔天耀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大步冲进了屋内,有些生气,什么人敢没经他的允许就进来了?没人有资格踏进这儿。
“什么人,出来!”皇埔天耀抬袖捂住口鼻,屋内的灰尘跟烟雾似地迷眼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事物。
这座被废弃的宫殿是他积淀的等待,但即使他有再大的勇气无数次踏入这片荒园,却也没有再踏入这这间屋子半步,所以也不允许任何人踏入,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触碰,这儿是真正的禁地,任凭时间沾满粉尘,掩盖不去的是记忆里发芽滋生的情根,蔚然成伤。
“咳咳……”一个人影晃了出来,迷迷茫茫的看不清容貌,但是很明显是个宫女,看见皇埔天耀说到,“抱歉,灰尘有点大,你还是请先出去吧!”
皇埔天耀冲过去把拿着掸子的人拉出了房间,严厉的问到,“谁允许你进去的!”
寒月被这个奇大愤怒的声音吓到,但是现在气管实在有些难受,所以一时间没有办法回答。
寒月想起自己拒绝之后,听到皇后的笑声,本以为皇后会狠狠的责罚,甚至杀了自己,但是却只是被皇后罚在明早之前打扫完这间房子,如果完成就放自己回浣衣局。
寒月来了才知道居然是这儿,这件屋这个院子至少有十年以上没人住了,也没打扫过,即使给三五天也不见得可以打扫完。寒月刚刚才开始打扫,就这一会儿就被灰尘呛得肺部严重不适……正打算找个东西蒙一下鼻子,就被人抓了出来。
皇埔天耀看着眼前整个一花脸的宫女,似乎有点眼熟,问道,“哪宫来的?”
寒月很快回答到,“奴婢是甘泉宫的!”说完就咳得不行,也不知道是这个身体太娇惯了还是什么,连这么点灰尘都受不了了。在现代时做过很多类似的活,也没见这么狼狈过。
皇埔天耀恍然记起,这个不就是那个在甘泉宫三番两次出事的宫女吗?皇后怎么会把她安排到这儿,明明他有下过令,除了整理花园的园丁外任何人不可以进来,而绝对禁止的就是进入这间房!
“咳咳……”寒月依旧没消停的咳了好一阵子,也许因为外面的空气好多了,所以虽然嗓子干燥得厉害,但呼吸很快就顺畅了。寒月这时才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一下子就呆住了,慌忙低下眼眸怕引起怀疑,为什么会在这儿碰到他两次?
看着寒月有些惊诧慌乱的神情,皇埔天耀隐隐有些怀疑。只是咋看下觉得这张脸似乎也见过,对于甘泉宫那个新来的宫女他都没大细看过,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长相,但这张脸即使弄得花了,还是有点熟悉,问道,“你叫什么?”
“奴婢叫杜婉儿!”寒月赶忙低头,皇埔天耀的目光让她有些心虚。
杜婉儿?这个名字皇埔天耀似乎听过,但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有些累,所以没有想起什么挥挥手说到“你回去,不用打扫了!”他不想看到任何人惊扰这儿的安宁。
寒月不知道这个人凭什么颐使气指,但这件事没人能阻止,寒月反驳道,“不行!奴婢必须做!”寒月也不管他是什么人,她要尝试的努力,不能这人说不就放弃。
皇埔天耀有些惊讶眼前这个宫女的坚定,她居然敢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这一点他有些生气。皇埔天耀威胁道,“你就不怕我不放过你!”
寒月出了口气,没有来的这么说了一句,“我倒是觉得你不放过我还好些!”他就算不放过自己,也会比较利索,就算死也会快点。其实寒月并不是惧怕什么,她有自信自己能在后宫争斗中全身而退,但她不屑于这种无聊的争斗,那个是皇上的男人没资格让她这么做。
皇埔天耀觉得有些意思,笑问道“到底是什么处罚?”皇后手上受罚的人不少,但目前为止皇后一向都是处置得体,还没有哪个宫女会想到宁可栽在别人手上,也不愿意被皇后惩罚的,这件事多少有些离奇。
因为皇埔天耀笑,寒月也微微笑了笑,莫名的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也不能说是惩罚,只能说是条件代价吧!”
