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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保姆回来了,珏祎就回学校去了。她很开心,满脸挂着笑容,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的,用室友佳欣的话来说,她就如一个中了彩票的暴发户,一夜暴富使得她静不下来。“诶,看你样子,交桃花运了,满脸都写着爱情两字。”佳欣抱着她暧昧地说着。“就是不告诉你,怎么着。”“不说我也知道,你比唐僧西天取经都还艰巨,修成正果真不容易。你取的哪部经,顾夏还是乔栎?”“顾夏,他还好吧?我发现我冤枉了他,还打了他一巴掌,他肯定很恨我吧?”“你还有脸说,顾夏第二天就把那个散布谣言的人给抓住了,因为嫉妒乔栎的才华,又正好听到你和顾夏的谈话,所以一切就成那样了。”“明天你陪我去跟他道歉吧?”“诶,大小姐,我凭什么陪你去,自己闯的祸自己去补,我才没那闲心。”“你敢说你不想见他?你喜欢他吧。”“谁说我喜欢他了。”“少跟我装了,以我的火眼金睛,还看不出来,笑话!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经常把你带在身边,当顾夏来找我时。”“喂,李珏祎,做人不能这样,耍我很好玩吗?”佳欣生气地说着。“我没有耍你,我只知道你喜欢顾夏,而我只喜欢乔栎,所以只想给你俩制造机会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我不要你的施舍,别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爱一个人就不会去在乎其他的,就要全心全意。你连这一点都不能忍受,还谈什么喜欢。好了,佳欣,我真的没恶意,我只想你能勇敢地去追求。”两个女孩子相视一笑,抱在了一起。 珏祎在电话里说了好多违心的话,都是赞美他的,才答应来。约在一个典雅的咖啡馆里,珏祎和佳欣等了好久,他才姗姗来迟。珏祎一脸讨好地对着他傻笑着,说了些抱歉的话以及很多对不起他的地方,然后就跑掉了。还留下句话:两位千万不要错过咯。还对着佳欣抛了个媚眼,顾夏气得咬牙切齿。就知道她没有温顺过。 佳欣,我能帮你的就是给你勇气,使劲去追,祝你好运,我找我家的去了。 珏祎在学校里逛了一圈,也没什么事,很无聊,就往乔栎那跑,他没在,保姆在洗朱岩的衣服,朱岩躲在卧室里不知在干什么。她悄悄地走进他,想吓吓他,还没靠拢时反而自己被吓住了,因为她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我要走了,希望你好好爱他。不用惊讶,我早就恢复记忆了,只是不知该怎么面对栎,所以就一直装成这样,也许只能这样才能与他相处。你的到来让我很害怕,从没有过的恐惧,我怕栎就这样把我从记忆里删除,所以我一直都讨厌你,假装走丢,让栎讨厌你,可我没想到的是他却没有责备你,反而你们的心越走越近。但看到栎一天天的开心起来,有了笑容,我知道我的存在只是他的一个痛苦,是他过去痛苦的提示,让他永远沉溺过去的纠缠,得不到重生,我就明白我应该从他的生命里消失。我会离开,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不知你能不能从始至终好好的爱他。” “你们的过去我不想去评论,也没有资格去说什么,你们的故事你们的经历使我感动,但我清楚地明白我所要的。栎的过去是黑色的,你俩的感情尽管纯洁无暇,超越世俗,但现在我们都是活在俗世,有些东西不得不去在乎,你们的爱情是开在阳光里的,但从一开始就没真正见过阳光,因为你们自己把自己困在了一个没有出路的黑洞里。做不成爱人,你们可以做生死之交的朋友。没有谁能批评你们的感情,但生活就是这样残酷,相爱并不代表着就能长相守。我爱乔栎,你也爱他,我们的愿望都是希望他过得幸福,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爱他,用我的生命去爱,我不会让他的生命再孤寂。” “我会记住你的话,这样我就放心了。先不要告诉栎,让我们再好好待一下。” “你知道吗,我不在乎栎的过去是个什么样,他的所有我就接受,甚至他还爱着你我也不管。当栎说你是他的爱人时,我的世界瞬间崩溃,觉得自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因为他不喜欢女人,这是多么恐怖的。但我还是抱着最后的侥幸,也许哪一天他就爱上我呢,所以我不敢放弃。我做了最坏的假想,我就当他的傀儡,爱情的傀儡,就陪在他身边就足够了。我也曾怀疑自己,为什么就对他这样放不下,天下的好男人哪里不是。可我就是心疼他,从第一眼就心疼了。” “栎能遇到你是他的幸福,他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所以我也没多少要求,只要他好了,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曾经以为只有我能给的幸福,现在才知道命中注定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你。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幸福。” 第二天,珏祎提议去游乐园玩,带着朱岩一起去,但乔栎不答应,他怕朱岩被人嘲笑。商议了很久,乔栎决定征求朱岩的意见。朱岩听说要出去玩,一下子高兴得跳起来了。最终三人牵着手出发了。 游乐园里没有多少人,因为不是周末,来玩的人比较少,但乔栎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是不来这样热闹的地方的,觉得这样的热闹不属于他,看着别人的热闹心里更难受。珏祎一直在逗他开心,拉着他去坐摩天轮、过山车,渐渐的,他被珏祎和朱岩的热情感染了,融入其中,享受这片热闹。朱岩要求只和乔栎去玩了,珏祎明白,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俩玩闹着,心酸酸的。也许这是他想留住的最好记忆,最好的告别方式,孤寂的过去就让它在这样的热闹中埋葬吧。未来的生活到底会怎样,谁也不知道,唯有现在最真实,需要牢牢抓住。 回去的路上,珏祎的心沉沉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朱岩特别兴奋,拉着乔栎的手说个不停。听着他孩子似的语调,她的心就特别难受,也许吧,爱得深,就什么委屈都能受,什么苦都能吃。朱岩就是吧,他的爱情卑微也伟大。 乔栎发现了珏祎的变化,紧紧握着她的手,他不知该怎么去哄她,逗她开心,只知道握着她的手。他知道他舍不得松开她的手了,他已经把她纳入他的生命里。 那天晚上朱岩紧紧地抱着乔栎入睡,如爱人般抱着,而不是孩子般。乔栎折腾了一天很累,早早就睡着了,没有发现朱岩的反常。 第二天早上,乔栎醒来没有看到朱岩在身边,以为他在厕所,就没在意。等他把早饭做好了,还是没见他,就在屋子里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他开始心慌了。 “珏祎,朱岩不见了。”乔栎在电话里焦急地对珏祎说。 “他走了,我知道。”“你怎么知道,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快说啊!他不见了,我要去找他,他一个孩子在外面多么危险。”他几乎是对着电话在吼。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关于他为什么要走,他应该会给你答案的。”说完,珏祎就挂了电话,没有给乔栎说话的机会。 听了珏祎的话,乔栎心中的慌乱开始平息下来。对于朱岩的一些反常,他并不是完全不知,只是心里不愿去承认,不愿去触及。两个人再也不能回到过去了,所以就假装吧,假装不知假装现在的生活。他在房间里找到了朱岩留给他的信,没有太多文字,但他一切都明白。 “栎,我走了,不要找我,我们就这样吧,回不去,更走不下。你的生活已转弯,我只能退出。她是个好女孩,就如你说的那样好,好好珍惜。你们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你早已明白我会走的,你什么都明白。毕竟那么多年的相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什么都说明了。我会好好过的。永远爱你。你也知道的。” 读着信,蜷缩在床头,什么都已清晰,不需要浑浑噩噩地过,但心里还是痛得窒息。假想的世界,虚构的生活,原来这么短暂。一直在回避着和朱岩的感情,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他们的算不算爱情,但又不敢去触动,对朱岩的愧疚使他不敢再去伤害他,他想过就带着朱岩过完余生的,所以他不敢去和其他人交往,就是害怕某一天自己会变心。但这一天还是来了,来得这么快。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混乱了,完全的混乱,什么都是混乱的,脑子也是混乱的。躺在床上他开始思考他活着的意义,他不知道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似乎一切都可以放弃的,曾经以为不能没有朱岩的,可现在他已经走了,自己还是好好的。也没有什么永恒了,连自己的心就会变,别人的心难道不会变吗?到底该相信什么呢? …… 珏祎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如死人般躺在床上的乔栎,没有生气,没有希望。 珏祎爬上床,躺在他身边,从背后紧紧地抱着他。“栎,我还在,我一直都在。”等了很久他才回过神了,转身,两人面对面的,很不相信地看着她,如梦呓般说着:“你也会离开我的吧,我很脏的,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你为什么还不走呢?早点走吧,不要让我太沉迷其中,我怕你走后我不知该怎么办。我好怕的,从小就特别怕。怕母亲丢下我跑掉,怕小区里其他人的辱骂,怕别人的白眼……我怕好多好多的,我是个胆小的人……”他一直说过不停,无休无止,说着过去的不堪的记忆。沉在里面醒不过来。 珏祎就紧紧地抱着他,听着他的痛苦,他却停不下来,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她只好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用自己的唇。珏祎温柔怜惜地与他交换着彼此的气息,似乎等这一刻已几生几世,轮回几世就是为了寻找这片唇上的温度。“原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完全醒来的乔栎幸福而激动地说着。“不能每次都是你占我便宜,我要把两次的都补回来……”说着他就向珏祎的唇发出了攻击,缠绵温柔,珏祎的眼前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幸福的火光。在乔栎的强势下,珏祎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了呼吸。听到她发出呜咽声时,乔栎才放开她,嘲笑她不知道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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