“是什么?”皇埔天耀越来越有兴趣了,皇后到底下了什么通牒给她,以他自己对皇后的了解总觉得似乎还有内情似地。
“不好说!”寒月瞥了眼身边的人,皇埔天耀微微笑这,望着那笑脸寒月只觉得心好像蹦了一下,总觉得那笑很难得,寒月心慌的低头。寒月有一吐为快的想法,但怕他觉得自己才是傻子,放着富贵不要。
皇埔天耀安慰似地说到,“又不是让你去死,你没必要那么沮丧!”,皇后应该不会这样,无端和一个没有什么来历和心机城府的宫女计较。
“我宁可死!”寒月觉得这些这个人肯定理解不了,对于这些王公贵族,权利富贵谁不想要,但是寒月却对这些没兴趣,或者在这个时代的她其实很适合青灯古佛,看破红尘。
皇埔天耀这次是真的大吃一惊,皇后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为什么为弄到一个宫女宁可死这个地步,怎么想怎么不可能,皇埔天耀认真的说道,“你应该是会错意了!”
寒月眼角盯了皇埔天耀一眼,颇有不满的样子,“已经清清楚楚了,只要是人都听得懂!”寒月仔细算来这个皇宫里关心皇后的人还真不少,欧阳西平似乎有,这个人也是,皇帝对皇后也还是有几分关爱,这么看皇后根本就可以在后宫要风得风,为什么还要自己去勾引皇帝啊?那个玄贵妃再怎么得宠,到目前也没见威胁到她。仔细这么想来,寒月越来越觉得这些事有些乱,自己仿佛就是某个局中的棋子,身不由己的随着洪流越走越远!这么一想寒月的脸就冷漠了下来,照这种状况,似乎自己会越陷越深,随波逐流也不是办法。
皇埔天耀看着寒月的表情渐渐冷下来,看得出这个宫女想到了什么,却不知她的心思在哪儿。
寒月很认真的问皇埔天耀道,“公子有没有办法让奴婢离开皇宫?”
皇埔天耀没有说话看着寒月,眼底只是一种深沉莫名,“不行!”
寒月有些失望,原以为他至少会考虑下,却直接否定了。
皇埔天耀也看出了寒月失望表情,“为什么你想离开皇宫?”
寒月因为已经没有希望了,随散的说到,“留在皇宫,我就必须陪侍君王!”寒月是不想说出来,但是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反正事已至此。
皇埔天耀猛然一愣,陪侍君王意思就是陪他了,这个宫女好像还很不愿意,从自己这儿看,她无论容貌还是资质,怎么看怎么平平,到底是谁亏了谁啊,皇埔天耀莫名有些赌气。
皇埔天耀几乎想嘲讽几句,但最终还是很平和的说道,“就你,似乎不大可能!”
“嗯!”寒月点点头,她自己都不相信,皇后居然会让她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去做皇帝的女人。寒月薄薄的一笑,“后宫佳丽三千,皇上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可是皇后就是这么说的!”
寒月这一番话倒是进了皇埔天耀的心,皇后选她自然会有缘故,而且现在来看,这个女子有几分聪慧不常。“你抬起头,我看看!”
寒月没有拒绝,这张平平凡凡的脸,怎么看怎么是一样。
皇埔天耀一瞥眼几乎定住,脸很脏,这一点已经被彻底忽略了,因为那双眼睛,依旧澄澈的双眸,即使换了时间,他都不会忘记,不是相似,而是根本就如同就是那个人的眼眸。
寒月为皇埔天耀那一愣不解。
皇埔天耀很自然而然似地摸了摸寒月的眼角,“我知道了!”皇埔天耀的语气貌似平淡,却仿佛凝聚了千百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